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烈火后的第二周，训练室的晨光里终于有了暖意。
我刚推开训练室的门，就看见自己的座位上放着一杯热牛奶，杯壁贴着张便签，是辅助小杨的字迹：“寒哥，楼下便利店新出的，甜口，你试试。”旁边的AD阿哲凑过来，笑着撞了撞我的胳膊：“可以啊沈寒，现在队里都快成你后援会了，连小杨都主动给你带早餐。”
我捏着温热的牛奶杯，指尖有点发颤。放在以前，训练室里没人会主动跟我说话，更别说带早餐了。这种被接纳的感觉很陌生，却又带着点让人鼻酸的暖意。
“发什么呆？”秦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叠战术分析图，身上还带着晨跑后的薄汗，“牛奶趁热喝，等下训练赛要练新战术。”
我赶紧喝了一口，甜丝丝的热流滑过喉咙，刚好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慌。秦烬把战术图放在我桌上，指着上面的红色标记：“这周对手是长风战队，他们的中野喜欢玩‘镜像联动’，打野会模仿我的路线反蹲，你等下练一下加里奥，主打支援，别跟对面中单硬拼。”
我低头看着战术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长风打野的习惯路线——“红开必反蓝”“六级必抓下”“先锋团必绕后”，最后一行是秦烬的笔迹，用红笔圈出来：“注意看我信号，我绕后你就前压，别犹豫。”
训练赛开始得比平时早。我选了加里奥，秦烬玩的赵信，刚进游戏，他就在语音里说：“我红开，你帮我看一下蓝区视野，长风打野大概率会来反。”
我按照他说的，把眼插在蓝buff旁边的草丛里。果然，三分钟不到，长风的打野就带着中单摸了过来。我赶紧给秦烬发信号，他的赵信刚好打完红buff，绕到草丛后面，一个E技能把两人挑飞，配合我的加里奥，直接拿下两个人头。
“漂亮！”阿哲在语音里喊，“这波中野联动绝了，比之前更默契了啊！”
我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发烫。以前训练赛里，我总怕自己跟不上秦烬的节奏，每次他发信号，我都要犹豫半秒才敢动。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我的手指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总能精准跟上他的动作。
中场休息时，林浩突然凑过来，手里拿着一瓶运动饮料：“沈寒，刚才那波加里奥的支援 timing 太准了，教教我呗？我上次玩加里奥，支援慢了半拍，被教练骂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跟我请教。以前他总觉得我抢了他的位置，连训练赛都不愿意跟我说话。秦烬在旁边笑了笑：“想学就让沈寒给你复盘，他最近状态好，心得肯定多。”
林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等下训练赛结束，你有空吗？”
“有空。”我点了点头，心里那块因为他之前的敌意而紧绷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下午的训练赛打得很顺利。我和秦烬的中野联动越来越默契，好几次打出“赵信开团加里奥绕后”的经典配合，把长风的中野压得喘不过气。结束时，教练笑着拍了拍桌子：“这波战术练得不错，下周比赛就这么打！”
秦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肩胛骨在黑色队服下凸起一道利落的线条。他转头看向我：“去楼下买瓶水？”
我跟着他走出训练室，楼下的便利店人不多。秦烬径直走到冰柜前，拿了两瓶矿泉水，却在付钱时突然转身问我：“要不要吃雪糕？草莓味的。”
我愣了一下。上次天台上聊天时，我随口提过一句，小时候奶奶经常给我买草莓味的雪糕，后来奶奶走了，就再也没吃过。没想到他居然记在了心里。
“想吃。”我小声说，脸颊有点发烫。
秦烬拿着两支草莓雪糕走过来，递给我一支。撕开包装纸，粉色的雪糕冒着冷气，咬一口，甜得恰到好处。我们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看着来往的行人，没人说话，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下周比赛赢了，就能进季后赛前四了。”秦烬突然开口，语气很轻，“到时候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秘密。”他笑了笑，眼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等赢了再告诉你。”
我看着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下颌线很锋利，却因为嘴角的笑意柔和了不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伸手碰一碰他的脸颊，看看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冷。
“发什么呆？”秦烬转过头，刚好对上我的目光。我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远处的树，耳朵却烫得厉害。
回到训练室时，刚好遇到俱乐部的宣传经理。她拿着相机，笑着说：“正好，你们俩过来拍几张照片，要发战队微博。”
我有点紧张，站在镜头前手足无措。秦烬站在我旁边，悄悄用手肘碰了碰我的胳膊：“放松点，跟平时一样就行。”
宣传经理让我们摆出“并肩看屏幕”的姿势。我盯着电脑屏幕，感觉秦烬的肩膀离我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队服传过来，烫得我心跳越来越快。
“很好！再来一张！”宣传经理举着相机，不停按下快门，“E神稍微转头看看沈寒，自然一点！”
秦烬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他的眼神很软，不像平时训练时那么锐利，反而带着点温柔的笑意。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低下头，假装看自己的鞋尖。
“好了！”宣传经理满意地收起相机，“等下修完图就发，肯定能上热搜！”
晚上，战队微博果然发了照片。第一张是我们并肩看屏幕的样子，秦烬的侧脸对着镜头，我的头微微低着，阳光落在我们身上，像裹了一层金边；第二张是训练时的抓拍，秦烬指着屏幕，我凑过去听，侧脸贴得很近。
评论区很快就炸了——
“我天！这张并肩照也太有氛围感了吧！”
