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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人人皆知,在京川有两大氏家——楚氏与宸氏,家底深厚,辅佐帝王家百年。

可这‘辅佐’并非自愿……

楚氏与宸氏原先并不打算辅佐先帝百年,但是每隔一代新皇总有大乱,他们又不得不管,所以只能辅佐了先帝百年。

这百年来不断有新皇登基,两氏的关系愈发的亲密。在京川一手遮天,在朝堂上平起平坐,世代帝王都惧怕两家势力,所以在朝堂大事上都会先采纳楚氏与宸氏的意思,以此来平愤朝堂争论。

楚氏与宸氏,都出了一代天骄,一位是当朝摄政王爷名为楚双凡,一位是与楚氏平起平坐的宸氏将军名为宸星,两家乃是世交,私下来往更是密切。

但人人皆有嫉妒之心,人人皆想走捷径……在楚双凡14岁时,父母遭有心之人暗杀离世,宸家夫妇将楚双凡收养,待楚双凡16岁之时,便帮衬楚双凡独掌楚氏,此后一番大动荡上上下下把楚氏血洗干净。

与之相反,宸星与楚双凡只相差两岁有余,但性子却截然不同。

那威名赫赫的大将军,肆意潇洒,待人和善,从小便天资异禀,14岁就随父出征,战功显赫,其父更是朝廷重臣,可他从不参政,身上没有他父亲的影子,性子洒脱,也没有他父亲般稳重。

坊间有传言宸家会栽在宸星手上,百官百思不得其解 ,却无人当着出头鸟,渐渐地这也成了百官之中不可提起的话题。

然而坊间也在传,两大家族都出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朝堂中实力雄厚,恐怕这天下易主……

流言在不知不觉中传入了朝中……

这些流言蜚语自然而然的也传到诸侯的耳朵里,诸侯也逮着这个机会纷纷上奏,希望新皇可以剥削两大世家的势力。

权贵世家也在私下窃窃私语,为此新皇暴怒,在早朝大发雷霆,文武百官不敢出声忤逆……

自此,没人再敢议论。

在这一代出现了百年以来的天骄之子,楚双凡和宸星,两人从小相识无话不谈,整日形影不离,这也促使两人的关系越发的微妙……

但楚双凡在那一年有了改变——有了心上人。

那年楚双凡才17岁,却早早的褪去了少年本该有的热烈洒脱,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已经在朝中独掌大局。

也是在那一年,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他喜欢上了那肆意潇洒的少年将军。

他肆意潇洒的少年,也才16岁,依然是一个洒脱的少年郎。

宸星从小就性子野,又喜玩闹,经常拉着楚双凡去干坏事,楚双凡也没少帮他背锅,楚双凡也惯着他,任由他玩闹。宸星也不客气,有人帮他背锅,自然是好的,无论犯了什么错,只要不是大事,就全都甩给楚双凡 。

长大了之后,虽然两人交往并没有变化,但楚双凡父母双亡后,楚双凡一个人力排众议,一人扛起了楚氏,经过一番血洗,成为了朝堂之上最有势力的摄政王。

平日公务更不用说,繁忙至极。他的改变未免让宸星感到了无趣。

某日宸星逛着逛着又逛到了之前和楚双凡常来的观花楼——

‘观花楼’顾名思义,相传在几百年前,曾有仙人路经此地修行,与一凡间女子两情相悦,相处后定下终身,但好景不长,仙人与女子的事被天君知晓,天君因此降下惩罚给仙人的妻子,让仙人的妻子永世不得超生。仙人上天界向妻子求情,但寻遍天届也无泾于事,仙人的妻子想最后的生活无忧无虑。将自己最喜爱的花,每天亲手栽了一棵在这里,时间渐渐消逝,那女子终是去了,仙人悲伤欲绝。

后来啊,仙人归隐不再问世 ,这也成了一个佳话,那花名为‘颜辞’。

寓意着: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辞了红颜辞红尘。

或许是缘分……

宸星突然想进去坐坐,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开了一间雅间,宸星坐在窗边,喝着酒,看着这花海陷入了沉思 ,让他不禁想起楚双凡父母双亡的时候……

记得那天楚双凡正在和自己喝酒,月亮很亮,微风不燥,在如此好的气氛里和自己的知音共饮良酒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但这气氛被一位楚氏的仆人突然闯入发生了改变……

只见那仆人慌慌张张的闯进来,扑倒楚双凡的脚边,声音颤抖说:“公子!公子!府中来了一批刺客,数量膨大,府中的守卫誓死抵抗,但奈何人手不足落了下风,夫人和老爷护送小的来向公子报信……最后……小的看见老爷和夫人将府中的烛台尽数打倒……将自己和那些刺客一起……葬入了火海……”他说着说着,声音染上了哭腔,泪流满面。

楚双凡猝不及防的听见这个消息,怔愣了一瞬,随后狂奔下楼骑上马就冲向王府,我担心他出事也跟了上去。但当我赶到时,只看见一片废墟葬在火海中,和满身狼狈跪在地上的他,至此本该洒脱的少年郎不复存在,昔日恢宏的王府也不复存在。

那晚火光直冲云霄,大火难以覆灭……

待一切都安排好后,我去看他,见他跪在灵堂里,我就在灵堂外,看了他好久 。

楚双凡不知道宸星在灵堂外站着看他看了多久,宸星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知道回神时,脚的一阵阵酸痛。

西边那落日,日暮溶金,倦鸟归巢。

翌日,宸星再次来到了灵堂,楚双凡还在跪着,宸星走了进去,点了一柱香,跪在他旁边拜了三下,磕了三下才上香,宸星并没有立马起来,也一直和楚双凡跪着。

良久,他开口道:“你累吗?跪这么久了。”

楚双凡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没事,你……上完香还不走吗?”

