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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 148 章

也正因如此,在南老夫人最后的光景之中,萧愉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守在病榻前,有什么重要的书信和公文,便让潋彬送来,她一并处理了。

她这一生真是遍尝了失去的滋味,幼时父母答应她会置办一份最好最好的生辰礼来,让她过一个难忘的生辰,可是最终等到的却是父母的死讯。

少年时,以为还有大把的光阴与至亲至爱相依相伴,却不料,一夕之间,她接连失去了叔父,师父,师妹……

眼下面前这位对她颇为爱护关照,但她却亏欠良多的长辈,也即将离她远去。

纵使她再如何地不计代价,多少金贵的灵芝仙草耗费下去,也未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祖母日渐一日地衰老下去。

“小愉。”

听到祖母唤自己,萧愉乖巧地上前,牵住了祖母递来的手,语气哽咽“祖母……”

南婉柔慈爱地看着她,语气戏谑“多大的孩子了,还哭鼻子啊。”

萧愉闻言吸了吸鼻子,不满地小声抱怨道“才没有,风吹的。”

“你呀你。”听到萧愉孩子气的话,南婉柔无奈地摇了摇头“好~我们小愉最是听话懂事了,你说没有就没有。”

“嗯。”萧愉点头附和道。

南婉柔勉力握了握萧愉的手,语重心长道“小愉啊,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祖母活到这个岁数,有你承欢膝下,床前尽孝,已经很是满足了,更别说,你为着我这把老骨头,近来都没能睡个囫囵觉吧。”

萧愉小声埋怨着“没有的事,祖母怎的病着还如此操心,难怪一直不见好。”

南婉柔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你,总是嘴上不饶人,祖母只是想告诉你,到而今这份上啊,祖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也希望你呀,莫要为我牵绊住了,你的日子,还长着呢。”

萧愉难过道“可祖母,我们还没等到阿絮和引歌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啊。”

见萧愉提及哪两个久未蒙面的孩子,南婉柔不免有些怅然“是啊,祖母还没来得及给你做一顿团圆饭呢,不过啊,小愉不是将我的菜全学了个遍吗,日后啊,等她们俩回来了,你做给她们吃,时常啊,来看看祖母,可好啊。”

见此情形,萧愉纵使心中不愿,也只得依言答应下来“好。”

“祖母此生,以你们为骄傲……”

话音刚落,萧愉便急忙接住了南婉柔那卸力的手,而后将它妥帖地放回了被窝之中,掖好被角。

在距离床榻几步之遥处,跪了下来,向南婉柔行了大礼,至此才敢放声痛哭,被动接受着又一位亲人的离去。

逝者已矣,萧愉也只得强压着悲痛亲自操持了南婉柔的葬礼,待到葬礼结束,萧愉也不出意外地病倒了。

等到她再度悠悠醒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柳千寻的满面愁容“身为医者也该当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你此次昏迷了整整七日之久,若非医治及时,兼之你修为深厚,只怕免不得落个内伤。”

“平日里我给你开的方子,要你按时服用调理内息,你倒是好,全然不管不顾,上个月的该服用完的剂量,竟还剩下大半。”

萧愉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只得先乖乖认错“我知错了,还请柳谷主责罚。”

柳千寻恨铁不成钢道“我瞧着,还是得慕璟钰亲自来,才能管束地了你。”

在听到柳千寻蓦然提及故人之时,萧愉的双眼顿时便迸发出了光亮,她着急地一把拉住柳千寻的衣袖“柳谷主之意是,是师父她……她要醒了吗?”

“有可能,近来入世隐隐发出剑鸣之音,似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而且阿钰的脉象也在变动。”柳千寻也怕是黄粱一梦,所以反复确认了许久才敢告知萧愉。

萧愉自说自话了好些安慰自己的话“有可能总比全然没有希望要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死的,只是睡得久一些,不日一定会清醒过来的!”

所幸那一切非是她的空想,慕璟钰醒来了,而她们三人也真的迎来了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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