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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宫中禁语

独孤云身边有三个叫的上号的正夫人,最为尊宠的是平宁夫人,在未出嫁之前乃是神乐国的嫡皇女,人人都要尊称一声-平宁郡主。其次是玄霜书院院长的亲侄女胡维维,再者是曾经灵阳国的首富女儿—韩菲儿。

平宁郡主是独孤云第一位正统夫人,生下来的孩子必然是最为尊宠的,代珊从出生就注定不平凡,封地百里,担负重任。

玄霜书院则是江湖中最有地位的门派,很多国家的君王都会送自己的儿女前往玄霜书院深造,无论是独孤云还是平宁郡主都是这家书院的学生。胡维维偏爱游历,会很多国家的语言文字等等,翻译出来的兵法书籍,百世受用,受世人尊敬。

无奈胡维维福薄,胡维维生下寻真公子后数月被太医查出患有一种很罕见的心脏病,年终不过三十岁。

韩菲儿,最为具有争议的贵夫人,宫内稍微年长的人都知道她是唯一一个强行嫁过来的女人,就算怀有子嗣也没有得到宫里人的尊重,敢怒而不敢言。最后落下了一个难产而死的下场,死后牵扯母族,韩氏家族的威名从此逐渐消散。

而身为嫡长子的雪柳公子,生母是一介的平民,祖上没有做过官更没有发过财,偏偏就让独孤云看上了,得了一个夫人的尊号。平民直上青天的不止她一人,还有一位街边的手工艺人-琴芙蓉,因护驾有功得的尊号。

雪柳公子的生母虽然没有什么外族势力,但有的是陛下的宠爱,甚至掌管兵权的元槐老将军都想认雪柳为干儿子。就连当时内事局的姜涛总管也对雪柳疼爱有加。

但自从母妃死后,平宁郡主把抚养权给了胡维维,碰巧胡维维在怀孕状态,雪柳公子过去也可以照顾照顾,一个月后,寻真公子出生了。雪柳与寻真同吃同住,关系最好。不知道过了多久,胡维维因病去世,两个孩子便搬到了代珊的千禧宫里面住,就这样,雪柳又认了一个养母。

代珊雪柳白枫这三个孩子比较年长,三个人里面属代珊和雪柳的资质好,最近玄霜书院的院长打算亲自授课讲学,独孤云便想着把这两个人送过去。白枫也很想去读书,还暗中使坏,想抢雪柳的名额。平宁郡主也觉得独孤云的做法有些不妥,一碗水端不平。

独孤云也说出自己的顾虑,不是自己不愿意送,是人家点名要代珊和雪柳过去上课。他知道白枫非常想去,反而雪柳兴趣不大,自从生母死后,雪柳的意志一直都很消沉。那这更应该让雪柳去才是,去一个新的环境或许能让雪柳开心点。

这本是已经板上定钉子的事情,但就在二人出发的前一个晚上,芙蓉夫人去了一趟养心殿,独孤云改主意了,最后让代珊一人独自去听学。芙蓉夫人觉得雪柳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听学,一个孩子短短几年时间经历了两次丧母,玄霜书院规矩又严,怕就怕会弄巧成拙。

最后独孤云批准了让芙蓉夫人带着雪柳和乐珍小姐回乡喝喜酒。碰巧平宁郡主病了,寻真便由白枫代为照顾,白枫是百般不乐意,凭什么让雪柳出宫都不把听学的名额给自己,还要让他照顾雪柳的弟弟。一气之下把寻真给丢到花园里面,自己跑了。寻真当时才两岁,赵文出现把寻真抱走,过了很久,白枫回来寻发现人不见了可把自己吓坏了。

赵文带孩子有一手,寻真交给赵文很是省心,此时内事局的位置一直空着,白枫建议升赵文为内事局总管,还说服了平宁郡主,让她举荐赵文。最后独孤云准了,赵文因此当上了总管。白枫心中狂喜,终于不用自己带孩子了。

