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仅温度下降,还下起了雨,水位一直在涨,反正这里是不能呆下去了,他脱下自己干燥的衣服,把他们卷成一团塞进了带着枪支的包里。
陈颂严冒雨出来收拾帐篷,许玖也过来帮他,所以收拾得很快,陈颂严没提许玖帐篷的事情,他知道许玖的帐篷撑不了狂风的。
他们终究是要住在一个帐篷里的。
雨水打在陈颂严精壮的上半身,他的皮肤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冷白,他脖子上戴着红绳子的项链,不过挂的什么许玖没看清,好像是一个玉石一样方方正正的东西。
他身上肌肉的匀称,肌肉线条如同大理石的纹路般堪称完美,像是古希腊艺术家雕刻的的神像,他的目光坚毅,
许玖看着一愣一愣的,陈颂严不仅学习成绩好,身体也这么好吗?
雨滴猛烈地打在陈颂严的人工腺体上,陈颂严感觉脖子疼得厉害,跟针刺似的,这人工腺体还好,他从小驯服到大,但就这点不好,一旦天气差点就疼得厉害。
雨越下越大形成了雨幕,他们的视野渐渐模糊,陈颂严怕许玖丢了直接一把紧紧拽住了他,他大声说:“跟好了。”
许玖也配合地回复他:“不会丢。”
这还是他们军演一年多以来第一次遇上这么恶劣的天气。
他们走了一段泥路,陈颂严领着许玖往高处走,他们找到一个山洞,许玖浑身湿透了。
陈颂严的包是防水的,他放在里面的衣服没湿。
陈颂严把他的包扔给许玖,
“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先穿我的。”
许玖没拒绝,因为确实冷,陈颂严的衣服很大,可以把许玖的pg也遮住,还带着一股雪松味,许玖把湿裤子也脱了,一双笔直修长的白腿在宽松的黑色体恤下晃悠。
陈颂严腺体疼得厉害,浑身也发烫,他靠在石壁上,左腿伸直,右腿屈着,右手放松地搭在膝盖上,左手轻轻按着腺体。
眼神时不时瞄向许玖。
陈颂严:【好风景,真幸运。】
许玖觉得陈颂严是不是被淋傻了,外面一片漆黑风景哪里好了。
但是陈颂严也淋雨了,陈颂严却把衣服让给他穿,许玖不能让陈颂严失温。
许玖把子弹拆开,把子弹里的火药小心翼翼地铺在地上,他又从衣服上割下一块干燥的布盖在火药上面。
许玖挡在陈颂严前面,他驾轻就熟地上膛朝着那块布开了一枪,小火苗顿时起来了,许玖连忙把山洞里的杂草枯树叶往小火苗上盖,最后放上削了皮的树枝。
火堆生好了,这下不用担心了。
陈颂严:【真好看。】
许玖听见陈颂严的心声转头,到底什么好看啊?陈颂严现在居然还有心情看风景。
只见陈颂严的眼神匆匆从许玖的大腿上挪开。
许玖后知后觉陈颂严说的好风景是什么。
许玖:……不是大哥,我是alpha,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只不过陈颂严的脸色也太怪了,一幅病怏怏的样子。
许玖有些担心,毕竟自己身上还穿着陈颂严的衣服呢。
许玖摸了一下陈颂严的手臂,只感觉烫得吓人,他像是触电般下意识抽开手。
许玖怕陈颂严以为是他在嫌弃他,所以许玖又摸回陈颂严的手臂,他假装用衣服擦擦陈颂严身上的雨水。
许玖几番挣扎还是开口了:
“陈颂严,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发烧了。”
陈颂严皮肤太白了,所以显得他的脸颊红得厉害,他的双眼有些阴沉,陈颂严沙哑地开口:
“走开,我没事。”
陈颂严:【再多摸我两下。】
许玖:?怎么还心口不一,到底要不要擦?