宸星说:“我……来看看王爷和楚夫人,楚夫人待我很好,我想再陪陪她...”

说完又磕了三个头,磕完又说道:“楚夫人与王爷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自我出生起,母亲与楚夫人都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也算她半个儿子吧,如今他们二老去了,我来尽个孝。”

楚双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含着的意味不明,随后撇过头不再看他,深遂的眼眸中那荡漾的情绪也一瞬即逝。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声不吭的跪着,一直到了傍晚,宸星起身说了句‘节哀保重’后脚步匆匆离开了,他离开后楚双凡怎样了他也不知道,他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九月的晚风将沉思的他拉回了思绪,宸星觉得心里有种惆怅消散不了,刚想喝一口酒,但酒冷了,无奈只好重倒一杯,一口酒入喉,心中的忧愁顿时消散了不少。

宸星也发现最近自己越来越不从心了,总会回想往事。

宸星自嘲的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不久雅间的门被敲响了,宸星说“请进...”待推开门,宸星看清了来人,此人是几个月不见的楚双凡。

宸星呆愣了一瞬 ,楚双凡其实也是突发奇想想来的,听说宸星在这就让小二带了上来。楚双凡笑了笑,自顾自的关门走到宸星对面坐了下来。

宸星一边帮他倒酒一边说:“今天政务不忙吗?怎么有空来观花楼?”

楚双凡接过宸星的酒喝了一杯,缓缓说道:“今天的政务处理完了,心血来潮想来看看,没想到你也在,于是上来找你了。”

楚双凡又到了一杯酒后,又道:“话说我也好久没和你喝过酒了,正好今天有空,明日又休沐 ,我们不醉不归可好?”

宸星举起酒杯说道:“好,不醉不归。”

两人就这样喝着,直至深夜,楚双凡只是微醺,但宸星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楚双凡无奈的笑了,把人横抱起,一步一步的抱回了马车上。

在回去的路上楚双凡看着一直被自己抱着、从未被自己放下的宸星,眼眸中的温柔在眼眸中荡漾着,宸星睡着了想一个瓷娃娃一样,好像一碰就会碎的样子。

楚双凡刚喜欢宸星的时候是17岁,而他捧在手心里的少年才16岁。

如今他已19岁,再有一年就是他的弱冠之年,少年如今18了还有两年才弱冠,但他等得起,无论多久他都等得起。

马车突然停了,车夫说:“王爷,将军府到了,是否把将军府的管事的叫出来,送宸小王爷回府?”

楚双凡想了一下,对车夫吩咐道;“不必,回王爷府吧...”

车夫虽疑惑但还是照做了驾马启程回了王爷府。

不久,王爷府到了,楚双凡抱着宸星进了王爷府,去到了自己的卧房,轻轻的把宸星放在床上,自己则去沐浴了,待楚双凡回来宸星还未醒,楚双凡担心宸星明天早上醒来不舒服,吩咐了下人煮了一碗醒酒汤,想让他喝了。

等醒酒汤煮好,楚双凡把宸星抱起来坐在床头,拿着醒酒汤,想把汤灌下去,但他很快发现,喝醉了的宸星不老实,不老实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宸星不肯喝。

楚双凡无奈,只好一口一哄着喂宸星喝,折腾到半夜才喝完,楚双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在宸星身旁睡下了。

次日,宸星先行醒来,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不在自己熟悉的将军府,而是王爷府。

楚双凡的卧房里,身旁还躺着个楚双凡,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坐起来见身旁人还在熟睡,便起身更衣出房打道回府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一下车就见到母亲早早在门口等候了,林瑾瑜是宸母的闺名,林瑾瑜一见到宸星就连忙小跑过去,宸星下马车后看见林瑾瑜就走过去,林瑾瑜跑到宸星面前满脸关切的说:“你又去哪了?一晚上不见你,你爹和我都着急死了。”

宸星说:“是儿的错,让爹娘担忧了。”

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儿昨日晚上,一不小心和摄政王喝醉了,昨晚在摄政王那歇下了。”

林瑾瑜说:“哦,在小楚那里,那就好了,走进去吧,不早了,去给你爹请个安吧。”

林瑾瑜说完便进了宅院里,宸星也跟了上去。一进入宅中的主院,便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站在院中,那人是宸星的父亲宸傅恒,当朝的宸大将军。

“妾身请将军早安”林瑾瑜说后,微微行礼,随后宸星道:“宸星请父亲早安。”

也是一次行礼,宸傅恒转身微颔首示意,两人也平身了。

宸傅恒对宸星说:“臭小子,昨天又去那了,人影都不见一个?”

宸星道:“昨天晚上和摄政王喝醉了,在王爷府歇下了。”

宸傅恒点了点头,说:“在小楚那歇下了,那好吧,各自去忙吧,我还有些政务,先走了。”

林瑾瑜回复道:“是...”林瑾瑜与宸星目送宸傅恒离开后去到了书房,林瑾瑜与宸星两两相坐,侍女为两人沏好茶识趣的退下了,林瑾瑜喝了一口茶后,缓缓说道:“儿啊,在有两年你也该弱冠了吧,你可否有心仪的千金?告诉娘,娘好为你张罗张罗。”

宸星不太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随后慢慢说道:“娘...我...我如今才18呢...不必过早张罗的...”

