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们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两人回头，看到是一个穿着紫色古装长袍，剑眉星目的男人，“你就是应鸿雪吧？”
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
相比于宁染火的简单白衣，男人身上的长袍明显华贵很多。
李映星对这人有印象，是《赢天下》男主康王的扮演者蒋城。
能成为《赢天下》的男主，蒋城在娱乐圈地位不低，演技更是没的说，已经摘得了影帝桂冠，和顾言青宁染火他们已经不能算一个时期的人了。
“是。”宁染火点点头，刚刚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两人都能看得出来，与王行铭不同，蒋城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就像一个已经看透一切的人，能从容地和任何人交往。
“不知道这萧能不能吹。”蒋城的目光放在宁染火手中的箫上。
宁染火递过去：“试试？我不会。”
“那我就试试。”蒋城来了兴致，他擦了擦玉箫——毕竟放置这么久也不知道上面是否沾了灰。
李映星河宁染火看着他将玉箫靠近嘴唇，凝神吸气......然后吹了一段。
“怎么越听越熟悉？”宁染火一脸古怪。
李映星听出来了，蒋城用玉箫吹了一首断断续续的——
两只老虎。
蒋城吹完自己先笑了起来，“略会，略会。”
三人都笑了。
“你好，我叫蒋城，你叫我蒋哥就行，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试镜康王的时候应鸿雪还没定下来谁出演。”蒋城率先伸出手来。
蒋城对于网上关于《赢天下》的事情当然也是知道的，他笑眯眯地打量了一番眼前宁染火。
宁染火说：“您好，我叫宁染火，在《赢天下》里饰演应鸿雪，您是我前辈。”
“别，几声‘您’都给我叫老了。”蒋城开玩笑道，“我也才三十多岁，还是一枝花的年纪，没那么老吧？”
两人握了手，蒋城接过来旁边助理递过来的酒精湿巾，这萧他刚刚接触过嘴唇，还是仔仔细细将玉箫擦干净了才还给宁染火。
蒋城又和宁染火聊了一会，问他今天来剧组之后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一会见。”他微微点头。
蒋城又看向宁染火身边一直没说过话的李映星，也微微点了点头。
“蒋哥再见。”宁染火说。
待他走远了，宁染火说：“这里也倒不都是坏人，刚才那人就挺有意思的。”
李映星知道他说的“这里”就是“娱乐圈”。
那当然了，能走到这个位置的人都是聪明人，都有自己的厉害之处。
不聪明的人，估计走到半路就被炮灰了，而且就算侥幸走到上面，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栽下来。
李映星看了宁染火一眼，这不，原书里最后查无此人，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这站着呢。
定妆照是按照戏份顺序拍的，大概等了两个小时才到宁染火——这次可不是有人耍大牌，而是跟着朱导的摄影师也是出了名的要求高，就连蒋城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不过按照她说的拍出来都很好看就是了。
宁染火后知后觉有了不真实的感觉，他竟然拍上定妆照了。
现在就是真正踏进娱乐圈了吧？
从前死来死去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呢。
李映星不知道宁染火发愣在想什么，带着他们的东西到摄影棚外等着。
宁染火被带着进了摄影棚，两边鼓风机都准备好了。
那位跟着朱导很久的摄影师脸上刚开始没什么表情，按部就班地让宁染火站在鼓风机前。
李映星站在场外看向灯光下的宁染火，隐约感到有点陌生，因为这种时候的宁染火.....好像和平时的宁染火有哪里不同了。
“往前站一站。”摄影师微微偏头说，“再往右一点。”
“对，很好，就维持这个表情，手往上一点。”
整个摄影棚都是摄影师的声音。
宁染火一一照做。
他的衣袖在风中翩然欲飞，微微抬头看向远方，脸上犹然带着悲天悯人的模样。
他的嘴唇泛白——其实是扑了粉，带着几分病弱之感，温润如玉。
如果他前方不是一块绿幕的话，就真的像一幅画了。
李映星抱胸站在一旁，心想真的有“真人和饰演的角色分离”一说。
摄影师咔嚓咔嚓拍个不停，然后又指导着宁染火调整身体换了几个姿势。
“好了！”摄影师说，“不错。”
在宁染火走出来的时候，摄影师还和他说了两句话，不过也只限于说两句话了，毕竟摄影师很忙，不可能为了宁染火浪费多少时间。
李映星不知道得到这位跟在朱导身边的摄影师一句“不错”的含金量，他现在正忙着伺候拍完定妆照的“少爷”。
李映星很好奇，宁染火是怎么做到拍定妆照时那种状态的。
“一直看我干什么？被我刚刚的表现震惊到了？”刚刚站了很久，现在宁染火说话都懒洋洋的。
李映星将杯子递过去说：“你刚才怎么进入状态的？”
“什么意思？”宁染火仰头喝了几口水。
李映星想了想，“就是刚才.....进入‘应鸿雪’这个角色的状态。”
“是这样吗？”宁染火微微皱眉。
和刚才也就一半的相似吧，不过看来宁染火听懂了李映星的意思。
“对。”
宁染火笑了几声：“你便秘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是这样的。”
他又微微皱眉，给李映星演示了一番。
“......”李映星。
李映星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了，有一种要裂开的感觉：“宁染火，我们好像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李映星再也无法直视宁染火饰演应鸿雪时“悲天悯人”的模样了，每次想到，估计脑海里就有“便秘”二字盘旋。
“你知道刚才拍定妆照的人和我说了什么吗？”宁染火聪明地换了个话题。
李映星抬眼：“什么？”
“她问我有没有专门训练过，我心想你也不说清楚是训练过什么啊？就说没有训练过。”宁染火说，“她听完之后夸我有镜头感。”
