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
空教室外。
校园F4之一——楚伽，嘴里叼着眼，懒懒问：“你说什么？”
男生吞吞口水：“应祈在欺负人。”
楚伽眼睛都没抬：“应祈是谁？”
男生：“……”
“哦……”楚伽拉长声音，“那个跑腿的？”
男生：“对，就是他。”
楚伽：“啧，早知道不找他跑腿了，整天做蠢事，还借着我的名声。”
楚伽说完，便要走，“下次来找我，叫他滚。”
临走前，余光瞥向空教室的门。
透过窗户，他看见一漂亮得出奇的人。
双手抱胸，视线居高临下，一副恶人姿态，眼睛却是水润委屈的，其中一点怒意更像是嗔怒，皮肤很白，看着特别软。
漂亮狠毒。
但又愚蠢的可怜。
应祈。
楚伽知道这是应祈。
可……
楚伽停下脚步。
应祈也看向他，似乎愣了一下，接着嘴唇轻动。
楚伽知道应祈在说什么。
他甚至能幻想出应祈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软意，下意识的依赖，无意识的撒娇。
应祈捂着肚子，在说：“楚哥，我疼。”
“我靠。”楚伽嘴里的烟掉在地上，他转身，几步上前，一脚踹开空教室的门。
应祈的身体有魔力。
楚伽发誓，在进门之前，从未想有这般暧昧的姿势。
但在走到应祈的身边，他鬼使神差地想靠近。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姿势，在应祈耳边说：“他欺负你了？”
*
应祈无瑕在意姿势是否亲密，他一边痛得想哭，一边惊喜任务的完成，不知不觉，嘴角浅浅勾起。
应祈看见谢云斐站起来了，嘴角便又放下。
谢云斐只要想，挣脱身后两个男生不过分分钟的事，谢云斐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的胸口。
那里挂着名牌。
谢云斐屏蔽掉楚伽的存在，满眼只有名牌。
在这空教室里，似乎他才是地位最高，最傲慢的。
不久，谢云斐语气不明地说：“是不是要换成黑色的了。”
应祈不懂黑色是什么意思，他低头看自己的名牌，是绿色的，身边楚伽的是玫瑰金色。
应祈抬头，看着谢云斐：“关你什么事。”
谢云斐很轻地扯了下嘴角，把拉链拉至下巴，弯腰捡起地上的鸭舌帽扣在脑袋上，转身离开。
坦然轻松，丝毫看不出被霸凌过，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做戏，是谢云斐故意做给应祈看的，且只给应祈。
楚伽微微眯眼。
系统：【贵族学院按名牌颜色区分学生等级，从上至下依次是玫瑰金，紫色，绿色，白色。】
应祈：【那黑色是什么意思？死了？】
系统：【……】
系统：【不是，黑色代表依附。】
系统：【当选择依附某个等级高的学生时，名牌会换成黑色，可以避免被欺负，也代表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
系统：【当然，并非全是自愿，也有可能是被强迫。】
不管怎么说，谢云斐想表达的肯定不是善意。
楚伽见应祈心情不佳，说：“连欺负人都不会，下次找我，我教你。”
应祈看向楚伽：“哥，能给我买盒止痛药吗？”
“好。”楚伽视线落在他的领口，“你里面怎么还穿的短袖？现在可以换秋季校服了。”
应祈摇摇头：“我不知道。”
“难怪胃疼，”楚伽说，“等着，把我的备用校服给你，今天你穿我的衣服。”
换完衣服，楚伽去买止痛药，应祈一个人往班级走。
现在是中午午休时间，应祈到达班级门口，没有进去，站了一会，朝教学楼后门的方向转身。
系统：【不是胃疼？去后面干什么。】
应祈看着四周，有些小激动：【我想看看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系统：【你没上过学？】
应祈：【上过，但身体太差，再就是成绩也不好，后来就没上了，现在胃好多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应祈去小卖部买了盒热牛奶，咬着吸管。
【好安静。】应祈说，【那后面是果园吗？我看见葡萄了。】
系统：【嗯，别吃。】
应祈走到葡萄藤边，站到长廊里：【为什么不能吃？】
系统：【这里的水果都是观赏性的，上面有药。】
应祈点点头。
系统：【谢云斐。】
五米开外，长廊深处的紫藤花下。
应祈看见有一个人在往手臂上倒水，水瓶的颜色有点发白，应该是冰镇的。
应祈看不清谢云斐的脸，他只能看见一些色块和模糊的影子。
应祈：【系统，我没任务吧？】
系统：【暂时没有，但要注意，不可ooc。】
应祈准备离谢云斐远点。
他后退几步，脚下忽然踩到什么，紧接着，一声猫叫传来，有些惨烈。
应祈吓了一跳，他急忙把脚移开，下意识想蹲下去查看猫的状态，系统提醒：【不要ooc，猫没事。】
应祈抿了下嘴，他抬头，发现谢云斐的身影动了，似乎在看他。
应祈挺直身板，丝毫不畏惧地看回去。
系统：【我发现你对谢云斐不止是任务强加的敌意啊。】
应祈顿了一下，嘴硬道：【没有。】
系统没说什么。
应祈心里清楚，他就是讨厌谢云斐。
