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路边的蒲公英,白色的伞状花朵纷纷扬扬地飘上天,穿越房屋、穿越田野、穿越山丘,飞向远方。
“好漂亮的蒲公英!”铃木园子感叹道,弯腰小心地采下一朵蒲公英,递到工藤歌未面前,眉眼弯弯,“我记得你们喜欢蒲公英吧?”
工藤歌未接过对方递来的蒲公英,放在面前轻轻吹了一下,飞扬的白色小毛绒占据了她的视野。
她望着湛蓝的天和满天的蒲公英,回答道:“我是很喜欢那种毛茸茸的白花啦。但沙耶和我谈起过,她其实没那么喜欢蒲公英。”
“诶?”毛利兰忍不住瞥了眼对方书包上的毛绒挂饰,“竟然不喜欢吗?”
“她说,‘因为蒲公英被风一吹就会四处飘散,没有固定的家’。”工藤歌未转了转手中光秃秃的茎干,对上毛利兰的视线,“不过她很爱惜小兰送的挂饰,到现在都没有弄脏。”
她侧过身,向对方展示书包上仍然洁白的毛绒球,只有挂绳稍有些磨损。
工藤新一一边颠着足球,一边露出半月眼——也不是没有弄脏过,只是在弄脏之后,霜月即使折腾上大半天也要完完整整地将挂饰弄干净,还会小心翼翼地避免弄掉上面的毛。
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有“沙耶这家伙总算有幼稚的一面了”的想法。
几人慢悠悠地迎着阳光走在街边。
“你们想喝饮料吗?”工藤歌未放慢脚步,目光落在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上。
工藤新一双手插在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你忘了上次蛀牙的时候趴在老妈怀里偷偷哭吗?”
那天晚上的歌未突然被牙疼痛醒,忍到半夜实在忍不住了才幽幽来到父母的房间寻求帮助,两人翻出止疼药喂给她之后匆忙带着她去医院看病,幸而医生说只要等换牙时拔掉蛀掉的乳牙就能好起来。
“才不是偷偷哭!”工藤歌未张牙舞爪地瞪着他,“只是太疼了的生理性泪水而已!再说了,我得趁现在还没换牙完毕多吃点喜欢的东西,否则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当时她刚刚和霜月换回身体,差点被牙疼背刺到痛呼出声——她第一次羡慕对方感受不到疼痛的特殊之处。
“好了好了,”毛利兰拦在两人中间,从书包里拿出小水杯,“到时候再漱口就可以了。”
工藤歌未这才勉强“哼”了一声,带头走向便利店:“新一可是连葡萄干的酸甜美味都不懂欣赏,怎么能理解柠檬茶的诱惑嘛。”
微微的酸和清淡的甜,还有柠檬籽带来的些微苦涩感,再加上冰块带来的刺激,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品。
“……歌未,你上次拉肚子该不会就是因为喝了冰柠檬茶吧?”铃木园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转过头问道。
工藤歌未可疑地顿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才、才不是!今天我会买常温的啦!”
……所以果然上次是因为贪凉吧?
————
铃木园子在路口处与他们告别,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如愿以偿地买到了柠檬茶后,工藤歌未猛地喝了一大口酸甜的果茶,满足地叹了口气:“新一今天也要练小提琴吗?”
工藤新一抱臂道:“要是嫌弃我的琴声,你就去阿笠博士家吧。”
他明明只有在练习的第一个月拉得乱七八糟,后来很快就脱离了“杀猪声”的范畴,虽然比不上练习多年的植松夏佑,但对于业余爱好而言已经足够了。
“也不是嫌弃啦,”工藤歌未将柠檬茶的纸盒仔仔细细地折好,随手在纸盒上方折出两只猫耳一样的凸起,“只是你拉的曲子都有点独特,对于音乐敏感的人来说还是很明显的。”
对方会将一个长音拉成两个短音,在一些节奏缓慢的乐谱中并不明显,可一旦换成节奏较快的曲子,就会像是中间突然断了一下。
“到底哪里独特了?”工藤新一用脚尖勾起足球,忍不住追问道。
“这个嘛……”毛利兰与工藤歌未对视一眼,默契地笑着跑到前方,“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为什么他自己察觉不到的独特之处,会成为她们两个的秘密?!
工藤新一决定放弃追问——反正再怎么追问也不会得到答案,不如明天带着小提琴去问问看植松夏佑。
毛利侦探事务所近在眼前,毛利兰停下脚步向两人挥手道别:“明天再见啦,新一,歌未。”
“明天见……”
一人举起左手,一人举起右手,然后毫无默契地撞到了一起。
“……你为什么要抬左手?”工藤新一先发制人。
工藤歌未晃了晃右手上被折出猫耳的柠檬茶纸盒:“当然是因为右手拿着东西!”
“刚才明明有垃圾桶!”
“那个垃圾桶已经满了!新一弟弟!”
“那你这个姐姐什么时候能让让我?!”
“哦?你承认自己是弟弟了?”
毛利兰望着两人斗着嘴离去的背影,不由抬起手扶住额头。
身为独生女的她有点不能理解兄弟姐妹之间的吵闹,不过……这大概也是关系好的表现吧?