林瑾瑜又喝了一口茶,有点恨铁不成刚的说:“这还早吗?万事都要有准备,你这么说,难道一整个京川没有一个入你眼的?如不是,那就是...莫非你这...不喜女色?”

宸星听到最后一句话便呆着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母亲什么意思。

宸星说:“说实话,整个京川的名门将女、富家千金还真没一个入我眼的,我也是真不是很近女色。”

林瑾瑜略显震惊,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是一个短袖...不愧是将军的儿子,不枉费多时,经过思想教育也只好接受自己儿子是一个短袖,缓过来后,林瑾瑜又道:“那...儿啊你有没有看上...呃...哪家的将门嫡子、富家子弟,又或者是哪位皇子?你只管说,娘尽力为你参谋来,为你张罗张罗。”

宸星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也认真的想了想,似乎也...没有...

良久宸星喝了一口茶看着林瑾瑜眼里的期待,低下了头,缓缓的摇了摇头。

林瑾瑜看着儿子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无心仪之人,此事...也先罢下吧,等你什么时候有心仪的,再告诉娘让娘替你把把关,再张罗张罗...”

宸星回道:“是。”

随后林瑾瑜又道:“最近不怎么见小楚了,明日有时间你叫小楚明日来家中用膳吧,好久没见了,一家子一起叙叙旧,没什么事了,你也退下吧...”

宸星说:“是,儿先退下了。”林瑾瑜不轻不淡的回了一句“嗯...”

宸星出了书房后,心中思绪翻涌,心里五味杂陈,他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卧房走去,直到他夜晚躺在床上,心中那股道不明的滋味还未消散...

那一缕思绪伴随着这九月的夜埋藏在少年的心里,渐渐的...也随九月份微凉的风飘撒在京川。

次日,正好不用上朝,楚双凡就在家里百无聊赖,心血来潮批起了几个月前军机处上递的折子,心里暗道:还怪清闲的。

宸星一起床就来到了王爷府,宸星轻车熟路的来到书房所在的院子,王爷府的管事刚想通报,就被宸星拦了下来,无奈只得躬身让开悻悻的站在一边。

宸星来到房门前犹豫不决,最终从敲门和踹门之中选择了推门而入,听见门开的声音楚双凡抬眼望去看见宸星正站在门口,呆愣了一瞬,楚双凡手中的笔差点掉了。宸星反手关上门,走到楚双凡的对面坐下,楚双凡放下笔边泡茶边说:“怎么突然来找我?也不叫下人禀报一声,莫不是偷溜进来?”

宸星双手抱环,坐姿慵懒,语气闷闷的说:“是我不让他们禀报的,我爹娘让你去我家用膳,他们找你叙叙旧。”

楚双凡看着宸星这副小表情,淡然一笑说:“伯父伯母身体可否安康?我确实好久没有看望伯父伯母了。待会儿我便和你一起回将军府,可好?”

楚双凡将泡好的茶倒好递倒宸星面前,宸星拿起茶喝了一口,说道:“好……还有……谢谢你前日照顾我。”

楚双凡喝茶的手一顿,对于宸星突如其来的感谢略显震惊,随后淡然一笑,放下了茶杯说:“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楚双凡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淡漠,起身说道:“天色淡漠,我们该启程了,莫要让伯父伯母等久了。”

“好……”

两人在马车上一路无言,什么都不说,彼此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的意味。

不久将军府就到了,将军府门前有一棵栀子树,正值九月,栀子花开了满树,微风一吹,花香十里。

好巧不巧,俩人刚下马车,九月的微风吹过栀子花树梢,花落纷纷,香飘十里,楚双凡伸手抓住一片花瓣,花瓣上还残留着花香。他鬼使神差的抓住了眼前心上人的袖子,宸星正往前走,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扶,一惊脚下一个踉跄往地上栽去,楚双凡反应及时顺势搂抱住了宸星,宸星害怕的闭上眼睛,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却被人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楚双凡英俊的脸庞,脸颊的下颚线条分明,高挺的鼻梁,和那勾人的眼眸,让人心头一颤。

宸星看着那英俊非凡的脸,不由的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耳根泛起了红晕,楚双凡将宸星扶好,楚双凡关心的问:“还好吗?可有摔着?”那深遂的眼眸中有这么一瞬,含着无限的温柔,似是要把人溺在其中。

宸星说:“没事,多谢。"

“我们快进府吧,不要让爹娘等久了"

“嗯,好……”

宸星和楚双凡走到了主厅就看见林瑾瑜和宸傅恒早已等候多时,宸傅恒坐在主位上喝着茶。林瑾瑜看见俩人和蔼的朝两人招手,示意两人进来,楚双凡先行一步走在宸星,对着林瑾瑜和宸傅恒行礼说道:“伯父,伯母。"

林瑾瑜和蔼的笑着说:“这孩子还是这么懂礼节,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这时宸傅恒也发话了:“小楚,来了就当自己家,不必多礼,来,快坐吧。准备用午膳了。”

随后宸星和楚双凡走到桌子的一边坐下吃饭,饭后宸傅恒和楚双凡讨论起了当今时局,宸傅恒说:“如今朝堂暗波汹涌,当今皇上的二皇子和大皇子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小楚,你有何想法?"

楚双凡缓缓的喝了一口茶,说道:“侄儿认为二皇子虽然天赋异禀,但年龄比竟尚小,大皇子心智较为成熟,可天性多疑恐怕不是长久之计……侄儿认为储君人选恐怕要三思。"

宸傅恒大笑,道:“我也这么觉得,那你觉得谁是最好的人选?”

