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小吃街最接地气,黑色的夜幕被彩灯和招牌点亮,整条街上香气四溢,商贩一边卖力做着美食,一边扯着嗓子招揽街上饥肠辘辘的行人。忙碌一天的人和两三好友聚在一起,吃饭喝酒插科打诨,享受平凡日子里的快乐。
一家招牌由五颜六色小彩灯组成,名为‘老李羊肉串’的烧烤店外,十几张矮小的桌椅旁坐满了人。烧烤店的李老板在烤炉旁忙的停不下来,手中的肉串被烈火烹的滋滋响。烤炉炭放的充足,橘红色的火苗炙烤着肥美鲜嫩的羊肉。老板熟练的撒着各种调料,烤肉的香味搭乘着滚滚白烟向四周弥散开来。
喝一口啤酒,冰凉感顺着食道滑入胃中,啤酒特有的苦涩在嘴里蔓延。再吃一口烤串,碳烤过的油脂香掺和着嘴里残余的啤酒味,独属于烧烤的美妙风味。
泷淼一口啤酒一口肉,手嘴并用,忙的停不下来,趁着吞咽的间隙,冲烧烤摊老板大喊:“老板!再来20串儿羊肉串。”
烧烤摊的李老板站在烤炉前,拿着脖上搭拉的毛巾擦了擦汗,雄壮浑厚的声音高喊道:“好嘞!”
毛正阳举起手里的酒杯,笑着冲泷淼道:“来,庆祝你辅警转正,恭喜你正式成为警局的一员。”
泷淼和他碰杯,一口闷了杯里的啤酒道:“爽!”
泷淼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这么悠闲吃过烧烤了。自从他被系统选中参加奇怪的逃生游戏,先是为了考入警局每天高强度背书刷题,进警局后每天自愿加班和毛正阳一起查宾馆偷拍的案子。
不过努力都没有白费,姚静的案件成功结案,自己也收到了转正的好消息,暗恋着的小毛警官提议一起出来吃顿饭庆祝一下,泷淼自然满口答应。
泷淼吃着烤串儿,看见毛正阳把两人吃剩的骨头用塑料袋装了起来,疑惑问:“小毛警官,你收这些骨头做什么?”
毛正阳手指翻飞,飞速系紧口袋,笑道:“家里养了只狗,吃剩的骨头带回去让它啃。”
泷淼问:“你家养狗了吗,那你平时加班时谁来照顾它?”
作为一起自愿加班的‘难友’,泷淼和毛正阳平日里忙得几乎都要睡在警局里,没想到加班如此积极的小毛警官家里竟然养了狗。
“我忙的时候把狗送回爸妈家,清闲下来就接回来自己养。”
泷淼好奇问道:“你养什么样的狗?”
毛正阳掏出手机递给泷淼,泷淼接过来看见屏幕上一只脸部黢的德牧,它矫健的身姿飞扑在半空中,长嘴张开露出锋利的牙齿。
泷淼递回手机由衷夸赞道:“看着真威风。”
毛正阳笑道:“它叫黑妞,是退下来的警犬。”
泷淼看见毛正阳俊美的笑脸,一时间鬼迷心窍问:“那你找对象岂不是要找一个不怕狗的人。小毛警官,你应该有对象了吧?”
泷淼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似是随口一问,实际内心忐忑不安,耳朵高高竖起,就怕从毛正阳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毛正阳摇摇头,自嘲笑道:“你看我每天忙的不着家的样子,像是有对象的人吗。”
太好了!泷淼乘胜追击继续试探道:“不应该啊,你长这么帅,难道没人追你吗?”
毛正阳没回答,蓝绿色的眼睛盯着他,笑着反问:“别光说我啊,我还想问你呢。你长得这么好看,是单身吗?”
泷淼递到嘴边的肉停下,心里一阵翻涌。他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不行,泷淼你要稳住,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万一误会了,你以后还有脸见人家吗?
泷淼拼命压抑内心翻涌的情绪,故作淡定道:“我嘛,20多年还是光棍儿一条,纯情小处|男。”
毛正阳正喝着啤酒,听完差点儿笑喷,边咳嗽边问:“你纯情?不像啊。”
泷淼心里郁闷,难道就因为长了一双狐狸眼,就觉得我不是个正经人吗?他挑眉道:“别看我长得一副很浪的样子,我的内心可是很单纯的。我的恋爱宗旨是——要不就不谈,要谈就是冲着一辈子去。”
老板端着一个铁盘走到两人桌边,铁盘上堆放着刚刚烤好香气扑鼻的羊肉串。
“客人,您的羊肉串好了!想吃什么再点,有什么意见就提,我老李家用的是正宗的山羊肉,保证好吃又实惠!”
“李老板,来一打啤酒,烤点素菜。”
泷淼旁边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形单影只的中年男人,在周围二三成群的顾客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他胡子拉碴,眼带血丝,一副被工作吸干了精血的憔悴模样。
热情的李老板一看见他兴高采烈地说:“老曹你来了,怎么今天不带着嫂子和孩子来。”
姓曹的男人笑了笑道:“她们都有事,今天就我自己。”
李老板问:“就烤点素菜吗?不来点肉串,今天的羊肉格外新鲜!”
