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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亏了

凌晨一点十五分,许听颂终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显示器幽幽的光熄灭后,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电量,深深地陷进那把号称符合人体工学、实际上坐久了哪儿都疼的办公椅里。他闭上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尖传来的触感只有一片冰凉的皮肤和底下坚硬的骨头。

律所的格子间静得可怕,只剩下中央空调规律而沉闷的送风声,像一头濒死的巨兽在喘息。惨白的灯光毫无感情地倾泻下来,将他面前堆积如山的案卷资料照得无所遁形。

今天处理的是一桩棘手的商业股权纠纷,双方当事人都是在金融圈里跺跺脚能让地抖三抖的人物,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网复杂得堪比一张没有出口的迷宫图。

许听颂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其中一条证据链的逻辑理顺,耗费的脑细胞大概能再养活一个小型灵长类生物,现在已经被彻底掏空。

桌角的咖啡早就冷透了,喝起来和刷锅水没什么两样。许听颂拿起来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顺便暗骂一句,直起身,窗外天色已暗。

正当他准备收拾东西滚蛋回家时,隔壁格子间的门帘被掀开,探进来一个脑袋,同样乱糟糟的头发和同样明显的黑眼圈让许听颂的心平衡了不少。

是他的同事兼学妹张艾。

“师兄,你又住这儿了?”张艾打着哈欠,眼角挂着生理性泪水,是被困意逼出来的,“我刚去茶水间热牛奶,看你这儿还亮着灯,就知道你又跟案子结婚了。”

许听颂扯了扯嘴角,算作一个笑:“没办法,原告那边明天一早就要看进展报告。”

“你这哪是工作狂,你这是把自己卖给公司了,还自带猝死套餐的那种。”张艾靠在隔板上,一脸“我就知道”,“说真的,师兄,你该找个对象了。再这么下去,我怕哪天给你收尸的不是你亲戚,是我。”

“胡说什么。”许听颂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找对象比看卷宗还麻烦。”

“那可不一样,”张艾振振有词,“卷宗是冰冷的,对象是火热的。再不济,找个伴儿给你暖暖被窝,分担一下房租水电也行啊。”

许听颂正想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在本地。这个时间点大概率是打错了,或者更可能是某种新型的电话诈骗。

他本想直接挂断,但鬼使神差地,或许是深夜的疲惫让他的防御机制出现了短暂的短路,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一个经过处理的、听不出男女的电子音响了起来,平板无波,像是从某个劣质导航仪里抠出来的语音包。

“许听颂先生吗?我们这里有一个商业合作项目想与您洽谈。为期一年,形式为契约婚姻,报酬丰厚,可以充分满足您目前的资金需求。”

许听颂愣了一下,随即感到一阵荒谬。他甚至懒得去追究对方是怎么知道他全名和他有资金需求的。这年头,个人信息早就成了筛子,漏得比他办公室的窗户还厉害。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契约婚姻?你们业务范围还挺广。怎么,现在诈骗都开始走绿丁丁的老套路了?”

说完,他没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干脆利落地掐断了电话,顺手将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张艾全程目睹,分外好奇:“谁啊?催债的?”

“比催债的还离谱,”许听颂把手机扔回桌上,“一个神经病。”

他以为这只是深夜工作后产生的一个荒诞小插曲,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最多泛起一圈涟漪,很快就会消失无踪。然而历史的无数次教训都向我们证明,有些石子砸下来,是奔着把湖底砸穿去的。

时间不长,第二天下午这颗“石子”便以一种更具冲击力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时许听颂正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和客户通电话,讨论一份合同的细节。他的办公室不大,一扇窗对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阳光好的时候能晒得人暖洋洋的。张艾突然一阵风似的冲进来,表情混杂着激动、紧张和八卦,像刚看完一部反转八百遍的悬疑电影。她压低声音,用气声对许听颂说:

“师兄!楼下……楼下来了尊大佛!”

许听颂皱了皱眉,对电话那头说了声“抱歉,请稍等”,然后捂住话筒问:“什么大佛?”

“隋云行!”张艾的声音都快劈叉了,“隋氏集团那个隋云行!活的!财经杂志封面刚撕下来的那种!前台小妹腿都软了,说要找你!”

隋云行。

这个名字像一枚深水炸弹,在许听颂平静的脑海里轰然炸开。他当然知道这个人。不如说,在A市这个圈子里,不知道隋云行的人恐怕不多。隋氏集团的实际掌权人,手段凌厉,作风强硬,上任不到三年就把集团内部几个根深蒂固的老派势力清洗得干干净净。他几乎从不接受媒体专访,偶尔出现在财经新闻的镜头里,也永远是西装革履,神情冷淡,像一座覆着终年积雪的孤峰,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人,找他?

