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过后的气温稍稍上升，“叮咚”作响的手机就没安静下来过。
宋凡：你要去哪啊？为什么不带我去？怎么可以不带我？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我都要瞒，告诉我吧，我去找你。
走下公交车，唐冉看着数条消息轻叹，点着键盘回复：一会就回去了，一个小时都不要，乖乖等着，有什么想吃的吗？想好要吃什么给我说，等会回去给你买。
末尾，他还加了个亲亲表情。
“他前世一定是一颗橡皮糖。”唐冉推开面前的玻璃门，“ 姑姑，我来了，你在哪呢？”
“这。”柜台旁露出一节手招了招。
唐冉走去，趴在柜台向里看：“你在那干什么？”
“你不是要挑好的银饰吗？”唐攀把一个精巧的大礼盒从柜子里拿出，“这些是新来的货，还没准备上架，先让你看看。”
“可以吗？这不是你和朋友一起开的吗？”
“我这个老板都发话了，当然可以，我的话就是她的话，挑吧。”唐攀把礼盒打开。
盒子内躺着十条项链，内里样式大都偏女性，唐冉盯着看了一会，拿起右下最后一条项链：“就它了。”
“这个，不介意你拿，银链上缀着的指环，是情侣专用送给男方的，这寓意着，把男朋友栓住。”唐攀拿起一个四叶草样式的，“这个怎么样？它代表幸运……”
唐攀话没说完，唐冉就打断了：“我就选这个，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他，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在我们的友谊面前，根本不存在。”
“那行。”唐攀拿起那条项链开始包装，“这个一千一，给你抹个零，一千。”
“可以。”唐冉用手机扫码，“我去个卫生间，等会儿来拿。”
“行，你去吧。”
“哼哼哼”唐冉哼着小调，推开卫生间的门，“叮咚叮咚”掌中手机震了震。
宋凡焦急催促：好了吗？好了吗？马上就一个小时了，是坐车回来了吗？是不是快到了？
看完消息的唐冉无奈：刚办完，上个厕所就回去了，没什么想吃的？
宋凡很快回复：没有，我带了好多零食过来，正在你房间独守空房。
唐冉：乖乖，马上很快的。
把手机装回口袋，唐冉解裤子放水，解决完生理需求，穿好裤子走到洗手池洗手。他用沾水的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额头处被砸伤的青淤没了遮挡，刺眼的颜色立刻显现。
“这么多天过去，我还以为好了，这么难好吗？”唐冉又把遮掩的头发拨了回去，“回去的路上，买支药膏涂涂吧。”
他抽张擦手纸，擦干手上的水滴，打开厕所的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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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课上，连绵不断的“嗡嗡”声，仿佛在商讨什么作战计划。
乔红星拿着作业转向后桌：“宋大爷，您老的生日快要到了，打算怎么办？”
宋凡划着手机屏幕：“一切从简，吃个饭就行了。”
“你爸妈不回来啊？”何晨浩想了想，“我没记错的话，你去年生日，你爸妈好像回来了？”
“没有，她们就那么一说，后面就忙起来了。”宋凡划手机的手顿住，点开新的消息弹窗，那是一条转账消息。
靠在他肩的唐冉，看着宋凡的手机界面：“来自妈妈沉甸甸的爱。”
“爱，我收下了，但这个钱，太多了。”宋凡敲键盘回复。
何晨浩好奇：“你妈给你转了多少？”
唐冉回复：“五千二。”
“我去，我妈要是和你妈一样就好了，她的爱我必须收。”
“你可以给阿姨提啊，就是不知道你的皮，还在不在。”宋凡说。
乔红星：“到时候别来我家避难，我也救不了你。”
“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就羡慕羡慕。”何晨浩叹息，“果然别人的妈妈就是香。”
“你们母子俩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反正只要你不收，明天这个时候它就自动退回了。”看着宋凡手机界面的唐冉说。
“真可以那样的话，我就不在这儿和她嘴舌功夫了，再不收，她要连环夺命电话了。”
唐冉想了想：“你们俩各退一半，你把钱退回去，砍一半变成520，这样不多不少刚刚好。”
宋凡歪头碰了碰肩上的脑袋：“要不说是我男朋友呢，真聪明。”
唐冉在桌下环住他腰，从两人身上飘出的粉红泡泡，要把人溺毙。
乔红星嫌弃脸，拿起摊在桌面的试卷，转回前桌：“妈蛋，我雪亮的眼睛迟早要瞎。”
