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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流落深山

“叩首毕,孝眷入庐......”

听到司祭员的唱词,曲佑凝拢住散开的裙摆,轻轻站起身来,随人群进入一旁木屋之中。

她来涌州将将一旬,还没适应这边变幻莫测的天气,看今天上午太阳极好,想到又要上山,她便只穿了身轻薄衣衫,谁知道正午刚过,日头就躲进了云层,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山上的风没有丝毫温度,吹得她浑身僵冷,回去估计少不了一场风寒。

不过,总好比留在京城丢命的好。

工部采买司油水最多,她掌管时压着手下人不准收受贿赂本就够招人恨了,她那废物爹还要在小皇帝和旁系之间当墙头草,要不是她与皇后交好,曲家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想到小皇帝上位这一年来多方周旋的经历,曲佑凝顿时觉得自己还能再吹一两个时辰的冷风。

只是,离开京城也不是完全安全的。

京城前日来信,富阳郡主那边怀疑她卸任离开京城有什么猫腻,派了人过来查探,就算什么也没查出来,也极有可能发动袭击,嫁祸小皇帝,削掉保皇党一员大将的同时还能借着世俗道德逼她那御史爹曲康时真正倒向旁系,引得曲家主家不悦。

很浅显的阳谋,但唬曲康时足够了,还能给他唬得深信不疑。

想到拖后腿的家里人,曲佑凝找了个角落坐下,微抿一口热茶,揉揉发疼的额角,轻叹一口气。

“芝芝,回去歇息吧。”

温柔的声音入耳,曲佑凝抬头,正好望进华服女人难掩心疼的慈爱眼神中。

赵如嫣,她母亲的二姐姐,她的二姨母,赵家如今的掌权人。

“往后便是撤掉祭品再收拾下罢了,你早些回府中,让追露给你拿上汤婆子,再煮上一碗姜茶暖暖身子,这山上冷,染了风寒可不好受。”赵如嫣走到曲佑凝身前,屈起手指试了试她脸侧的温度,更担忧了,黛黑的眉蹙起,满是不赞同,“怎么穿得这样薄,追露没给你备好吗?”

曲佑凝余光略过周围,左右无人,这才轻轻勾住赵如嫣大袖下的另一只手,幅度小小的晃了晃,微皱鼻子撒娇道:“姨母,追露水土不服还没好呢,是我自己挑的衣裳,看早上日头好,就想穿一身纱,没想到山谷风这么大,我这就回去了,肯定不让自己难受。”

赵如嫣最是宠她,又是如今赵家说一不二的家主,曲佑凝自然不会假客气白受罪。

赵如嫣亲昵地捏捏她的指尖,又刮了下她的鼻子,才牵着她走出木屋,叫来候在屋外的婢女带曲佑凝去乘马车。

“回去我拨清萝去你院里,追露这样病着,你跟前总不能没人伺候。”出了木屋,赵如嫣便收了嘴角的弧度,神色浅淡地说着,手却在大袖的遮挡下塞给曲佑凝一包东西。

小小一包,软绵绵的,还带着热意。

曲佑凝也没声张,只是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来,福了福身:“淑纤谢过姨母,劳烦姨母费心。”

一番正式的告别,再依次拜别几个重要长辈,曲佑凝才随丫鬟离开。

上了马车放下帘子,曲佑凝才拿出赵如嫣塞给她的东西打开瞧,是一包糕点,透过半透明的糯米皮能看出里面的馅儿,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红豆馅。

曲佑凝有些无奈地笑笑。

二姨母什么都好,就是老把她当小孩儿。

想是这么想着,手上却很实诚地伸向了糕点。

一尝便知道是二姨母亲自做的,还是记忆中熟悉的味道,软糯清甜,唇齿留香,曲佑凝小口小口咬着,开心地摇了摇脑袋。

她现在还不饿,很是珍惜地吃了一小块后便收了起来,马车恰好行经一处拐弯,两侧小窗的帘子在空中荡起一个弧度,露出外面一片光秃秃的地面。

而门帘纹丝不动。

曲佑凝眼神一凝。

侧耳静听,只能听到外面极为微小的马鞭挥动声和偶尔几声沉闷的物体碰撞声。

似乎没什么异常,但少了一点——随行婢女带有一个流苏银簪,走动间会发出轻轻的声响,现在路况如此颠簸,反而没有丁点声音。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黄历说今天宜祭祖不宜出门,果然没错。