当然了,独孤云也不会真让白枫一直带小孩,他兼顾不过来。随后独孤云便安排了白枫去丞相府学习,慕初南既然能教出雪柳这样的学生,想必也能让白枫变的一样优秀。但白枫心高,慕初南是寒门子弟出生,凭什么做他的老师。上课第一天便让他抄写十遍盐铁论,字写的不好还要重写,就凭代珊和雪柳写字好看,自己就不能写的丑,太不公平了,重要的不是内容吗?和字写的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半个月后,芙蓉夫人带雪柳和乐珍回宫,雪柳回到千禧宫发现是赵文照顾寻真,雪柳不喜欢赵文,第一次见面就赶赵文走,把寻真抢回来。随后雪柳把自己和寻真关了起来,芙蓉夫人在门外怎么劝都没有用。雪柳很生气,为什么要把寻真给赵文照顾,自己也能照顾的很好。

傍晚,元彤外出回宫知道了这个事情,火急火燎冲去千禧宫。雪柳把门被堵死了,已元彤的身手是可以打开这个门的,芙蓉夫人拉住了元彤,不一会儿,生病的平宁郡主被上官霖搀扶着出现。平宁郡主亲口向雪柳道歉,这个事情是自己办的不妥当,如果不是自己生病了,定然不会让他人代为照顾寻真的。

平宁郡主言辞真切,元彤也为平宁郡主说话,她只是病了,这个事情元家军也知道,上官家也有人元家军帮忙寻药。上官霖跟着劝说道这些天一直都在陪着平宁郡主,从未离开。最后雪柳把东西搬开,元彤第一个冲进去,挡在众人和雪柳中间安慰着。

此时,独孤云和慕初南站在暗处,当场和慕初南说,让白枫以后无需去他那里上课了。随后独孤云扶着平宁郡主回房了,芙蓉夫人和上官霖去了太医院,乐珍则和元彤一起陪雪柳吃晚饭。

因为这个事情,独孤云竟然许诺了平宁郡主自己并不会再生孩子了,体谅平宁的辛苦,白枫原是韩菲菲的儿子,韩菲菲难产死后这才把白枫过到了平宁的宫中。后来又来了雪柳和寻真,实在是太辛苦了。

独孤云也收到了玄霜书院的书信,代珊很优秀,子嗣什么已然够了。离开千禧宫后,独孤云独自四处走走,芙蓉夫人拿着晚膳寻到了他。接着月色,二人小酌了几杯,独孤云很苦恼,这家事怎么比国事还难。心里很不舒服,雪柳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今天看到他这个样子……

怎么就是这个样子呢?元彤还父母双亡呢,还不是好好的,还能独立养着一个干妹妹。元彤也没大雪柳多少吧,芙蓉夫人笑话独孤云这是吃醉了吧,雪柳出生那会,元彤都十六岁了。

“芙蓉,寡人就只剩下你和平宁了,还好有你,雪柳现在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听学,他压力太大了。”

“陛下,不如把雪柳和寻真分到我宫里养着吧,平宁姐姐如今这个样子……”

“寡人打算分开他们,雪柳回华清宫,寻真回凤池宫,元彤也会呆在宫里。”

“陛下,这样怕是不妥”

“寡人已经决定了,雪柳虽是寡人的孩子,但也是我灵阳国的皇子。寡人相信雪柳自己也能生活的很好,无需我们这些大人操心。何况元彤和丞相会协助他的,以后你也别和雪柳走的太近,你耳根子软,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就知道纵容孩子,乐珍还小,雪柳都多大了。”

宫门关闭,雪柳与元彤拿着行囊站在华清宫门口,华清宫已经很久没住人了,很多地方都破旧无人打理。元彤很乐观,乐嘻嘻的,认真的修补房屋,这点东西对于自己不算什么。雪柳呆坐着,这里有太多自己儿时快乐的回忆了。

突然,宫门开出一条缝,一身材娇小的宫女拿着包袱进来。走进一看,原来是小兰姐姐,小兰已经遣送出宫了,知道公子回宫住,特意赶回来照顾的。还带来一个厨子—老张,老张晚点就会来报道的了,说着小兰撸起袖子给元彤打下手。

逐渐的,原来华清宫的宫人都回来,虽然只是一小部分,雪柳也很感激他们能回来。不久就连元家军的士兵也来了,是慕丞相放他们进来的。一下子华清宫热闹了起来,小兰拉着雪柳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公子还要活的所有人都开心快乐。

