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早去早回
我们班组织去看班主任老妖，但是又不能去太多人。除了班委以外，其他人抽签决定。我没有抽中，从讲台往下走的时候，程放跟在我身后。
“怎么不高兴啊？”
“没抽到”
“我也没有”
我回到座位，程放从自己桌子上拿了两本数学资料给我。
“新买的。给你写”
“看到数学就头疼”
“你最差的这科，木桶装多少水由最短的木板决定。还有机会。我数学可以。不懂可以问我”程放说话理直气壮。他最擅长的也是数学这科，看他这几个月的努力，数学每次都是110分往上走。
“你想看老妖，放学我骑自行车搭你去。我骑快点，不耽误你学习”程放拿起我桌上的杯子要走。“我给你打水”
“说什么？不带我去啊”文墨心抽中了号码，笑道“看我运气多好”
“我们没抽中的不想和抽中的人讲话”程放帮我去打水了。
“去去去。谁爱理你”
程放帮我拿来了水，谢织梦叫住了程放。
“低头。头上有片碎纸”谢织梦示意程放低头。程放低下头，他的头快挨近谢织梦的毛衣。
谢织梦笑着把程放头上的碎纸摘掉了。“你看小叶子”
我看见谢织梦眼里的光全是程放，笑靥如花的女孩开心的扬起了嘴角。
有一瞬间，我觉得他俩的画面很搭。
上课铃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看着程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俩好像好的很”文墨心在写语文试卷。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低头找书。“听不懂”
“我在默写”
“嗯”
我想了想说“你哥是不是不用高考了？”
“保送了”文墨心抵着额头道“这样更烦。他更有时间管我了。我应该全力支持曦月去烦我哥的。”
“你哥又不理曦月”
“我哥应该不喜欢曦月那种”
“老师来了”我立马低头，小声提醒道。
我和程放一起约好去看老妖，下午放学后，我们在自行车棚子里见面。程放骑着车一顿狂踩，我吓得抓紧他的校服外套。
“你慢点”
“早去早回，快去快回”
“太快了 。我就不坐了。我坐公交车去”
“我慢点。全听你的”
我们到了医院门口，看见来访的人提着水果，才发现我们两手空空。
程放带着我在医院门口买了一束九块九的多头玫瑰。
“要不要给老妖带一份饭？”我问。
“我们先上去看”
“行”
我们上了三楼，问了护士台。到老妖住的病房门外，我们探头往里看。
有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在和老妖沟通。男医生和老妖有说有笑的。
“没想到你在这个医院上班”
“嗯。上次见面吃饭。没吃完。你就回去了，还付了钱。我还欠你一顿饭”
“没事”
“你们怎么来了？”老妖说话的时候，有些害羞。老妖发现了门口的我们。
“老班”程放扯我一起进去。
“老班”
“都把我喊老了”老妖笑道。
“依兰老师，注意休息。我先去忙了”男医生转头要走。
“谢谢曾医生”
“这花不错”曾医生这一句评价，让我俩都忍不住往他脸上打量。
曾医生从我身边走过,他戴一副眼镜，八字眉，方脸，看起来很稳当。
“老班，送你的”程放把花拿给老妖。
“谢谢”老妖很开心，拉长了声音。
“老班，你脚好点了吗？”我问。
“固定好。等长好。班上怎么样？”
“班上好的很”程放道。“老班，你吃了没有？”
“还没有。”
“我帮你去打一份”
老妖叫住程放“程放，不忙。等会我妹妹来给我送吃的”
“那我给你打壶水”
“嗯”老妖看程放的背影说。“这程放平常是皮，人情味十足。细心又热心。我有时候看他不学好，我就急。你看这娃他也不记仇”
“他就是这样”
我们陪着老妖说了会话才走，我们要走的时候，曾医生拿了一份盒装的冬枣给老妖。
我们经过医院走廊，我看了一眼护士台对面的宣传板上曾医生的介绍。
“诶诶，这个主治医生叫曾让”我扯程放的袖子道。
“走了，我请你吃麻辣烫喝奶茶”程放扯着我走。“不然没时间吃了”
“你这么有钱啊”
“我妈给的零花钱。最近又没怎么上网。攒着给你买吃的”程放先一步进了电梯。
“谁信你啊。我转头看你还在和谢织梦分一包辣条吃”
“那是她买的。让我吃一下”
我俩出了电梯，走到大道上，去找我们的车。
“我看你俩挺好的”
程放停下脚步，扭头盯着我。“什么？”
“没什么”我心虚的摇摇头。
我们去吃了红油麻辣烫，点了一杯避风塘的奶茶。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搭着程放的自行车回学校上晚自习。
经过和平路，银河湾酒店后门处的田文礼蹲在那里和同事在抽烟唠嗑。
我不想被他看见，我低头偏向另外一边。手不自觉拉紧了程放的衣服，头挨在他背上。
“你干嘛？你是要抱我，揩我油吗？”
“闭嘴啊，骑快点，快点”
程放感觉到了我的异常，扭头往后看。我锤了两下他，咬牙喊道:“别看了。快走。要是我妈知道了，我又要被讲”
“好好”程放加快蹬单车的速度。
过了风险区，我抬起头，舒了一口气。
“阿姨，还怀疑我俩？我俩凑一对算了”程放笑我。
我一掌拍在他背上。“什么啊？我妈觉得你不务正业。不想我跟你玩在一起”
“我也是爱学习的。我下次去你家店里吃粉写作业，让阿姨看看我是怎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你行了吧。你别去我家店里。我妈都认得你了。她知道你啥样”
