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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怨偶

隆冬之际,雪落无声。

三更已至,更夫幽远的梆子声,穿过浓雾,直搅得正捻着针线打盹的虞明窈一个激灵。她一时没留神,针尖划过指腹,一滴殷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

一旁的雁月见了,忙放了手上的绣棚,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条手帕,满脸心疼,揩去虞明窈指腹处的血。

虞明窈抬眼望向雁月的侧脸。

这丫头自小同她一同长大,伴她从苏州府来到京都。自己没有家人了,雁月也只有自己。

“雁月,你还记得吗?兄长回来那日,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他平日里那么贪图享乐一个人,你说他怎么就会想着背着我,想为我挣个前程,不被国公府看不起去投军呢?”

虞明窈眼前浮现兄长那张冻得僵青的脸。

雁月垂头正为虞明窈上药,一听这话,险些眼泪就要落下来了。她强行挤了个笑。

“小姐,您也别怪我多嘴,您和世子爷成亲七年,也该放下了。少爷那是命不好,您因着这个成日同世子爷犟,他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不忍心。”

“可我就是恨。”虞明窈笑意苍白。

“这恨归恨,日子总要过下去。您和世子爷都不是无情之人,旁人不知我还能不晓吗?世子爷的衣物,您从不假于人手,现下这副护膝,光绣法就用了好些种。”

“世子爷也是,去年府里办了那么盛大的莲花灯会,若不是他跟前的程青偶然间说漏了嘴,谁会知道那是世子爷专程为了您办的。”

“夫妻之间,总得有人低头,您二位一个倒是比一个犟,做了都不说。”

雁月垂着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满室清寂,雁月话落之际,虞明窈正坐在暖榻上,左手捏着护膝,眼神恍惚。

是了,不止自己,连雁月也有这样的错觉。

她总觉得自己不是一厢情愿,谢濯光对她,也是有情的。

十四岁那年,她刚失双亲,寄居裴府,和裴府的子孙们一同教养。

初入学堂时,学识见识不及京中贵女,也不懂什么时兴流行。被众人嗤笑时,是谢濯光给她解的围。被先生为难,答不上来题时,也是谢濯光说的话。

她在那时,就对谢国公府家的六郎,暗生爱慕。

只是,他是天上月,是镜中花,虞明窈虽知道外祖母送自己来裴府,是为了让自己觅得佳婿。

可她从未奢想过嫁给他。

阴差阳错,自己在裴府遭人暗算。那碗加了料的茶水,不知怎么入了谢濯光的口,误了两人终身。

真是一场孽缘。

哐当——

槅扇被大力推得往两边撞,门外的寒风伴着一股酒味,直往烧了地龙的屋子里冲。

“雁月,出去。”

谢濯光立在门旁。

他的声音很冷,冷中又带有一种极致的静寂,仿佛冰山之下,隐隐有烈焰在酝酿爆发。

才将虞明窈指尖伤口上好药的雁月,听了这话,身子是起了,可眼神在一看就来者不善的谢濯光,与垂眉顺眼又开始成闷葫芦状的虞明窈间犹豫。

“我数三下。”

谢濯光凉薄如水的眼神,向雁月投过来。

雁月咬着唇左右为难,就见谢世子身后的程青使劲给她打眉眼官司。

那焦急忙慌的样,让她确定今儿的事,确实不是她能掺和得了的,两厢全顾之下,她只能就此告退。

槅扇关上,门内就留了那两位主子,雁月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气,向身旁的程青打探情况。

“世子爷这又是抽得哪门子疯?”

程青听了摇摇头。

“这可不是我们做下人能置喙的,反正这俩,床头打架床尾,可有得吵咯!”

门内,两三息过去了,谢濯光依旧立在原处。

虞明窈见他这样,是真不想上前。

三日前她生辰,本和和美美的,这人也是这样,一言不发一身冷气,闯进来直拉着她往榻上走,折腾了一晚,叫了三次水。

她身子至今还未休整妥当。

这人事后犟了三日,三日未归府。

她叫来雁月一问,才知这一向不管俗物的谢六郎,那日却叫来雁月翻了礼单,知晓裴家兄长送了只狸奴过来。

醋坛子又打翻了。

他总是这样,在她寻着蛛丝马迹,暗喜两人的两情相悦,又用一些剜心的举动,让她心寒。

终归是夫妻一场,不想让旁人看了笑话,虞明窈长叹一口气,将绣了好几日的护膝,放至梨木桌上的藤篮中,这才软身上前,身姿袅袅,主动来到谢濯光跟前。

外头雪深,也不知这人是从哪来的,肩头落了一层薄雪,这会子,被屋里的暖气一烘,一颗颗如盐般,湿滴滴全化了。

她将手指放在面前的鹤纹狐裘大氅盘纹缠扣上,刚要动作,手就被谢濯光一把抓住。

心脏剧烈跳动之间,头顶传来似含冰雪的男声。

“我早说了,家中有绣娘,你……”

又是这套话!

