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痛吗?”
祁鸢嘴唇发白,看了眼靠近过来的贺枫白,咧着嘴笑了笑:“是有点痛啊,但是不影响。”
明明痛的要死却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看上去又笨又可笑。
贺枫白沉着脸,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铝制的医疗箱来,“把手给我。”
祁鸢乖乖的把手臂递给他,看他心疼的撩开自己的袖子,处理上面的伤口。
贺枫白真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温柔又体贴,就算坐着轮椅身材都逆天的好,祁鸢承认自己有好几次都差点动心了。
可惜,他有个当攻的梦想,贺枫白跟他撞型号了。
车内静悄悄的,手腕上的伤口被涂上一层棕色的碘伏,棉签慢慢摩梭着伤口,祁鸢盯着贺枫白温润的玉容,语气纳闷:“贺枫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贺枫白动作一顿,面上含笑:“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了?阿鸢,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祁鸢笑了笑:“没有一个人会无理由的对一个人付出。”
当然有理由。
贺枫白眼底闪过一抹讥讽,用白色的绷带在祁鸢手臂上绑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你还看不出来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
祁鸢挑了挑眉:“我不知道,为什么?”
贺氏富可敌国,贺枫白作为贺氏的太子爷要什么有什么,在原书中他心房紧闭,原主陪伴了他数年才获得了他的一点爱慕怜惜之心,凭着这份怜惜,原主能够在他面前任性妄为。
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
祁鸢记得书中的贺枫白只是对原主有好感,对他很信任,并没有现在的这副情深到不可自拔的境地。
是他记忆出了差错,还是穿书导致剧情发生了改变呢?
贺枫白把工具放进医疗箱,难言的心事为他蒙上了一层疏离的面纱,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道:“阿鸢,他们都嘲笑我这双腿,只有你把我当正常人看,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所以我只能对你好。”
暴击!
我有罪!
祁鸢感觉自己今晚半夜醒来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贺枫白垂着眸子,用修长的手指滑过他的皮肤,拉下他的袖子遮掩住伤口。
祁鸢手臂的钝痛瞬间减缓了很多,试探性的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生我的气吗?”
他将车窗打开了一点,任由外面的空气灌进来透气。
贺枫白的眸光一凝,不解的问着他:“阿鸢也会伤害我吗?朋友是不会伤害朋友的。”
......
祁鸢憋了许久,一肚子的话硬是没敢外吐:“开个玩笑,我才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伤害我,这辈子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配上他那憋屈的神情,看上去单纯极了。
真蠢还是假蠢?
祁鸢,你真的有悔过之心吗?
贺枫白静静的看着祁鸢,眸色渐渐晦暗,毛毯下的手指成爪状慢慢握紧。
正透着气的祁鸢忽然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都被猛地抽走,耳边的风声消失不见,窗外快速移动的景色天旋地转起来,他眼前发黑,想要呼救却说不出一句话。
又来了,跟上一模一样的濒死感。
我快死了。
氧气......氧气在哪?
他意识渐渐模糊,缓缓摸到了旁边人的身体。
窒息感越来越重,失焦的瞳孔中倒映着男人的薄唇......那张唇一张一合,祁鸢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氧气......有氧气了。
贺枫白任由他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恶劣的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腰,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用湿漉无神的眸子求助......苍白而又狼狈的向自己索吻。
柔软的舌在贺枫白的口腔里轻轻的触碰,舔抵他的口腔上颚、牙齿,弄出折磨人的痒意。
一分钟、两分钟......祁鸢仍旧贪婪的在他的口中吸取氧气。
男人手臂上刚刚处理好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来,将贺枫白的后颈染红。
旁边的副行长脸色苍白的闭上了眼睛,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偷|情姿态让他如坐针毡。
他看到了什么......今天他还能活着回去吗?
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贺枫白意念动了动。
独属于祁鸢的窒息感瞬间消失,他张着唇,看着贺枫白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眼神慢慢聚焦。
贺枫白红着脸摸了摸自己布满水渍的嘴唇,一双桃花眼意乱情迷的看着他,嗓音低沉:“阿鸢,你这是做什么......”
“我靠!我做了什么!”
祁鸢嘴唇又麻又痒,睫毛湿湿的,一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样子:“不,不好意思,我刚刚缺氧了。”
贺枫白脸色一僵,嘴角微沉,琉璃般的眸子好像快碎掉了:“车窗打开了的。”
祁鸢苍白无力的转过眼睛,很快,他将目光放在了旁边装死的副行长,冷声问道:“是不是你害我。”
副行长一脸冤枉:“我什么都没做,是祁少你自己,自己要亲少爷的!”
“阿鸢。”贺枫白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了,开始贴心的为他整理凌乱的衣服,一副你不用解释的样子。
祁鸢:“......你知道吗,其实我刚刚快死了,你救了我一命。”
贺枫白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祁鸢感动的擦了擦眼睛:“刚刚我差点窒息了,不知道哪个鳖孙害我!”
副行长连忙手忙脚乱的开始证明自己没有害他。
贺枫白挑了挑眉,手指缓缓从祁鸢的腰上收了回来:“会不会是东城的疫病导致的?”
祁鸢摇头,疑惑道:“不知道,东城的疫病会让人窒息而亡吗?”
