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你们竟然听一个老头的话,真是笑死我了。”
这是甄别对谢远山提供的情报的回应。
自由盟建立于他们都很叛逆的年龄,当时的他们最是不喜欢老人,觉得他们身上的陈腐味道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思想普遍腐朽,比一般的大人还有顽固。
谢远山皱眉,不赞同地道,“不准那么称呼风先生。”
一号人物叫风岙,出生于上世纪末,年龄八十好几,当然他看起来肯定比实际年龄要轻,但这不妨碍他是个老头。
甄别无法理解谢远山的这种莫名的敬重,觉得他被洗脑了,她耸了耸肩,没有搭理。
谢远山的意思是,风岙肯定不是外来者,肯定是“有人在侵蚀风先生辛苦建立的组织。”
自由盟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自由盟,跟多年前少年少女的梦其实关系不大,风岙只是接了这个名字和壳,吸引其他年轻人加入而已,实际上自由盟吸纳了很多势力,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利益共同体。
当然,在谢远山看来,是“梦想共同体”。
自由盟主要有四大势力构成——贫穷的自然人、拥有自主意识的AI、克隆人、改基因半兽人。
克隆人、AI恰恰是当年的少年少女们最为反感的群体,如今却是自由盟的重要组成,了解到这些之后,甄别有些唏嘘。
她也没有忘记对比游戏系统,这4大势力刚好对应玩家们的4种阵营,每个阵营下都对应两种“职业”,总共8种,分别为——刺客、黑客、花魁、艺术家、智力型AI、战斗型AI、克隆战士、半兽实验体。
所以说,现在自由盟应该就是个游戏玩家聚集的大本营,如谢远山这种非玩家者就是给玩家提供便利或者任务的“NPC”。
谢远山和甄别都意识到了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惊惧。
这时候,甄别被自己脑海里的提示音惊醒。
她一查看,发现是苏长盛的信息,他说要举行一次公会团建,时间就是今晚8:00,地点恰好也是朝歌酒楼。
游戏系统里的信息无法被共享给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她将情况跟谢远山讲了之后,谢远山仍然没有立马相信,“我会在附近盯着。”
甄别理解对方的多疑,“随便你。”
两个人匆匆吃完了这一顿价格高昂的饕餮盛宴,转而“各奔东西”。
甄别回家一趟,稍微收拾了一下,将身上的衣服改换成了较为符合白萝形象的衣服,也就是作战服形的紧身衣。
这期间,她跟组长进行了简短的联络,表示自己明天会回去讲述具体情况。
朝歌酒楼最大最豪华的包间叫“大荒”。
自动门开启之后,甄别被“大荒”里载歌载舞、香槟叠塔的景象给惊住了。
他们在狂欢,似乎在庆祝什么,甄别看得一脸懵逼。
她试图记住这里人的脸,但很快因为人数过多,而记忆混乱,这里有屏蔽了电子讯号,以至于她电子脑的录像功能无法启用。
这里的人头顶上都有游戏ID,非对有关系的人不能查看的太过于详细,但是大概也能查出阵营、职业之类的简要信息。
她不认识这里的人,不过也幸好,白萝可能平时在公会里的人际关系也不是特别好,没有很多人关注她,自有一个下巴胡子打成小辫子的黑皮男人一把搂过她的肩膀说:“哟,这不是珍惜么,整容不说,还整体了,不得不说,不愧是赛博世界。”
甄别有些懵。
她一直以为这些玩家是可以随便捏脸的,不过现在看来,初始时期应该确实可以,后期捏好的人物形象并不是可以自由修改的,如果要改头换面,还要依靠赛博时代的科技。
黑皮男人拉着她一起喝香槟庆祝。
甄别只能跟着露出一副开心的表情,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庆祝什么。
黑皮男人的ID名是“Jones Caine”(琼斯·凯恩),显然是个游戏ID,真实ID不可查,其本体也未必是个黑人。
琼斯是个话唠,自己一个人就能巴拉巴拉将很久,偶尔得到了一点点回应,就会变得更起劲儿。
也得亏他是个话唠,终于让甄别在他单方面的谈话中了解到了团建的目的,原来是庆祝“脱离日”。
这些玩家并不能随便下线,一旦主动地下线,所有的积分都会清空,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而“脱离日”是系统给所有玩家的假期,三个月一次,一次才三天,十分的资本主义,但这也足以让疲惫的玩家们为此狂欢了。
他们也是被动进入这个世界的,或许万恶的是那个看不见的高维生命,而后者这样做的目的,极有可能只是为了看一场好戏。
甄别凝视着虚空,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眼底却浮现了深浓的厌恶之色。
琼斯:“你在看什么?”他也看了一眼,“只有天花板和吊灯啊,难道你喜欢吊灯?”
“是啊,这里的琉璃吊灯真好看。”甄别言不由衷,假笑了一下。
“你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你应该高兴才对,这可是难得的假期。”
团建的目的就是如此的纯粹,大家嗨够了,然后突然就逐一从空间里消失,就像是从来不曾存在一样。
巨大包厢转眼间空空如也,清清冷冷。
甄别环顾着四周,喃喃自语地道:“原来不是魂穿。”
其实甄别怀疑过这些玩家的躯体并不是系统捏造出来的,不存在捏脸,而是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土著,而如今事实并非如此。
难道她的世界真的只是一场游戏,所以这些人来的容易,离开的也容易?
甄别不禁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
她想到了《黑客帝国》又想到了《源代码》……
不过她很快想开了,如果电脑程序已经能将世界和人生模拟得如此真实,那么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琼斯回到了现实世界,他本人是个皮肤白皙的年轻人,住在白萝家附近。
琼斯走到白萝家的那栋楼下,想要上去找白萝交流,却见一群警察从楼里走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被蒙了白布的担架。
琼斯立马联想到了白萝,冲上去,掀开白布。
“哎,你干嘛?!”
琼斯不可置信地凝视着躺在担架上脸色青白,已然失去了生命力的白萝,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在和自己喝香槟聊天的白萝会死。
白萝的尸体已经僵硬,有尸斑了,也就是说,她不是刚死。
琼斯面上闪过震惊,那不久前跟他聊天的人……是谁?
甄别独自离开“大荒”的时候,自言自语道:“说不定已经暴露了。”
她脚步停留了片刻,但很快,不再迟疑,继续往外走去,“没事,反正可以从来。”
比起玩家,她才更像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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