健康，有钱有权，还聪明，死后也不会受苦。
上帝的宠儿。
但他不想被别人知道这阴暗的想法。
谢云斐看了他一眼，继续往手臂上倒水，应祈依旧在瞪着谢云斐。
系统：【别瞪了，他没看你。】
应祈看不清谢云斐的动作，得到系统通知，才收回视线：【哦，好吧，系统，我演的是不是很好。】
系统看破不说破：【嗯，演的不错。】
应祈想趁机离开。
与此同时，小猫正在用鼻子拱掉在地上的葡萄。
猫不能吃葡萄，而且这葡萄上面有药。
应祈心里一惊，立马用脚别开它，小猫难掩好奇心，更想去扒拉那颗葡萄，为符合人设，应祈只能凶狠道：“起开，死猫！”
猫被吼了一嗓子，转身逃窜进树丛。
系统：【他在看你。】
应祈又挺直身板，瞪着那个模糊的影子。
三分钟后。
系统：【他还在看你。】
应祈：“……”
应祈想走，系统表示不同意：【按照人设，你和谢云斐对峙的时候不可以逃避，看样子他是准备和你死磕到底了，你现在应该上前欺凌他。】
应祈只能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因为他走姿的原因，谢云斐的身影在视线里晃动。
那身影逐渐清晰，应祈暗自握拳。
怎么欺凌？
扇巴掌？
应祈咬唇，失败后他并不不想再尝试一次。
他站到谢云斐的面前。
谢云斐把水瓶扔在一边，袖子也拉了下来，抬头看他。
对视——
应祈狠心，闭眼从旁边葡萄藤上薅了一把葡萄，想全部塞进谢云斐的嘴里。
毒坏你！
手即将触碰到谢云斐的嘴唇时，他犹豫一秒——全部塞进去会不会把对方衣服弄脏？谢云斐现在家里穷，这里的校服还这么贵，谢云斐肯定是没有能力再去买一套校服……
这样想着，他左手掐着谢云斐的下巴，右手把一颗葡萄送进对方口中。
谢云斐动都没动。
淡淡看着他，微微张嘴，把葡萄卷入口中。
咬破。
系统：“……”
谢云斐慢慢嚼着葡萄，抬手握住应祈的手臂，把他的手拉到面前。
应祈一惊，想抽走，可谢云斐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没办法移动分毫。
应祈：“你要干什么！”
谢云斐垂眸，两根手指探入他的外套袖子里。
应祈继续努力想把手拿开，然而努力的后果是，手臂被攥得很疼。
应祈眼眶再次蓄满泪水：“你把手指拿出去，好疼啊。”
谢云斐动作一顿，抬眼：“疼？”
应祈：“你耳朵不好用吗，我都说疼了！”
谢云斐没应。
应祈看着谢云斐把他藏在外套衣袖里的衬衫袖子缓慢扯出来。
这是楚伽的衬衫，对他来说有点大，衬衫袖子长出一截。
袖子盖住整只手掌，只露出一点指尖，泛着粉红。
谢云斐喉结滚动，把嚼碎的葡萄咽下去。
指腹轻轻摩擦衬衫袖口上的一个英文字母“C”，似乎是绣上去的。
谢云斐眼睛一直盯着那字母，应祈站在他面前，看不见谢云斐眼里的情绪，不耐道：“到底要干什么。”
“你的皮肤太嫩了，还怕疼，”谢云斐语气依旧很平淡，“下次打人，可以这样。”
说完，起身。
眼前大片阳光被遮盖，谢云斐比他高好多。
应祈手里还捏着那些葡萄，谢云斐在他面前摊开手掌。
应祈以为谢云斐要打他，再次瞪眼。
谢云斐摊着右手：“葡萄给我好吗，别不小心吃了，对身体不好。”
*
谢云斐走后，应祈雕塑一样在原地愣了十分钟。
系统：【C代表楚伽，你穿的是楚伽的衬衫。】
应祈：【谢云斐没事吧？】
系统：【。】
应祈：【他有病吧，他在装什么好人。】
应祈坐在谢云斐方才坐着的地方，气愤地给自己按腿：【我不信他不恨我，这人这么这么能装啊，装得光风霁月，善解人意给谁看呢！】
系统：“……”不是说对谢云斐没恶意吗？
系统：【你在现实和他见过？】
应祈想到什么，更气了，阴阳怪气道：【他那么高高在上我怎么可能和他见过。】
系统：【第一个世界结束，局方会安排你们见面，你们可以适当讨论——】
应祈打断：【我才不见他，给机会我也不见。】
系统：【有助于完成任务，大概一天的时间。】
应祈重复：【我不见！】
系统无奈：【傻子。】
应祈委屈道：【谢云斐就是疯子，变态，衣冠禽兽，表面光风霁月实际嗜血阴暗，你是我的系统不站在我这边，他结局都把我扔海里喂鱼了他能是什么好人呜呜呜……】
应祈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好好说会话不行嘛，你是我第一个可以聊天的人呜呜呜。】
系统放软声音：【别哭了，我没说他是好人。】
应祈哽咽道：【所以你觉得他是坏人吗？】
系统：“……”
系统：【嗯，我和你一样的想法。】
以后众星捧月又如何，富二代又怎样。
应祈哼了一声，心说。
现在我有朋友，而你没有。
还有。
我那么对你你都不生气，耽误我完成任务。
让人讨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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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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