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温濯眼神微微眯起,带着核善的笑容。
“我就问一个问题,姜澂,我进719,是偶然还是出于你一安手排?”苏知之受到的打击太大,她对姜澂直呼其名,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她回忆起之前的蛛丝马迹,在她准备去西班牙旅行前三周,她经常用的短视频平台、小红书等开始给她各种推荐西班牙的旅行。
她还抽中了来回西班牙的头等舱机票,这是她无法拒绝的旅行理由,而当她递交出国审批时,进展也是格外顺利。
“我就贪了一次便宜,几万块钱,却差点赔上一条命,加上我后半生的自由?
姜澂,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不择手段!”苏知之红了眼,想到自己翻天覆地的生活,简直不敢相信一切都在姜澂的设计之中。
“难道不是愿者上钩吗?你要是不贪这几万的免费机票,也还在你的警局过你悠闲的小日子。
你要是拒绝上级命令,大不了受处分,也不会怎样。
你明明有拒绝的机会,所以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呢?
你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会被所谓的命运推着走呢?”姜澂翘着二郎腿,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
“那还不是因为我穷?不像你这种有私人停机场的人,有这么多说拒绝的机会。
你设计了一切,现在还站在制高点冷眼看着被你愚弄的人,指责她贪婪,你还是人吗?”
苏知之气得捏起了拳头,但是想到了自己弱成渣的武力值,默默又松开了拳头。
“如你所愿,我会回到719,但你不该再牵扯无辜的人。
你设计把小颜带到了719,你对小颜,是有责任的。”温濯对姜澂做了个向下安抚的手势,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你,要保护也是你保护。”姜澂仍是一脸贱兮兮的欠扁表情。
“以后我会教她。”温濯说得郑重。
“所以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你人好,你机智,你拿我当作诱饵?”苏知之气得捶了姜澂一拳。
“我劝你不要殴打上级,反正你也回不去了。”
姜澂抖抖腿,目的达成后,笑得没心没肺的,丝毫不在意苏知之得知真相后的愤怒。
在她眼里,苏知之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白兔,生气时也毫无威胁。
“人贩子!”苏知之骂完姜澂,直接离开了餐厅,她急迫地想要去散散心,并且一刻也不想和姜澂呆在一起。
“你做得太过了。”温濯看着苏知之离去的背影,皱眉。
“我承认这做法可耻,但有用。
况且,我了解她的过去,你怎么知道她无法胜任719的任务呢?”姜澂看起来并不介怀,悠然自得地转动着咖啡杯。
但是那只红着眼的小兔子模样像是一颗种子,猝不及防地落入她心底,在往后的时光里开始渐渐生根发芽起来。
苏知之一个人走在沙滩边,任凭海风吹乱她的长发。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被摆在哪里就是哪里,不仅自己未来将生活在紧张中,而且若攻略失败,自己也将真正死亡。
“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对我?
根本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过这种生活,就擅自把我扯进来!
为什么可以这么随意对待我!”苏知之捏起一把沙滩上的沙子,奋力向大海发泄似的扔去。
“啊呸呸呸!”下一秒,吹过的海风将沙子反方向吹进了苏知之正在说话的嘴,苏知之只能一脸狼狈地将沙子吐出。
吐着吐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咧开嘴毫无形象地哭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天色和海色已经渐渐擦黑,夜晚的沙滩上零星出现了几个游客。
苏知之发泄够了,就抱着自己的膝盖,面对着一浪浪涌过来的大海。
她除了对无法掌握命运的深深无力感和委屈,还有对姜澂的愤怒。
她用手背擦干了眼泪,低低地的对着夜晚的大海说到道:
“对,我现在是弱小,所以被姜澂以及那些暗中安排的人随意对待。
如果不是系统,甚至连我的生命也在那次车祸中丢了。
可我不会一直如此,我会成为一个足够强大的人,成为可以主宰我自己人生的强者!
但是弱小不是我的原罪,有错的是设计和参与一切的人!
