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隼人拿着一盒薄荷糖，走出首领室。
“新人。”芥川龙之介咳嗽着，全身上下皆是黑色，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你很不错。”
仅仅一次任务，他便能看出来这个新人是有实力的，第一次出任务便能完成的如此优秀，不仅处理了叛徒，还超额抓住了与叛徒对接的线人。
芥川龙之介对优秀的新人不会吝啬夸奖。
冰室隼人定定地盯着他。
“谢谢。”
芥川龙之介颔首。
他转身就走，却听到身后的人继续说：“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你是准备用异能力将那些分身全部清理掉吗？”
那个新人平静地话语响起。
“费时费力，还会让那个人趁机逃走，真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在上次告别暮叶雪彻后，马甲二号就一直没有机会说出这种容易被误解的话。
说出这些话的前提是：马甲二号认可或欣赏对方。
芥川龙之介给了他机会。
据叶月慎观察，Mafia没有什么入社考核，也没人敢给同僚放监听器，更不会有人主动去调查这个人骂自己的原因。
这是一个完美的环境，搭配上马甲二号的设定——
这次绝对能成。
毕竟没有人会上赶着找骂。
如他所料，走在前方的芥川龙之介停住脚步，他沉沉地回过头，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
在新人的目光下。
芥川龙之介说：“你说得对。”
他顺着冰室隼人的话复盘道，“在下确实不该顾虑会发出太大声响，而引来其他人。”
“下一次，在下会用罗生门抹除一切阻碍。”
少年眼皮微抬，声音冷然。
叶月慎缓缓打出：？
芥川龙之介刚刚说什么？
他、说、得、对？
这不对吧！这完全不对吧！
直到芥川龙之介离开他的视线，冰室隼人依旧站在原地。
“冰室君。”一位Mafia的成员匆匆走到他面前，朝着他鞠躬，“请您跟我来。”
在谈话结束后，森鸥外便开始了对冰室隼人的布置。
给一张白纸涂抹色彩，第一步便是测试纸张的材质，探索上限和边界。
那是一间屋子。
三面为墙，一面是单面玻璃，中央摆着桌椅。
冰室隼人跟随着指引坐下。
桌面上放着一个孤零零的柠檬。
不。
那并不是柠檬。
冰室隼人透过那柠檬的外壳，看到了其中精密的引线。
那是炸弹。
“这就是要测试的人？”栗发的青年微微眯起眼，透过特质的护目镜，他打量着冰室隼人。
“为了测试个新人，就让我把最新的研究拿出来？”
他说着，嗤笑一声，“你们可以提前喊医务队的人来了。”
引路成员战战兢兢：“梶井大人，BOSS要求在不伤及冰室隼人的情况下进行测试。”
梶井基次郎，异能力名为［柠檬炸弹］，他可以免疫柠檬形状炸弹的爆炸伤害。
冰室隼人面前的那颗炸弹便是他的最新研究。
梶井基次郎收回视线。
让一个新人拆他做的炸弹？
不被炸到就算不错了。
“知道了。”梶井基次郎向门外走去，“让医务队的人做好准备就行了。”
引路成员：“……”
还是没听进去。
BOSS要他们测试新人能力，不是把新人往死里整啊！
眼见梶井基次郎离开，引路队员独自站在房间内，他头疼至极，转过头，便看到那头的冰室隼人拿起了拆弹工具。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事已至此，先信任吧……
梶井基次郎匆匆离开观测间，迅速回到自己的实验室。
他在一周前就开始研究新的柠檬炸弹。
如何在小巧的柠檬炸弹里塞下更多东西，让它的威力变得更大——
梶井基次郎完全将新人和森鸥外安排抛之脑后，认真研究起炸弹。
仅仅过去五分钟，他刚刚有了些思路，忽然有人闯进他的实验室。
“梶井大人！冰室……”
“闭嘴。”
梶井基次郎眉头紧皱，瞪向来者。
引路成员瞬间噤声。
梶井基次郎回过头，看向桌上的东西，刚刚的思路被彻底打乱，灵感稍纵即逝。
他抓了抓头发：“来找我做什么？”
引路成员说：“冰室隼人把您准备的炸弹拆掉了。”
梶井基次郎：“哈？”
他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五分钟。
从他离开那间屋子，到引路成员来找他，这之间只过去了五分钟。
那位新人拆弹的时间大概只有三分钟。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他最新研究的炸弹！
梶井基次郎立刻前往那个房间，引路成员在后面追着他，“大人，您跑慢点……”
观测间的门被猛地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玻璃的对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的黑色短发垂在后颈处，顶光洒在他的身上，在发顶落下光晕。他面前的桌上，是零零散散的线和零件，柠檬的外壳被放在一侧，东西虽然散，但却摆放的极其整齐。
