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
陆愿此刻也反应了过来,和三队的警员一齐围在关白周围。
赵奎因本来第一时间就瞄准了那个袭击者,但是保卫处无权直接处置疑似感染的衍生者,要按下扳机的那一刻,他迟疑了。
关白将口中的血沫吐出来,收起架着的枪,从地上站起来,眯着眼盯着缓步走来的崖无叙。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对挡在身前的陆愿说了句,“我没事。”
然后就穿过混乱的人群,径直走了过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崖无叙冰冷的眼神扫过地上那具尸体。
“西西弗斯监控到大批衍生者聚集,三队全员出警,他们的游行引发了道路堵塞,9点08分出现第一个被污染者,9点10分巡查长被袭击,9点20分抓到袭击者但是他被污染了,9点25分第二个袭击者开枪,”赵奎因环顾四周后,停了一下才说:“荣恪被击中,现场共两人受伤。”
崖无叙点了点头,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关白,“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还好,”关白动了下伤口再次被撕裂开的左肩,虽然又开始疼了,但是应该没伤到骨头,“命不该绝,没伤到要害。”
说完,就看见崖无叙身后走出来一名女性,是昨天问她是不是类神者的那个人。
“给,特供的加强版的止血剂。”说完她又从背包里翻出一瓶药剂,递给关白道:“从你的失血量判断,应该是贯穿伤,这个是补血的。”
“谢谢。”
关白没有犹豫的接过,拧开一口气喝下,出乎意料甜甜的,还挺好喝。
“味道不错吧,这可是老大特供的口味。”她调侃。
关白挑眉,朝崖无叙看了一眼才收回目光,想不到这个冷面阎王,居然还嗜甜。
“璇玑,你去检测一下他有没有受到污染。”崖无叙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是,队长。”她应了一声,又对着关白说:“维安处特质的药剂效果比一般的强,待会你的伤口会发痒,不用担心,是正常现象。”
说完她就蹲下打开背包,取出里面的设备朝那具尸体走去。
关白转头看去,才发现这一片地方被警戒线隔离开来,那群闹事的衍生者现在正安分的待在一边,像一群鹌鹑,看着维安处小队的目光中尽是恐惧。
崖无叙问:“你见过那个人吗?”
关白摇了摇头,快速回答道:“没见过,另一个袭击者也没见过。”
崖无叙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他将视线挪到了赵奎因的身上,他问:“027区的清洗行动是今天开始?”
“对,是昨天才定下行动时间,今天刚准备行动就接到了西西弗斯的警报。”赵奎因说。
说完两人就仿佛达成了某种一致,停止了话头,一致将目光落在了被击毙的那名衍生者身上。
关白见状心里有些遗憾。
她还想着通过这两人的对话来判断清洗行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通过陆愿的反应来看,她知道清洗行动并不是争对衍生者的行动,再结合刚刚发生的事情,更像是……针对被污染者的行动。
过了三分钟,璇玑就收起了设备。
“队长,他身上一样有污染源,在心脏处,初步判断是刚开始萌发就被击毙导致污染体进入了休眠。”璇玑说,“这种污染物须弥从未有过相关记录,根据事发影像分析,初步推断为寄生类可繁衍污染物。”
“居然是新型污染物!”赵奎因惊讶。
崖无叙却突然将目光对准关白,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发现第一个被污染者的?”
“我看见他的衣服下有东西反光,”关白看向一旁的那副棺材,言简意赅的说:“我昨天见过他,所以才特意留意了一下。”
崖无叙低头看了一眼手环后,他想了想说:“巡查长关白协助027区保卫处第三小队进行清洗行动,发现污染者,当场击毙,保卫了须弥的公民与财产安全。”
关白拧眉说:“我……”
赵奎因却打断了她的话,对着崖无叙道:“那污染物交由你们处理,我带着三队把游行的人全部送去净化中心。”
关白:“……”
她反应过来,崖无叙竟然是在帮她。
巡查处也是是议会下属机构,在她执行公务期间与执法队一样,同样享有法律豁免权——无须经过议会,有权自行执法。
“队长,外勤小队的人三分钟后到达。”璇玑报告。
崖无叙意味深长的看了关白一眼,随后转身说:“将那个人的尸体带走,直接送去研究中心。”
……
027区的悬浮站台只有关白一个人。
执法队走后,保卫处的增援就赶到了,将参与游行的衍生者以及那个倒霉蛋荣恪送去了净化中心。
很快维安处的外勤队也到了,穿着五彩斑斓的防护服,阳光下亮得刺眼,一共五个人,一下车就直奔污染物而去,关白就是被他们驱赶出了现场。
须弥中议会高于一切,即使是下属的机构都享有豁免权,刚才她本以为即使有豁免权也需要走流程。
赵奎因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那个人已经被污染,只要议会不问责,你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你的行为。”
可这又与昨晚她翻资料时看到的类神者行为准则相冲突,那个行为准则内对类神者提出了极高的道德要求,第一条就是严格遵守须弥规则。
须弥不仅阶级分明,议会更是凌驾于法律之上。
她一想到甲方的委托,顿时心里警铃大作,这不就是典型的管理层凌驾于内部控制之上的特别风险。
关白:“……”
她叹了口气,现在是9点50分,根据手环显示,到达1区议会大楼需要1个小时。
关白抬起头看了一下站台上的播报图,还好下一趟去往1区的悬浮车2分钟后会到达,如果路上一切顺利的话,应该不会迟到。
“滴!”