————
“……糟了,我把作业忘在学校里了!”工藤新一突然急刹车,猛地一拍掌心。
工藤歌未半月眼:“怪不得你理书包这么快……今天是夏佑同学值日,他应该还没关教室门,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也不是不能明天早上过去再补……”被对方的‘好学生目光’盯得背后一凉,工藤新一改口道,“我现在就回去拿。”
至少在“借鉴作业”这方面,沙耶比歌未开明得多——对方甚至会偷偷掩护他在暑假的最后几天补作业。
用对方的话来说,就是“暑假作业只是形式嘛”。
可惜今天不是沙耶。
他遗憾地将书包交给工藤歌未拜托对方先带回家,匆匆忙忙跑向学校。
工藤歌未耸耸肩,抱起书包走向二丁目的方向,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歌未同学!”
岔路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诶?”工藤歌未回过头,惊讶地问道,“夏佑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应该还在值日才对……等等,那现在新一跑回去岂不是只能面对被锁起来的教室门?
“我想去店里换琴弦。对了,歌未同学,那个……”植松夏佑侧过身展示了一下背后的小提琴包,琴包一侧鼓鼓囊囊的,似乎藏了什么长方体样的小东西。
他抓着背带的手紧了紧,视线落在对面满满当当的双手上:“现在你有空吗?”
就算教室锁了门,新一也可以向门口的值班大叔借用钥匙。
眼见自家弟弟已经跑得没影了,工藤歌未放弃追逐,一手拿着压扁的纸盒,一手掂了掂书包:“唔……有空,怎么了吗?”
新一的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么轻?他该不会是连书都没有放进去吧?
“虽然有点冒昧……明天我就要考小提琴五级了,想要在练习的时候得到歌未同学的肯定。”植松夏佑赧然一笑,“因为是同样学习乐器的人,如果有你的肯定,我明天一定可以考过。”
工藤歌未了然地答应道:“没问题,不过可以等我回趟家放掉东西吗?”
在重要的时间点之前获得他人的肯定和祝福,对于当事人的心态有着很大的正向作用,也许真的存在气场,也许是心理暗示,总之她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
植松夏佑立刻点头:“当然,麻烦歌未同学了。”
“这可不是麻烦,”工藤歌未毫不犹豫地说道,“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嘛。”
-
婉拒了植松夏佑送她回家的的提议,工藤歌未让他等在五丁目尽头的乐器店,加快脚步走向工藤宅。
为了不让对方久等,她特地抄了一条近路——与其说是近路,其实只是一条大楼之间的小夹缝,只有小孩或者体形娇小的女性才能轻松穿梭其中,通常很少有人选择这条路。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到家之后先把书包放好,然后带上一些零用钱再去与夏佑同学汇合……还可以把前几天手工课制作的干花书签送给他当做鼓励……
这么思索着,工藤歌未步伐轻快地走过拐角——
下一秒,她感觉脸上忽然被什么东西紧紧蒙住,一股眩晕感直冲大脑。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的书包和纸盒,握住胸前的求救胸针。
绑架?拐卖?
不行,来不及用约定好的手哨求救了,得留下点什么……
还没等脑海中蹦出第三个选项,她只来得及看到一只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眼前的场景顷刻之间陷入黑暗。
失去意识之前,她小幅度地挣扎了几下。
一朵毛茸茸的白色挂饰落下,咕噜几下滚入路边的排水沟,被污水染成了灰黑色。
————
绢川圭子耐心地再度等了几秒,确定怀里的小孩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后才拿下手帕,将碍事的书包随意丢在地上,从包里掏出绳子将她的手脚捆住,用薄毯包裹住全身。
刚才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了?
她迅速地寻找了一圈,确认附近只有目标落下的东西而没有自己的指纹和个人物品后,轻松地将对方抱起,装作焦急的模样走向东边,薄毯外只露出一截黑发。
“孩子,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去医院……”她低声自语着,被鬓发遮住的唇角却微微勾起。
路过的人只是好奇地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
五丁目的路口。
植松夏佑背着小提琴包站在乐器店门外,晚霞映衬着他微红的脸颊。
无论什么时候,歌未同学总是温暖而积极,哪怕面对再大的困难也会露出坚定的眼神,从不害怕于接受新的挑战,失败了也不会气馁,那双眼睛仿佛从来不会被灰暗蒙蔽。
即使经常因为失语而无法出声,她也仿佛一汪宁静的湖泊,用文字带给人鼓励。
不会因为他的班长身份而另眼相待,不会因为他的责任感就将所有任务推给他……成绩很好,钢琴弹得很好,唱歌的声音很好听……
等等,他都在想什么啊?
植松夏佑拍了拍有些热乎乎的脸颊,漫无目的地扫视四周,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面是一家肉店、旁边的路灯似乎有些掉了漆、街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一个身材瘦削的女性抱着孩子急匆匆地来到街口,将被毛毯包裹的孩子放在后座,然后神情焦急地坐上驾驶座。
片刻后,黑色宾利车加速离开了这里。
植松夏佑忍不住摸了摸小提琴包一侧突出的物体,表情纠结地抬起头,透过橱窗看了眼乐器店里的时钟——再过五分钟,歌未同学就会与他汇合了吧?
1.若今昔一别~一别~永~~年~(?)
2.看标题就知道接下来几章都是歌未(摸下巴)。
3.以及……祖国母亲生日快乐!各位小天使们国庆快乐w!
(2023.11.5微修了部分语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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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法歌唱的未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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