独孤云和慕初南在华清宫门外暗处观望,等雪柳脸上有些许笑容后才离开。华清宫这边忙完之后,元彤陪雪柳去凤池宫看望寻真公子,寻真公子这边也已经换人照顾了。雪柳很开心的样子,小兰姐姐给他带了些宫外最近流行的小玩儿,雪柳第一时间分享给寻真公子。

虽然不能同吃同住了,但雪柳几乎是每天都会来陪寻真公子玩。

……

这件事情雪柳一辈子都不会忘,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其他人是他弟。养心殿上,雪柳与那位小贵人吵得是面红耳赤,慕初南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雪柳公子的禁区他是清楚的。

“既然你不承认这个弟弟,那我就把它给杀了”独孤云这样吩咐道

“呵,父王莫不是怀疑肚子里面不是你的骨血”

雪柳此话一出,集体沉默,独孤云双瞳放大,这孩子还真敢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如今元彤将军伤未痊愈,陛下最近身体又不好,公子不如你就退一步吧,一切以大局为重。还记得我十五年前是怎么教导你的嘛?”慕初南忽然站出来缓解道,这都扯到那件事情上了,再吵的话伤父子感情。

雪柳公子鼻子一酸,他知道是自己冲动了才会这样说,但绝不会原谅他,一切都是独孤云的错,是他下令杀死了母亲,一夕之间亲友全无!脑海里一晃初见七月时的样子,他真的很像他的故人,就好像失而复得一般。

算了,慕初南说的对,不能和独孤云闹翻了,事情闹大,怕是对七月有影响。到时候全部人的关注点都在自己身上,无数双眼睛看着盯着,七月的身份不能被别人发现。

总有一天七月会走的,毕竟是外族,七月是天上的白云,又怎么会留念于凡间的尘埃,宫内肮脏的事情还是别让他烦心的好。

“父王,是儿臣言重了”

独孤云和慕初南相视一望,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换以前雪柳公子定会与独孤云死磕,没过一会,二人又忽然释怀了。或许是因为他长大了吧?没有以前这么小孩子气了,会着想大局了。

“陛下,昌平君来了”赵文殿外通报道

“舅舅怎么来了?”雪柳疑问道,平日里自己与这位舅舅并不亲近,他平日与也很少来宫中。

赵文四处观望了一圈,怎么这么安静?这就散场了??

“陛下,不知之前所商议的事情?”慕初南暗喜道

“就按丞相的意思办,寡人去会一会这昌平君”

“不知是何事?”赵文插嘴道

“寡人已经和丞相商议好了,择日雪柳就会与丞相的独女成亲。”

“什么??”雪柳和赵文异口同声道

“都下去准备吧”独孤云淡淡回应,借机开溜,此事并无与雪柳公子商议,就怕这孩子不接受,把这摊子丢给慕初南这个老丈人处理吧。

果不其然,雪柳百般不能接受,之前不少达官贵人向代珊小姐求亲,独孤云理都不理,代珊看上谁就嫁,谁都没有权力管。凭什么自己的婚姻就要让父母做主。

“老师,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你之前从不与我说?”

“公子,你还记恨她吗?臣知道事到如今怕是瞒不住了,当年都是臣的主意,公子要怪就怪臣好了。”

“老师,你在说什么?”

“其实当年真的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离开公子,无奈天意弄人,蓉儿她得了一个怪病,臣为了她寻遍了名医都说无药可救。每当她发病的时候,臣这个做爹爹的心里有多难过公子是不会知道的。”

“臣知道如果她一天还留在宫里,她就要一天强忍着假装着没事。当年我们有什么?臣当年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员,而公子你是最为得宠的长皇子,全皇宫谁不宠着公子你。”

“承蒙公子厚爱,对小女百般呵护,奈何小女福薄,只能辜负了公子的一片痴情。”

慕初南的一连串话潸然泪下,一个卑微又患有绝症的弱女子继续留在宫内又有何用?倒不如走的痛快。但慕初南的反应有点大,雪柳竟怀疑他是不是在演戏?!懵他的。

“公子,你与蓉儿自小一块长大,这个是她唯一的心愿,作为爹爹的我只能这么做了。就算蓉儿不是公子的第一任妻子,公子终究是要成家立室的,到时陛下又会给公子安排一个怎么样的妻子呢?”

