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猛地从床上跳起，连带着掀翻了盖在腹部的符纸，它们轻飘飘地腾起，像是受了惊的蝶雨，飘在空中洋洋洒洒。
低头匆匆瞥了一眼，他眼中闪过疑惑，但看到提姆的激动还是压过了困惑，光着脚大步走向他的兄弟。
维持在推门动作的提姆：“等——”
他还未来得及阻止，迪克已经顺脚踩歪了并不显眼阵法，墨线晕开成不规则的水渍，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在地面铺开。
提姆微愣，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说：“哦，太好了，看到你这么有活力的样子……”
还没说完话他就被迪克一把抱住，力道大得让他差点没站稳。
“提米，能在醒来后看见你真好！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爱你们！”迪克说，“小芭现在怎么样？昨天通讯断掉后我就没能再连上。”
听到夜翼充满活力的声音，提姆从知道他失踪开始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轻咳了一声，“神谕在你失联后立刻通知了蝙蝠侠，她本人也一直在搜寻你的踪迹。”
“不过，你或许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在这半天里发生了什么，比如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蝙蝠家的人在外面都是以代号相称，更别提在类似反派大本营的地方——虽然这里有点出乎提姆的预料，而且看迪克的样子，他的长相应该已经暴露了。
但以夜翼的警惕心而言，这仍然不是脱口而出他们名字的地方。
迪克：“这件事，可能说来话长。”
提姆挑眉，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我更喜欢你能长话短说。”
“咳，这里的主人应该发现了我们的身份——所有人的，并且是在摘下我的面罩前。”
“……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什么五三？”
楼下，夏油杰眼皮一跳，放下手中的玉米，略显惊讶反问。
方才他看着莫疏之利落的啃完一根玉米后，也忍不住去厨房端了根出来当早饭吃。路过莫疏之的电脑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剪哈莉·奎茵改造真人秀，便随意问了句小丑女现在在做什么。
结果莫疏之头都没抬，漫不经心地抛出五三二字，还生怕他不懂，又特地补充了一句：“就是试卷合集。”
“你的意思是，你把一个超级反派关在房内了做题？”
莫疏之敲下最后一个按键，抬头看向夏油杰，挑眉道，“有什么问题吗？五三里的题不仅有常识题，还有模拟事件的大题，甚至托你的福，还有心理政治题。”
“答完不说出师，至少算得个合格的咒术师预备役了。”
“看来我还挺有名气啊，”夏油杰笑着把这话当成恭维，语气平和道：“不过你怎么认真起来了，之前可都没阻止我跟她接触呢。”
这还给骄傲上了？莫疏之撇撇嘴，鬼知道那些题有多难答。
她登陆之前的账号，看到她几天前发的视频下评论全在打卡等待，但已经有不少人说着造假，骗流量的话在评论区骂街。
“我有一种非常，非常不详的预感，”莫疏之边捧着电脑边回答面前的青年，“万一咒灵真的在哥谭常驻，却没有对应咒术师来处理怎么办？”
那只能靠本土咒术师，哈莉·奎茵先顶着了。这下好了，对于哈莉这个超反，彻底从一个简单拍视频的活，变成了真正契合系统的改造任务。
难哦。
新增，编辑，发送，一条龙解决。她把这两天哈莉的表现，夹杂着一点对于咒灵的科普剪辑成一个视频发在网上。
明面上是为了赚取认可值，但实际上也存了钓鱼的心思。
莫疏之没有说出她的真正猜测。已知DC世界不存在咒灵，她在来哥谭的第一天就把认识的人的电话都打了一遍，确认也不存在咒术师。
但在接连出现夏油杰，咒灵，和突然产生的咒术师后，如果再钓上来一个同样清楚咒灵存在的人……莫疏之的手用力压在键盘上，脑海里缓缓浮现出四个字。
世界融合。
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具体还得等系统上报后的结果，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十天的时间过的太慢了。
夏油杰沉默一会儿，嗤笑一声，“那不挺好吗，没有咒术师会因为这些猴子受到伤害。”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莫疏之也懒得反驳这一点了，咒术界高层的问题是一点不提，光盯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老百姓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似的。
夏油杰仰头向上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红罗宾上楼的时间有点太久了。”
“你是想说，他和夜翼准备逃跑？”
莫疏之笃定说：“不可能的，夜翼不仅刚受过致命伤，诅咒也才祓除，铁人都得在符咒的温养下躺上三天，现在他人说不定都还没……”
我天，不会真醒了吧？
莫疏之不可置信地跑上楼，打开房门。
莫疏之发出尖锐的爆鸣。
妈妈，木乃伊动了！……不对，不是这个。妈耶，夜翼真的醒了！
此时，迪克捂着腹部半跪在床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着下颚线一滴滴往下落。
而提姆则架着这个不肯完全倒下的青年的半个身子，神情明显有些错愕。原本冷静又理智的人，居然在一瞬间略显手足无措起来。
莫疏之眸光一沉，没有追责布下的阵法和符咒怎么会被破坏成这个样子，而是几步跨过去，伸手摸上迪克的脉搏，咒力凝聚的红绳绕着她的手指晃动着。
果然又是这样，没有清干净的诅咒在吞噬着生机。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我问，你答。”
“看见伤害你的东西了吗？”
“……藤蔓，绿色带刺的藤蔓。”迪克虚弱地开口。
这描述听着像毒藤女啊，莫疏之这么想着，把目光投向提姆，显然红罗宾的情报来源更加丰富，像是把几件事串联起来了一样，眼神中透露出了然。
提姆也发现了她的目光，问道：“我能为夜翼做什么？”
“你愿意贡献一点，你的生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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