听到阿吉传来的隐忍的哭泣声，李攀云是真的慌了。
阿吉的大名叫卫吉，自从她妈妈为了保护她杀了她爸爸后，就和她奶奶相依为命。
阿吉也是李攀云唯一找到的监狱姐姐们的孩子。
阿吉奶奶每天十分辛苦，捡别人不要的空瓶子和纸盒子换钱给她上学。
好在后来李攀云也补贴了点，不然这祖孙俩可能早早的就没了。
哦，对了，她们都是农村户口。
虽然在苏省，但苏省也是有穷人的。
富的是ZF，不是百姓。
至于老说什么苏大强，本省人一般都是听听笑话的，隔壁的浙省和南方的某省，百姓才是真正有钱的。
李攀云给阿吉转了五千，转完后，她身上就只剩五千了。
哦，张云也向李攀云借了五千。
李攀云皱了一下眉，到底还是打开手机微信，联系起来了张云。
李攀云：张云，抱歉，我现在很需要钱，你能不能把借我的五千块还我一下？
张云这会儿正愁这几天的网贷怎么还呢，怎么可能会还李攀云的钱？
不可能！
想也不要想！
但表面上，张云还是回了句“我现在没有钱，明天再还你OK吗”？
李攀云真的信了。
第二天，李攀云再联系张云时，已经只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了。
事实上，张云回完李攀云的消息就联系起了苏扶。
那时是凌晨两点多，苏扶起来时还骂了张云一通。
好在，在得到张云的消息后，苏扶恣意地笑了。
李攀云缺钱了？
呵呵，那很好啊。
一辈子就这样穷着吧！
苏扶让张云自己看着办，想办法让李攀云欠钱更好。
张云想了想，只是删掉了李攀云。
最初的最初，张云也没有想过李攀云和苏扶的关系，但冲着苏扶这么针对李攀云，张云又不傻，还是上了帝都大学的，怎么可能想不到，李攀云就是真正的苏家大小姐？
但李攀云的亲爹都不认她。
张云想，说不一定哪天李攀云就得势了呢？
而且，自己也非全然无良知。
苏扶给张云转了一万，张云这个月的网贷钱，算是有还的了。
李攀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张云要删掉自己。
是没钱还吗？
如果没钱还，自己又不是不能宽宥点时间。
一种被背叛的莫名的怒火冲击着李攀云的胸腔，她感觉到悲愤。
为什么，她总是在失去？
李攀云抿唇，截屏，然后和穿白色静电服的怀荣阿姨说今天下午她要请假。
有老板的招呼在，李攀云的请假很快就批了。
李攀云去了派出所。
此时，李攀云还不知道，派出所或者警察局，是不受理这些东西的。
老百姓想的都是，出了问题找警察。
但警察不一定管这些事。
甚至还有不能跨辖区处理事情的问题。
李攀云到了罗溪警察局。
说实话，警察的态度真的很一般，听到他们说的话，李攀云就知道自己的事怕的是办不成了。
他们说的是“来了一个处理经济纠纷的，我们又不处理这些，找个人调解调解”。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调解的人是个老警察，懂的都懂。
上来就说，这事没法办。
接着李攀云说，她愿意花钱告到法院，并请律师。
笑死，那老警察说，那得花很多钱，不划算。
李攀云气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李攀云气走了。
走在回工厂的路上，李攀云并没有哭，最多只是眼睛有点红。
她想不明白。
张云对自己是真的好，何至于走到这般境地？
李攀云，到底还是没有选择去告张云。
她舍不得。
真傻啊，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想着什么舍不得。
梅萱这几日和靳歌走的也很近，私底下经常有微信聊天往来。
梅萱告诉靳歌，她知道靳歌是谁，也知道李攀云是谁。
还说，靳歌和她一样，都是乐子人，她们都是一样的。
靳歌笑，她和梅萱可不一样，至少，梅萱没自己有钱。
而且，梅萱居然想追求靳歌。
靳歌当然不同意。
甚至，靳歌琢磨着，干脆直接让赵朝昭知道李攀云的事，然后等李攀云失去一切后就回帝都。
她算是受够这个小城市了，怎么Hentai这么多？
梅萱是，赵家是。
服气。
于是，想清楚的第二日，靳歌就放弃一切打算，把当年的新闻直接挂在电脑屏幕前，然后和人事提了离职。
哦，对了，人事就是赵朝昭。
赵朝昭自然也看到了靳歌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但是她想啊，万一呢？
万一阿云不是那种人，那怎么办？
于是，赵朝昭用杀千刀的百度搜了“李攀云”这三个字。
百度顿时跳出来很多信息。
但大差不差，都是李攀云山鸡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包括什么做梦自己是苏家大小姐，什么被帝都大学退学，什么小太妹巴拉巴拉。
赵朝昭扒拉了半小时，脸色有些难看。
靳歌看到赵朝昭的脸色，就知道，李攀云可能要离开这个厂子了。
呀，看到李攀云众叛亲离，也算是一种乐趣？
但，苏扶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哦，因为苏怀恩的关系，她崆峒。
嗯，那没事了。
赵朝昭想不通，为什么看起来那样好的阿云，不是，李攀云会是这样的人，她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如果李攀云真是这样的人，那她就不能呆在自家厂子里了。