确实被拆了。
还拆得彻底。
“再给他一个炸弹。”梶井基次郎坐下，紧紧盯着，“我要亲眼看着他拆。”
柠檬形状的炸弹很快送到冰室隼人桌上。
这回的内部结构与之前有了些差异。
梶井基次郎眼睁睁看着那新人直接上手，不紧不慢地将炸弹拆开，又整齐地摆放好。
太快了。
就算是专业的拆弹专家过来也不可能这么快，他连里面的结构都没摸清楚就敢直接上手？！
这怎么可能！
冰室隼人面前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个戴着绿色围巾的家伙，围巾的两端飘在他的身后，他直直走到冰室隼人的桌子面前。
“你是怎么做到的？”
隔着护目镜，两人对视，梶井基次郎执着地问：“你只用了两分钟就拆掉了这个炸弹，你是怎么做到的？”
冰室隼人扫过他。
那双红色的眸子无机质地望着他，里面不含半点情绪，像是在审视，又像是观察。
“是推理。”冰室隼人说。
梶井基次郎：？
唬谁呢！
推理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你再试试这个——”
没等他拿出更多炸弹，一旁的引路成员连忙开口，“梶井大人，BOSS让我带冰室君去训练室。”
梶井基次郎这才想起来森鸥外要他测试新人。
“新人，你可以来我这里。”梶井基次郎开始挖墙脚，“你很聪明，来我的实验室，我们一定能够做出更完美的柠檬炸弹！”
引路成员：“……”
刚刚说准备喊医务队的人是谁？
现在又挖上人了？
“不。”冰室隼人拒绝道，“我不感兴趣。”
梶井基次郎睁圆了眼睛。
测试的结果送往森鸥外的桌上。
是出乎意料的聪明。
甚至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水平。
森鸥外见识过两位非人类，不过这两位的技能都点在了武力值上。
他看着汇报内容。
冰室隼人的技能是点在了智商吗？
他正在思考着，战斗方面的测验结束，测验结果被属下递交上来。
一打开，第一项便是：不合格。
“……”
破案了。
真的全点智商了。
森鸥外继续向下翻。
与普通成员战斗，第一轮：只会躲避，不会反击。
第二轮：开始尝试反击。
第三轮：完全学会对打成员的招式，赢下战斗。
与异能者战斗，第一轮：只会躲避，能够规避所有攻击。
第二轮……
下面还有枪法，体能等等一系列测试。
在末尾，出现了诡异的标注：目前已合格。
除了战斗，其他方面冰室隼人在“模仿”后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只有战斗，与异能者的战斗。
他没有异能力，全程被动地躲避着，只能利用周边的东西进行反击，在第五轮时才成功战胜异能者。
“冰室隼人说这一切都是推理，他推理出了对方下一步动作。”属下说。
推理……
森鸥外盯着那份测验结果。
不，这不是推理。
推理不可能猜出炸弹的结构，推理也不可能在战斗中做到这种地步。
只有一个词能用来形容冰室隼人。
AI。
宛如计算机一般的大脑，能够快速学习模仿，又能在瞬间计算出最优解以躲避攻击。
他是一个机器。
未经设定的，崭新的机器。
森鸥外倏然笑起来。
他微微弯起唇，暗红色的眼瞳沉下，闪烁着。
“安排冰室隼人去中也那里。”
他说，“再找些人，教冰室隼人一些现代社会的常识。”
“是。”
一个尚且在学习模仿的实验体，只要在这个时候向他灌输理念，他也会全盘接收。
森鸥外特意召来冰室隼人。
他看着面前这个即将对Mafia及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冰室君，新人在加入Mafia后，引导他加入Mafia的人会赠予新人一件物品，作为信物。”
那是一条领带。
静静地躺在盒子当中。
森鸥外眸色愈浓，眉眼略微舒展，“戴上试试吧，冰室君。”
“……”
冰室隼人垂下眼，接过那领带。
但他并不会戴。
一旁的属下上前帮他打好领带。
冰室隼人正式加入Mafia。
“你现在可以称呼我为首领。”森鸥外说。
“好的，首领。”
冰室隼人注视着他，没什么波动地开口。
“首领，你现在的样子非常糟糕。”
他说，“像是三天没睡觉。”
森鸥外：“……？”
等会，你入职后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
他突然反应过来。
如果冰室隼人的一切都尚未设定，那他的性格呢？
他的性格……
是在模仿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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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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