“中野联动不仅在游戏里，现实里也这么默契吗？”
“磕到了磕到了！‘冰川野火’是真的！”
“只有我注意到E神看沈寒的眼神吗？好温柔！”
我刷着评论，脸颊发烫，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张并肩照。秦烬突然发来微信：“照片拍得不错。”后面跟着一个点赞的表情。
我犹豫了很久，回复他：“嗯，你拍得也很好。”
他很快回过来：“明天早上早点起，带你去个地方训练。”
第二天早上六点，秦烬准时在楼下等我。他开了一辆黑色的SUV，看到我，摇下车窗：“上车。”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停在郊区的一个电竞馆前。“这里是我以前青训时经常来的地方，”秦烬一边停车一边说，“人少，设备跟比赛场馆一样，适合练抗压。”
电竞馆里果然没什么人。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秦烬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陌生的账号：“今天不打训练赛，打排位，我用长风打野的ID，全程针对你，你要是能撑过二十分钟不崩，就算赢。”
我点了点头，选了加里奥。秦烬玩的盲僧，果然像长风打野一样，一级就来反我的蓝buff。我按照之前练的方法，提前做好视野，配合打野反蹲，勉强保住了蓝buff。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秦烬像附骨之疽一样盯着中路。他的盲僧走位刁钻，总能找到我走位的破绽，好几次都把我打残。但我没有慌，按照秦烬教我的方法，用加里奥的W技能挡技能，实在不行就回城，绝不硬拼。
“不错，”二十分钟时，秦烬关掉游戏，语气里带着赞许，“比上次进步多了，至少不会因为被抓就乱了阵脚。”
我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汗浸湿。秦烬递过来一瓶水：“休息十分钟，等下再练一把，这次我不针对你，练一下中野联动的新战术。”
我们在电竞馆待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才回去。车子驶在郊区的小路上，路灯昏黄，把树影拉得很长。秦烬突然说：“其实我以前也很怕输。”
我转过头，看着他。他的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语气很轻：“刚进青训营的时候，我因为输了一场训练赛，躲在厕所里哭了半小时。那时候我觉得，要是打不好职业，就没脸回家了。”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的教练告诉我，怕输是好事，但不能被怕输困住。”他笑了笑，“他说，真正的强者不是不会输，而是输了之后还能站起来，比以前更厉害。”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明白，他之所以能那么懂我，是因为他也经历过同样的挣扎。他不是天生的强者，只是比别人更能扛住压力，更能从失败里爬起来。
“沈寒，”秦烬突然转头看向我，眼神很认真，“你不用急着变成别人眼中的强者，慢慢来，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像有只小鹿在心里乱撞。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路灯的光，很亮。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秦烬。”
车子驶回基地时，已经是深夜。秦烬把车停在楼下，没有立刻开车门：“明天比赛加油，不管输赢，我都带你去那个秘密基地。”
“嗯。”我点了点头，推开车门。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拿起手机，点开那张战队微博的照片，看着秦烬温柔的眼神，心里甜甜的。我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已经不止是队友和依赖了，那是一种更深的、更复杂的情感，像野火一样，在心里慢慢燎原。
第二天比赛，我们果然赢了长风战队。我和秦烬的中野联动再次成为焦点，解说笑着说：“现在LPL谁还敢说星耀的中路是短板？Glacier和Ember的‘冰川野火’组合，已经成了星耀最锋利的武器！”
比赛结束后，秦烬拉着我，坐上了他的车。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停在海边的一个小木屋前。“这是我以前比赛输了就会来的地方，”秦烬推开木屋的门，“在这里能听到海浪声，很舒服。”
木屋很小，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窗外就是大海，海浪拍打着礁石，声音很治愈。秦烬走到窗边，看着大海：“我知道你还是会因为比赛紧张，以后要是压力大了，就来这里待着，我给你留了钥匙。”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银色的钥匙，递给我：“这是备用钥匙，你拿着。”
我接过钥匙，指尖碰到他的手，很暖。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鼓起勇气，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秦烬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伸手抱住了我。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像阳光一样，把我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沈寒，”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喜欢你。不是队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喜悦的、释然的眼泪。我埋在他的怀里，小声说：“我也是，秦烬，我也喜欢你。”
海浪拍打着礁石，声音很响，却盖不住我们的心跳声。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彻底不一样了。我不再是那个只会逃避的“冰川”，因为有秦烬这束“野火”，我终于融化，终于感受到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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