许听颂迅速结束了通话,心里的戒备提到了最高等级。他想不出自己和这位商界巨鳄能有什么交集。他们律所虽然在业内小有名气,但体量还远够不上能和隋氏集团直接合作的级别。

他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实话讲,刚走到公共办公区,他就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几乎能实体化的气场。隋云行就站在前台旁边,身姿挺拔如松。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截冷白的颈。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五官深邃分明,像是出自一位技艺高超的雕塑家之手,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却也因此显得没什么人情味。

周围的同事们都假装在忙自己的事,但十个里面有九个的余光都黏在他身上,还有一个在偷偷用手机百度他的身价,许听颂看到了他脸上的蓝色反光,好像是某乎。

隋云行看见他,目光精准地投了过来。那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穿透力。许听颂感觉自己的皮囊被彻底穿透,连带灵魂也钉在这目光中,无法动弹。

“许律师。”隋云行开口,声音比电话里听到的要更低沉磁性,也更加冷淡。

第一声,许听颂对他没什么好感。一般这样的人在他曾经的律师生涯里都是不好惹的,无他,这种装逼的人总有真正可装的点,挂都没出挂。

许听颂心里冒了个小泡吐槽,面上却点点头,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将人引向自己的办公室:“不知隋总大驾光劳,有何指教?”

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就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许听颂给他倒了杯水,不是咖啡,他猜这种人大概只喝特定产区的手冲,他可配不起这个。

屋内寂静、安详无声。

隋云行没有碰那杯水。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小小的办公室,目光最后落在许听颂身上,开门见山,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昨晚的电话,是我打的。”

许听颂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原来那个劣质的电子音背后是这位正主。

此时,就算是再如何奇怪也不必多问,聪明人从不说无用的话。他瞬间明白了,那不是诈骗,而是一种极致的、带着傲慢的谨慎。戒备非但没有松懈,反而像筑墙一样层层加高。

“看来隋总不是在开玩笑。”许听颂将水杯放到桌上,坐回自己的椅子,双手交握,摆出一个标准的谈判姿态,“那么,我想知道原因。”

隋云行站起身,走到窗边,似乎是看了一眼楼下。

许听颂不知道他的意图,但出自某种意外的好心,他提醒道:“隋总,您的迈巴赫不会被偷的。”

“……”

隋云行走了回来。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流露出那种许听颂早就熟识的精英特有的松弛装逼气质。

“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配偶,来应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隋云行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一笔普通的生意,“一年,协议结婚。期间我们只是法律和社交层面上的伴侣,私下互不干涉。一年后离婚,我会支付你一笔酬金,两千万。”

我草两千万。

许听颂的心已经动摇了。但他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看着隋云行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自己面前。

“这个数额足够你离开这里,随后开一家完全属于你自己的律所。”

许听颂的目光落在文件上。那是一份装订精美的合同范本。但他没有立刻翻动,而是抬起头,直视着隋云行的眼睛,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

A市人才济济,比他聪明的、比他缺钱的、乃至于比他更适合当一个花瓶摆设的都大有人在。他自认没什么特别之处能入得了这位大人物的法眼,除非隋云行馋他的腰子,但腰子比他好的估计也一抓一大把,谁会要一个天天熬夜的人的腰子?

……虽然有两千万!

隋云行似乎料到他会这么问。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类似于“审视”之外的情绪,像是在评估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因为你足够聪明,不会假戏真做,给我惹麻烦。”他顿了顿,补上了后半句,语气平淡得近乎残忍,“当然也因为,你足够缺钱。”

许听颂的心猛地一沉。

是的,他缺钱。非常缺。母亲的病需要长期昂贵的治疗,他想换一家更好的私立疗养院;他想脱离这家处处受人掣肘的律所,实现自己刚入行时的理想。这些都需要钱,一大笔他靠着熬夜加班、拿命换薪水也难以在短期内积攒起来的钱。

对方显然做足了功课,把他扒得干干净净,然后捏着他的软肋,把一份包装精美的交易协议递到了他面前。

许听颂感到一种被冒犯的愤怒。愤怒冲刷着他的肺腑,却没有侵蚀到理智。所能感觉到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现实感。作为一个律师,他比谁都清楚,成年人的世界里,尊严有时候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许听颂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职业表情。他伸出手,拿起了那份合同。