楚双凡想了想,轻笑一声,说道:“如果在诸位皇子中挑不出比大皇子和二皇子更好的储君人选,那我不妨可以一试……当然只是‘说笑’罢了。”

宸傅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楚双凡虽面上是笑着的,但他的眼神让宸傅知道这绝非说笑……随后又看着楚双凡笑了笑,说:“是个有野心的,不比你父亲逊色……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想的,但可惜出了变故……不过他有一个出色的儿子,好了……我还有政事处理,先行一步了,记得常来家里吃饭。"

说完宸傅恒起身离开,楚双凡和宸星行礼恭送他。

偌大的主厅只剩下宸星和楚双凡,宸星带着楚双凡离开主厅来到后院,后院种了许多颜辞花,在正中央却种了一棵栀子花树,花树下有一个秋千。

九月的微风吹落了栀子花,树叶簌簌作响落下一片雪白,宸星和楚双凡就坐在树下,微风吹起了少年的耳边的碎发,楚双凡看着宸星眼眸中的温柔似泓潭,那是他在喜欢宸星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楚双凡说:“这是我们小时候常常打闹的地方,挺怀念以前的,宸星,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小的时候你和我在秋季来这栀子花树下玩落叶,那时可开心了……”

宸星望着风的方向,缓缓说道:“对呀……那时我们还是无忧无虑的年华,一晃眼……时间过得这么快。”

楚双凡看着宸星的背影,突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是啊——

岁月不等人,一晃眼一看,各自都变了,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就在楚双凡发呆之际,宸星转身,正巧对上楚双凡的眼神,他低下头说:“你……刚刚在大厅说的真的是你心之所想吗……”

楚双凡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沉默不语,宸星又接着说:“谋逆是重罪,要砍头的……会株连九族的你不可冒险。”

楚双凡看着宸星略微惊讶,楚双凡说:“是……放心我不会去冒险的。”即使,失败也和你毫无关系,所以我无畏。

宸星抬起头,对着楚双凡说:“看着我的眼睛,看着……然后在回答我。”

宸星干净的眼眸中倒映着楚双凡许是天仙知我意万两甘酒倾人间凡的影子,宸星看着这从小玩到大的心上人,想起了之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也在朝堂上站稳了脚根,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会为了国家连夜批折子,会为了百姓而到世间到处救死扶伤,会为了国家社稷而劳累……

他忽然意识到楚双凡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意气风发洒脱的少年郎了,不再会和他一起赏人间烟火,看红尘风情了……岁月走马灯花,思忆流年芳华。

是公开天眼—— 天仙知我意万两甘酒倾人间;许是傍晚秋霞引人——南城知我意,秋霞入我心。

宸星看着眼前沉稳的男人,日暮溶金,斑驳岁月,他身后是璀璨的晚霞,是家国万里江山,是整个楚氏,,亦是灿烂的未来……秋霞给楚双凡镀了一层金,绚丽夺目,像向他奔了的光。

最终,宸星开了口:“好,我信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望殿下知此道理……”

楚双凡怔愣一瞬,宸星眼中流淌着他看不清的情绪。楚双凡轻笑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定不负将军的心。”

宸星心中的情感变得越来越清晰,宸星也察觉到这变化,他仿佛下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想和楚双凡在一起,永不分离……

成为彼此的伴侣,他希望楚双凡能尽快了结这世间,可同时宸星也不希望楚双凡这么快了结,毕竟楚双凡的身后是万家灯火,是整个京川,是千万百姓,是一代王朝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万万不可马虎。

楚双凡,“凡”非凡之意,“双”天下无双,他无论如何都要扛起这一片天的。宸星说:“好……我等你,时候不早了,不知摄政王是留宿于府中还是另有去处?”楚双凡自从父母双逝楚双凡便留在了将军府,在将军府中也有他专门住的地方,但当了摄政王以后不常住了。

楚双凡假装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时候确实不早了,本王也不想回府了,就留在将军府上吧,不知将军是否介意?”

“臣自是不介意,臣这就叫人给摄政王打扫一下院子……”

宸星说完不待摄政王有所回答,就快步离开了后院,接着吩咐侍女打扫院子。

不一会儿,院子就打扫好了一位侍女来到楚双凡的面前,行礼后恭敬的说道:“候爷吩咐奴婢今晚留在您身边贴身伺候着,还吩咐奴婢让奴婢带您去到住处,怕您贵人多忘事,忘了去的路,还请摄政王随奴婢前往内院……”

话落,侍女就摆出了一副请的手势。楚双凡手托着下巴,眼睛转了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对那名侍女说:“你们家王爷在哪?”

侍女被他的话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低头恭敬的说道:“回摄政王,王爷在院房中歇下了。”

“哦……可否带我去找他?”楚双凡饶有趣味的说。

侍女有点迟疑说:“回摄政王,这恐怕不太好吧,我家王爷说了让摄政王好生歇息,切莫过多劳累,依奴婢看,摄政王还是应好生歇息才是……”

楚双凡听后,看向侍女的眼神中突然多了几分冷冽,侍女不敢抬头看他,生怕掉脑袋。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楚双凡的嗓音响起,说:“本王还需要你教我做事?带我去见你家王爷……我希望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

侍女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声音颤抖的说:“奴婢不敢!请摄政王饶命!”楚双凡眸中冷漠至极,那还有在宸星面前半点温柔,随后说:“那还不快去。”