许玖没注意到,陈颂严的颈环的信息素浓度指标已经从12%一路飙升到89%,甚至还在有上升的迹象。
许玖坐在陈颂严的身边开始整理剩下的物资,弹药充足明天可以弄一些食物,许玖翻包的时候,陈颂严就在旁边。
陈颂严也一眼看见了,许玖的小包里用金线绣着“冉冉”两个字。
一瞬间,酸涩感涌上大脑,暗恋无果成为理智腐烂的病灶。
冉冉,是许玖一直喜欢的那个omega。
那个omega陈颂严见过,漂亮又温柔。
他们以后会在一起生孩子,他们会一起有家。
而他陈颂严只会淡出许玖的世界,成为籍籍无名的路人甲。
陈颂严晕乎乎的,他有些心中有些酸涩,同时也有些不服。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膛挂着的项链,这是一颗乳牙,乳牙的主人就坐在他的身边。
明明他和许玖才是最先相遇的。
只是许玖不记得。
这些年他听话,守规矩,父亲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拿奖无数听话守礼只是为了博得一个可以跟许玖一起上军校的机会。
陈颂严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许玖以为陈颂严睡着了。许玖看着火有些无聊,他随口一说:“冉冉在干嘛呢。”
陈颂严倏地抬头,许玖只听见一声机械音,
“信息素浓度100%。”然后黑暗中一声金属器物掉落的声音。
陈颂严的颈环掉了,他的眸光如炬焰,像是雪原里饿急了的狼犬,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不过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下眼里的疯态。
陈颂严沉静地对许玖说:“抑制剂呢?我易感期好像提前了。”
许玖沉默了一下,他的眼睛眨呀眨,声音有些软,
“陈颂严,对不起,抑制剂丢了。”
陈颂严额头上的青筋凸起,“那把你的颈环借给我缓一下。”
许玖很自然地解开,给陈颂严扣上,许玖从来没见过信息素颈环上的数字变这么快过。
只是一秒,就从“0”飙成“100%”
许玖吓得后退,不对吧,颈环是不是坏了,怎么会有alpha信息素浓度这么高,就算是他易感期也只有92%。
整个山洞里的雪松味瞬间倾盖了许玖的白山茶味道。
除非他是人工腺体,但是应该不可能,很少有alpha能驯服人工腺体。
人工腺体毕竟不比原装的,植入疼得厉害,用的时候也疼得厉害,alpha不被折磨死就算好事了,
陈颂严平时那么淡定自如,不敢想。
许玖太好奇了,他用手偷偷摸到陈颂严的后脖颈,那里有一道崎岖的疤,
答案不言而喻。
陈颂严是怪物吧,那么疼也能忍,许玖吓得要跑,
陈颂严却一把按住了许玖,是一种许玖没见过且极为恐怖的眼神,像是要把许玖拆吃入腹。
陈颂严眼神一沉,哑声问:“你要去哪里?”
陈颂严的眼神实在是吓人,平时在学校乖得要命,没想到私下这么能抗,那可是人工腺体,许玖都不敢想那有多疼。
陈颂严熬着易感期人工腺体这时候又疼得厉害,他急需一个能疏解的泄口。
但又舍不得许玖受伤害,看着许玖那害怕自己的眼神,陈颂严倒吸一口凉气强忍剧痛直接把自己的随行包扔给了许玖。
易感期体内信息素不稳定一直压迫着人工腺体假神经,腺体传来的剧痛已经导致陈颂严整个肩周脖颈都难动。
陈颂严吐出一口气,“这里面有枪子弹,你带出去找其他人拿抑制剂。”
“保护好自己。”
外面的雨停了,天空依旧是昏暗的颜色,大片大片乌云连绵着向北,但是看起来天快亮了,他们一整夜都没休息好,许玖想走一低头看见自己还穿着陈颂严的衣服。
山洞是陈颂严带他找到的,干衣服也是陈颂严给的;雨里怕他看不见走散主动拉住他的是陈颂严,知道他害怕想让他离开的也是陈颂严。
许玖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一端是陈颂严的付出,一端是陈颂严的索取,付出的那头很快沉下去了。
他朝着与陈颂严预想中相反的方向走过去,他走到陈颂严身边,然后在陈颂严前面一点点坐下,两个人就隔了半拳的距离。
许玖坚定地说:“陈颂严,你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陈颂严回:“什么?”