“咳”何晨浩看看宋凡又看看唐冉，欲言又止的表情，让人想忽视都难。
宋凡道：“有话就说，干嘛一脸便秘样？”
“冒昧的问一下，你俩……就是……进行到哪一步了？”
“就谈恋爱呗。”唐冉回。
“不是，就……”再详细的何晨浩说不出口，“哎呀，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你好奇不该知道的干什么？”宋凡放下手机，“我们俩干啥了，还得和你详细说一声呗？变态。”
乔红星看着同桌：“兄弟，你现在黄黄的。”
“我，我哪里黄了！就……不知不觉就问出来了。”
“你不想不该想的，会问出来吗？”宋凡倪着他，“真变态。”
“我没有！没有啊！”何晨浩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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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房间一下涌进来数人，充满活力的房间温暖不少。
陈晓画看着眼前的环境：“可以啊，下血本了。”
“不弄其他繁琐的，饭肯定让你们吃好。”宋凡拉开椅子坐下，“随便坐，菜很快就来了，吃完下午还要上课。”
落座后，唐冉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你以后要不要花男朋友的钱？”
“没认识你之前，我就在兼职了，小金库还是有的，不过，我确实没怎么花过男朋友的钱。”
“我的钱包一直敞着，以后想吃什么，男朋友都给你买。”
“哎呦，哎呦喂。”刘梦豪捏着鼻子，“行了行了，这么冷的天，还让我们出去透气吗？心里有没有一点对我们的爱呀？”
“现在终于有人和我一起受难了，我太开心了。”乔红星说。
何晨浩：“你们不行啊，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虽然每天都在吃狗粮，但吃饱了就不用吃饭，对减肥很有帮助。”
“你这么说，我可要多看看了。”陈晓画盯着腻歪的两人看，“本来冬天就是最长肉的时候，有你俩我就不用愁了。”
唐冉坐直身体：“我们没秀啊，就是简单的说话。”
刘梦豪：“你都快钻他耳朵里了。”
“咚咚”房门被敲响，有人喊了一声上菜，下一秒房门被推开，那人推着推车进入，行到桌边把一盘盘让人垂涎欲滴的食物，一一端至桌面：“菜齐了，请慢用。”
“谢谢。”宋凡拆开筷子包装，“大家动筷吧，菜还热着，吃点暖暖身子。”
唐冉夹起一块鸡肉吃了一口：“不错，挺好吃。”
宋凡在他盘子里又多夹了几筷：“好吃就多吃点，不够我们再点。”
“够了够了，这一桌能吃完就不错了。”
“得，感觉有我们没我们都一样。”乔红星解锁手机，“年年送年年送，也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你了，那就来点实际的，我直接给你转账吧，喜欢什么自己买。”
何晨浩道：“我靠，有霸道总裁那味了。”
“不是。”乔红星盯着手机看了又看。
“怎么了？总裁太夸下海口了？有气势，余额却不够。”宋凡端起杯子喝口热水，“心意到了就行，其他的有没有都无所谓。”
“少小看我，几个钱我还是有的，就几天没聊天的功夫，你俩连情侣头像都换上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一对。”乔红星提交转账。
“我看看。”刘梦豪伸长脖子看乔红星手机界面，“牛逼，我竟然有点羡慕你们，看来我单的太久了。”
“这个给你。”陈晓画把脚边的礼物袋拿到桌面，推到宋凡面前，“最近织围巾手瘾大，也送你一条，冉冉的是红色，你的是蓝色，自古红蓝出CP哦。”
“那真是送到我心坎里了。”宋凡把礼物袋拿来打开查看，“明天我们就带吧，这是不是也算情侣装之一？”
“好啊，那既然顺位到我了。”唐冉拿出兜里已经捂热的精巧礼盒，举到宋凡面前，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打开，“虽然没你送的贵重，但以后等我赚钱了，都是你的。”
看着里面躺着的戒指，宋凡的眼眶渐渐发红：“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他向唐冉伸出手。
唐冉笑了笑，抓住他的手在手背啄了一口：“这个是项链，不是戴在手上的，想要戒指呀？”
唐冉在他无名指上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浅浅牙印：“先盖个章，预订一下。”
说不害羞，那是假的，宋凡脸颊红红，歪倒在唐冉肩膀，在他颈窝处不停蹭动。