侍女重新站起来应了声是,便走到楚双凡前面引路。

穿过一处花园,来到花园后面,有一座不是很大的院子,院子外开满了栀子花,种满了竹子很是清雅,秋月的月光洒在院落上,甚是淡雅,清风明月,竹影交辉……

这确实很符合宸星的审美……

楚双凡刚走到院子门口就摆摆手示意让侍女退下,侍女微微欠身行礼就退下了。楚双凡见侍女走远了,站在院门仔细端详着,那张常年冰冷、不近人情的脸上罕见的浮出了一抹笑,那冰冷的心也在此时解封。

他的心中有隐隐期待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的嘴角也微微勾起,随后便饶有趣味的走了进去。

走到里面,楚双凡的眼前一亮,只见院子正中间有一棵很茂盛的栀子花树,树梢流花,乳白色的栀子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无数的辰星,就如他心上人的名字——宸星。

花树下,还有桌子椅子,以及一把琴,楚双凡走过去,看着石桌上那把古朴精致的琴,楚双凡越看越眼熟,后来他想起了,那把琴他见过——

那时候是他父母头七后的一个晚上,他心中难受,坐在摄政王府的院中喝酒,宸星放心不下,来到他府中陪他。

那日宸星褪去他常穿的红衣,换了一身白衣,将头发散下来,青丝如瀑,少了那少年郎的鲜衣怒马,但增添了许多柔和……

宸星就坐在他身旁,安安静静,温润如玉,浑身有月光般的清冷,如皎皎明月,如月光冰冷。

回忆流转不清,似幻似真。

宸星看着楚双凡说:“你……要听我弹琴吗?我娘亲在我小时候哭的时候就经常给我弹琴听,每每我一听到琴声就不会在哭了……”

楚双凡看着身侧之人,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宸星抱起腿上的琴,走到楚双凡前面不远处,盘腿席地而坐,将琴打横放在膝上,随后琴声缓缓响起,楚双凡的心也一点点的被抚平,楚双凡看着宸星的手在琴弦之间跳跃,恍惚出神……

不得不说宸星的手真的很好看,虽习有武,但手却像文人般纤细修长,洁白晶莹,楚双凡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虽也是修长,但因常年习武,所以并不如宸星般纤细,反而有着习武之人的刚劲。

楚双凡心想:这手真好看,不知道好不好摸……但这一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制止了,楚双凡一路沿着宸星的手一点一点往上看,白皙的脖子,不问世事清冷俊美的脸,低垂的眼眸,如瀑布般的青丝……楚双凡看着宸星。

就这样,琴声缓缓,月光皎皎,他的心上人披着月光在月下席地而坐,玉手而弹。

琴声入心,月光皎皎。

这把琴就是那天宸星弹的那把,楚双凡用手轻轻抚摸着琴……

在几年后的今天,他心中那肆意潇洒的少年,变成了朝廷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

随后就转身往卧房去,站在门前楚双凡突然有点激动,但他又不太敢敲门,他心想:如果宸星已经睡下了,那他会不会吵到他,思索许久,最终抬手敲响了房门。

良久,久到楚双凡以为宸星已经睡下了,正欲转身就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楚双凡面露疑惑看着眼前这陌生俊美的男人,还未开口,就被另一个屋内人抢先一步,“何君,你先走吧,天色不早了早先回复休息才是…”

话落,见这名叫何君的人,转身与宸星作了一辑,漫不经心的说:“是是是,还请侯爷也好生歇息了,再会。”

随后便与楚双凡擦肩而过…楚双凡挑挑眉,偏头看向何君的背影,自顾自的喃喃道:“嘶…疑似某人的心仪之人,啧啧啧…”

说罢,楚双凡转回头与站在门前的宸星对视,宸星倚在门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淡淡,略有一些烦恼的意味,似乎是刚刚与何君的谈话并不愉快。

楚双凡率先开口:“侯爷难道要和我一直站在这门边说吹冷风吗?”

宸星听后,并没有让开,说:“谁知道侯爷有后半夜不睡觉,喜欢游玩人家院子的习惯。”

知道话说,宸星才转头回屋,但门没有关,楚双凡轻笑,心想:和小时候一样,心里不舒服就喜欢这样,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个性子…

随后叹了口气,抬脚进门,转身关门一气呵成,之后走向宸星对面与他隔桌而坐,宸星给楚双凡和他自己割各到了一杯茶倒完之后就用右手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用玉手拿起桌上的茶懒散的倚靠在桌子上,长发也散了下来,有一些滑落在肩头。

衣服为了更舒适,换了一套松松垮垮的红色罩袍,半披在身上楚双凡目不转睛的看着宸星的模样。

虽然没有白日般的潇洒,但也没有逊色半分。他拿起茶杯喝茶一边喝一边在心中暗暗的想:这模样,真是一位“祸国妖妃”。不过是福是祸还难说…

想着想着楚双凡不进禁笑出了声,宸星不禁撇了一眼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大儿,心想: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烦死了…想到这着,心中又郁加烦闷了。

他悠悠开口道:“王爷笑什么?”

