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人的回答都挺有趣的,张燕说有人请她帮忙做件事,一般这种很笼统的问题,人会更倾向于说一些模糊的特征,比如个人喜好,个人特征什么的,她说的很具体,如果不是一直在想这件事,就是故意为之。”
“沧天瑞的发言可以视为一种警告,警告潜在的凶手自己是有防备的,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马勇也可以理解为警告。”
“至于付天华,”阮新棠语气微冷,“明显是做贼心虚。”
“结合所有人的讯息,在一个雨夜,马勇和付天华杀害了一个未知死者,张燕被人委托来调查这件事,或者报复凶手。”
“就这么推出来了?”杜千江惊呆了。
阮新棠继续,“那沧天瑞呢,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想起一开始你们互相介绍的时候,马勇在看到沧天瑞的时候停顿了几秒,他应该是认识对方的,但沧天瑞不一定认识他。”
“这我也注意到了!”杜千江赶紧说,“曹奇死的时候,他看沧天瑞的眼神很奇怪。”他放下罐子,干脆站了起来,“但那对夫妻呢?他们只是单纯被牵连的?”
“你留意过你们第一次进别墅的时候吗?那个叫念心的小师傅想去卫生间,施先生立刻就给他指了方向,这个时候你们还没搜过别墅。”
杜千江惊呆了,他试着回想当时的情况,想起了什么,“我当时觉得施太太的气质很好,非常像学艺术的。”所以会不会是学舞蹈的,而那栋别墅就是他们的家?所以才会辗转反侧睡不着!
“施今雨,”阮新棠抬眼望着他,眼神有些哀伤,“那个死者的名字。”
“姓施——”杜千江蓦地瞪大眼睛。
【有人请我帮忙做件事,希望能顺利】
“是他们委托了张燕!”杜千江脱口而出,随后又皱紧眉头,“可是不对啊,他们也……为什么啊?”施先生的伤口和沧天瑞的非常像,如果真是他们委托了张燕,那为什么张燕要杀了委托人呢?
阮新棠摇头,这里面未知的东西太多。
无数的片段在脑中环绕,杜千江突然想起什么,最后那个画面,那个姑娘,一开始就受伤了,“沧天瑞也参与了?”
阮新棠换了个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点,他闻到了杜千江身上的味道,不知道他用的什么香水,像冷冷的初雪,倒是和他性格不太一样。
带着袋子的女孩从来没有露过脸,她很迷茫,从站在答题台前开始,所有的情绪都只有困惑,像一只迷路的羔羊,哪怕父母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她也只有迷茫。
在第三轮,问她凶手是谁,除了困惑、迷茫之外,她生出了恐惧,好像在害怕什么,直到最后一个问题——
那一刻,浓烈的绝望几乎淹没了阮新棠。
一遍一遍反复的刺激终于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她想起了凶手,也记起了父母。
太残忍了。
所以忍不住想用外套替她挡一挡那些山呼海啸的恶意,哪怕并无用处。
“我们得去见见温洛,你应该知道怎么找到他。”阮新棠抬眼,黑色的瞳仁上有些冰冷。
杜千江咽了下口水,“我来安排。”
阮新棠栽倒在床上,挥挥手赶人,“困死了,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仿佛刚才的疏离只是他的错觉,“再这么折腾几次,游戏里没出事,我都得因为生意做不下去吃不上饭。”
杜千江好笑,“实在不行,我给你投资。”
“那你好好挣钱,可别轻易破产了。”阮新棠并不放在心上,他突然想起什么,半撑着身体问,“你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他不解,“名字是我们来的这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杜千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迟疑了片刻,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拉上了房门。
楼下的餐桌上摆着一叠传单,被风吹掉了一页,他捡起来,后面画着一副男人的肖像,熟悉的画风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杜先生?”刚下夜班的路成刚回来了,看到他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小老板租了间房给我。”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杜千江笑笑,把传单放回桌上,“我先走了。”
*
【谢谢你】
阮新棠看到了一个陌生女孩,站在夫妻俩的中间,他们虽然有些哀伤,但还是带着一点笑容,一家三口向他挥手道别。
他们胸前亮起了表盘,就像之前的袁婧一样。
他睁开眼睛,额头满是冷汗。
天光已经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周鸣蹲在门口,等着他开门,他神色萎靡,憔悴地像块抹布。
阮新棠给他找了点吃的,“你这是忙了一晚上?”
