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仪式结束一周后,英格兰在银装素裹的雪季里迎来圣诞节。
街道上细雪像绒花在灯光下飞舞,红绿配色的圣诞元素随处可见,道路两旁商铺里传出《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汽车从路面驶过,在雪地里轧出两道深刻划痕。
范戴克开车载着梅西从商场回家,伴着一路暖色灯光和音乐。
车窗降下一条缝,梅西贴在窗户上露出一双眼睛,睁大了朝外面看。
音乐立即从窗外乘着风飘进来。
Good tidings to you where ever you are,good tidings for Christmas and a Happy New Year……
梅西当下的英语水平,已经勉强可以唱一些简单的英文歌曲,他跟着音乐轻轻哼起来。
巴塞罗那的冬天很少下雪,阿根廷的圣诞节属于夏季,更不可能降雪。
在英格兰,这里的圣诞氛围比其他地区更浓烈。
可惜他们只有一天半的假期来享受这个重要节日。
利物浦三天前在客场战平托特纳姆热刺,昨天下午开始放假,两天后又要面临下一轮比赛,几乎挤不出更多的休息时间。
在这个难得的假期,梅西和范戴克昨晚去看滚石乐队演唱会,结束后又遇到朋友一起聚餐,玩到很晚才回家。
今天他们却不得不早起,因为他们的家人都会在这一天赶到这座城市陪他们迎接新年。
范戴克从早上醒来便有些紧张,他见过梅西的爸爸,豪尔赫对他的印象似乎还不错,可他不了解梅西的妈妈和哥哥们的态度。
他缓解紧张的方式就是做料理,几乎一天都待在厨房里处理食材。
梅西本想帮忙,结果不小心在约克夏布丁的面糊里多加了冷水,被范戴克从厨房里赶出去。
他第一次受到这种委屈,决定晚上少吃几个维吉尔烤出来的布丁!
先抵达利物浦的是范戴克的家人。
他的妈妈是移民至荷兰的苏里南人,弟弟妹妹从小在荷兰长大,英语水平甚至不如梅西。
语言不通,梅西和他们拥抱过后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他以为自己的性格算得上腼腆,见到范戴克的弟弟妹妹后发现有人外有人,他们比他更腼腆,一直垂着头不敢直视他,更不敢主动与他说话。
最后他们一家人都挤进了厨房,争着负责晚上的圣诞大餐。
梅西怪不好意思的,维吉尔的妈妈会不会觉得他很懒呀,可明明是维吉尔把他赶出厨房的。
库西蒂尼女士上门时,见到的就是梅西坐在客厅沙发上和范戴克的弟弟妹妹们一起打游戏,而他儿子的另一半则和母亲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她笑了笑,温柔地用拳头捶小儿子一下:“这么大的人,做家务也不会。”
她拢了拢头发,用最近特意学习的荷兰语对范戴克亲切地笑说:“多么优秀的小伙子,我闻到了烤牛排的香味,是你做的吗?豪尔赫一直夸你很棒,他说的没错。”
范戴克愣了下,用荷兰语礼貌地道谢。
梅西的二哥非常自来熟地对他说:“别惯着他,你比他还小呢,应该是里奥照顾你才对。”
梅西搂着范戴克的腰眼巴巴看着妈妈和哥哥,声音好委屈:“我今天一直在被人嫌弃,你们都对我不好。”
他两位哥哥的孩子扑过来朝他要礼物,小孩子尖细的叫声顿时让整间屋子都吵闹起来。
梅西顿了顿,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准备小辈们的礼物。
范戴克见到梅西的家人原本有些拘谨,他第一次和伴侣的父母相处,找不到可以聊下去的话题。
好在库西蒂尼女士态度温柔,豪尔赫和梅西的哥哥们非常健谈。
他们一来,连范戴克都被赶出厨房,几位长辈占领岛台接手圣诞夜的晚餐。
平时只有两个人住的房子里突然多了**个人,热闹的动静填满每个角落,在厨房飘出的食物香味中格外温情。
窗外的雪花扑簌簌下,天色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天空与地平线的交界处,即使还未到傍晚,视线所及都是模糊的。
范戴克听着梅西的大哥二哥讲述弟弟小时候的糗事,笑得很大声,被梅西悄悄踢了一脚。
他偷偷瞪哥哥们一眼,对范戴克小声说:“维吉尔,我忘记给孩子们买礼物了,你陪我去儿童商店一趟吧。”
范戴克拿上车钥匙,穿好外套牵着梅西一起出门。
库西蒂尼女士叫住他们:“里奥,维吉尔。”
她从厨房走出来,叮嘱道:“雪天路滑,车开慢点,现在已经四点钟了,天气还会越来越冷,你们戴上围巾和帽子再出门。”
“知道了,妈妈。”
梅西听话地拿起围巾和帽子戴好,然后在范戴克脖子上也裹上一条厚厚的围巾。
他露出一双眼睛朝范戴克笑:“你要是不戴上,妈妈会一直说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范戴克抿唇不说话。
威姆斯洛的购物街上有一家连锁的儿童玩具品牌店,梅西给侄子侄女们挑完礼物后问范戴克:“你弟弟妹妹喜欢什么?变形金刚还是哈利波特?”
