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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回忆

“海曼,发什么呆呢?快走啊,我们要跟不上妈妈了。”

华纳走到海曼的身旁用身子碰了碰他,朝前方的丽白卡努努嘴,双手提着行李推搡着海曼向前。

不远处的丽白卡转过身来双手放在嘴边做着喇叭状朝着海曼和华纳唤着话:

“喂——快点,船要开走了——”

“唉,来了!”华纳应着,海曼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船上。

看着面前的丽白卡和华纳,海曼有一瞬的恍惚,还没开口丽白卡就在他身边蹲下,伸出手揉着海曼的脸,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样宝贝儿,第一次跟着爸爸去经商紧不紧张啊?”

海曼感觉很亲切,刚刚的恍惚随着内心升起的奇妙兴奋感而散去。

“没有!我很兴奋!!”他立马应道,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高兴。

一旁的华纳将行李放好走过来,也蹲下身,用手揉揉他的脑袋,笑着开口,“好~那到时候要紧紧跟着爸爸,别走丢了哦。”

“嗯嗯!”

海曼点点头,手握成了拳头放在胸前,难以抑制的兴奋感觉要使他跳起来。

看见他这副样,华纳和丽白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海曼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他们一起笑。

然后天旋地转,海曼闭上了眼,再一睁眼就已经到了一个集市,丽白卡和华纳走在前面,华纳似乎在和一个人在交谈,丽白卡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伸出手牵起了他。

“妈妈......”海曼低低的叫了一声。

“妈妈在哦,爸爸也在。”丽白卡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然后指着华纳。

似乎是听到了丽白卡和海曼的声音,华纳转过头对着海曼笑了一下。

“很快的。”他做着口型说着。

不......

海曼想着,不会的,会很慢的。

这样想着,一阵莫大的恐惧包裹住了他,突然,丽白卡,华纳,热闹的集市都不见了。

海曼环绕四周,是一片黑暗,一棵一棵的绿树从地底冒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海曼恐惧的向后退去,大声呼唤着华纳和丽白卡,但是没有一个人应他。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啊?爸爸!妈妈!”海曼无助的叫喊着,不小心踩到了洼坑,整个人朝着地面摔去。

不合时宜的,天上开始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径直打在他的身上,好疼好疼。

海曼小小的蜷成一团,尽量让身子被雨打的面积减小。

不一会儿又打起了雷,雷声轰轰,让这个地方更加恐怖,闪电打下来,让树都染上了一抹亮眼的光亮,显得阴森森的。

海曼想起了丽白卡给他讲的关于地狱的故事,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身处地狱。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海曼小小声的啜泣着,他觉得好冷,脑袋好昏,整个世界都好像变得扭曲。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见了丽白卡的身影,看见她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妈妈......”他虚弱的回应着,再一睁眼就是在病床上,丽白卡坐在旁边削着苹果,一抬眸看见了刚醒的海曼。

“哦,海曼,亲爱的......”丽白卡将苹果放下,俯身抱住海曼,眼泪开始不停的往下掉。

海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现在很想哭,心里也委屈着,并且之前的恐惧好像还笼在他心中,让他害怕的回抱住丽白卡。

“妈妈......妈妈......”他哭着叫着丽白卡,丽白卡心疼的摸摸他的头,抱着他的手更紧了几分。

“妈妈在,妈妈在......”丽白卡轻声安慰着,手慢慢的拍着海曼的背。

“妈妈,爸爸呢......?”过了好久,海曼才停止啜泣,等他稍微安心些后才发现华纳不在,他有些心慌,他想念华纳结实的怀抱,想念父亲身上的安心感。

“爸爸,爸爸他,在忙生意......”丽白卡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半晌才说出这个理由。

海曼愣住了,忙生意?这么忙吗?可华纳不是说,很快的吗?

像是感受到了海曼的低落,丽白卡急忙将刚刚的苹果递给海曼。

“宝贝儿,咱们先吃个苹果吧,过会儿你得吃药呢。”

海曼木讷的点点头,伸手接过苹果吃了起来,丽白卡心疼的看着海曼小口小口的吃着苹果,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宝贝儿,爸爸的生意很忙,他要去给我们挣钱呢,而且......”犹豫了会儿,在迎上海曼稍微有些亮的眼眸时微微扬起嘴角,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而且爸爸很快就会回来啦,等海曼的病好了再也不用喝药的时候,爸爸就会一直在我们身边啦。”

这话像是给了海曼希望,他嗯了一声,下定决心要好好喝药,尽快好起来。

但他的药却一直没断,并且自己在梦中还总是会梦到那副场景,甚至是日常生活中只要自己独处,就会有种莫大的恐惧围绕着他,海曼甚至绝望的发现,只要是下雨天,自己就会控制不住的回忆起当时,而当自己被恐惧埋没时,他做不了任何事。

而华纳,海曼也不怎么见得到他,甚至在住院期间华纳也只来过一两次,并且时间短暂,后来在海曼出院一月后丽白卡就带着他搬到了北爱尔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每天他都要喝一杯很难喝的药,然后每天都问着丽白卡华纳什么时候回来,丽白卡都说马上就会,于是他就在一杯杯的药和一杯杯的马上就会中期盼着,然后失望着。

唯一有所乐观的事就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很容易被恐惧包裹,对雨也没有那么恐惧,普通的小雨于他而言还好,但当暴雨来袭时他只能在丽白卡的安抚中颤抖着闭上双眼。

到了后面,他不再期盼,也不再失望,开始接受他身边只有丽白卡这一事实。

但是现在,他连丽白卡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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