“别提了,112高速发现三具尸体,忙活了一晚上,刚转给刑警队调查。”
“三具?”
“额,”周鸣放下碗,有些忐忑,“小老板,你跟那个杜先生一样,都经过那个奇怪的副本是吧?”
阮新棠假装迟疑了一下才点头。
周鸣立刻哭丧着脸,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不意外的,发现的那几具尸体就是马勇三人,他们被发现死在了跑长途的大车上,死状和副本中一样。周鸣当时就呆住了,还好他是新手,同事们都以为他是被吓到的。周鸣确实被吓到了,但不是同一个原因。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鸣试着跟师兄提起这件事,却发现他说话的内容好像被打了马赛克,根本没办法传递出去。
阮新棠说他已经从杜千江那听说了副本的事情,问他死者到底是谁。他从网上搜索“施今雨”的名字,并没有找到这个女孩的信息,也就是尸体并没有被人发现。
说起案情,周鸣立刻恢复了一个警察的素质,“还没查到,我准备从沧天瑞入手,他死的太莫名其妙了。”他调出来一些资料,“他们家居然还是什么传世豪门,好像有一些玄学背景,很多资料我都没资格查看。”
倒是比预想的靠谱,阮新棠评估。
西清的沧家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富贵泼天,到了家主沧铁成这一代,只有一男两女三个孩子,沧天瑞算是他的独子,没想到居然命丧黄泉。
“周警官——”
“叫我周鸣吧,警官什么的听着怪怪的。”
“周鸣,”阮新棠从善如流,“不要对任何人再提起你和杜千江参加过这个副本。”
“为什么?”虽然他也没什么人可说。
一个豪门大族的继承人命丧黄泉,很难不殃及他们这些小虾米。但他没说这些,只是劝他既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小心为好。
*
寻找温洛并不是一件难事,他是东灵的学生,而且非常有名。
第一次在现实中进入大学,阮新棠拘谨又好奇,他左顾右盼,像一只懵懂小兽。
杜千江在旁介绍,“东灵是老牌的综合性大学,一共有三个校区,之前副本里的是本部,这是南校区,有医学院、经济管理,法学院等等,温洛是医学院的,今年大二。”
“他现在应该在音乐厅,他们社团有演出活动。”
“社团?”
“就是一些兴趣相投的人组成的小组,会有一些主题活动。”
阮新棠很羡慕,“听上去好有趣啊。”能参加不同的活动,认识不同的朋友。
杜千江忍不住问,“是你父母不让你上学吗?”
阮新棠微怔,摇下头没有回答。
银白色的建筑仿佛一只展翅的白天鹅,深红色为主的音乐厅典雅庄重。身穿白衬衣的男孩正在台上拉大提琴,沉静优雅宛如书中走出的小王子。
阮新棠不知道他拉的是什么,只觉得非常好听。
他小声杜千江,“他拉的是不是特别好?”
“是巴赫的第一无伴奏组曲,很多人入坑大提琴都会喜欢的,他目前的水准足以参加国际赛事。”知道小老板对艺术比较陌生,杜千江没有卖弄文化,讲得很浅显。
阮新棠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下头,因为缺乏认识产生的拘谨慢慢消失了,他渐渐沉浸在琴声之中。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温洛表情淡然,收好琴后交给乐团的同学,直接撑了下台子从上面跳下,动作潇洒利落——然后脚下一绊单膝跪地。
满室寂静,然后哄堂大笑。
“洛少,咱们就是说涨涨记性好嘛?”
“就是啊,每次都摔还每次都跳。”
早有经验的同学们一遍嘲笑一遍拉起红温少年。
“早知道把过年的红包提前备上了。”
少女轻快的笑声带着几分揶揄,她有些病态的苍白,周身气息温柔恬静,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虽然坐在轮椅上,却不见丝毫颓唐。
“你怎么来了?”温洛吃了一惊,不是昨天还说在M国吗。
“给你个惊喜~”她俏皮的眨眨眼睛。
“少来!”温洛庆幸之前的红温替他掩盖了几分心事。
“安然,好久不见。”杜千江突然开口,惊讶中带着几分难明的意味。
“我刚就说看你很面熟呢,”少女惊喜,“好久不见,千江哥。”
“你们认识?”温洛左右看看。
“说来话长,你们是来找阿洛的吧,”少女扬起明媚的笑容,“我答应笑笑姐一会表演一段,先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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