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羡还是坐回了座位上。
几分钟后，随七终于弄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其他新人都已经开始接任务了，他们却单独把你扣下，让你每天接受监控和检查，理由是存在不确定危险性？”
“嗯。”
随七相当无语，“这种毫无人性的强制监控，你就该直接捏爆他们的脑袋。”
图灵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请注意，你正在进行危险发言，总部内禁止故意伤人和斗殴行为。”
随七压根没理它。
林羡却摇头：“可是遴选之后，我的确很难控制好自己，就像刚刚……”
随七打断了他：“那是你的问题吗？他们这个遴选就是在故意刺激人的神经，刺激完了就不管了，还反过来说别人危险？”
“真正危险的是什么东西，这些人心里没点数？”
最后这一句，随七与其说是说给林羡听，不如说是说给正在监控的图灵听。
图灵果然又开口道：“随七，请不要在公共场合进行危险发言。”
林羡大概是也接到了图灵的警告，沉默片刻后，说道：“他们说，监控观察期已经要结束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开始正常工作。”
也许是说话分散了林羡的注意力，直到吃完一顿饭，他都没有再陷入能量纠缠中。
随七听他说了新人培训的五项考核。
林羡选择的是射击，并且已经通过，现在只等观察期结束，就可以去外勤部正式接取任务。
吃完饭，两人离开食堂，林羡按照日程安排去做检查，随七则回到了培训大厅。
她趴在桌上，又看了看那五项培训内容，对图灵说道：“先从百科开始吧。”
反正她的身体复查还没有通过，其他几项训练也暂时做不了。
“好的。”图灵展开全息图像，列出了百科这个项目的内容介绍。
“百科，顾名思义，像百科全书一样，包含这个世界方方面面的知识体系，例如地缘经济、历史文化、势力分布、科技发展等。”
“还有对于外勤作战人员来说最重要的一项，异形种。关于异形种的种类、特点、弱点及有价值的身体部分等，百科中都有详细介绍。”
随七大致看了一下，内容果然包罗万象，几乎包含了所有可能与实战相关的条目。
如果精通百科这个项目，在队伍中应该能成为出色的指挥，或者是智囊类的角色。
她点头道：“就从异形种这部分开始吧。”
“好的。”
全息图像跳转到异形种的总览。
“目前已知的异形种总共3800余种，按照危险系数分为S、A、B、C、D、E六个等级，一般来说和任务的等级相对应。”
“也有因为地理情况、人口密集度等原因，导致任务等级高于或低于异形种等级的情况，具体请参照每个任务的详细说明。”
“下面，将为你展示所有已知的异形种列表……”
……
之后的几天，随七就这样每天在百科培训中度过了。
在第一次身体复查通过之后，她又分出时间进行其他项目训练。
三周后，她通过了最后一次身体复查。
肖时雨说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但是基因病病理特征极度不稳定，建议她如果接取任务，也一定要维持最低限度，最好只接E级，并且有其他人带。
随七没太在意肖医生的医嘱，从医疗科出来就去了训练室。
“随七，你的训练时长已经达到要求标准，要进行考核吗？”图灵问。
“嗯。”
“要选择哪一个项目？”
对随七来说，最简单的当然是格斗，但是她却并不打算浪费体力。
她思忖片刻，最后决定：“我选百科。”
……
通过考核后的第二天，随七按照图灵的要求，来到了任务大厅。
一路上图灵都在给她说明初次接任务的主意事项。
“所有新人在第一次接任务时，只能接取E级任务，并且都需要有人带领，一般来说，有多次任务经验的队伍是首选。”
随七皱了皱眉：“必须有人带？”
她以为要有人带不过是肖时宇作为医生的叮嘱罢了，原来是总部的规定吗。
图灵肯定道：“这是规定。否则新人出任务，伤亡率过高，对总部来说是无可挽回的损失。”
随七心想可真麻烦。
“那要是没人愿意带新人呢？”
“不会的，带新人有非常可观的一笔积分奖励。”
原来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随七也明白总部为什么会制定这种规则，近年来遴选成功率越来越低，要是新人上来就折在初期任务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任务大厅距离训练区并不远。
平时来这里的人不算太多，因为任务列表是持续公开的，只要有通讯器，就可以直接操作接取任务，或者是招募队友。
但也有些人嫌麻烦，喜欢直接来任务大厅，面对面找合适的队友，当场就能确定，很快就能出发。
这两种方式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只看每个人的习惯。
随七刚进大厅，就看到这里聚集着几支队伍，大厅里有半环形的沙发供大家商谈讨论，现在至少三片区域的沙发都被不同队伍占满了。
另外有一片区域的沙发上，只坐着一个人。
随七直接走向那片区域，沙发上的人注意到动静，抬起头来，见了她不由微微一愣。
独自坐在沙发上的人，正是林羡。
“你的观察期终于结束了？”随七随口问。