“她她她想嫁我??”口吃

“公子,臣不敢奢求什么,只求你能待她好,给小女一个名分。”

名分?雪柳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就好像当年自己母亲出事前,慕容可是第一个跑的。一句离别的话都没有,一句都没有,联姻只不过是政治手段而已。

“我……人微言轻,只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我不是说厌恶她,而是……”

年少无知,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现如今呢,连自己命运都不能掌控,又怎么能给他人幸福?她现如今是尊贵的丞相之女,而他只是一个卑微无权无势的皇子。

雪柳公子要婚配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这无疑是对白枫公子一个很大的打击,这事是独孤云亲口答应的,不假时日太子的位置便真正落实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奇怪……”代珊小姐反而很冷静,没有一点吃惊的意思,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大姐姐,你怎么还这么镇定?都火烧眉毛了!这婚约我们一定要阻止!”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大姐姐?”

“我在想端木家本与我们并无关联,现在仔细想想更加奇怪,十五年前为什么他们为何会出手治疗元老将军?如今他们又出现了……如果他们真的是要扶持雪柳,那么早就应该在十五年前就扶持了,为何要等到今时今日?”

“嗯……我听宫里的老人说是父王和端木家有交情?”

“但父王从未与我们提及有关端木家的一切,就连医仙这个称呼都只是民间流传罢了。又有何人真正见过端木家?”

此时此刻,端木宣在曾经属于上官霖的房间内,几个宫女在房间内打扫,端木宣点燃了自家研制的熏香,翻阅着这几十年来太医院的所有记录的卷宗。几个宫女看傻了眼,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容颜,原来传说中的医仙就是这样的?

传闻世间有两大绝色美女,灵阳国的安知晓,离幽国的月欣雨。现如今一看,应该要加上一位。但也有不少人有异议,口口相传的一直都是端木宣的医术,关于美貌从为有人提到过,该不会是易了容?

“堂主”绣拿着御膳房做好了的饭菜进来,这些菜色都是灵阳国的珍品,就算是皇室成员也不是时常能吃到的。

“你们拿下去分了吧”端木宣随手拿起手中的一碟给一旁打扫的宫女,一旁的宫女都吓坏了,纷纷跪下不敢收,这些饭菜都是陛下御赐的,谁敢收。

“出了什么事情我担着,同一句话我不会说第二次”

“堂主给你们的,你们就收下吧,以后都机灵点。”绣在一旁解释道

“是……”端木家如今可是贵人,万万不能得罪,只能默默收下。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女收下这些珍贵的饭菜后拿去一个隐秘的角落分了,这一幕被路过的元家军看到了,这些饭菜就连元彤将军都少吃,如今是什么世道?端木家说到底都只是一个江湖门派,元家军可是实打实的为独孤云打下一整片江山的。

“嘘,是元家军”

“刚刚应该没有被看到吧?”心有余恢

“应该没有吧……这些东西估计他们也都没有吃过。”

“说到底这也是他们自找的,跟谁不好,偏偏跟雪柳公子,我们谁不知道雪柳公子是个扶不起来的。现在倒好,有一个好归宿了,还是丞相的独女,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会不会是一个丑八怪哈哈哈,才会嫁给这么一个窝囊废。”

端木宣才没有兴趣管这些八卦呢,一心只想着太医院的卷宗,代珊小姐已经安排了好几个眼线在太医院盯着了,殊不知还有一个更大的组织也在瞪着太医院的一举一动。

“堂主,这些人也太没诚意了,安排了这么多人看着我们”绣抱怨道

“呵,毕竟是外族,不防着我们才不正常呢,对了,神农酥此刻已经进宫?”

“嗯,已经来了,在房顶勘察呢。多此一举,千江月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况且堂主你也在,前朝的党羽又怎会窝藏在这里。”

此时七月吓得都不敢呼吸了,隔老远就已经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神农酥,神农家第一高手。新王一党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之一,几次围剿都有他,七月运气好,几次都逃过了神农酥的追捕。

一般来说,没有多少人能躲避神农酥的追捕,偏偏七月就是其中一个,两人都结下梁子了,几乎就是一见面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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