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陷入一片短暂的沉默,但萩原研二感觉得到背后毫不掩饰的目光。
“新人,你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吗?”后座传来几乎没有什么情绪的冷淡声音,“这儿可不是一个好归宿。”
萩原研二下意识抬起眼睛望向后视镜,却因为角度的缘故只看到了白皙的下半张脸。
这算是提醒吗?或者说,也是在暗示什么?三木贤可真是把他推进了火坑里,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家人朋友和机动队,他恐怕已经被判定为失踪了。
……糟了,若是什么寻人启事被看到,他的真实身份被这个组织怀疑……
表面上,萩原研二故意露出好奇的神色:“哦?可以展开讲讲吗?我加入有一个来月了,至今都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呢。”
既然他被交予的任务是监视,而监视对象同样知晓这一点,就能推理出很多东西了,比如即使他是一个新人,在没有充足理由的情况下,这位焰小姐和背后的人并不会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措,另一方面,为了监视能够顺利进行以及「三木贤」这个身份手底下的产业链,他也不该被轻易放弃。
因此,以新人的身份打听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大概率不会有什么问题。
尤其是……短暂相处下来,这位焰小姐身上并没有那些成员给他的危险感。
少女依然盯着窗外,顿了几秒才回答:“这儿最大的规矩就是别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打听不该打听的事,不过……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些最基本的常识吧。”
萩原研二距离感把控得不错,只可惜好好一个拆弹警察来组织干什么?警方那么有空愿意把一个在涩谷拥有产业背景的身份给一个非卧底专业的警察去当卧底?
不,这家伙根本没有经受过专门的训练,语气和小动作都和歌未记忆中一样,连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能察觉到端倪。
……但话又说回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她那么强的记忆力和敏锐的观察力。
萩原研二在心里松口气,竖起了耳朵。
“第一,组织很庞大,势力遍布世界各地。”
“第二,组织内成员等级明确,在获得代号之前,你只能算是炮灰或者有用一点的炮灰。”
“第三……”她略微拉长了声音,“我和你,现在算是不同的阵营。”
第一,组织的势力很大,不是什么普通的地域黒/帮,而是跨国犯罪组织。
第二,在这样庞大的组织内部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暂且可以粗略分为有代号的成员和没有代号成员,看来「朗姆」和「琴酒」或许都是代号,是酒名吗?
第三,焰小姐和他、琴酒和朗姆分属于组织内的不同阵营,目前两方阵营处于对立状态,因而才有所谓的监视,愿意说这么多已经是对方仁慈了。
那么……这位焰小姐有没有代号?他一个新人被派过来究竟是为了监视还是送来试探?这些话是否可以相信?
意识到对方话语背后透露出的信息,萩原研二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背后隐隐渗出冷汗:“啊哈哈……焰小姐是在提醒我吗?真是太感谢了。”
“我不喜欢骗人。”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虑,少女说道,“如果想在组织里生存下去,只有小心思是不够的,但很遗憾,想要脱离组织的人下场都不太好。”
“那么,”萩原研二努力理清思路后又冒出了一个问题,“焰小姐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组织里?”
后视镜里,少女唇角微微勾起:“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你做好听到答案的准备了吗?”
「“这儿最大的规矩就是别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打听不该打听的事。”」
萩原研二当即顺滑地接道:“贸然打听淑女的私事是我不对,非常抱歉,不过也非常感谢焰小姐的解答。”
淑女?
霜月低头瞄了眼自己翘起的二郎腿和交叠在胸前的双臂:“……我不吃这一套。”
简单来说,她喜欢真诚朴实流。
她有点受够组织里那些要么拐弯抹角要么思想扭曲的生物了。
“……”萩原研二平视着前方的道路,转动方向盘,车轮与一块高起的石面擦肩而过,面上刻意表现出的笑容收敛了些,“我是说,真的非常感谢,这些对我很有用。”
如果只是普通的少年少女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组织里呢?被派系之间的斗争所卷入,送来监视的他和被对面派出的少女,大约多少是有些相似的。
就他天生的观察力和多年与女性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察觉到驾驶座上渐渐平息下来的情绪,霜月诧异地发现萩原研二竟然愿意对看似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交付信任。
萩原研二并非拉维那样失去所有依靠和信仰,也不像矢富萝莎那样经历过狂轰滥炸般的驯化过程,她甚至没有动用引导暗示的力量。
……果然是这副外表非常具有欺骗性吗?宫野明美别的不说,至少审美上很好。
庆幸吧,萩原研二,你这次碰到的不是那些老王八,而是她。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余下引擎声、换挡声、车轮与逐渐颠簸的路面碰撞发出的声响。
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层楼公寓变为公路和草丛,不远处又渐渐出现了几栋砖瓦房屋。
水绿色眼眸倒映着远处的天空,一座山从地平线冒出头。
“……你刚才不是问任务内容吗?”霜月突然出声。
“诶?”萩原研二怔了一下。
“是组织里最不起眼的、给谁都可以完成的任务。”霜月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做的,就是跟着,等我完成任务。”
政治、军火、科学、财经、IT,和这些需要专业性的活动不同,杀人只不过是谁都可以做的最低级任务罢了。
杀手在组织里不过是低级或高级的消耗品,能做到琴酒那般地位的少之又少,只有各个方面紧缺的人才才是组织真正重视的存在。
所以她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被老东西重视到如此地步的地方,亦或者,那只是老东西在发泄当初歌海娜叛逃的怒气。
在萩原研二无声的疑惑当中,她补充道:“据我所知,三木先生对这些应该习以为常了吧。”
趁着任务前的时间,她让拉维简单调查了一下「三木贤」,和伏特加给出的情报结合看来,对方在涩谷有着自己的小势力,私底下也做过不少违法勾当。
……所以说,这个名字真的没有小黑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吗?
