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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想这本就是命中注定

这是浔鹤多年来最累的一天。

除却用膳的时候,便一直坐在诊桌前,分毫不敢停歇。

所谓军医分明是医治伤员的,多以治疗外伤为主。

而这位“贺军师”已彻底沦为根治各种“疑难杂症”的百事通。

更是在一声声“军医”的称谓中彻底妥协。

军医就军医罢,可谁人见过身子粘椅子上下不来的军医?

真正的军医穿梭在战场中,根本站不住脚,就更别说有坐下的时机。

而现在这般分明就是义诊的郎中。

与在白云村时偶尔义诊的老贺并无不同。

只是老贺颇得村民敬仰,再加上病患也没这般多,总之是清闲得很。

而浔鹤偏生是个拿钱干活的命,一个个的将士直把他当驴使唤。

就这般连连三五天都不得空闲。

最离谱的是位年纪稍大的大爷,是军中伙房的伙计。

按理来说,这伙计可不算将士,自不得向浔鹤求医。

可这般多的人的病,看也看了,实在不差这一个。

便心软答应了去。

大爷还真没得什么病,而是切菜时在手上划了道口子。

可怜见的,这可是浔鹤在这儿几天来第一次发挥了军医真正的作用。

替大爷包扎完后,两人的眼神中多少都有些感谢。

“后生可畏啊,这年头出来干活可真不容易。大爷祝你早日康复。”

早日……康复?

浔鹤实在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便向人询问了缘由。

“大爷有个老哥,年纪大了眼睛前有了白障,不怎么看得清东西。”

“大抵是治不好喽。你还年轻,或许还有机会。”

这大爷的老哥大抵是得了内障,确实难以根除。

可……浔鹤的眼睛并非白色,也并没有看不清明的情况。

与他人不同的,无非是这湛蓝的瞳色罢了。

莫不是将这少见的瞳色认成了眼疾?

只是无论浔鹤如何解释,大爷打心里就是不信。

后来才从其他将士处得知,那大爷似是天生不辩颜色。

至于为什么会在手上划下一个口子,大抵也是因为分辨不清手和动物的皮肉。

左右到了这般地步,将蓝色眼睛看成内障,竟也解释得通了。

左右是替他人看病,怎的还成浔鹤自己有疾。

怎的这一个个京城中人,却还比不上白云村的村民质朴?

在村中的十年,总向往外头的世界。

虽不曾亲眼见过,但总为自己幻化一个莫须有的希冀。

到头来,只觉从前生活倒有几分美好,不受束缚,没有偏见。

所谓军医,不过是个闲职。

不过是先前几天大家多有好奇,才让浔鹤这般的累死累活。

先前没有军医的时候,将士们不也过的好好的,只是人人或许都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病痛。

一有了军医,便都要将这些个小病看个明白才好。

殊不知浔鹤也只是个半吊子罢了。

学医者,欲赚钱,开医馆,颇有盈余。

欲名利,进入太医署,专为达官显贵问诊。

不慕名利,也不欲金钱者,隐入深山,一心钻研医术。

只可惜所谓的贺军医与以上三者毫无干系。

就这样累了一段时间,便再没人来找浔鹤。

原先问诊的地方,方圆百步都了无活物的生息。

这般大的落差之下,才发觉,不来干活,在家数钱也是可以的。

于是便终于又过上了在别院里面的逍遥日子。

只是受过军中问诊摧残的浔鹤,终是和从前不同了。

重新在别院溜达了一圈,才发觉院中多了一头驴。

这驴不就是先前将浔鹤与燕烟从白云村拉到永州城的驴车车主嘛。

浔鹤多少是个读书人,对着爱驴老叫“驴啊,驴啊”的总是不好。

便绞尽脑汁给它取了个名。

一人一驴自春天相逢,就叫“大春”。

此驴便是大春驴。

看完话本之余,也是得特地看望看望这位老伙计了。

其实浔鹤是个讲究人,见驴也不能空着手去。

特地提了一个贴着“酒”字的瓦罐,再拿上几只敞口的碗,浩浩荡荡见大春去。

大春果然是个通人性的,俨然还是认识浔鹤,一点儿没有见生人的模样。

老友重逢,浔鹤捧着瓦罐便洋洋洒洒倒下两碗。

一碗自行干了,一碗放在大春面前。

大春见了水源,低头喝得正欢。

而浔鹤也不知怎的,双颊微红,抱着大春快哭了出来。

“大春啊,我终于懂得了你的苦楚!”

