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执气喘吁吁,不给郁礼解释就推门而入,郁礼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冷得要命,吓得他连忙把浴巾往周执身上裹,可房间热水器坏了,他只好又给周执裹上自己的羽绒服,心疼自己衣服,他叮嘱周执:“你小心点别把我衣服弄湿了,我去找前台再给你开个房。”
可他刚想走,手腕被周执拽住,周执直勾勾盯着他,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吓人,又好像在克制着什么,到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不用。”
“可是你身上湿了,要洗热水澡。”
“不用。”
“你明天还要比赛,感冒会影响比赛。”
这下,周执迟疑了,他很不情愿地说:“我开过了。”
为了上来找郁礼,他开了房,这家旅馆并不安全,只要他问,前台就把郁礼的房间告诉了他,还给他开了郁礼隔壁的房间。
他裹着郁礼的明显小了的羽绒服,准备去隔壁,迈出步子又停下来,生硬又强势地说:“一起去。”
郁礼震惊地瞪他,周执却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臂把他一并拽了出去,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
经过门口的时候,刚才躺在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郁礼看了眼走廊尽头,不免后怕地问:“刚刚那个人……”
“不知道,大概是小偷。”
周执来的时候,那人在郁礼房间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看见周执拔腿就想跑,周执条件反射地把人给撂倒了。
看他一脸“只是顺手”的表情,郁礼啊了一声,终于明白之前的脚步声是怎么回事儿,而且那人有点眼熟,好像是他上楼时候在前台看见的那群人之中的。
反正人也被周执打跑,郁礼不再多想,现在最主要的是他被周执关进房间,听着浴室里的水声。
旅馆的浴室是玻璃门,透明的,哪怕房间里全是水汽,都能看见里面在干什么。
郁礼忍不住在心里骂周执变态,干嘛让自己跟着过来看他洗澡,害得他只能坐在这里盯着外面还在下的大雨,雨声明明很大,却什么也遮盖不住。
没用透了。
过去没多久,水声停了。
周执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很别扭地喊他:“郁礼。”
“干嘛?”郁礼连头都不敢回。
沉默好一会儿,周执才说:“我没带衣服。”
郁礼:“……”
两人都沉默下来,他也总不能让周执只裹一条浴巾,然后直接裹自己的羽绒服……郁礼的脸蹭一下就红了,他磕绊地说:“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外送的,我的你又、又穿不上。”
就周执那个尺寸,郁礼怀疑他穿自己的会不会被勒坏。
房间里沉默下来,郁礼有些坐不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干嘛,刚站起来,浴室里的人好像一直在盯着他一样,立马出声:“你去哪?”
郁礼有被气到,怀疑周执是不是被什么附体,怎么他还不能离开了吗,他气闷地说:“回去睡觉。”
“我和你一起。”
周执说完,郁礼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这人好像是认真的,郁礼吓了一跳,生怕他什么都没穿就跑出来,连忙阻止:“不行!”
开门声停住,郁礼松了口气,又被气得忍不住:“你干嘛要一直跟着我!”
“你怕鬼。”
周执语气凶巴巴,可郁礼好像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突然被迫噤声,好一会儿,郁礼才找回自己的是声音,哦了一声,喃喃地问:“你买到衣服了吗?”
下大雨没什么店家接单,周执买了一家很远的店,送过来都要一个小时。
房间里沉默下来,就剩下郁礼在外面不停地换着电视台的声音,小旅馆连网络都没有。
浴室里周执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地盯着外面的人,他身上裹了浴巾不至于冷,可耳朵却很红,也很燥热。
须臾,陈望的消息跳了出来:【你说你去哪儿了?去找郁礼了??你回家了??你别搞我啊!!明天下午比赛呢!你能回来吗!】
【救命啊哥,你当什么也别当恋爱脑啊!】
周执懒得和他废话,给他报了旅馆的名字,【现在能过来就过来,查几个人】
他没告诉郁礼,他碰上的那个人,好像还有别的帮手。
他怕郁礼害怕。
一头雾水的陈望:【……】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周执的衣服才姗姗来迟。
等周执换好衣服,郁礼感觉自己总算能解脱,伸了个懒腰就想回去,他的上衣短,这么一伸,腰线全都露了出来。
本来就一直盯着他看的周执一愣,浑身僵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身体比脑袋反应更快地跟在郁礼屁股后。
郁礼一气:“你不会要和我一起睡吧?”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周执好像真的是这样想的,周执一声不吭,跟着他出来,又跟着他回了他的房间,还很贴心地给他关上了房门,一副不会走了的姿态。
郁礼气结,又想起周执那句委屈巴巴的“你怕鬼”,硬生生把气憋了进去,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周执勾了勾手指:“周执哥哥,你过来。”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喊过周执,满意地看见周执脊背瞬间挺直,好像连脑袋都不会动,气终于消了点,不等周执过来,他就问:“你真的要和我睡?”