曲佑凝心下烦闷,左手轻轻挥动,袖摆在空中发出些许衣物摩擦声,假做成正常动作的模样,右手则是从发间悄然拔下一支金狐发簪握在手心。

“过允安坊锦瑜绣阁的时候停下,我要去取衣服。”说完,曲佑凝靠到马车角落,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门帘,手心被发簪上的装饰硌得生疼。

没人杀进来,马车外也没有回应,只有大起来的衣物窸窣声和马匹暴躁的嘶鸣。

曲佑凝当即掀开侧边帘子,外面植被不再茂密,路况也不同于官道,更像是百姓自己走出的小路,还算平整,但碎石遍布,并不适合马车。

只听马车外有脚步轻点声一响,窸窣声便完全消失,马匹的嘶鸣声也没了,只有沉重的喘气声和越发颠簸的体感彰显着眼前的危机。

曲佑凝用力扯开门帘,果不其然,外面哪儿还有什么人在,只有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和垂落一旁的缰绳。马匹已然陷入癫狂,直直地朝着前方冲,弹起的碎石噼里啪啦地打在门帘上,大一些的甚至砸进了马车里,她不得不缩回车厢避让。

她不懂马,但也能看出马的状态不正常,恐怕是被下了药,凶手一来就是两条命,下手半点不犹豫,背后的人绝不只是想把她带到一个并不很远的地方吓一吓她而已。

马匹的速度越来越快,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曲佑凝死死抓住车厢,颤颤巍巍地从车窗探出身去环视一圈。

经过了刚刚的一片石坡,现在四周的植被又多了起来,小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也越发的高大起来,严严实实地挡住天光,前方的路几乎要隐入黑暗。

曲佑凝一咬牙,护着脑袋闭眼冲出车厢往下跳。

从快速向前的马车上跳下来的感受绝对说不上好,哪怕曲佑凝已经尽力调整姿势卸力,也还是免不了浑身疼痛,护住脑袋的手臂更是一片狰狞的擦伤,血丝迅速浸染而出,在莹润如白玉的皮肤上极为刺眼。

二十年来,这是曲佑凝第一次伤得这么重,生理性的泪水不自觉地涌上眼眶,周边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天色也在逐渐暗淡,显然不是个可以让她多留的地方。

她来涌州一旬时间,一直待在院子里称病谢绝宴请,从未与人结仇,那就只可能是信中所提到的,富阳郡主派来的人了。

若是康易世子还好,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偏偏是富阳郡主,那简直是十足十的疯子,恨透了皇后身边的人,尤其是她,现在自己落了单,天知道她会做些什么出来。

马车最后会抵达的地方一定在对方的预料之中,现在虽说无人跟踪,但查探的人没找到她的尸体,定然会回来寻找,而自己能利用的,仅有中间这少许错开的时间。

曲佑凝咬咬牙,扶着一旁的树慢慢站起来,缓过大脑的眩晕,扯下一段树枝开始探路往前。

不幸中的万幸,至少她脚还是好的,可以正常行走。

留在原地是不可能的,但往深了走说不定会有什么野兽,在没办法升起火的情况下,那就是自寻死路,曲佑凝极少在野外活动,但不能留下痕迹免得被跟踪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她从未习武,在草地里一走一个坑,又不会爬树,那就只能回到石坡那边了,石头硬且杂乱,总该比草地更难辨踪迹一些。

勉强捋出思路来,曲佑凝便绕出树林,沿着树林和石坡的边界向前,找一处藏身之所。她离开时祭祖就即将结束,这里离赵府不算很远,府里的人一旦发现她没有按时回到府中,定然会马上派人来巡,日落前也该找到了,富阳郡主再怎么疯,也还是得顾及赵家,她就有救了。

若是富阳郡主的人先一步找到了她......那或许就是她曲家该有这一劫吧。

现在还算暖和,曲佑凝确认一遍周围没有留下太多痕迹,身上各种累赘的装饰也已尽数取下放好,草草包扎了下双臂的伤口便开始行动。

轻薄柔软的鞋底平时舒适,走在碎石子上就完全成了另一个极端,脚底钻心的疼,然而曲佑凝一步也不敢停,空荡荡的石坡除了石头就只有矮小稀疏的灌木,给人带来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好在石坡并不长,曲佑凝很快就看到了一处山谷,两侧的山坡长着葱茏的树,一条小道在谷底向内延伸。

