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楚怀和阮软走进杏花村的时候,路上就遇到了杏花村的人。
村民们看到阮软,惊呼,“阮软!阮夫子家的幺儿!他回来了!”
“快,来个人,赶紧去通知一下阮夫子家!”。
最终由腿程较快的阮柱跑去通知。
随后,阮软被赶来的姆父紧紧抱住他,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软软,你去哪了?姆父好担心,让姆父看看。”
旁边阮生不停地擦眼泪,“对不起,哥哥没看住你,对不起......”没人知道,当他抬起头看到周围没有阮软的身影时心脏都骤停了一下,后面没有找到阮软更是焦急。
这几天阮家人都锲而不舍地在找阮软,附近,山里全都找过了。望着爹爹姆父焦急的脸庞,他甚至不敢说话,内心是无尽的懊悔。
当听到胡二说山里面遇到一只老狼后,姆父更是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这么多天了,村里人都悄悄说阮软这么乖这么小,不可能走远。
一直找不到,有可能被狼叼走了,也可能是被人贩子给抓走了。就算不是,这么个小孩在外面无依无靠地渡过五日,也可能死在某个旮旯地了。
阮家人不愿相信,一刻不停地外出寻找。
今天阮生在家照顾忧虑过度躺在床上的姆父,由爹爹和小妹在外面寻找,没想到听到了这个惊喜的消息。
阮软自己回来了!
此时阮生已经拜托阮柱哥去把这个激动的消息通知给在外寻找的爹爹了。
阮软望着姆父的眼泪,用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姆父的眼泪,说“姆父不哭,软软有听话......哥哥带我回家了......”
廖星这时才注意到身边这个男孩。
看到顾楚怀身上的伤,廖星惊呼了下。
此时的顾楚怀已经极度虚弱,身体也因为发炎重新发热,站都站不稳了。
廖星赶紧把顾楚怀带到村里的大夫家。
大夫看了看,摇了摇头,“你赶紧带着他去镇上吧,我这里只能做点简单的处理,这么严重的伤,我治不了。得赶紧送去镇上,免得耽误治疗,一命呜呼。”
廖星一时无措,家里哪有银钱看大夫,不然也不会走到卖儿子这一步了。
但这个是阮软的救命恩人,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他被活活拖死了。
此时阮树带着阮甜赶回来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让众人先带着顾楚怀回家里。
阮家,众人找回阮软的喜悦被顾楚怀的伤冲淡,唉声叹气,一时没有任何法子。
这时候耿直的阮生因为愧疚再次提出要卖了自己。
但是是顾楚怀伤得不轻,现在人命也不值钱,卖了阮生也凑不够药费。
此时顾楚怀已经昏昏沉沉了,看上去已经很虚弱了。
阮软在旁边抓着顾楚怀的手,眼泪直流,“哥哥也要变得不会动了吗?”
007之前在大夫家里不敢说,现在回到了家里,立马说道,
【软软,还记得你之前挖到的亮闪闪吗?快拿出来,能救你的怀哥哥!】
阮软听到,立马从胸口掏出来那个小袋子,他记得!
哒哒哒跑到阮树身边,阮软把袋子递给了阮树。
阮树接过袋子,打开后立马惊住了,里面是金子!还不少!
“软软,这是哪里来的?”阮树连忙问。
“小兔叽,挖到的......”对阮软来说确实是如此。
但阮树没有理解。不过他立刻想到这个可能是顾楚怀的,这个孩子说不准是富贵家庭的。
想通后,阮树当机立断打算带着顾楚怀去镇上治疗。
这段时间阮软每天和顾楚怀待在一起,早就对顾楚怀形成了超乎寻常的依赖,死命要跟着,“怀哥哥醒来看不到软软会害怕的,软软也要去!”
阮树想顾楚怀确实需要照顾,他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情笨手笨脚的,处理不好,最好是夫郎一起去。
但是留三个孩子在家里他肯定不放心,阮软走失的事情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
权衡一番,阮树最终决定一家人一起去镇上,方便照顾顾楚怀。
阮树脚程快,便先背着顾楚怀去镇上,让其他人后面追上来。
深夜,阮树背着顾楚怀敲响了镇上大夫的门,拿出了一点金叶子才求得人家同意立马治疗。
半个时辰后其他人也赶到了大夫家。
此时大夫已经给顾楚怀进行了正骨和刮脓治疗,伤口也撒上了上好的金疮药。而阮树则正蹲在药罐子前熬药,被熏得不停咳嗽。
阮软到了立马跑去看顾楚怀,阮生和阮甜也跟着进去了。
廖星则蹲下接过阮树手中的细柴,问道,“如何?”