楚双凡止住笑意:“没什么…”说罢又将喝完的茶杯放下,又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宸星率先开口说:“不知王爷这么晚了,怎么不回房歇息?还请王爷早回吧。”

“这也没有别人,只有你我,我们何时如此生分了?况且王爷不也还没睡吗?”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俩没这么生分过…这么晚了来我这做什么?如果是喝茶,那么请出门左转,恕不恭送…”

“谁说只是来喝茶了…”

“那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啦,多日不见,甚是想念,难得休沐好不容易有一个与君独处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浪费此次良机…”

“呵…你要是真这么想我就好了,近段时日,边疆竟有有些不安分了,似是与朝政离不开关系,你的势力终究是太大了,父亲上朝也心力交瘁,这太平盛世怕是要翻…这么多年以来,父亲从未让我干涉朝廷,但我却可以随他上阵杀敌,这江山也有我们家的一份功劳但那些自称‘正人君子’的忠臣却对我虎视眈眈,啧,真是不想说…”

楚双凡听完后,便将宸星手中已经凉掉的茶杯夺了过来,一边给宸星沏茶漫步经心的说:“无妨,你只需安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就好,人生在世,总会有些‘闲杂人等’的闲言碎语,但把它们处理干净就行了。”

他话说完,把新的热茶推到宸星面前,宸星看着这热气腾腾的茶,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宸星端起茶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用从旁边随手拿的帕子擦了擦,说道:“天已经很晚了,你再不回去睡,就要夜过半了,难不成你要和我睡一屋?”

楚双凡似是轻笑又似是轻叹,随后便说:“我那间已经太久没人住了,都没来得及怎么收拾,不知侯爷可否收留我?”

宸星无所谓的说:“都行,你乐意就好,先说好你睡榻我睡床…你先自便,我先去沐浴更衣,困了…”

说完,就起身伸了个懒腰后就去内室沐浴更衣了,楚双凡眼见他走远,便拿了壶热茶,起身走出门,来到院子的话树下坐好,一边悠闲的整理自己的衣袖,一边慢悠悠的说:“阁下,听了这么久还不愿出来吗?这天这么冷出来和我共饮热茶可好?”

他说着说着,声音竟带了一丝杀意,话音落下不久,便有一名身披黑色斗篷,内着白袍,银丝点缀,脸色沉冷阴郁,眉目深邃,皮肤白皙,薄唇微红的男子,背对月光之下,不看他那沉郁的脸,竟有几分柔弱之感。楚双凡看着眼前之人,声音沉冷附带磁性,冷冷开口道:“白家二公子,幸会,不知公子不回家看自己的人,跑来我家做什么?怎么?这么快就腻了自己的‘金丝雀’?”

没错此人正是来自京川白家“双骄”的二公子——白屿,坊间曾流传过这位公子脾气甚是古怪,是个“兄控”在大公子不在时,白屿就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就是他的代名词,但在大公子在时,白屿就得柔柔弱弱,不能自理,此时温文儒雅就是他的代名词,那里还有半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坊间还曾传言过,这位公子与自家兄长关系不一般……

白屿走到坐在楚双凡对面,神色淡淡毫无波澜,楚双凡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白屿率先开口说:“请王爷帮在下做一件事,事后我必有重礼奉上……”楚双嗓音冰冷的问:“哦,这么说你敢确保你的礼我一定满意?”

“是的我很有把握,不知王爷可否赏个脸,我敢肯定王爷一定会满意。”

“洗耳恭听。”

待宸星出来后只见楚双凡拿着一卷不知什么时候的军报,悠闲的看了起来,宸星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将外袍放好,和衣坐在了床上,拿着梳子理自己散下来的头发。一边梳一边说:“你要睡了没?我好困…但今夜有点凉了,你还是和我睡床上吧,怕你睡塌冻着你。”

楚双凡没吭气,他过一会,他有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补充到道:“先说好你一半床我一半床,别挤我。”

楚双凡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轻笑一声应下了。

另一边,白屿又趁着夜色回到府中,他从围墙边一步一步走到院中,就在他刚进院门时,便响起一到温柔又好听的声音,那声音在唤他…

“白屿,过来。”白屿怔住,抬起头,看见院中正坐着一人,那人坐在月下,头发散下,鼻梁高挺,眉目温和,一身白袍,那人坐在月光下,更加了几分柔弱之感

白屿抬头冷冰冰的脸上有了一丝松动,但转瞬即逝,内心充满了兴奋和惊喜,他努力控制着骨子里的疯狂**,快步走向那人,将斗篷披在那人身上,脸色温和,声音温柔的说:“你也不在房中等我,在这吹冷风干嘛。”不错,那人便是让白屿两极分化的人——白家大公子,白数。

白树笑了笑说:“阿屿长大了知道关心兄长了,走吧,外面太冷了,我睡不着,想在去你屋里坐坐…”接着他起身反手拉住白屿的手走进屋里。屋里很暖和,温度对白数刚刚好,但白屿感觉心里似是火烧,

看着坐在对面喝茶的人,白屿又倍感安心,好似流浪的小狗有了自己信赖的人,有了自己的家,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红尘。

白屿暗暗的想:…好想让他匍匐在自己身旁,自己亲手将他……这种念头刚冒出来又被他强行压下去,白数察觉到异样,微微皱眉,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白屿摇摇头说:“没事,夜深了,我先去更衣了…”白树重新舒展眉头说到道:“嗯,去吧,别着凉了…”白屿点点头起身走向内室。

白屿只穿了一件黑袍,衣领松垮,优美的锁骨和胸膛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让人浮想联翩……白屿看见白数不知何时已经在桌案边睡着。白屿走到白数身旁,单膝跪下来,弯腰仔细端详着眼前之人精致的脸庞。

白数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是他心里唯一的明珠,他怕自己有一天控制不住伤害她他……

良久过后,白屿起身弯腰将白数打横抱起,将白数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也不知道白数在院子里等了多久,才如此的累。

