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把蛋糕抹来抹去，在场的人，除了三个女生，无一人幸免。
就连余翌都被路昇抹了一小拇指的奶油在脸上。
锋利的五官、软糯的奶油，怎么看怎么滑稽。
关系好的笑他，开玩笑。关系不好的大气不敢出，怕激怒他。
可他并没有表现出生气，可以说一直木着脸，无表情。
因为他回味着刚才舞台上的展音。
明媚，披发，一身白。不是裙子，而是利落的工装裤和短t。他算是明白她能同时吸引同性和异性的原因了。
同时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既然展音会为路昇庆祝，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会在他取得成就时送上祝福？
这是韩涵第一次亲眼看到展音，比那些“相似度90%”“与真人最接近”的照片还要好看。
心灵十分震撼，怪不得余翌一直喜欢她到现在，仔细算算，有三年了吧。而自己也活在她的阴影下被压了三年，在展音本人不知情的状况下，自导自演的一场敌对戏码。
挺没意思的，她抬头又看见佟焕焕不屑的眼神。
顿生一种说不明的异样感。
展音跟在座各位简单打过招呼，主动和韩涵握了手，就没主动找过人说话，周身散发一种强大气场，那种气质即使是再简单的穿搭，也扑面而来。
余翌喊展音坐他旁边，也就是韩涵和余翌的中间。展音捋着发丝坐下了。
韩涵有些惭愧，之前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小人过。
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身姿僵硬，看着自己撑在膝盖上的手指头，不发一言。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展音风平浪静，不知道自己被敌对。硝烟是韩涵自作自受。
韩涵本以为会争锋相对，毕竟余翌在他们圈子里十分受欢迎。可似乎展音并不了解也不加入，主动示好，还坐在自己旁边。
这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
夏灿就坐在余翌身旁，两人不知道在讲些什么，都很认真的样子。
余翌插着吸管喝强爽，带音符吊坠的耳钉在他名品侧脸的映衬下更吸.睛。夏灿保证他滴酒不沾，一直狂炫甜品。余翌斜着眼瞥他，“装吧你就。”
“韩涵？”
“嗯？”韩涵表示疑惑，慢吞吞对上她的视线，她那在灯光的渲染下愈加好看的眼睛。
“我知道你，韩青云的堂妹。”
韩涵没搭话，她有些犯怵。她这样问自己，是不是意味着……
果然下一秒就听她开门见山道：“你们兄妹两个，曾合伙在学校论坛上传我的照片。韩青云还多次造谣。”
韩涵心慌代替心虚，她本来就扛不住展音直白坦率的人格。
“我不计较，你们还变本加厉。”
韩涵眼神飘忽不定，无法否定，她就是做错了事情。
“我查过，他是主谋，你是从犯，而且你从始至终只传过一张我的照片，最令我我无语的一张，我和我哥的‘绯闻照’，所以我不想追究你的责任，”展音在音乐声中凑近她右耳，“我理解你，因为你喜欢余翌，而余翌……”
她偏头看了旁边挨着夏灿说话的人，继续道:“他喜欢我。”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毫无波澜，包括那句“他喜欢我”，这更让韩涵觉得无地自容，自己到底在争什么。
她从始至终确实只传过那一张照片，还是堂哥逼迫的。韩青云说，如果她不做，他就让她在余翌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因为韩青云曾偷拍到一张秦亚强吻韩涵的照片，地点是网吧。
但是现在的她又想，即便余翌看见了又怎么样？他一颗心全在展音那里，哪儿有闲工夫关心别人。
她事后觉得自己真蠢，怎么会被韩青云逼迫？他家明明要依附她家里的扶持，才能站住脚跟。
“你是被暂时蒙蔽了双眼，可你哥不一样，他坏得彻底。”
展音继续:“说实话你们的攻击力为零，但我觉得有意思，就去简单查了下。”确实简单，这种本事她还是有的。
“对不起。”韩涵已经低下了头。
“没关系，”展音原谅她，很爽快。说实话她在见韩涵第一眼时，就有四分的好感，这种好感让她觉得舒服，“我想你帮我做一件事。”
韩涵和韩青云都是富二代，曾是一家人，后来关系决裂，分家了。
但韩涵家一直顾及着兄弟情分，又被韩青云父亲韩钰一阵讨好，在商场上多少会帮着些。
对于韩钰背后见不得人的破事儿，他们全程闭着眼。只要不被挖掘出来就行。
韩涵家又极度宠爱这个女儿，要是韩涵在父母面前稍微坦白一些实情，比如韩青云威胁她，比如韩青云惹到了什么人……都会让韩钰一蹶不振。基底是空壳，依附别人而生的寄生虫，还要暗地做烂事，最终结果就是会摔得粉身碎骨。
韩涵点头答应，不停地在心里骂自己蠢。
展音与韩涵当场加了好友，韩涵才意识到，有时候释怀就是来得这么快，只是缺个契机。