“大夫说来的及时,要是再晚那么一些,他的左手就废了,现在治疗后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能恢复如初。”
“太好了,好人有好报,这孩子是个好的,老天爷都不愿收了他。”此时廖星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后半夜,阮家三个孩子一起蜷缩在顾楚怀的床边睡着了,顾楚怀在昏迷中被喂了药,但烧还没有完全退,廖星和阮树便轮流守夜,用湿毛巾时不时给顾楚怀物理降温。
到了清晨,顾楚怀终于退烧了。
阮树便去当铺当了一点抠下来的金碎,换了一些银钱,买了两碗稀得像水的粥和一碗肉粥。
将肉粥给顾楚怀喂进去,剩下的稀粥他和廖星抿了两口就让三个孩子分了。
快到中午,顾楚怀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顾楚怀睁开眼,便看到了窝在床边玩他手指的团子。
此时阮软发现手里的手指动了动,惊喜道,“怀哥哥,你醒了!我去叫爹爹!”随即便旋风般地冲了出去。
过了一会,阮树一家人就掀开帘子进来了,其中廖星把刚煎好的药放在了桌子上,打算等会凉了给顾楚怀喝。
而顾楚怀此时也不动声色地观察常常被阮软提起的一家人。
阮家五口人除了阮软都很瘦,看来在饥荒中经常忍饥挨饿。
阮软爹阮树虽然瘦,但一身板正,带着点书卷气,眉宇间有点严肃,应该是长期做夫子所致。而廖星则眉目温婉,额印红莲,柔弱中带点坚韧,散发着为人姆父特有的亲和力。
大哥阮生比顾楚怀高一个头,星眉剑目,看上去憨厚,眼神却很清明,体格有点壮硕,看出来饥荒前底子应该不错。
至于阮甜,扎着两个小揪揪,一脸好奇,举止间带着一股飒爽劲,看上去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孩。
这时阮树开口了,言语间带着激动和诚恳,“孩子,我是软软的爹,多亏了你,软软才能安全回来,实在太感谢了!日后但凡有需要,我必报答。”
顾楚怀想挣扎着起身,被阮树拦了下来,索性靠在了床头,道,“叔叔,不必言谢,是软软救了我,我才能活着出来。”
听到顾楚怀的回答,阮树只觉得顾楚怀谦逊。
毕竟没人觉得阮软一个三岁小孩能帮上什么忙,“孩子过谦了,软软能帮上什么忙。”
顾楚怀再次解释后发现阮树一家还是没有相信,只能将这个话题暂时揭过不提。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里人呢?”阮树问道。
小小年纪丢了,家里人肯定无比着急。对此阮树深有体会,打算待会就找人通知顾楚怀家里人。
说到这个,顾楚怀右手一紧,低下头,掩下自己的眼中的悲痛,“叔叔,我叫李怀...是上李村李可木的儿子,我的爹娘在四年前就死了,后来在父亲结拜的不同兄弟间流转过了三年,今年遇上饥荒,就被赶走了,中途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叔叔,叔叔和我在山里时为了避开一只狼不小心掉下了崖,然后也......”
乍一听这么悲惨的消息,阮树只能轻轻地拍了拍顾楚怀的肩膀,安慰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这时候廖星说到,“上李村那不是村口李大爷的老家吗?之前李大爷的岳丈死了儿子,只有他夫郎一个哥儿,便搬到我们杏花村来好方便照顾,在他岳丈去世后也没有离开,就此在我们村生了根。上李村离我们这还挺远的,隔着下李村,桃胡湾这些。”
阮树闻言,转头问顾楚怀,“那你还有别的能依靠的吗?”
“没有,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居无定所,父亲倒是有个亲生哥哥,就住在上李村,但是早就断绝了关系十几年了,这事还上了官府文书。”
阮树听此便转移话题,“孩子,你多大了?”
“......十岁。”实际只有七岁。
“十岁!我还以为你就六七岁。”李怀和阮生一样大,却比阮生整整矮了一个头,完全看不出来是十岁。
阮树心里顿时涌上怜惜,看来是受了大苦,才长得这么瘦小。
之前阮树还觉得李怀谈吐间有点过于早熟,现在倒觉得不足为奇了,十岁在村里已经是个小当家了。
阮树接着便想问问关于金子的事情,但是此时顾楚怀脸色苍白,满是疲色,想着不急这一时半会,便让顾楚怀先好好休息。
顾楚怀依言躺下,闭上了眼睛。
随后阮树抱起阮软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在阮树一家离开后,顾楚怀睁开眼睛,思考了下自己话语是否有漏洞。
他自小过目不忘,确实有李可木一家,儿子叫李怀,一家人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李可木是个土匪,但他死亡文书上写的是被土匪杀死的良民,因此身份可用。而土匪到处有结拜兄弟也不足为奇,互相并不认识,没人能揭穿他。至于他,李可木离开村里十几年,村里人也没人知道他儿子长什么样。知道的不是死了就是过了四年,小孩子长得快,估计也认不得了。
至于年龄,一方面是为了和李怀的年龄对上,另一方面是年龄加孤儿的身份很容易被锁定,要是带着画像或者认识的人来找,编造再完美的身份也是白费。
至于以后,顾楚怀暂时没有心神去想。
闭上眼,顾楚怀很快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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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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