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节在阴历五月初五,也就是六月十日,今日他们本该返程的,但殷南平想跟他一起过五月节,晚上一起放河灯第二日再走。
五月节放河灯有寓意祈福来送厄运,金多银写下对未来的祈愿,将河灯放入松江府的护城河里,两人的兔子揽月的河灯独树一帜,后来居上赶超好几个河灯。
殷南平问他许了什么愿望,金多银笑而不语拉着他融入人海,在这样的佳节里,他只想跟殷南平一起过二人世界,观人间烟火,赏繁华万千,听四海升平。
翌日,晨光熹微,二人踏上回家的路。
算来,金有财跟商队走也有一个半月了,依惯例他一月会往家里寄一封信,但这次却杳无音信,金多银心中有些担心,他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好吧,还有金多宝。
金多银与殷南平走后,家里就剩下金多宝,不过有管家,青竹和先生在他们不怎么担心,所以回程的路上殷南平不紧不慢,到宿州歇上一日与金多银到处逛一圈,隔天赶路到江郡县又在县里买了些香料,调料,又选了九连环,七巧板和孔明锁一类益智小物给金多宝作为礼物。
他们是傍晚的时候到家的,西华镇虽然没有宵禁但城门的关闭是有时间的,日长时酉时末关,日短便是申时末关,五月里日头渐长但还是在申时末关城门,他们来得巧,守卫就要关城门而他们的马车刚好进城。
金管家和青竹知道他们今日回来,早早守在门外等候,看见马车驶来忙下去接应。
金管家遣人接过他们的行李,问:“少爷,姑爷,可用过饭了?”
殷南平赶了一天路也不嫌累,说:“还未,待会儿我们自己做,管家您忙去。”
金多银则心疼他,陪自己在外多日也没休息好,眼底一圈青黑,“相公,不必麻烦了,就让厨房做吧,你歇歇。”
“我不累,在外没条件吃好的,你都瘦了,今晚随便吃点,给你**丝面怎么样?”
金管家他们还在呢,金多银不禁臊得脸红,“随你。”
扔下一句金多银快步往他们院儿里走,身后青竹难掩笑意,笑话他自家少爷呢。
殷南平丝毫不觉得害臊,又没说什么听不得的话。
金多宝听闻哥哥和哥夫回来了,带着来福往他们院子里走,他来金家不到一年光景,还是第一次家里父亲和哥哥都不在,心中难免沮丧,只恨自己太小不能帮父亲,哥哥分忧。
金多银在书房整理今日巡查店铺发现的问题,就听青竹说金多宝来了,他一个人跟金多宝相处仍然感觉不得劲儿,于是让青竹带金多宝进屋别来书房,顺便把行李中给金多宝带的玩具叫青竹找出来让他玩着,等姑爷来再来叫他。
青竹明白自家少爷的别扭,不要求少爷立马接受小少爷,至少是往好的方向再走不是吗。
鸡丝面做起来要花上些时间,鸡叫厨房的人帮忙宰杀,他就和面,扯面,切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一旁侯着的下人目瞪口呆,他们姑爷实在是厉害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那么会读书,厅堂正中放山水画的地方都换上了姑爷题的试。
有人帮忙做面的时间便快了,半个多时辰后厨房弥漫的全是鸡丝面的香味,他这次跟金多银出去除了见了世面同时买到了许多在镇上难见的调味,**丝面虽然用不上,但明天或许可以用来做吃食试试看,不知道媳妇吃不吃得习惯。
他在厨房做饭不知道金多宝也在,只有他二人未曾用饭,并且他们回来得晚了些,晚上不宜多吃,吃太多容易积食肚子疼,所以没有多余的留给金多宝。
金多宝暗自留下不争气的眼泪,晚饭明明吃得饱饱儿的,但闻到鸡丝面的味道感觉肚子又饿了,不禁吞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殷南平食案里的汤面。
殷南平无奈笑了笑,叫来福去厨房再拿个碗过来。
来福惊喜地应下去拿碗。
而金多银从书房过来正巧看见殷南平在分食。
金多宝见他来悻悻地缩了缩脖子,他对哥哥骨子里存着敬畏,都想叫哥夫停手,别扒拉了,他突然不怎么想吃了。
“相公。”
“来了,快坐,面正好,再来晚点面该坨了。”
殷南平分好面条,送到金多宝面前,叮嘱道:“多宝也快吃,不早了,不过吃完也别着急睡,运动运动以免积食夜里难受。”
加了鸡蛋揉面,是以面条的颜色泛黄,加了香料炖煮的鸡汤更是鲜美,金多宝看看殷南平又看金多银,得到金多银同意的眼神才大口呼哧呼哧的吃起来完全没有大家少爷该有的仪态,胡乱应下两句说知道了。
“相公,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再夹些去。”
自己做的量他哪里能不知道金多银的胃口,金多银碗里的比自己要少一两左右。
“我还不知道你,快吃,我够,晚上吃太多睡不着。”
殷南平躲开金多银夹面的手,端起碗也像金多宝般吃起来,几口连汤带面吃完了。
知道相公心疼自己,金多银心中熨帖,面本身就鲜美异常,此刻只觉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就这么过了几日,金多银与殷南平泡在家中听风观雨,赏月饮酒,被翻红浪将在外没能亲热的时间补了回来。
搞得金多银几度下不来床,殷南平则怡然自得地贴身照顾。
但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西华镇掀起滔天巨浪,而这巨浪的源头正是镇上首富之一的金家。
金有财这次回来的时间比预期晚了半个月,带回来十五车的货物,途径州,府的铺子卸下几车库存,到镇上时剩下三车,西华镇比不得县城,消费水平和市场已经固定,不需要太多货物。
三车有三百二十五匹布,有云锦,花罗,缂丝,软烟罗等,其中云锦占了四分之一,金多银不知道他爹到底是怎么搞到这么紧俏的布匹的,以及千金难买的缂丝,缂丝较之云锦更为高贵,乃皇家,达官贵人,家财雄厚之人才穿得上的昂贵面料。
“爹,这批货,你从哪儿来的,你带出出去的银钱怕是只够这几车货吧,州,府铺子的货,你钱又从哪里来?”