有路就有人,哪怕没有人,这样的山谷也是她能找到的难得的庇护之处了。

曲佑凝咬咬牙加快速度,进入狭长山谷。

进入山谷后的路就要好走得多,痛到麻木的脚底一下反过劲儿来,曲佑凝没站住,撑着树枝勉强稳住身体,弯下腰尽力平缓呼吸。

这样的痛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以接受了,能走到这里已经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事,可这还远远算不上安全,蜿蜒的小路向着山谷内不断延伸而去,看不到尽头。

可恨自己是个四体不勤的人,现在体力告竭,全身都开始叫嚣,眼看就快撑不住了。

陷入绝境的认知太过清晰,曲佑凝低头,丝绸的鞋身已经沾满灰尘,脚趾偶尔不受控制地抽搐两下,纱裙底部也是一片狼藉,脏就不说了,还被尖锐的石子勾得破破烂烂。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曲佑凝努力压回心中不断冒出的一系列对富阳郡主的回击手段,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她环视一圈,看准一个方向,极小心地挪动起来。

那是一个向内凹陷的小坑洞,正处于背阴处,不太容易被发现,她再找些树枝掩藏一番,应该能起到一定的藏匿作用。

曲佑凝没指望自己的这一系列动作起到多大作用,她从来不了解这些,一切知识都是纸上谈兵,能起到多大的效果完全听天由命。

希望自己的运气好些吧。

十几步的距离,曲佑凝却走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缩进坑洞,再用散落的树枝在坑洞前布置成一个灌丛的模样,她才终于能放松些许,颤颤巍巍地脱下鞋袜,闭着一只眼看了下脚底的情况。

惨不忍睹,她皮肤白,足底更甚,白得有如上好的宣纸,现在却像是被小孩子乱画了一通,赤红一片,眼看就要变成青紫色,狰狞的血丝爬满脚心。

曲佑凝扭开头不忍心再看,干脆阖目养神。算算时间,二姨母她们也该回到赵府,发现她不在了,她只要安静等着就好。

只要这一劫过去,她势必要让富阳郡主付出代价。

然而事与愿违,这一等,就到了晚上,人没见到,动物倒是多起来了。

按理来说,人多的地方野兽是该少些的,山谷里有着小路,就说明人来的也不算少,可曲佑凝切切实实听到了兽类的嚎叫,此起彼伏,空谷传响,而以她对野外浅薄的认识,只能辨认出不是狼叫。

可别躲过了死士,栽在了这里,若是被野兽撕咬得支离破碎不成人形,还不如被富阳郡主的人抓去,至少能死的体面点,说出去也是死于政治倾轧,而不是傻不拉几的野外迷路。

又是一声嚎叫炸响,在山谷内形成犹如鬼哭的回音,曲佑凝握紧手中发簪,极认真地考虑起身后事。

京城那边留了后手,闹不出大乱子;皇后向来是外向的性子,不至于走不出来;郦制已成糟粕,还有望云诗社在,大抵十年便能断绝;曲家有二姨母看着,曲康时也翻不出天。

似乎没什么放不下的,唯一放不下的,也早就离开了。

曲佑凝思维一顿,随即将某人甩出脑海。

洞口外风吹得极大,把她先前布置的树枝吹得散开,她刚想伸手扶一下,余光只见洞口黑影一闪而过,同时一声兽吼仿佛就在耳旁响起,伸出去的手顿时僵住,呼吸也屏住了。

是在……头顶?!

没有任何思考时间,曲佑凝还没来得及判断到底怎么回事,身体已经很自觉地冲出了坑洞,本以为痛得至少三天不能下床的脚此时没有任何知觉,体力也不知道从何而来,反正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之前恍若没有尽头的蜿蜒小路也终于显露出终点,一间破旧的,小小的木屋。

调剂小短篇,开头迫害女鹅orz

大量私设!!!

熠朝小知识:

元崇十九年,熠康帝求仙问道,熠朝上下风气渐行,世家之中尤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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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流落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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