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铺天盖地的水浩浩汤汤地驰骋在土地上。
哭,震耳欲聋的哭沸沸扬扬地弥漫在天地间。
纾玉紧皱着眉头,他看见“自己”和一个黑皮红发的男人站在山上,冷眼看着恣肆地洪水。
很快洪水呼啸而下,哭声戛然而止,纾玉回头看去,沿途家园片瓦无存,人湮迹绝。
纾玉猛地坐起身来,后背已被不知不觉沁出的冷汗浸湿,他大口喘着粗气,梦中那股绝望感还历历在目。
就在纾玉仍然心有余悸时,闹钟响了。
每天早上唤醒纾玉的闹钟是七点的早间新闻。
不疾不徐地播报声以及简洁有力的语言竟奇迹般地使纾玉悸动跳跃的心渐渐平缓了下来,纾玉慢慢起身去洗漱。
就在纾玉洗漱完给自己准备早餐之际,一条特殊的新闻播报让纾玉正在倒牛奶的手顿了顿。
“插播一条紧急播报,近日受台风‘烬碟’残余环流致南方多地遭遇历史性暴雨,已造成重大人员伤亡......”
等纾玉回过神,素白的手已经被沾染上了溢出的牛奶。
纾玉是读于清大历史学的大二生,等纾玉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赶去学校上第一节课时,时间已经到八点二十九了。
来的早不一定选择坐前排,但来的晚一定是去第一排。
纾玉沉着脸想着。
“这里讲的是‘共工一怒,天河倾泻’的上古传说:曾经有一上古神,名为共工,性格张扬,做事散漫,因在处理治水政务上阳奉阴违,被帝降罪,流放于幽陵,十年后重回大阳与颛顼争为帝,惨败,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讲台上着一身长衫的老教授,带着半框眼镜,慢条斯理地讲道。
这名教授性情温和,对学生很是宽容,因此在他的课堂上,大多都十分散漫,或者睡觉、或者玩手机、又或者小声地讲话。因此课堂上是始终存在着“嗡嗡”的背景音。
“教授您说的这些三岁小儿都知道。”有个男生拖着长音说道。
闻言,教授看向学生,依然和蔼地问道:“那这位同学,老师想问你一个问题:帝降罪于共工,甚至将共工列为四罪之一,为何十年后他依然是唯二的帝位候选人?”
“这......”男生支支吾吾起来。
教授见男生许久不曾答出,便挥手让他转向,随即转身眼神便与纾玉对上了一瞬。
纾玉暗道不好,果不其然,教授走到纾玉身边,面带鼓励地看向纾玉,“那我们请这位如此帅气的男生回答一下好不?”
此话一出,偌大教室里低着的头都望了过来,纾玉无奈,随口说道:“或许是他在幽陵有功,民众声望高。”
教授顿了顿,展颜地看向纾玉:“这个回答很好,是我不曾想过的方向。”,说罢,教授重新站回了讲台继续授课。
下了课,就在纾玉单肩跨上背包离开之时,教授叫住了他,问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纾玉。”纾玉放下书包,站在教授面前,身姿挺拔地回道。
“好,纾玉,你对这段历史感兴趣吗?我最近和朋友们准备编写上古神话,你有兴趣来帮忙吗?”教授摘下了眼镜,温和地邀请道。
纾玉惊了惊,这名教授说的那本书他有所耳闻,那是国家级的重点项目,他一个本科生何德何能?思及此,纾玉惭愧地看着教授:“您要是让我来打杂干活可以,但说到帮忙我大概没这个能力。”
教授顿时笑了起来:“你这孩子也太谦虚了,文学是最重天赋,你寥寥几句,便知你的想法独具慧见。”教授顿了顿继续道:“你也不用着急回复我,我们的书也还在准备中,等你想好了随时来找我。”说完,教授抱着书,慢慢地离开了教室。
纾玉见教授离开后,便背上包准备离开。
学校门口的咖啡店内,纾玉着一身黑衣坐在窗边,面色平静地看向窗外。
不多时,面前来了个染着灰蓝色头发的男生,他随意地给纾玉挥了挥手以作招呼,随即便两脚岔开懒散地坐在纾玉面前,坐下后随手松了扣子挽上,扣子上一闪而过的莹润感与戴着的金属铁链相映。
男生一路过来,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见他走到一直坐在窗边的黑衣酷哥面前后,更是捂着嘴和身旁人窃窃私语着。
纾玉看着男生的张扬,有些无奈:“你就不能低调点。”纾玉指的男生身上各种叮叮当当的饰品。
“我今天见你已经穿的很简单了。”男生一脸无辜,他说的简单就是两手戴着的六个手串变成只有右手上的三个。
这男生是纾玉的室友,胡归。
胡归和纾玉虽是两年的室友,但彼此交流并不多。纾玉在学校周边租了房子,且在那些不上课的日子里他喜欢独自徒步,因而不常常在宿舍;胡归同样行踪不定,经常请假。
因此,在这节课上看到胡归给他发消息,问他能不能下课后在咖啡馆见个面时,纾玉惊讶一会儿,他纯粹好奇胡归找他有何事。
胡归坐下后,便自如地点了杯卡布奇诺,闲聊般问道:“最近有想去玩的地方没?”