副行长无语,指着车外面:“不会,你们看,那才是疫病发作后的样子。”
两人往车外看去,垃圾桶旁边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七窍流血,裸露出来的皮肤长满了溃烂的疮,腐臭的气味飘进车窗内。
贺枫白收回目光,脸色平静,“看样子是昨晚死的。”
祁鸢差点没吐出来,:“李行长住在这?”
副行长点头:“李行长上个月因为赌|博把房子都输出去了,这里是他亲戚的老房子,他就住在这。”
祁鸢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这种人赌输了一无所有,赌赢了也迟早会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贺枫白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我想起来了,阿鸢似乎也因为跟人赌马找我借过不少钱呢,到现在都还没还。”
祁鸢脸色一僵:“我怎么不记得了?欠了多少?”
贺枫白勾唇:“放心,不用你还。”
祁鸢坚持问他:“到底欠了你多少?”
贺枫白:“市中心的一条街、一栋三十层的楼,九辆跑车.......”
祁鸢麻了,这么能借吗?这要还到何年何月......
贺枫白话锋一转:“不过你都让我备注了自愿赠予,说有钱了一定还我。”
“肯定的,有钱一定还你。”祁鸢尴尬的笑了笑。
原主是真狗啊,这么欺骗一个男人的感情能不被报复吗?
他就多余问这一嘴了。
副行长适时:“下车吧,我带你们去李行长家。”
祁鸢下了车,推着贺枫白跟在副行长的后面,“那我刚刚是怎么回事?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总有一种要溺死的感觉。”
贺枫白思索了片刻,又道:“是不是最近学习精神压力太大了?一般在焦虑症发作的时候人会产生窒息,喘不上气来的错觉。”
祁鸢果断摇头:“不是,绝对不一样。”
贺枫白忽然又问:“那你吻我的时候感觉舒服吗?”
祁鸢尴尬极了:......这要他怎么解释?
他憋了半天,毫无感情的吐出一句:“没什么感觉,辛苦你了。”
“是吗,我没想到阿鸢的舌头是软的,嘴倒是很硬。”
脚底下的冰雪和污泥混合在一起,整条街都脏兮兮的。
祁鸢脸涨得通红,脚底打滑,直接摔了大跟头。
贺枫白的轮椅却屹然不动的在寒风中挺立。
“阿鸢!你怎么了! 没事吧!”
祁鸢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仔细一看,绷带那里竟然渗出血来了!明明没摔到手,怎么流血了?
他放下袖子,神色平静,真男人从不畏惧流血。
“没事。”
副行长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快点吧,快到晚上了,这片区域非常不安全,早看完早走人。”
两人跟着副行长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到了一栋简陋的公寓面前,副行长跟祁鸢一起把贺枫白抬上了楼。
副行长手上没使多少力气,故意让祁鸢用更大的劲。
祁鸢额头上流着汗,终于把人抬到了八楼,竟然没有电梯!
副行长指着紧锁的铁门:“就是这了,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面。”
祁鸢上去拍门:“喂!李行长在里面吗?”
里面没声音,祁鸢扒着门听了会,好像听到了老鼠的叫声。
“没人。”
副行长叹了口气,“早就人走楼空了,我们走吧。”
贺枫白打量着这扇铁门:“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在这里等一会。”
副行长一惊,苦心劝道:“少爷,使不得!李行长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根本等不到人的。现在天色也很晚了,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比较好。”
祁鸢心里其实也没底,但贺枫白是书中的攻二啊!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他瞪了一眼副行长:“你先走吧,我们再看看。”
副行长如蒙大赦,弯着腰,“那两位少爷小心一点,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家吃饭,有什么事情随时通知我就行了。”
他说完,一溜烟似的走了。
赚再多的钱都不如命重要。
贺枫白:“阿鸢,你能把门踹开吗?”
祁鸢犹豫了会:“我试试。”
进化者的力量大着呢,他猛地一脚踹了过去,生锈的铁门轰然倒地,贺枫白盯着他那条腿看了许久。
“我靠!竟然真的能踹开!”祁鸢不可思议看着那扇倒下的铁门。
“阿鸢真厉害,不愧是考上帝国第一军校的人。”
贺枫白弯着唇,勉强夸赞了一句。
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在楼道中响起。
祁鸢被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来的哭声?”
贺枫白:“身后。”
两人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整洁干净的小男孩从里面跑了出来,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祁鸢猛地的转过头,小男孩身后的门敞开着,里面的一对夫妻正在互殴。
小男孩似乎习以为常了,无视身后的夫妻互殴,脸色平静的看着他们:“你们从哪来?”
好可怜的小孩。
祁鸢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小朋友,你知道你们家对面的叔叔去哪了吗?”
小男孩睁大眼睛想了一会:“不知道。”
祁鸢又问:“你们对面的叔叔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小男孩眼睛一亮:“我经常看到一个医生跟那个叔叔一起回来。”
贺枫白皱了皱眉:“什么医生?长什么样子你记得吗?”
“嗯,他总是戴着口罩,脖子上有一颗红色的痣,长的很高。”
祁鸢神色一凛:“戴眼镜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祁鸢忽然联想到自己在学校树林里看到的那个人,个子很高,戴着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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