虞明窈实在不耐烦,呛声道:“我又不是金枝玉叶,就碰了一下,不碍事。”

话音一落,暖玉阁内刚缓和几分的气氛,又骤然冷了下去。

虞明窈还是自顾自解衣,大氅往胳膊上一搭,就欲转身离开。

这时,一双长臂将她揽住,力道大得,直让她柔软的身躯,往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撞。

虞明窈下意识两臂挣扎,想往外逃。

不料这个略含抗拒的举动,如引子一般,点燃谢濯光心中抑了几日的怒火。

他不顾她的挣扎,又故技重施。床榻之上,衣物一件件掉落。

这种跟他平日里克己守礼、不近女色极不相符的举止,让虞明窈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玩物。

或许一开始,两人就是错的。

她牙关紧闭,整个过程,一点声响也无。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庞,眼角一滴清泪缓缓落下。

温热的指腹,抚上那滴泪,床笫之间,谢濯光的声音还是那般冷。

“今日散朝,我在十里街那同裴府的马车逢上了。你猜裴尚说了什么?”

虞明窈闭着目,一言不发。

男人指腹长期握笔形成的薄茧,摩挲她细嫩的脸颊。

“他问我,你喜不喜欢他的生辰贺礼?那是他刻意寻来的狸奴,性格乖巧,就待给你解个闷。”

“十里街是回谢国公府必经之路,同裴府的方向,南辕北辙。你说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同我说句话,意在什么?”

一提到裴尚,虞明窈蓦地一睁眼,气血上涌。

这个名字,她和谢濯光成婚了多久,谢濯光就在她耳根子旁念叨了多久。本来没影的事,硬生生也被这人臆想出一段风月。

她这一睁眼,指责又来了。

“先前无论我如何卖力,你一丝反应也无,一提到他,你立马眼都睁开了。”

“虞明窈,你真心狠!我是真不知道,当初那碗茶,你想给的究竟是我,还是其他人?”

……

**过后,一碗汤药端到虞明窈面前。

汤药很苦,虞明窈喝了七年,实在是不想再喝了。

“补身子的?”她倚在榻上,面露讽刺。

寒冬腊月,谢濯光身着单衣,袒露着胸膛背对着她。

“嗯。”他说。

见状,虞明窈将汤药一口气一饮而尽,连药渣都未留。

“你走吧。”她将药碗往托盘上重重一放,双目阖上,对于碗旁白玉碟里的蜜饯,瞧都未瞧。

谢濯光记着,她以前是最怕苦不过的了。

初初成亲,两人蜜里调油那会,她不肯吃药,总要他哄着她,抱着亲着,才肯将药喝完。这蜜饯,正是他寻了许久,专门去苏杭她老家,寻了一曾经在虞家膳房做过的婆子,学了做来的。

她那时会含着蜜饯,甜笑着谢过谢家六郎,眼眸秋波流转,娇媚柔顺的样儿,将他神魂都摄住了。

可现在……

裴尚啊裴尚,他真恨自己在裴家出事那时,赌上身家性命救了裴尚一场。

谢濯光的心坠到谷底,他披上大氅,亦一言不发往外走。眼见就要出暖玉阁之际,身后虞明窈冷静持重的声音传来。

“今晨我去婆母那问安,婆母明里暗里想给你抬两个通房,人我瞧过了,生得花容月貌,性子也柔顺。七年无嗣,早该抬了,夫君你若应允,我明儿就回了婆母去。”

这几年,她叫他夫君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每不是因着裴尚、就是因着这事!

谢濯光如青竹般俊秀的面庞,闪过一丝冷嘲,他拼命将已涌至胸口的阴狠、嫉妒压下,回身又是那个谦谦君子谢六郎。

他假笑道:“窈娘不是想要子嗣吗?夫君再多努力就是了。”

虞明窈阖着目,声音也很冷:“那今晚宿在暖玉阁?”

谢濯光就跟没听到虞明窈语气中的迟疑一样,“窈娘有令,夫君焉敢不从?”

……

时隔两年,再次共枕入眠,身侧这人的气息,还是那么好闻,清幽中又带有一丝安宁。

虞明窈阖着眼,竭力让自己的心,不至于乱得泄露声响,叫谢濯光看笑话。

老夫老妻了,她还是会心动,多可怜!

自古女儿,哪个不盼着和心上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可她和他,婚后七年,却成了京都出了名的怨偶。婚前嫉她好命的人,全在看她笑话。

祖母郁郁而终,兄长马裹尸还。这世间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就一个裴家表兄还有几分交情。

却偏偏谢濯光成日猜忌,疑她心有他人。

前年裴老夫人八十寿宴,她同裴尚多寒暄了会,这人一怒之下,再未在暖玉阁过夜。不管两人胡闹到多晚,她醒来,都是一袭冷衾。

虞明窈知自己一介孤女,高攀了他,她污了他的清白,让他娶不了门当户对的贵女。婚后她垂眉顺眼,竭力弥补。

可七年,没有捂热他的心,倒是让自己的心,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连一个骨血,都不肯让她有!

虞明窈每每想软下身段,可她只一想到外祖母,一想到兄长,脊梁就塌不下来。郎中的怜悯,历历在目。

补身是真,不想她有孕,亦是真。

那是她最情浓的时候,日日欢好,不见有孕,一问太医就是静待缘分。但凡有个子嗣,兄长都不会忧得孤注一掷去投军!

往事一幕幕闪过,她耳边好似又响起那曲湘妃怨。

都说曲有误,周郎顾。当初她弹错调,怎么就谢濯光这个好事的,若无其事在一旁同弹,生生弹到她会为止。

虞明窈实在想不通啊……

有道是:长想思兮长想忆,短想思兮无尽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不当初莫相识。

注:结尾诗词引自李白《秋风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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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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