“既然是交易,那就先让我看看合同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许听颂偶尔提出的问题。他看得极其仔细,几乎是逐字逐句地在审阅,律师的职业本能让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陷阱。

而看到最后,许听颂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份相当“厚道”的合同。起草人水平很高,充分考虑到了他的利益,权利和义务划分得极为清晰。但到底,他还是找出了几个他认为需要修改的地方。

“第三条,关于婚内财产。我要求补充协议,明确婚后我个人劳动所得与你无关,离婚时我不会分走你一分钱的婚内财产。”

隋云行看了他一阵,点了点头:“可以。”

“第五条**保护,条款里只写了‘双方有义务保守对方**’,表述太模糊了。我要求细化,包括但不限于不得探查对方私人通讯、不得干涉对方正常社交、不得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对方的私人空间。我们虽然同居,但我需要一个完全独立的房间,带锁。”

“可以。”隋云行的回答依旧简洁,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奇异的意味。许听颂抬起头读了一会儿,感觉依旧像研究生期间的英文文献一样难读。他一咬牙:算了,什么他妈的能比读研还难。

“还有第十条,违约责任。如果一年内,你单方面提出离婚,赔偿金需要上浮百分之五十。”许听颂抬眼,“毕竟是你主动找上我,万一合作被你暂停,我需要规避风险。”

“合理。”隋云行颔首,似乎对这种斤斤计较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说,他乐见其成,像是对自己的钱没有一点儿占有欲。

这种过分的爽快反而让许听颂心生疑窦。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隋云行就算再有钱,也不至于这么往外随便抛吧。他又不是撒币,每天就喜欢站在楼顶撒着币玩。

许听颂的目光再次扫过合同,最终停留在一条不起眼的附加条款上:“乙方(许听颂)有义务配合甲方(隋云行)出席必要的社交活动,并在公众面前维持恩爱形象。”

许听颂微微眯起眼。

“这个‘必要的社交活动’,具体指什么?”

“偶尔的家宴,或者一些无法推脱的商业酒会。”隋云行解释,“次数不会多。只是做做样子,应付一下长辈。”

听起来合情合理。豪门嘛,总有些外人无法理解的规矩。

许听颂沉吟了片刻。他把所有的利弊在脑中飞速权衡了一遍,明白这应当不是一场平衡的交易,他出卖了一年的自由和婚姻的名分,看起来并不太道德。但是得到了什么呢?

得到的是母亲更好的治疗条件和自己事业的起点。

他抬起头,看到隋云行正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仿佛笃定了猎物终将走进陷阱。

“我需要三天时间考虑。”许听颂说。这是他的底线,他不能在如此仓促和被动的情况下做出决定。

隋云行却摇了摇头。

“我只给你一个晚上。”隋云行的语气不容商榷,“我母亲明天下午的飞机会到A市,她希望能见到她的……儿媳。”

原来如此。逼得这么紧,原来是因为有外力催化。

许听颂却还是有些奇怪:

“你是提早说好了你会找到一个,妻子?如果我并不同意呢?”

隋云行面无表情:“那我就把酬金提高百分之二百。”

“……”许听颂说,“那现在我不同意了,你把酬金提上去我再考虑考虑。”

隋云行说:“百分之五十。”

许听颂把合同往回一推:“成交,百分之五十就百分之五十。”

隋云行那双深邃的眼睛盯住了他。

“我是说,你要是今天不答应,再拟定的合同,我会把酬金缩减百分之五十。”

“……”

许听颂这次读懂了,那双眼睛里有同情、有运筹帷幄、有幸灾乐祸,满眼写着六个字:

天杀的资本家。

许听颂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好。”他拿起笔,在合同末尾的乙方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也可能是为了那不翼而飞而百分之二百叹息的,如果它们真的属于他的话。

许听颂。三个字,写得遒劲有力,与他本人表现出来的状态倒是有着一定的不同。

隋云行看着那三个字,依旧面无表情,在许听颂签完后也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契约成立。

许听颂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心想:

一年而已,三百六十五天。就当是接了个超高难度的长期委托,忍忍就过去了。

而隋云行像块黑板一样伫立,收起合同起身准备离开时,脚步在门口停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抛下一句话:

“明天早上九点,司机会来接你去民政局。记得带上户口本。”

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许听颂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窗外夕阳渐沉,玻璃映照出自己呆愣而疲倦的脸。

他盯着那张脸看了一阵,轻轻一拍大腿。

……就应该坚持百分之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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