白屿坐在床边,用修长的手指将白数的散碎发拨到耳后,整理好,又将手从他耳后一寸一寸摸下来,到白数白皙的脖颈,一字排开的锁骨,到这他就停住了,用手抚摸着这突出的锁骨,他极力克制自己,将烛火吹灭,躺在另一侧。

白屿并没有睡得很安稳,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的心上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他在梦中不知所措,后知后觉的跑去,跪下紧紧抱住白数的尸体,崩溃大哭,感受着怀中人体温一点一点的消失,直至完全冰冷……

他猛地惊醒,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猛地抓住身旁之人的手,好在还是温热的,原来仅是一场梦。白数被他吵醒,他睁眼侧身,柔声问:“梦魇了?”他点点头,闻言白数靠近他,用手环抱住他,安慰道:“睡吧,有我在,不怕。”他点点头,在白数温暖的怀抱睡着了,一夜无梦……

次日,楚双凡还要上早朝,早早起床,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皇宫坐落在中心城,巍峨耸立,占地广,当今天子李瑾下令将皇宫分为五个城分别为,白虎,朱雀,玄武,神龟,龙凤。每一个城都是权力的象征,龙凤就是权力的顶峰。

此时此刻,龙凤城中,大殿之中,文武百官拜见皇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谨在龙椅上坐下后摆手说道:“众爱卿平身。”站在龙椅旁的陆公公微微弯腰道:“近日,边疆纷乱暂时平定,宸老将军得以凯旋,江南水灾尚未平定……”

楚双凡站在第二层阶梯,百无聊赖的听着,心里希望着快点下早朝。这时,陆公公宣读完,李瑾下定治安计策,便说:“众爱卿可还有疑问?”朝中老太傅就出列说:“臣有话要说。”

李瑾挑挑眉点头示意太傅往下说,太傅又说:“臣认为,宸将军和臣都已年事已高,是不是应该让后辈来承担这朝中重担,宸小将军自少便随父上阵杀敌,战功无数,但却天天不关心朝中大事,不理朝政,臣始终认为不妥,所以臣请陛下下旨依世袭制小将军官职,与此同时,臣也认为宸小将军天姿异禀,异于常人……”

闻言楚双凡凤眸微眯,心里隐隐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所以臣愿意将太傅一职交给宸小将军!还请陛下下旨。”太傅的声音里带上了决绝的味道 。

话落群臣皆惊,霎时朝中一片哗然,无人料到太傅竟会有这般抉择!

楚双凡虽说心里已有防备,但还是不免被震惊到。李瑾的脸色也不由得难看起来,他单手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问:“太傅何出此言?据朕所知,太傅并未与宸小将军有太多来往,不知太傅为何下此定论?”

太傅并未立即回话,空气中凝聚着沉重的气氛。

良久,太傅长叹,似是决绝,缓缓说道:“回陛下,臣在朝中居官三朝之久,这么多年来,宸家哪怕在朝廷中势力再大,也一直以武将的身份在朝中站稳脚跟,宸大将军也不例外,臣曾与宸大将军共事,遂忘年交,也是看着宸小将军长大的,自知宸小将军天资异禀,臣认为宸小将军也会像他父亲般在朝中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但并未如此,如今,臣也黄土埋脖,只想着自己的位置会有后人所托,好让臣在黄泉安心。”

话落,无一人发表言论,又是一阵沉寂,李瑾见状,叹息:“待朕思虑些事日在下定论,摄政王留下,其他人退下。”

等其他人散了,李瑾和楚双凡才动身去往内室谈论。

李瑾开门见山说:“摄政王觉得太傅的建议如何朕这次是真的拿不定主意了。”

楚双凡不置可否,说:“回陛下,臣认为不妥,宸小将军并未接触过官场,性子也格外洒脱,臣不认为他能胜任这份官职。”

他并不想让宸星干涉朝政,他认同宸傅的做法。

朝中鱼龙混杂,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这场资本斗争中活下来。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心不堪一击,在这种情况下,昔日好友和你反目成仇,让你无法独善其身。

他不知道宸星能不能扛下这份重任,在他眼里宸星是生长在温室里的向日葵,永远向阳而生,肆意俊洒。可以不用受朝廷的纷扰,不用为政事焦头烂额,哪怕以后有什么变故,现在的自己也可以护着他。

他足够强大,可以护住他的少年将军……

李瑾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屋里慢慢的来回踱步,道:“朕也认为如此,太傅过于鲁莽,并未考虑周全,但太傅的却已年事已高,他为朝廷效力三代,恪守尽职,他膝下虽有儿女,皆为商人,并不需要为朝中效力,其孙辈乃是千金尚且年幼备受宠爱,若太傅辞去,不知又有何人可以担任其职位?摄政王可有人选举荐?”

楚双凡思索一番,道:“臣倒是有一位人选。”

李瑾:“哦?不知是哪位才子?受摄政王青睐?”

“不是才子,”楚双凡说,“此人乃是白家大公子白数,其人出身书香门第,性格品良温和,自小便博览群书,虽不及状元才子,但也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闻言,李瑾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但转瞬即逝,好似错觉。李瑾点头赞同道:“白家,朕也有所耳闻,是第三家族多是文人书香门第世家,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但……”说到这李瑾停顿了一下,才又缓缓说道:“但朕也听坊间流言,白家还有个二公子,是个兄控……不知他是否会使绊子?”