“镜头感？”李映星缓慢重复了一遍。
他知道能得到这位摄影师的夸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宁染火没骗他，那看来.....难道宁染火是真有几分天赋在身上的？
李映星的目光在宁染火身上上下扫了一遍。
心道给反派的配置这么高级这合理吗？
《影帝》主角是顾言青，那不是一本爽文吗？怎么现在宁染火这个原书里反派的经历看起来更爽啊？
宁染火不满了，“你看来看去干什么？”
说完他眉头一松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你要不要现在给我拍张照？我给你展示一下我的镜头感。”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李映星说：“先卸妆，现在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外传剧照。”
宁染火看上去还有点失望。
李映星半信半疑，宁染火吃错药了？这么想给自己展现？
他转念一想，也对，好不容易在剧组被夸了，应该是想炫耀一番，于是心里一直默默记着这件事。
于是等宁染火卸了妆又换上自己的衣服，李映星说：“展示吧。”
这句话还把宁染火说得愣了一下，不明所以道：“什么？”
“镜头感啊。”李映星狐疑地看向他，“你刚才说让我给你拍张照。”
宁染火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他这样笑的时候嘴巴张得很开，这种表情他做出来并不丑，反而有一种很张扬肆意的感觉。
“哈哈....好好好，我以为你忘了呢。”宁染火笑够了才继续说，“你打开相机。”
李映星敏锐地察觉到宁染火的反应有一丝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是正经展示吗？
他打开手机里的相机功能对准宁染火。
“能拍到我半身吗？”
李映星伸手划了一下，调了焦距，“好了，能拍到。”
“三....二....一.....”李映星从手机的镜头里狐疑地盯着宁染火看，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啊？哦，现在一边嘴角翘起来了。
他要展示什么样的镜头感？
在李映星按下拍照键的瞬间，宁染火突然抬起原本自然下垂的两条胳膊，两只手各比了个中指。
“哈哈哈哈哈.....”宁染火一边笑一边说， “对不起，我刚刚真的忍不住，我一想到我一会要干什么就忍不住。”
李映星觉得自己变得刻薄是有原因的。
他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转身就走。
宁染火察觉不妙，也不笑了，跟上来：“李映星，你生气了？”
李映星没说话。
“不是你说要看我的镜头感吗？”宁染火一边走一边说，“我是开玩笑的。”
“我给你道歉，我真的给你道歉。”
李映星幽幽地看向宁染火。
他又觉得自己奇怪，因为宁染火刚刚说了那几句话，他被戏耍的愤怒就像被扎破的气球里的气一样“噗”一下没有了。
他心想，怎么有宁染火这么无聊的人？
“喂，你别不说话啊。”宁染火说，“我没骗你啊，他们的摄影师真的是夸我有镜头感。”
李映星现在不想听到“镜头感”这三个字。
亏他还真以为宁染火要好好给他看刚才是怎么在摄影棚表现的。
幼稚。
无聊。
于是，在宁染火的注视下，李映星缓缓抬手——
比了个中指。
宁染火愣了一下，接着又笑起来。
“李映星，你这么记仇呢？”
“比不上你记仇。”李映星幽幽地说。
宁染火竟然认真想了一下，煞有其事地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李映星：......
...
拍完定妆照，宁染火该干什么干什么。
直到《赢天下》官微发布定妆照这天，最具争议的角色——应鸿雪，定妆照终于发布了出来。
原本早就蓄势待发准备冲一波的正义爆棚路人网友在看到应鸿雪的定妆照后纷纷失语了。
【啊？】
【我读书少，这就是最近风声很大，带资进组的那个人？】
【妈妈问我为什么舔屏prprprpr。】
【跟你们这群颜狗拼了，真巧我也是。】
【这种姿色的，朕还从未见过】
【弱弱说一句，你们没看过宁染火的微博吗？有照片啊。其实我之前就一直想说他很帅，但怕被喷】
【我看过微博发的照片，拍照的人真该扣工资，连我男神百分之五十的帅都没拍出来】
这些调转风向的评论很多，继续骂的人也很多。
直到《赢天下》官微接着就发布了一则声明，以及附带的一段视频。
声明很官方，大意就是说宁染火出演应鸿雪是由朱平锡导演定下的，并不存在“带资进组”，对于网上造谣生事、辱骂谩骂的人会依法保留追究权利。
这时候就会有人说了，你说是朱导定下的演员就一定公平公正吗？我们不相信！朱导说不定也妥协资本了！
那么，请看视频。
没错，这个视频就是李映星当时交给《赢天下》剧组的视频plus版本——加入了《小鱼传》中的野人镜头。
宁染火不同意也没用——被李映星强行捂嘴了。
时间转到现在，打开《赢天下》官微发布的视频的人都默了。
【神他妈带资进组，第一个发明“宁染火带资进组”词条的人真是个天才。】
【大哥说得对。(擦汗jpg.)】
【我滑跪道歉，宁染火对不起！！！我这就去删除我前几天发的评论！】
像这种敢作敢当的是少数，更多人是墙头草，顺便拒不承认之前发过的言论。
说来说去，活跃的网友差不多还是那批人......
当然也有原来保持观望或沉默，现在出来发表评论的。
【噗，对不起，虽然很惨，但这个野人形象真的笑到我了。】
【拍胸脯的时候好像大猩猩。】
【不然怎么是野人呢（狗头）】
【蛤蛤蛤蛤怎么这么好笑啊！《小鱼传》我有看，对野人有印象，没想到粗犷的外表下.......《小鱼传》暴殄天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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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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