周执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一声不吭,好像很紧张,郁礼撑着脑袋观察他的表情,很坏地提醒他:“也可以哦,可是你知道的,我喜欢男生。”
周执一手握住了椅子边。
“万一我半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周执的脸一点点红了。
郁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平时那么凶现在半天挤不出来一个字的样子,气消了,可胸口好像被别的什么堵住,最后还是决定放过他,往被子里一躺,往侧边一滚眼睛一闭:“你快点上来,不然明天就爬不起来了。”
算了。
周执可是直男。
房间里恢复平静,外面雨还没有停,也不知道要下多久。
郁礼闭着眼睛在心底骂这人怎么这么胆小,不就是睡一张床吗,也不怕明天比赛没精神,就感觉自己身边塌陷下去一块。
床本来就很小了,两个成年男人躺着,更何况另一个还身形高大,能把郁礼整个笼罩住的那种,郁礼都怀疑这床能不能承受住他们两人的压力,可边上的人上了床之后就一动不动。
郁礼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转过身去,看见周执紧紧闭着眼,浑身紧绷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两条腿很委屈地挤在一起,身上什么也没有盖,呼吸都好像是一顿一顿的。
真的很像个傻子。
郁礼心里哼哼了两声,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给周执分了一半,感觉到这人好像呼吸骤停了。
郁礼没忍住,笑出了声。
“郁礼。”
呼吸骤停的人突然出声,虽然没睁眼,可把郁礼吓了一跳,连忙闭上眼睛装死。
周执双手握成拳努力让自己正常说话,“明天去看比赛。”
一提这个郁礼就来气,“又进不去。”
“能进去。”周执很笃定:“我想办法。”
郁礼来这么一番,确实也很想进去看现场,大屏幕虽然高清,却感觉周执离得很远很远,不像是生活在他周围的人,他哦了一声,“想什么办法。”
周执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说:“明天不要住这里了。”
事情怎么那么多,郁礼烦了,“为什么。”
“闹鬼。”周执理由充分:“我让教练帮忙开了间房。”
郁礼又愣愣哦了声。
有好地方不住是王八蛋。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俩挤一挤应该没问题吧?”教练十分和蔼地看着郁礼,他之前就见过郁礼,昨晚周执大半夜提的时候虽然差点把他气得心梗,但还是乐于帮忙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周执带家……”
话没说完,周执一把捂住教练的嘴,拎着郁礼的行李:“把你东西放了,去赛馆。”
郁礼一脸茫然地看着教练有苦说不出,他自己也有苦说不出。
他才不想再和周执睡一间。
今早起来的时候他怀疑自己快被谋杀了,他整个人被周执箍在怀里,周执的手臂、胳膊全都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动弹不得,可他又推不动周执,只能硬生生地等着周执睡醒。
周执像块木头,硬邦邦的。
快把他气死了。
郁礼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的经历就送给了周执,这人居然就是这么对他。
而且周执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又按着他的脑袋按进了自己怀里,差点没把郁礼憋死。
起床后周执居然毫无愧疚之心!还冷着一张脸进了浴室!
郁礼气坏了又不敢在他黑脸的时候骂他。
本来进房间之后郁礼想委婉地阴阳怪气周执几句,表示自己不接受这个安排,可还没来得及,陈望就来敲门了,陈望嗓门很大地喊:“哥!你让我找的我找到了!你要亲自去问……”
声音在看见郁礼的时候戛然而止。
周执脸色一黑,陈望瞬间拉链拉上嘴巴保命,郁礼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秘密,周执好像并不是很想让他听见,他也不并不想听,一把捂住耳朵背过身去,却还是听见了陈望的哀嚎。
陈望被周执一脚踹了出去,眼睁睁看着周执冷着一张脸走到郁礼身后。
郁礼感觉到了周执的气息笼罩住自己,周执拉下他的一只手,用很低的声音说:“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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