“你以前给卢大娘拉磨子的时候,我总觉这便是你该做的。便是后来买下你,替我拉驴车,想的也是这个道理。”

“可我在军中忙碌的时候,分明是和你没什么分别的。你我二者,本没什么区别……”

但浔鹤也明白,能当上军医,全凭陆池鱼的关系。

苦些累点,起码领着俸禄,足够寻常人养活一家。

这陆池鱼是何许人也?况且能给他找着个这样的活儿。

没个技艺的普通人,特别是苍凌的遗民,便更无法过活。

这些天的辛苦,多少了解其中利害。但同族的困境,浔鹤仍旧无法改变。

只恨与陆池鱼的关系还不够亲近。

可就算取得他的信任,凭他一人,又能撼动什么?

又恨他只是个王爷的孩子,却不是皇帝的儿子。

他若是太子,齐国日后的储君……

苍凌人的日子会不会过得更好些?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齐国的皇帝膝下无子。

若未来储君从子侄辈择出,他还真有当储君的可能。

那继续接近他,利用他,似乎也有了动力。

在外人看来,陆池鱼钦慕黄金将军,二人也只是前后辈的关系。

他多年来并没有与任何女子相近,更没定下什么婚约,实在蹊跷。

但若黄金将军是他的心上人,一切便也说通了。

浔鹤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但是黄金将军有一双蓝色眼睛,恰巧他也有。

这不是偶然,而是命运使然。

就这样思虑着,安心趴在大春身上,丝毫没有发现面前多了个人。

“岳朔寒,你怎么来了!”

等浔鹤发现时,眼前人已经自顾自用瓦罐倒上一碗新酒。

在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不是酒?”

那带着刺青的眼角微微颤动着,看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好脸色。

因为他与韦应是的事,浔鹤已经避着他了。

但这人又亲自找上门来,却又不能不应。

“谁说是酒了。酒喝多了有害健康,灌点水过过酒瘾得了。”

浔鹤先前被折磨成这样,还真想喝酒,借酒消愁。

只是顾虑到自己的身子实在不大好,喝酒多有损害。

再加上大春本就是今日倾诉的主角,但碍于是牲畜的缘故,只能喝水。

便找来一个空酒罐,灌点无色无味的水得了。

怎知这无忧无虑的二“人”境界,竟被第三者贸然打破了。

而这第三者还好意思说:“无趣。”

浔鹤简直是莫名其妙,分毫不惯着他。

“你喜欢韦应是,对罢。”

岳朔寒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霎那间黑如锅底。

眉间似乎还萦绕着一些阴沉之气,一时瘆人至极。

“我恨他……”

可浔鹤是见过多少大场面的人,看他这幅脸色,也是不慌张的。

大庭广众之下,还是陆池鱼的宅院,岳朔寒不会动手将他打一顿。

只要眼前人不动手,浔鹤的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的。

“你恨他还要对他做这样的事情?想不到,你还有龙阳之好。”

岳朔寒颇有些意外,神色有一瞬的慌张。但还是被浔鹤所察觉到。

“羞辱他,仅此而已。”

仅仅是羞辱,谁人会信。

此二人相见时的场景,那韦应是显然不正常。

所有举动,都不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老友这般简单。

而二者就算有仇怨,殴打泄愤也就罢了。

殴打之余却要做这样的事,这岳朔寒也总没有说的这般简单。

毕竟相较他们年长几岁,这些阅历经验也不是白来的。

“也就你,能想到这个法子。”

浔鹤瞧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可眼中的轻蔑却是极其显著的。

韦应是纵然有错,也不该这样不由分说的被这般折辱。

折辱过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走了之。

独留剩下的人替他收拾烂摊子。

依此情形,他必然是站在韦应是这边的,对于岳朔寒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你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浔鹤听罢,神色没什么起伏,仍旧神色淡淡道:“我的确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你这样做,的确错了。”

他蹲下身去,拿起瓦罐重新倒下两碗水。一碗向眼前人递了过去。

“你若真觉得自己做的对,又为什么干完那事之后就跑了。”

“你敢说至今为止,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你好好想想罢。”

岳朔寒接下那碗水,并没有继续回答。

他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甚至也不明白为什么见到韦应是的那一刻,竟想这么做。

二人本不该到如此境地,或许事情本不该如此。

说不后悔,这必然是假话。

他举着这碗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映,心绪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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