范戴克说:“他们已经成年了,不需要这些。”
梅西不同意:“我成年了爸爸妈妈还是会在圣诞节送我礼物,这是过节必有的仪式感,我现在依然喜欢他们送我的机器人模型。”
范戴克又不说话。
回家路上,范戴克车开得很慢,街道两旁路灯已经亮起,雪花在灯光下飘舞的身姿轻盈优美。
梅西轻轻哼着商铺里传出的英文歌曲,睁大眼睛从车窗眺望圣诞夜的街景,风从他鬓角轻柔地抚过。
等红灯的间隙,范戴克将目光投向梅西,从他鬓角拂动的发丝慢慢转移到仍然清澈的眼睛。
他想他明白了为什么里奥那么好,因为他的家人都很好,他从小在他们的爱意中长大,所以耳濡目染学会了爱人。
而他就是那个被爱上的幸运儿。
在这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命好,他至今还很厌恶自己的姓氏,会令他想起那个不负责任、抛妻弃子的父亲,他始终认为那个人是他童年不幸的根源。
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开始释怀,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最好的爱人,里奥小时候的幸福圆满了他童年的不幸,他们是一体的。
梅西笑吟吟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维吉尔,绿灯啦,你怎么老是看我。”
范戴克转头直视前方,勾唇微笑:“当然是因为看见你就开心。”
梅西“哦”了一声:“我什么都不做,发呆的话你也开心吗?”
范戴克:“你说呢,你发呆的时候感觉不到我在看你吗?”
梅西歪头笑:“感觉到了,好久之前你就喜欢偷看我。”
范戴克余光扫过他笑脸:“那是什么时候,你刚来利物浦的时候吗?”
梅西垂下眼睛玩手指:“不告诉你。”
汽车行驶进家里的车库,范戴克提着几袋子乐高模型下车,梅西刚要打开副驾驶车门,忽然又问道:“维吉尔,英格兰过圣诞节主菜是不是必须有一道烤火鸡?我们要不要买一只呢?”
范戴克望着昏暗的天色,否定了这个提议:“今晚的主菜有你爱吃的炸肉排和巴塔哥尼亚烤羊,你想吃火鸡的话我们明年再买吧。”
梅西从车里钻出来小跑到范戴克身后,让他替自己挡着风:“好吧,那你记得明年一定要买。”
远处突然升起一簇烟花,砰的照亮威姆斯洛的天空。
范戴克用另一只空余的手牵住梅西:“记住了,明年圣诞节烤火鸡。”
******
短短一天半的假期很快过去,利物浦回归联赛后的第一场比赛,在安菲尔德主场血洗利兹联,以6比0的比分大胜。
这让很多担心球队在赛程后半期陷入疲软状态的球迷略感安心,这个赛季是他们冲击三冠王最有希望的赛季,从球队到球迷似乎已经达成某种默契的展望。
冬季转会窗一开窗,克洛普又跑去芬威集团找亨利要钱。
他在老板办公室坐了不到半小时,神清气爽地夹着笔记本咧嘴笑着走出。
他觉得自己在夏窗把梅西买来是最正确的一件事,在他眼里梅西是赢得比赛的关键人物,在亨利眼里梅西代表着金元符号。
他不清楚梅西究竟为球队带来多少商业利益,他只知道每当他拿出这张牌,亨利就会无可奈何地同意他的要求。
这个冬窗,著名的“春秋霸主”在夏窗惊掉所有人眼球后,再一次小小奢侈了一把,同时引进哥伦比亚前锋路易斯·迪亚斯与阿根廷中场帕雷德斯。
英超联赛的球队默默观望,已进入欧冠淘汰赛的其他联赛球队也在暗自担忧,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利物浦这个赛季面对多线作战的勃勃野心。
冬窗关窗不久,利物浦从欧冠八分之一决赛一路顺利杀进半决赛。
半决赛的对手是来自西甲的比利亚雷亚尔,比起这场比赛,大家更关注另外半场的半决赛。
曼城对阵皇马。
两支球队势均力敌,无论谁在半决赛脱颖而出,对于利物浦都不是好对付的对手。
比起皇马,很多球迷更希望赢的是曼城,毕竟他们算是利物浦的老熟人,联赛时也踢赢过。
而面对皇马,利物浦上一次击败这支球队还要往前追溯至2009年,在这长达十二年的时间里,他们没能完成一次复仇。
时间来到四月底,利物浦在联赛中的积分领先第二名八分,即使最后两轮全败,联赛冠军也不会易手。
球迷兴高采烈地庆祝英超冠军收入囊中,还没高兴很久,欧冠半决赛结果出来了。
皇马在次回合逆转比分,成功淘汰曼城挺进决赛。
利物浦在复仇皇马的路上,又多出一个必须赢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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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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