“嗯。”林羡点头：“你的身体复查没问题了吗？”
随七正要回答，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语带嘲讽道：“哟，又来一个新人，今年‘最厉害’的吊车尾？”
他的声音刚落，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声。
随七回过头，只见身后紧邻区域的沙发里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出言嘲讽的男人梳着背头，一手搂着旁边女人的肩膀。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个胖子，一个贼眉鼠眼。
“能力排名倒数，还是个病秧子，光一个遴选就躺了一个月医疗舱……还是靠百科通过的新人培训？……这让人怎么带啊？”
背头男怀里的女人面前展开着全息屏，上面大概能看到图灵公布的新人信息。
当然，有些信息上面没有，但消息这种东西，有嘴就能传。
这些人会知道这么多，随七也并不意外。
“这年月还有人考百科？真是弱鸡。”贼眉鼠眼的男人轻嗤一声。
“可是带新人给的积分不少……”胖子小声提出自己的看法，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贼眉鼠眼的男人拍了一巴掌。
“蠢，带新人是不能死人的，否则积分泡汤不说，还会倒罚！带个毛都不会的菜鸟划水就算了，要是她半路直接自己病死了，这他爹和谁说理去？”
胖子摸着自己被拍痛的脑袋，“……反正咱们就只缺一个人，那边不是还有个新人吗……为什么不带上他？”
他的同伴又给了他一巴掌，“蠢死你算了，那个更不能带！你不知道他在那干坐了好几天了吗？要是能带，这么多天怎么没人理他！”
背头男怀里的女人看着全息屏，又抬眼扫了林羡一眼，说道：“那个危险系数太高，不是自己会死，而是可能拖累全队一起死。”
胖子打了个寒战，闭上嘴不敢再说了。
背头男仰着头靠在沙发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所以，两位新人，你们要怎么办呢？”
不待随七开口，另外一片区域忽然有人插嘴道：“熊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让新人想怎么办，他们也想不出来啊。”
被叫熊哥的背头男“嗤”了一声：“要你多管闲事？”
那人“嘿嘿”一笑，对随七这边扬声道：“我帮你给他们指条明路，新人嘛，不好带都是正常的，但我们也要赚积分过活的，不能承担太多风险……”
“所以，那边那个小姑娘，只要你先交1万积分给我们，我们也不是不能考虑带你。”
他话音落下，有人笑道：“人家是新人，哪里来的1万积分？”
“哦，我忘了。”那人也笑起来：“那就先签1万积分的欠条，以后按月还，利息嘛也不高，你要答应了，咱们可以谈。”
随七心想一万积分？还敢放高利贷？在这跟谁狮子大开口呢？正好够你换一次突破基因锁的机会是吧？
她冷冷道：“我拒绝。”
那人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当众回绝自己，脸色登时有些挂不住。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不然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找不到人带，看你还怎么混！”
随七没理他。
大厅中央有全息屏，一直在滚动显示所有的任务列表。
随七余光瞥见最上面忽然多了一行字。
【有新任务追加】。
她看到任务栏的最上方，果然多出了一个前面标着【新】的任务条目。
任务名称是【驰援】。
因为是新任务，任务的详细内容也展示出来，向上滚动着。
随七扫了一眼，目光忽然顿住。
其他人不知道她的注意已经到了别的地方，见她站在那不说话，另一片区域有人开口道：“哎，你们也别太欺负人了，1万积分，对新人来说太多了。”
“这样吧，我这里可以打折，只要9500积分，怎么样？”
这句话刚落，大厅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冷肃的声音：“9500积分，买什么？”
所有人冷不防一惊。
没有人注意到外面来了人，这道声音响起之后，所有人都朝门口看过去。
只见大厅门口，一名身形高挑的青年正迈步走进来。
青年身穿黑色作战服，面容清平，左胸前别着一枚写着数字“1”的老旧铭牌。
一见这名青年，大厅里除了随七和林羡，所有人都立刻坐直了，就连熊哥都放下了搂着女人的胳膊，后背离开了沙发，坐得笔直。
“沈……沈副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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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吊车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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