楚双凡微微摇头,说:“无妨,白二公子那边臣会与他好生交涉的,更何况,若白大公子自愿担任太傅一职,那他也无法阻拦。”李瑾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于是他大手一挥,说:“既然如此,那此事便交由摄政王处理吧。”

“臣遵旨,臣先告退了,”楚双凡说。

楚双凡从皇城出来就直奔白府,马车刚停在门口,就见一位侍女走来。那侍女给他行礼后便说:“恭迎王爷,我家公子在书房等候多时了,还请王爷随奴婢进去。”楚双凡看都没看一眼那侍女,点头示意侍女走在前面。

白家乃是第三家族,书香门第世家,其府邸也是宏大。美池桑属,落英缤纷,隐隐有‘云深不知’的风范。穿过一处长廊,来到一处院子,侍女在房门前停下,抬手敲响房门,说:“公子,王爷来了……”屋内有人应了一声后,侍女便推开房门,低头侧身退止一边,见楚双凡进去后就关上了门,候在门旁。

楚双凡进去后就看见白屿坐在桌案旁看账本,白屿的脸上依旧平淡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见楚双凡来了,便起身朝他行礼,道:“王爷。”楚双凡走过去坐下摆摆手,说:“不必多礼。”随后两人相对而坐,白屿给楚双凡倒茶时就听见他说:“想必白公子已经听闻今日早朝之事了。”白屿眼眸低垂不可置否,楚双凡轻笑说:“白公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唉……陛下和我的意见一致,皆不同意太傅的做法,所以陛下最终决定将太傅一职赐予白大公子。”听到这,白屿突然手滑了,茶杯滑落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白屿干咳两声缓解气氛。

他将茶杯重新拿起,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随后说道:“让王爷见笑了……”他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但这笑不直达眼底。楚双凡看出来了,白屿这笑并不只是笑,而是一场屠杀来临的预告,是对他的话的不满,是对他的施压。

而后白屿又悠悠的说道:“臣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臣必需表明,虽臣没有异议但若兄长不愿担任太傅一职,那谁都不许带走他……”说着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但笑意依旧不达眼底,眼眸中还隐约蕴藏着杀意。他抬头与楚双凡四目相对,他看着楚双凡眼神没有丝毫情感,冰冷如蛇。两人僵持了一会,楚双凡率先移开视线,他轻笑说:“如你所愿,也不怪你有所顾虑,毕竟我也舍不得。”白屿笑了笑不置可否。

楚双凡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边看着白屿说:“对了,我猜白大公子应该还不知道此事,还请白二公子前去告知,我给你们一日的时间,后天早朝之前我需要你们的答复。”

白屿不知何时又恢复了那副平淡无波的面孔,说:“谢王爷,一日后我定会给王爷一个答复。”

随即,楚双凡起身走出门外,侍女见楚双凡出来,赶忙迎了上去,将他送至马车,看着他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府。

侍女来到白屿的书房,道:“禀告公子,摄政王也已离去。”

白屿:“嗯……去把兄长请来见我,就说我有事向他告知。”侍女应下后就离开了,书房只剩白屿一人,他攥着茶杯的手关节泛白,眼神晦暗不明,周身气压低的吓人,他看着虚空中的一点,嗓音低沉隐含杀意自顾自的喃喃道:“妈的,老不死的东西……”可能是觉得不解气,又将手中的茶杯往前方狠狠一摔。

“当啷——”漆杯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在这低气压中格外刺耳。刚到门口的白数刚好看见这一幕,他惊诧片刻,转头问侍女:“刚刚可有人来过?”侍女回道:“禀告公子,刚刚摄政王来过,来找二公子议事。”白数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摆手让侍女退下,自己则走进书房。

白数走到白屿身旁抬手摸摸白屿的头,心中感慨手感真不错,随后语气温和带有安抚的意味说:“阿屿怎么了?火气这么大,连兄长进来也不参察觉。”

白屿一惊,转头看向身旁之人,眼中满是被白数吓到的后怕,不过一会,那眼眸中又满是柔和,他说:“摄政王来了,他说太傅今早在早朝上辞官,陛下没同意,但陛下想为太傅找一位后辈接任太傅一职,陛下选中了兄长,不知兄长意愿如何?”

白数吩咐侍女搬张椅子坐在白屿身旁,思索片刻才道:“那阿屿怎么看呢?你认为兄长该去吗?你想兄长去吗?”

说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白屿目光柔和似红尘万千似人间烟火,白屿抬眼看着他脸,许久不作声,到最后他什么都没说,神情复杂的摇摇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白数看他的神情便已了然,他笑笑,说:“阿屿,我能受陛下青睐是件好事,就任太傅一职也是一件喜事,虽然现在居家清闲,但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的,所以我愿意,而且哪怕我不愿意,我也会去做。”闻言,白屿的眼里有了一丝丝松动,但心中还是不赞同。

白数看着白屿深感无奈,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了,什么都不愿让步……白数轻叹。白屿看着白数的眼眸,眼眸中的坚定让白屿不知所错,他的嘴抿成一条直线,心中不知如何是好。白数看他这样,只好无奈的柔声道:“阿屿不必担心,兄长不会乱来,会保护好自己的,如果朝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也会先顾及自己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或许是他语气中安慰的意味让白屿的心有了动摇,白屿不在看着他的眼眸。而是低下头看着地板的瓷器碎片出神,白数也不打扰他,由他自己好好想想。

良久,白屿轻轻的抓住白数的手腕,转头看着身旁之人的眼睛,嘴唇不再紧抿,他轻声说:“好……兄长既意已决,我也……不拦着,还请兄长当心……”他的眼中好似有了水雾,但再看去却是一层深不可测的冰湖,无人懂这其中究竟有何意味,就连白数也越发看不懂……许是担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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