金有财得意洋洋地笑,指挥着伙计卸货,“你不知道,你爹我可走了大运,回程路上遇上一队经验不足的商队,遇上暴雨海风,翻了船,布料全给掉海里打湿了,跟那商人商量以半价的价格全包给了我,银钱不够,我便去钱庄借了八十万两银子,等咱们这批货卖出去,不出一月爹就能还上。”
听到这儿,金多银不禁蹙眉,被打湿的布料虽然有瑕疵但也不可能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卖给他爹,他爹莫不是又忽悠人了,而且借了八十万的银子,他们金家在镇上是有钱,却没有钱到家底有八十万,即便是所有铺子的收益加起来。
“因着这批布,爹才晚回来半月,停船靠岸将布晒干了才往回赶路。”
一伙计失手差点摔了缂丝,金有财顿时惊慌失措地吼道:“都说了小心,小心!手脚如此笨,摔坏了你就是做工一辈子也赔不完!”
伙计一听脚底一滑差点没给再摔了,看得金有财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行,哪里招的如此蠢笨的伙计!
“爹!”金多银不满道,他爹怎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多银啊,货爹是收了,你别担心,等货卖出去爹立马去钱庄把借的钱还了。”
缂丝、云锦、花罗那样不是时兴又紧俏的货物,即使是掉入海里的布匹捞回来在经过特殊处理售卖别人也瞧不出异样,照样能卖高价,而且能买到那么多的货,那人一定有不得了的身世背景,他爹如此忽悠那人,等人回过神来,他爹又能否扛得住那人的报复?
他爹经商多年怎么这次在这件事上犯了浑?
金多银愁云惨淡回到家去了书房。
殷南平正躺在书房的贵妃榻上看话本子,榻上矮几摆着时令水果,清透的葡萄在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下脱离枝干进入他嘴里,酸甜多汁。
一时入了迷竟未察觉到金多银回来。
等放下话本金多银已换上了笑意,但他还是看出了他笑容下的勉强和担忧。
“阿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不叫我,一个人无聊了吧。”
“回来也就一刻钟左右,相公你看得认真不忍打扰你。”
金多银走到矮几的另一边坐下,与殷南平面对面。
果盘里还剩下一串葡萄,他吃葡萄不吐皮但金多银要吐皮,所以他净了个手开始剥葡萄皮放进白玉瓷盘里,“尝尝,今年的新葡萄,酸酸甜甜的很是解暑。”
“谢谢相公。”
因着殷南平的关心,金多银郁结的心思少了些许,“相公看的什么,笑意不断。”
殷南平朝他招手,“你过来,我给你瞧。”
金多银起身两步走到对面,一个不注意,殷南平伸手一拽将他拉倒怀里,结实的胸膛隔着几层布料有力跳动,大白日的院儿里下人们来来回回经过,恐被看到不正经的一幕,金多银脸臊得慌。
“相公,你这般,我如何看得见?”
“这有何难,相公念给你听岂不更好?”
殷南平嘴角上扬手上力度加大,紧紧抱住他,一手轻捻他红透的耳垂。
“好虽好,但咱们如此有伤风化,有辱斯文,被人看了去要说道相公你的不是了。”
他也贪念相公怀里的温度,相公怀里仿佛有股说不清为何物的东西总是牵引着他,一旦有想分离的状态就立马将他拉了回去。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咋说咋说,我在屋里与自己夫郎亲热有何过错,”殷南平搂他腰的手偷摸掀开他下摆溜了进去,精准的抚摸上他代表哥儿身份的孕莲。
云龙国的哥儿孕莲都长在腰间,平日里穿上衣服与男子无异,分辨他们是哥儿还是男子的办法便是从外貌身材来判别,哥儿体型普遍比男子削瘦,外边也更接近女娘般漂亮却又与女娘有显著的区别,面容骨相更似男子。
金多银的孕莲在左腰侧,一朵盛开的五瓣金莲,金莲花瓣越多带表哥儿越容易受孕,花瓣越少受孕几率便低,更有呈现并蒂莲状的一胞双胎。若是呈现花苞状的这一生几乎没有受孕的可能,当然也是有例外的。
他的孕莲有五瓣属于中等,受孕的几率不是很大,一生大概只能有一个子嗣而且极有可能是哥儿,至少要十瓣及以上的孕莲才能保证这哥儿百分百会怀孕,且多子多福,一生至少能诞下三个子嗣,生儿子的概率更高。
而哥儿的生产比女娘要危险,如金多银一般的人家哥儿一生大概只会要一个孩子,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但普通人家就不会了,奉承多子多福,能生多少是多少,哥儿死了没关系再娶便是,直不拿哥儿的命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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