“哟哟哟，可撑死我了，这次就原谅你们了。”刘梦豪也拿出脚边放着的礼物袋，“兄弟，送你的手柄，到时候放假了，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
“我的也是转账。”何晨浩放下手机，“你就吃饭吧，看他俩那你侬我侬的样，一时半会是不会理我们了。”
何晨浩说的没错，现在宋凡眼里只有唐冉，他把棉服的拉链拉开，露出脖子：“快，我现在就要带上。”
唐冉把项链取出，半环住他的脖颈把项链戴在他脖子上，唐冉摸了摸垂着的戒指，拿起放在嘴边落下一吻：“你已经被我栓住了，戴上就不能反悔了。”
“那不会。”宋凡把项链藏到衣服里：“栓住了就不能解开了。”
“还想解开？门都没有。”
陈晓画用筷子敲敲桌：“你俩可以了，不吃饭不上课了？再这样，我们吃饱先走了。”
“吃，这就吃。”唐冉夹起碗里的鸡肉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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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五点半的天，已灰蒙蒙一片。
唐冉站定校园门口：“好了，你快去吃饭吧，我要回家了。”
“今天我生日，不应该满足寿星的愿望吗？”宋凡打着算盘，“破例让我和你回家吧。”
“不行，说周四就是周四。”
“哎呀，今天我最大你要听我的，破例一次没关系的。”
保安室的大爷盯着两人许久，他打开保安室的窗户，探出脑袋问：“小同学，冬天黑的快，你不回家吗？”
“马上就走。”唐冉去推宋凡，“快去吃饭，我先回家了。”
“不行，今天我是寿星，必须听我的。”宋凡突然凑近他，小声道：“去破楼那边的墙等我，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他不等唐冉回复直接跑走了。
“诶，真是不听话。”唐冉转向大门，“走了大爷。”
离开校园，唐冉转向破楼，那里有一人正在等待着。
见他过来，宋凡乐颠乐颠走去：“走吧，一起回去。”
唐冉点了点他额头：“哪有你这样耍赖的。”
“难道不应该让着寿星吗？”宋凡搭上他的肩，“走吧走吧，在晚点天真的要黑了。”
人出来都出来了，唐冉就算撵也撵不回去：“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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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洞的天爬满繁星。
吃完晚饭，唐冉躺在院中的躺椅上发饭晕：“每当这个时候是最舒服的。”
“……你等会还洗澡吗？”坐他身旁的宋凡问。
“洗啊，浴室里有暖霸，不用怕冷。”
“那……考虑考虑一起？我挺怕冷。”宋凡打着算盘。
“不用了吧，两个人一起挺挤……”唐冉扭头看他，只一眼他就止住所有话语。
他投来的视线太过灼人，想不懂里面的含义都难。唐冉被烫的立刻移开视线，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宋凡挪了挪屁股下的凳子，凑近他轻声道：“你没忘你自己说的话吧？还有你答应我的承诺，我现在想好是什么了。”
唐冉搓着手指：“什，什么啊，你想好什么了？”
“我们都成年了，你说我在想什么？”宋凡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
唐冉立刻捂住热乎乎的耳朵，悄悄瞥了宋凡一眼：“这就是你跟我回家的理由？”
“当然不是，这个是其次的，也是必要的。”宋凡拉下他捂在耳朵的手，“你在害怕吗？”
“谁说的？我怎么可能会怕。”唐冉揉了揉胸膛狂跳不止的心脏，壮起胆子，“这可是你说的，也是你先开始的，你不能反悔。”
“反悔？当然不会。”宋凡坚定的望着他眸，“你说反了，应该是你不要反悔。”
“不可能，我说到做到。”唐冉从躺椅上起身，“我去洗澡。”
宋凡看着他红彤彤的耳朵：“好，快点哦，别让我等太久，我也要洗。”
“知道了，别催。”唐冉逃似的跑向浴室。
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立刻换来宋凡一声笑：“慢点跑，别摔着。”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砰”唐冉闪进浴室，快速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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