纾玉不答,反问道:“怎么了?你想去玩?”
胡归摆了摆手,他一向不爱动弹,“我知道个地方你可以去玩玩。”
“什么地方?”
“所以去吗?你去了就知道了。”胡归喝着咖啡,语气随意,像是非常笃定纾玉一定会去。
胡归这般做派当真是彻底勾起了纾玉的好奇心,他假装沉吟一会儿,然后说道:“不去。”
胡归猛然听到这个回答满脸溢满了不可置信,脸上一直自信的神情瞬间裂开,翘着的二郎腿瞬时放了下来,他凑近纾玉,绞尽脑汁地补充道:“那里,很好玩的......你一定喜欢......”
纾玉就这样学着胡归刚刚的模样,抱着胸,气定神闲地听着。
突然纾玉脑子一片空白,再回神,先是耳边穿来胡归仿佛隔了很远的声音,随后看到胡归蹲在他旁边撕开一包白砂糖,正准备往他嘴里灌。
“咳咳......”意识渐渐回归,纾玉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嘴里充满白砂糖的细碎颗粒感。
见到纾玉醒来,胡归长舒一口气,他瞥着纾玉,抱怨道:“你刚刚吓死我了。”
等纾玉休息了一会儿,他便一脸不情愿地被胡归拽到了隔壁的黄焖鸡店里。
胡归一进店,便对着老板熟练地叫道:“来两份!”
“好勒!好几天没见你了,哟嚯,今天还带了小帅哥。”老板笑呵呵地和胡归寒暄着。
胡归一转头,见到纾玉瓷白的脸忍不住说道:“你真的,整整一天只吃了一片面包,牛逼。”胡归边说边给纾玉竖着大拇指。
纾玉顿时有些尴尬,因为早上那心有余悸的梦,让他一天都没有什么胃口,也便忘了去吃饭,但没想到会突然在胡归面前晕,想到这儿,纾玉抬起头对着胡归认真道:“刚刚谢谢你。”
这话一出,原本喋喋不休的胡归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干笑着摸了摸手上手链,“没事......不用谢......我应该的。”
正好这时候黄焖鸡做好了,胡归顿时安定下来,拿了筷子,拆开递给了纾玉,“先吃,这家鸡好吃。”
吃完后,胡归拿出车钥匙看着纾玉问道:“我送你回宿舍还是哪儿?”
纾玉慢条斯理地擦了嘴,才抬头看向胡归问道:“你说的那个地方什么时候去?”
胡归甩着钥匙的手顿住了,下意识道:“现在。”
“行。”纾玉站起身来。
胡归不可置信地确认道:“现在走?”
纾玉走到胡归旁边,斜一眼道:“不然?不你说的现在。”
胡归忙不迭地打了个电话,三分钟不到一俩黑色的车就停在在店门口。
胡归讪讪看着纾玉,纾玉语气不明道:“速度挺快的。”
闻言,胡归笑着先一步冲过去给纾玉拉开车门,“少爷请落座。”
盛夏那股子黏腻感吸附在飞驰的车上,逐渐侵蚀进开着空调的车里。
胡归一路上都握着手机,手指在手机飞快地按着。
过了许久,胡归长舒着一口气放下了手机,抬起头,便看到望向窗外的纾玉,手试探性地深了过去,但就在这时纾玉回过了头,那双琉璃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胡归,胡归连忙假装握了握拳,随后在纾玉目光下缓缓地将手放在裤腿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窗外的景色逐渐从高楼林立翻到葱茏郁郁,最后停在一座山脚下,山势平缓,但山上的树植却极为耸翠。
纾玉按下窗户,一阵阴冷的风顿时侵入进来,那股风甚至比车内开着的十六度空调气还要让人冷颤,抬头看去,山顶那道白光,是沉入墨色的山唯一的光。
点缀着的这一点光,比起照明指引,更像是对前来造访之人的一种提醒。
纾玉独自走过许多地方,清源市周边的大大小小山川他都有所涉足,唯独现在这座位于清源市北方的山他竟十分陌生,况且这里离清源市区车程只有一个半小时,但他从不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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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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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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