“我啥样？”
“迟到逃课不听讲”
“啊？”程放惊讶道。“谁抹黑我？”
我闭嘴不言。因为之前我妈怀疑我和程放来往过密，我说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我把程放不靠谱的点都数了一遍。
我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让我别被程放影响了。
程放去打篮球，我在教室做题。有个青中带黄的橘子出现在我试卷上面，我抬头看是彭珏。
“给你吃”
“谢谢”
“那个……那个。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的。你给文墨心也说一声”彭珏看来看去，极度的不自在。
“没事”
“嗯”
彭珏走后，她去找第一排的同学换座位。她说自己眼睛看不清，想从第三排换到第一排。但是没有同学同意和她换。
冯媛说，看不见就去配眼镜啊。
彭珏不作声，转头从后门出去了。
“彭珏去哪了？我明天喊她带她家煎饼果子”梅齐走过去问站在彭珏座位边的冯媛。
“厕所去了。”
“我看她给你带的煎饼果子。你还带吗？”
“不带了。我觉得不好吃。她好小气，给我带的，都不舍得多给我放料。鸡柳，火腿都不给。不好吃。搞得那么穷酸”
冯媛的声音不大不小，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前两天看见冯媛和彭珏在走廊上吃煎饼果子，有说有笑的。冯媛还说彭珏家的煎饼果子好吃。
胡以芜去培训后，冯媛和彭珏走得近了。那两天的煎饼果子，都是彭珏都是免费送给冯媛吃的。
“彭珏”梅齐喊了一声。
“你怎么回来了？”冯媛错愕道。
“冯媛，你说我穷酸。我送给你吃的。你也说好吃。你干嘛背刺我？”
“我……我……没有。我说的里面的蔬菜不好吃”冯媛自打圆场。“我还要去捧作业”冯媛转身跑出了教室，留下快要被气哭的彭珏。
彭珏从包里扯了卫生纸，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第二天文墨心扶了扶眼镜和我说，你看我眼镜。
我一脸懵，我问她，看你眼镜做什么？
“我觉得配一副眼镜这么普通的事情，竟然对别人来说这么难。我问你，如果你和你妈说上课看不清配一副眼镜，你妈妈会花钱吗？”
“会啊。我妈说只要是读书要用的钱，都问她要。”
“彭珏昨天喊我帮个忙。她带我去她妈妈摊上去了。她有点近视眼了。她看我戴眼镜，就拉着我去说服她妈给她配一副眼镜。你猜猜她妈说什么？”
“不需要”我回道。
“对。她妈妈说配眼镜花那么多钱干嘛。戴眼镜，近视会越来越深，眼睛越来越瞎的。哦，我的天，她妈好无知。你看彭珏一直都是咱班前五。她妈妈就这么不支持她读书。太无语了”
“她妈妈是的。后来给配没有？”
“没有。彭珏都哭起来了，哭着求她妈妈。她妈妈还吼她，说影响做生意。我看着都好来气”
“她妈妈想她出去打工”我叹气道。“哎”
“虽然我觉得彭珏有点势利眼，和胡以芜他们玩。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怜。不过她也很勇。她在那哭说，那你生我干嘛。然后她妈妈就扯她头发”
“哎”
周五迎来了月考，考试已经在高三司空见惯了，但每一次还是会冲击心灵。
我的数学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费力，我交完卷后感觉心力交瘁。
走在林荫道上，耳机里的听力测试一点都听不进去。
有人冲我按了单车铃，我下意识的往旁边站了两步。
“诶，想什么呢？”董逸安的单车在我侧面停下。
“没考好”
“没到一模二模三模，你着急什么？”
“你不急？”我反问。
“我不急。我就混个高中文凭。我的目标是当老板”
我一下被董逸安逗笑了。
“笑什么？我不自量力吗？没事啦，当个小老板也可以的”
“哈哈哈。你真的可以”
“现在去哪里？我载你”董逸安示意我上车。
“我回家吃饭写作业”
“走啊。反正经过你家。给你看看我的偶像的海报。新买的”
“谁的？”我问。
“艾弗森”董逸安打开海报给我看。
“教室里那台风琴叮咚叮咚叮咛像你告白的声音动作一直很轻微笑看你送完信转身离开的背影”
学校广播播放着歌曲，我总感觉同样的歌经过学校广播一放，变得更好听了。
一个篮球砸在董逸安的单车上，有人走过来。
“不小心的”程放无奈摆手道。
“程放”我看他那故意的样子，立马想制止他。
“你先走。董逸安”
“阿逸，你干嘛躲我？”小跑过来的赵丹玉穿着三中的校服。
我之前看她的打扮，我还以为是个社会青年。
“你和我分手是不是因为她？”我和程放都猛抬头看向赵丹玉。
“不是。我想好好学习了。我和你说过了。其他无话可说”
“和我谈。和好好学习有什么关系？”赵丹玉追问。
“有”董逸安扔下话踩着单车飞速跑走了。
“董逸安”赵丹玉气的大喊。赵丹玉正要去追，看董逸安飞骑走了，立马站住脚步，调转头走到我跟前，用力推了我一把。
程放从我身后拉住我。“发什么疯？”
“关我什么事？”我不解道。
“我听以芜说你这种人就是爱搅和别人”
“你很闲哦，有空谈恋爱”我回道。“我没空”
我懒得理赵丹玉，我听她提到了胡以芜，我就知道没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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