这句话在萩原研二听来隐约有些微妙的意味,他不确定地再度抬头透过后视镜看向那下半张脸,心中升起一股奇妙的熟悉感——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对方?
这孩子……是在提醒他吗?
————
桥山村自几百年前起就是座偏远封闭的小村子,数十年前以来随着交通运输的发展渐渐和外界有了往来,只是村里实在没什么可以发掘的资源,村民们也大多比较排外,往来的商人和旅客们也愈发稀少,直到二十年余前,村里简陋的学堂才送出了几个进入城市的大学生,他们后来回到家乡帮助母校修缮翻新,带回了新的书本的知识。
村里的风气也因为新一代的成长而渐渐改变,排外的老人和渴望外界的年轻人之间理念发生摩擦。
高树律就是成长在这样的环境中。
因为山路崎岖,村子里偶尔会出现失足落崖的人,他的父母早些年外出时也不慎摔落悬崖,等尸体被村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发臭了,一滩分不清彼此的血肉混着苍蝇和蛆被一起收敛进袋子,埋在了山顶的村子墓地,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和奶奶生活。
奶奶是个传统且保守的人,曾经一度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因为向往外面的生活而被所谓的山神惩罚,一直向孙子灌输着守旧的观念,可惜高树律后来有了自己的想法,高中毕业后凭借优秀的成绩考上了东京的大学。
那年暑假,他和奶奶大吵了一架。
临别前的一夜,他们却在黑漆漆的走廊里相遇,奶奶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放假就早点回来。
所以这次放假,他同样早早地买了回来的车票,从车站又转了好几辆公交,花了几乎整整一天才回到村子里。
奶奶看到他回来,一边说着些让他耳朵都起茧子的话,一边从厨房里拿出碗筷。
第二天,他又见到了那几个曾经对同学施加暴力的家伙,他们正在嘲笑一个小女孩,高树律记得那是一个天生的哑女,周围人都不待见她,后来父母失足坠落悬崖,还是她的爷爷收留了她。
他这次没有旁观。
等把哑女送回西边以后,他去了山顶的墓地,他的父母,还有一郎都葬在那里。
结果他还没到墓地就听到了奇怪的对话,其中一个声音对他而言十分熟悉——那是他高中时期一位班主任的声音。
班主任上村老师正在和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胖男人交谈。
类似「偏僻」、「处理尸体」、「交易」、「仓库」一类的词语钻入耳中,令他浑身一凉。
随后,一位新来的年轻教师恰好迷路到附近,向他询问回去的路,惊扰了正在交谈的两人。
那是他第一次发现班主任的眼神那么阴沉。
接下来的事没那么复杂,班主任挤出一个笑容问他怎么回来了,邀请他到学校叙一叙,而他则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第三天,他听闻那位新来的年轻教师在学校后面的悬崖边失踪了,他想报警,但不出意外的,村子里的固定电话信号断断续续,拨号一直没能打出去。
第三天晚上,班主任找上了门,为了不牵连到奶奶,他硬着头皮跟对方离开,在学校后面的仓库里和班主任起了冲突,他腹部被子弹击中,而班主任则是被他打晕绑了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离开,下山去报警的路上因为失血过多没能看清路,失足摔到了草丛里。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脑袋昏昏沉沉、浑身热乎乎的,外面有人在搜索着他的行踪。
1.透子过了几百话才想起七年前和柯南的一面之缘,萩原一时之间想不起长大一点还化了妆的霜月很合理吧(叼玫瑰)。
2.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最适合整点什么花活了。
3.大家除夕快乐!
把过年的班都卖掉咯!芜湖!虽然我失去了钱,但我收获了快乐啊!
诶不对,我赚钱不就是为了快乐吗,为什么要因为赚钱而痛苦呢(陷入沉思)。
4.某杰来接我的路上(狰狞):怎么大家都这么守规矩?限速60开60,绝不抢道,我左转竟然有直行车减速,大家排队队不乱超车……太可怕了!
我:?这不好吗?
突然一辆面包车从旁边的非机动车道上窜出来,差点和一辆右转的汽车创上,然后又直直过路口到对面的非机动车道上并且逆行。
我:?有病吧?
某杰:?对味儿了!就是应该有这种傻逼!
我:对,对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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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桥山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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