“你帮许玖,许玖帮你。”
说完许玖挺起腰,把自己的腺体凑到了陈颂严嘴边,alpha一般不能标记alpha,就算强行标记了印记也很淡,最后标记会消失。
所以帮陈颂严一下也不会损失什么,他以后也还是可以喜欢冉冉。
许玖郑重道:“陈颂严,你咬我吧,我帮你舒缓易感期。”
陈颂严低头看着散发着白山茶味的腺体,许玖的脖子白净,说完那句白皙的脖颈泛起粉红,像是诱人的草莓大福。
“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十年。”
许玖刚想问:“什么十年?”结果“十”字还没说出口陈颂严就咬了下来,獠牙刺破腺体,霸道的雪松味将小白山茶贯穿个彻底,许玖疼得龇牙咧嘴,但是相比较陈颂严人工腺体的痛楚,这已经很轻了。
许玖咬着牙强忍身体里的热浪,不过刚刚陈颂严到底在说什么十年?为什么陈颂严看他的时候总是用着一种好像认识很久的样子?
如果他们之前就认识,陈颂严这么优秀他怎么可能记不得呢。
距离他们上一次这样接触已经过了十年,
陈颂严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陈颂严暗恋许玖暗恋了十年,
这是陈颂严装人工腺体的第十年,
也是许玖忘记陈颂严的第十年。
可十年了,他的小玖还是一样的好。
陈颂严最初并不是继承人,原本的继承人重病去世了,陈颂严是从旁支调到本家来的,陈颂严原来的生活也不太好,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腺体也有点问题。
陈颂严性格不太好,也不爱说话,陈父为了社交把八岁的陈颂严送去了alpha夏令营。
因为陈颂严比同岁的alpha要瘦弱一点,经常被别的alpha欺负。
有一天晚上闹得特别严重,他们逼陈颂严半夜跟他们一起爬墙出去,陈颂严不肯去,他们对陈颂严动了手,几个人按着陈颂严,alpha一拳拳打在陈颂严本就孱弱的腺体上。
陈颂严反抗得厉害,声音吸引了在隔壁班的许玖,许玖那时脾气也差,不仅从小被惯着,还是喜欢伸张正义的年纪,就帮着陈颂严跟别人打起来了。
老师过来的时候,许玖被打掉一颗乳牙,脸上又青又紫,许玖连忙把陈颂严抱起来,用袖子给陈颂严擦脸上的血,说话也有些漏风,小脸圆圆的。
“同学,你没斯(事)吧。”
陈颂严没闻过那么好闻的味道,许玖的白山茶味,陈颂严记了很久。
陈颂严偷偷把许玖的乳牙捡起来了。
许玖很快就被家里人接走了,而陈颂严腺体受损严重上了手术台,
医生跟陈颂严说:“人工腺体特别疼,很少有alpha扛得下来。”
陈颂严只是看了看手术室里的天花板,说:“没关系的。”
他想下一次见许玖的时候,也可以保护许玖,人工腺体一直都很疼,陈颂严习惯了,因为比起和许玖下一次见面,疼一点又算什么。
他剪掉了有些长的头发,跟胆小敏感的过去告别,他走向光明的有许玖的一端。
可陈颂严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许玖,三年前的开学典礼,陈颂严认出来了许玖。
许玖站在人群里但是很显眼,他穿着一件棕色的dk拉链式外套,有胸口处挂着金色的铭牌“高一七班许玖”,里面是一件白衬衫带着红银相间领带,他双手插在兜里,对站在台上讲话的陈颂严表示不屑。
很明显许玖不记得他了。
看见许玖追omega的时候,陈颂严几次三番想要走到许玖面前,他特别想跟许玖说,
“许玖,你看我,我现在是一个很厉害的alpha,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强大可以保护你。”
他找那个叫冉冉的omega说了几句话,希望冉冉能传递一下他的联系方式,虽然最后那张纸条被许玖扔掉了。
现在他们可以在一起执行任务,陈颂严觉得上天还是很照顾他的。
之前的记忆如同流水般缓缓淌过,陈颂严松开了口,鲜红的印记刻在了许玖的脖子上,指腹轻轻摩挲过许玖的腺体。
陈颂严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趁着许玖转头的时候,陈颂严在许玖的唇边落下一吻,很轻就像是无意识间蹭过去的,许玖被体内横冲乱撞的信息素弄得体温升高,他的眼神直直地像是还没有缓过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许玖听见了陈颂严的心声。
陈颂严:【许玖,十年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好。】
陈颂严用手箍住许玖的小腹,许玖躺在陈颂严的身上,许玖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服烧着陈颂严的心脏。
他们的心跳,重叠了。
“一晚上没好好休息,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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