男人摇了摇头:“最近肠胃不好,吃不了肉食。”
泷淼听了两人的对话,心想不吃肉?那来吃什么烧烤啊。
毛正阳拿起滋滋冒油的烤串儿递给泷淼:“趁热吃。”
泷淼赶紧接过道谢,眼珠又钉回毛正阳脸上,见他闷头喝酒不说话,心里开始着急起来,毛正阳要是不接他刚才的话,这场双人戏就唱不下去了。
毛正阳见他拿着烤串不动,疑惑问:“怎么不吃啊?”
泷淼现在哪还惦记着吃,只惦记着对面坐着的人,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乱爬,搔痒得难以忍受,心想还是直接来一刀痛快,果断开口问:“小毛警官,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你看我这样的行吗!泷淼内心偷偷补上一句。他屏息凝神,盯着毛正阳蓝绿色的眼睛,等着他开口给出答案。
毛正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这个人比较注重精神,想找一个和我志同道合的人,人品好点,对感情忠诚就行,别的都不要求。”
泷淼激动地身体前倾:“长相呢?长相有要求吗?”
毛正阳眼睛往泷淼脸上一扫,立即移开,脸上红晕加深:“肯定……好看点最好。”
泷淼心里美滋滋,长得好,人品好,还对感情忠诚,这说得不就是他嘛!要不直接挑明问小毛警官性别取向吧,说不定今晚就能抱得美男归。
“不过如果只能要求一样的话,我会选择勇敢。”毛正阳眼睛盯着泷淼认真道:“我最敬佩勇敢且执着的人。”
爱情的小火苗被一盆冷水淋了个正着,泷淼火热的心瞬间凉透。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他从小胆小是出了名的,怕蛇怕黑怕妖怕鬼。长大后胆子也没大多少,还是怕这怕那,怕失败,怕冒险,怕变化,老老实实打工上班,攒钱希望早日退休。勇敢和执着这两个词已经很久没在他的生活里出现了。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
毛正阳见泷淼没再说话,开口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有什么规划吗?”
泷淼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看着毛正阳蓝绿色的眼睛,想到了游戏里的维多利亚:“我想养一只猫。”
毛正阳:“你想养什么猫?”
泷淼挠头:“其实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养。我家之前养过一只猫,后来年龄大去世了。”泷淼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当时我还小,难过的不行,发誓以后再也不养猫了。猫的生命比人短多了,虽然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可是短暂的欢愉过后,终究要面临离别的痛苦,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养呢。”
一阵清凉的晚风吹过,吹起两人鬓间的头发。
毛正阳神色温柔道:“人总是害怕别离的……”
“啊——”
一道凄厉的叫声从不远处响起,夜市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动作,冲着叫声传来的方向张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没让大家久等,第二道凄惨的破音声传来,在夜晚如同鬼哭狼嚎。
“人肉,吃出人肉了!”
喧闹的夜市仿佛被按下暂停键,顿时没了声响,时间仿佛静止了3秒,接着犹如雪崩一般,叫喊声四起。
泷淼头皮发麻,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毛正阳手中啤酒落地,如同矫健的野猫一般,从板凳上跳起,逆着人流跑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
泷淼拔腿去追,刚跑了没两步又停下,冲烧烤店老板喊:“老板,一会儿回来结账!”
喊完跟着冲进人群。
一家卤肉小店外,所有客人都跑光了,小店不远处有几个人正扶着树呕吐,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卤肉店外一张桌子旁边,躺了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男人。
泷淼和毛正阳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只见这个人脸色苍白,双眼失神,浑身颤抖,脸上的汗如瀑布般往下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耳朵……耳朵……”
泷淼往桌子上看去,方形的小木桌上,摆着五六道凉菜和几罐啤酒,如今都被吃得差不多了。泷淼仔细观察,很快视线锁定一盘凉拌猪耳朵。这是一道酒桌常配的凉菜,劲道的猪耳伴着翠绿的黄瓜,加上各种调料,色香味俱全。
只是这盘菜中有几块肉形状格外怪异,这绝对不是猪的耳朵,猪耳耳廓大形状扁平,看起来就像是扇子。盘里的这几块肉耳廓小巧形状立体,像是贝壳,像是人的耳朵!
一个人类的耳朵出现在一盘猪耳朵中!
一瞬间,泷淼感到一阵反胃,刚才吃进去的肉如同被污染一样变得恶心无比,他跌跌跄跄跑到一旁的树边,加入呕吐大军中。
毛正阳掏出兜里揣着的警官证,高举在空中,冲着周围慌乱的人群大喊:“大家别慌,我是警察,相关人员待在原地不要动,等待接受询问!”
警察的出现犹如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中放入一根定海神针,慌乱叫喊的人群逐渐冷静下来。
毛正阳掏出手机拨通电话,额头上冒出滴滴冷汗,电话接通,他冷静冲着手机那头道:“刘队,出事了。”
感谢茗包子小可爱的火箭炮[竖耳兔头]我会努力码字的~
从这章起开启新的游戏副本,猜猜看谁是变态食人狂呢[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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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肉案·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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