左手上的手环突然振动了一下。
关白低头看了一眼,是自救会发来的讯息,使用的还是虚拟号码。
“很抱歉今天的任务出现了一点意外,我并不知道那个小孩被污染了,我为我的失误向你道歉。——你的引路人。”
避重就轻,既然知道那个小孩子被污染了,那她肯定也知道了接连两次的刺杀,却没有任何解释或者安抚。
关白抬起头,往暗区那边看去,可是她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悬浮列车很快就到了,停在关白面前,她熟门熟路的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开始闭目养神。
她开始一点点回忆关白的资料。
待会要去议会大楼,但是到了之后她要去见谁、要干什么,她一概不知。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关白,从027区离职的原因也完全不清楚,如果问起这件事,她该怎么回答,她得好好想想。
“议会大楼到了。”电子播报音响起。
关白下车,看了眼时间现在是10点50分,应该能准时到。
01区路上的人很少,与027区混乱繁杂的色调不同,01区都是红、黄、蓝三个色调的建筑,虽然各色的建筑纵横交错却不显得杂乱无章。
到了议会大楼下,才发现无人值守,她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看见墙上又写着那句醒目的标语,“脱离于世界的觉醒,不尊规则的背叛,皆是对祇的亵渎。”
关白扫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只是大厅内空无一人,她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路标,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西西弗斯冰冷的机械声突然响起,“巡查长关白您好,议员阁下正在办公室内等您,请您直接走进电梯。”
下一秒就看见大厅中央的电梯开门了,关白走了过去。
电梯内并没有楼层按钮,她一进去电梯就关上了门,失重感猛地袭来,关白踉跄了一下,这电梯的速度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议会大楼电梯的速度很快,很多第一次来议会的人都不适应。”西西弗斯解释。
关白一听到电子音,心跳都漏了一拍,她没想到电梯内西西弗斯居然也在,她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一圈,才发现监控摄像头正对着她。
关白收敛了面上的表情, “失重感的确比其他的地方强烈许多。”
西西弗斯解释说:“议会大楼是须弥最高的建筑,议员阁下的办公室在顶层,所以上去的电梯速度会更快。”
“叮”门开了。
关白走出电梯,就看见门上“第一议员办公室”的字眼,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我是关白,我是关白,我是关白。”她不断的在心里暗示自己,这才上前两步,轻轻敲了两下门。
“叩叩。”
“进。”
关白长长呼出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入目的是一张漆黑的桌子,墙壁是灰色的,墙上挂着一幅字,偌大的屏幕被分成了好几块,播放的赫然是027区发生暴乱的监控画面,其中一个画面还反复播放着她躲避子弹,开枪反击的画面。
那位议员没有看屏幕,他望着窗外,背对着关白, “坐吧。”
关白上前两步,拉开椅子坐下。
他转过身来,温和的对关白说:“你的确和你的成绩单一样的优秀,甚至还对污染源存在一定的感应能力。”
闻言,关白心里一颤,摆在腿上的手猛地攥紧。
关白舔了舔干涩的唇角,迟疑道:“议员阁下,我……不明白您指的感应是什么意思?”
“嗯?看来是我猜错了,”他挑了一下眉,轻笑一声遗憾道:“我以为你也拥有对污染物的感知能力。”
关白刚暗自舒了一口气,却见屏幕上的画面一变,全部被换成了她与那对污染物心跳同频的画面。
下一秒,她就听见对面的人说:“我想知道,这一瞬间你在想什么吗?”
管理层凌驾于内部控制之上的特别风险。——《审计》
也叫舞弊风险,在这里指的是议会滥用或随意变更法律,凌驾于须弥法律之上。
明天会有两更,后天开始正常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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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向死而生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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