我有五年的时间,五年后,我会主宰我的人生。
姜澂 ,我永远都不会讨好你,你的认可对我来说不值一提,足够强大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
苏知之说完这些,脸上的表情格外坚定,她咬了咬后槽牙,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当她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那些情绪也随之慢慢淡了下去。
温濯在海边找到苏知之时,看到她正拿着根树枝在沙滩上写写画画。
“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把你牵涉进这趟浑水。
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我都会尽力。”温濯轻轻拍了拍苏知之的肩膀,动作中带着小心翼翼的珍惜。
“不是你的问题,是安排这些的人。
你也是无辜的,不是吗?”苏知之蹲在地上,抬头望向温濯,眼睛还带着刚刚哭过的些微红肿,眸子里氤氲着水汽。
温濯蹲下身,与苏知之并肩而坐,她看向远处的大海,说道:
“明明难过的人是你,却还说着安慰我的话。
你这样,容易被欺负。”
“姐姐,我想变强,我不想总是这样。”苏知之不自觉抿了抿嘴,在温濯看来,这样的表情与颜子衿委屈时的样子重合了。
温濯将手撑到了苏知之背后的沙滩上,从远处看去,像是苏知之依偎在温濯怀里的样子。
温濯静默了几秒,开口道:
“我已经重回719,来这儿之前,和姜澂说了今后由我负责特训你。
如果要出类拔萃,会很苦。”
“那……达到姜澂的水准需要多久?”苏知之直接问道。
温濯并未因苏知之看似不切实际的想法而吃惊,没有直接回答,只微微笑道:
“姜澂晚我两批进来,当时我还是外围基地的指挥官,她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她思路广、路子野,做事情不拘泥,而且冷静大胆,因此总能出奇制胜、屡立奇功。
你看,这次连我都被她算计在内。
我走后的两年,她在719发展迅猛,不仅是外围基地的指挥官,更是中心组织的核心成员,十分受组织看重。
但她这种性格有两面性,如你所见,她少有共情怜悯,因此不受情绪困扰。
更无甚世俗意义上的道德底线,做事情可以说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在刚刚过来前从电子档案里粗粗浏览过你的资料。
你有你的特点,倒不必成为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一个人只有将自己的长处发挥到极致,才能真正无可替代。”
苏知之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望向温濯,郑重道:
“姐姐,我们从什么做起呢?”
“体能。”温濯眸光柔和中带着笑意。
翌日清晨五点,苏知之睡眼朦胧地站在晨风吹拂的沙滩边,头上还翘着一撮呆毛。
“今日的目标是跑完五公里,不计时。”相比于昨日的优雅,今天的温濯穿得运动休闲,有股活力满满的气息。
“为什么不计时呢?”苏知之好奇问道。
“第一步并非制造一个艰难的任务,而是建立你对运动的信心,或者说成就感。
如此,你才能在今后的训练中坚持下去,走得更远。”温濯耐心解释道。
“你都告诉我了,这还有用吗?”苏知之好奇问道。
“也有用,在一项关于安慰剂的实验中,就算后来告诉试验者这是安慰剂,依然有效。
况且,一段时间的运动后,体能的提高会用事实让你信服。
出发吧。”温濯拍了拍苏知之的肩膀,鼓励道。
虽然没有计时,苏知之却尽全力在快速奔跑,前两公里还马马虎虎。
等到两公里以上,胸口就开始发闷,腿也开始酸疼起来,她摆臂的动作松垮了下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缺氧的鱼,脚步沉重得像是绑了沙袋。
“三公里。”她看到手表上的记录,觉得自己还有余力。
但是在3.5公里后,似乎到了她的极限,她的腿上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一种熟悉的孤独感涌了上来。
“在最艰难的时刻,果然只有自己一个人扛过去吗?”苏知之的双腿机械地跑动着,脑海里涌现了这样的想法。
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现在的自己正处在非常紧张的状态,不论是身体还是内心。
因为出于被姜澂摆布后自尊心受到的打击,所以在训练和提升自己这件事上太过着力。
以至于有种用力过猛的状态,充满了得失心。
她开始试着放慢脚步,放眼去看清晨的朝阳,沿街小摊贩售卖的小吃用了哪些香料,去听河道中穿梭的木船本地人的叫卖声,绿荫下婉转的鸟鸣……
随着这些新鲜的事物进入感官,身体的痛苦渐渐被忽略,苏知之以更轻松的状态跑完了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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