因为，她家厂子，自从她爹上任起，就明确说过不要有案底的人进来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当初自己发了一条问李攀云有没有案底的信息，她老娘会把信息撤回？就好像她老娘什么都知道，且这个问题会伤害李攀云的自尊一样。
奇奇怪怪。
赵朝昭感觉自己的眼前，尽是一团迷雾。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靳歌为什么会突然搜李攀云？
她认识李攀云吗？
不过这也不重要，赵朝昭已经对靳歌下头了。
哦，也对李攀云下头了。
午饭时间很快就到了，靳歌拿了几样东西就离开了厂子，她是帝都大学的高材生，户口也在帝都，想必也不在乎这些小玩意儿。
午饭时间，李攀云还在浑浑噩噩着，没有胃口，赵朝昭也同样没有胃口。
偏偏，在角落里，赵朝昭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李攀云，你是不是...进去过？”
赵朝昭叫的是李攀云，不是阿云。
如此，李攀云就知道，她又失去一个朋友了。
失去吧失去吧都失去吧，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李攀云不知道，如果李攀云选择否认，那么赵朝昭真的会当作不知道，虽然心里会有疙瘩，但因为李攀云救过自己，她可以违背自己的原则当作不知道。
可是，李攀云点头了。
气氛陷入了一种无比尴尬的境地。
“你为什么要承认？”
赵朝昭希望李攀云否认的，可是，她承认了，自己能怎么办？
李攀云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比赵朝昭要高半个头，她就那样俯视着赵朝昭，眼神里无悲无喜，就好像，犯错的是赵朝昭一样。
事到如今，赵朝昭总算不得不承认，她也要失去李攀云这个朋友了。
真遗憾。
李攀云回了一句“你都知道了那我还否认做什么呢”？
是啊，都知道了，否认只会让彼此更难堪。
“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李攀云想否认，但赵朝昭不信任自己，自己为何要说真话？
虽然赵叔叔和陈阿姨对自己很好，但是，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里了。
可是，不呆在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呢？
世界这么大，好像真的没有她的去处了。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就是当事人啊！
赵朝昭没有说出口，就像小说里没有嘴巴的男女主和女女主以及男男主一样，观众恨不得撕开她们的嘴让她们使劲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
可是她们都没有说。
李攀云转身，她累了，想离开了。
赵朝昭握住李攀云的手，其实，对于失去这样一个朋友，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李攀云没有回头，面露不忍，但还是叹息，说了一句“你都...知道什么啊。”
然后，李攀云用另一只手，挣脱了赵朝昭的手。
李攀云不傻，赵朝昭能知道，必然和靳歌有关。
她想了一万遍靳歌会怎样对自己，却没想过，靳歌会拿这些来折磨自己。
小赵是个很正直，正直到有些病态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和自己这么个，有污点的人做朋友呢？
真遗憾。
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没有了。
去宿舍的路上，李攀云看了一眼天空。
郊外的天气明显比城市内里要好很多，天空蓝蓝的，太阳还很刺眼。
刺眼到，让李攀云都差点要流眼泪了。
笑死。
李攀云在收拾包裹，她不打算在这个厂子里呆下去了。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她就删了赵朝昭，以及赵远和陈薇。
然后，她把自己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只把赵朝昭送自己的花留下。
哦，还留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再也不见。”
抱歉，这几天看小说看入迷了，今天补，日万。
还有两章，稍等。吃个饭就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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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友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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