韩涵当时想看看展音朋友圈，都说朋友圈最能介绍一个人，点进头像，发现根本没有“朋友圈”的选项……意味着她从来不发。
正觉得余翌眼光真好，下一秒夏灿手绕过余翌来到展音眼前，手上躺着两个黑盒子，光线太暗，韩涵看不清是什么。
“我老婆让我带给你，说是买了四条。”夏灿说。
没想到展音和夏灿也认识，仿佛还挺熟。
“你去一中了？”展音接过，对他的称呼丝毫不见怪，打开其中一个贴了音符贴纸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条梵克雅宝四叶草系列的手链，红色的四叶草，很配她。
寓意好运常伴。
“一有空我就去。对了，你这儿有两条，等林吾月回来你把她的交给她。”
“那你干嘛不直接给于斯丞？”
“他大忙人一个，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他没回学校？”夏灿来酒吧玩还带着半框眼镜，挺好看的，展音纯欣赏性地看了好几眼。
于斯丞、夏灿、余翌还有路昇四个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熟得不行。
只不过路昇一直在隔壁省生活，直到初三才因为学籍问题转回藤青市。
四个人各有各的优秀，都各自在相应领域里称爹，又兄弟默契地互相看不上眼。
“估计国庆后吧，如果他歌发行了的话。”夏灿说话很温和，有种小桥流水的舒适感。
展音点点头，意思是明白了。林吾月参加比赛去了，估计下周就回。
她低头细细端详手中的手链，其实对她而言挺普通的，但能看出花来。
四条手链，冬茉是根据每个人喜好买的，然后单拎出来自己包装。四条……意味着有一条是给白柚的。一直没人忘记她。
突然，展音感觉额头被冰了一下，一抬头发现余翌捏着罐冰强爽，贴在她额头上。
……
“你有毛病？”
“看你在发呆，提醒一下你，不要睡着了。”余翌收回手，变魔术似的掏出来瓶东方树叶，瓶盖拧开，斜斜地搭在瓶口。
展音刚好口渴，接过，“谢了。”
众人出酒吧时已经晚上十点，街头的灯全数亮起，霓虹灯光蔓延至眼底。
有细细而密的雨丝洒下，陈尤北和路昇两个勾肩搭背走在最前面，雨瞬间淋湿头顶，两人又骂着退回来。
韩涵站在离佟焕焕半米处，秦亚挡在她面前。
有男生蠢蠢欲动，想找展音要联系方式。还有人脱了外套要给展音披上，都被余翌的气压打回。
余翌正想开口说我送你回家，下一秒一辆布加迪威龙威风凛凛地停在雨中，车灯打着，黑色车身泛着富有的光芒。
车牌不是本地的，牌号五个八。
展音看了一秒，嗤了一声笑，抱着双臂走过去，临了跟众人说声再见，绕到副驾驶坐下。
“爸爸不要的车也好意思开出来显摆。”
“这台撞了不怕。”展颂发动车子，引擎声在漫天的雨中很好听。
“车技还得练练。”展音不咸不淡地挑刺。
余翌转过头跟夏灿随口提了句“突然又想玩儿车了。”
“你没事儿吧？”夏灿鄙夷，脑子里却回想起一些他们赛车时的刺激画面。
那晚雨中凌乱的众人是怎么回去的，不知道。只是这群富二代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韩青云被拘留了十天就放出，目前国内已经没有学校愿意收留他。他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知道是不是韩涵照自己说的做了，这几天日出日落，一切规律地运转。
爸爸偶尔会在餐桌上提到市场股票，最近韩钰的公司股票下跌严重，本就不多的投资者纷纷撤资，合作商也乘机解约，股东跑路。他们现在如果不走好下一步棋，便会随时垮台。
最近展音过得十分滋润，纪无双在国庆期间回来待了几天，陪展音自驾游，她又拍了好多风景照。
她国庆前几天就因为感冒请了假，加上国庆假，她玩儿了半个月。玩儿爽了，吃了太多山珍海味，有点想念教室的小便当了。
得知展音生病请假，余翌从知道的那一刻起就给她发消息，怕吵到她休息不敢拨语音。从冬茉那里得知她的家庭住址，他想去看望她，还熬了粥。
最后得到的答复是：不用了，我快好了。
收到消息时他正拎着保温盒和一些水果，站在展音所住的那栋楼下，看到一个眼熟却好久不见的人。
——祝平安，有一年的同学交情，后去了文科班。
不知道展音所说的“好了”是不是真的好了，她那句“不用”肯定是有人去了吧。
那份粥他带回了家，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掉了。
雨立：音音TAT
立日：祝平安你煮的什么！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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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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