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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围巾

乔风睡醒时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是凉的。

“宋方今?”

乔风起床后发现床头的毛线和角落里的小行李箱不见了,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焦灼感,他不禁快步跑出了房间,大厅没见人影,他又找了厕所,但结果就那样。

他又跑回房间拿起手机给宋方今打电话,但他点击的每次屏幕手都在颤抖,心慌和难过的红了眼。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整个人心理防线瞬间崩溃,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身子倒在了沙发上。

“为什么?”乔风望着天花板,声音绝望嘶哑,眼眶湿润,可那双银色的眼睛变得黯然看不到一丝生机。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宋方今也喜欢他,却敞开心扉接受这份喜欢。是因为他患有PTSD吗?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大病。还是说中国人喜欢怀念过往,他对过往放不下?但他喜欢的是他这个人的全部......

不多时,Alicia女士敲了门,“Carlos早!宋方今今早退租了,但钥匙还没给我,他说在你这儿我来跟你拿。”

乔风起身一脸惊异地看着她,“他没给我钥匙,他什么时候走的。”

Alicia疑惑问:“他说就在你那儿。”随即走了进来,她瞥了眼桌子,松了一口气指着花瓶前的钥匙和小纸条,说:“钥匙在这儿呢。”

乔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钥匙和纸条上写的字:衣服已经烘干好放在浴室里,麻烦你把钥匙替我转交给Alicia女士。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愉悦的时光,感谢相遇,祝安好勿挂念。

Alicia女士看不懂中文,只见乔风双手紧攥着纸条,脸上写了悲伤和不甘心,眼睛像只小白兔,心疼问:“这是道别信?”

乔风点点头,哑声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是一个小时前。”Alicia回忆说。

这里离火车站比较远,宋方今不喜欢坐汽车,要是坐公交或者有轨电车过去肯定要花上一点时间,他想以最大限度的表达自己对他的爱。

“谢谢姐姐!”乔风立刻起身跑进浴室里换衣服,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换好出来了,“你能不能别把这房子租给别人,就当是我来租,每个月给你支付房费!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下次见!”

Alicia懵一脸,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跑远了。

乔风一路飞奔回家拿了证件和一套换洗的衣服就准备出发去火车站,当当本来是在院子里自己玩球,一听有动静便跑往他的房间,见到乔风时大爪子一直扒拉着他的腿,还咬住他的裤腿示意他带自己出去玩。

“当当乖哦,我去找你宋叔叔好不好?我去把宋叔叔找回来,以后他就能带你出去遛弯了。”乔风蹲下摸摸它的头和脸便起身要走。

当当咧嘴笑冲他“汪”叫了一声,好像是在说你一定要把他带回来一样。

叶琳刚好出差回来,连车钥匙都没放下,刚刚走到家门口,乔风就拽着她又出了门。

“妈咪送我去一趟火车站。”乔风说。

叶琳不解,“去火车站干什么?你平常不是喜欢自驾出去吗?”

“我去追爱。”乔风拽着叶琳走得更快了一些,“以后跟你说,先送我过去,晚了就错过了。”

-

宋方今没往火车站的方向去,而是去了之前他们一起吃过早餐的那家酒店,他想把围巾织好当作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他。

因为他许久编织东西的原因,刚开始穿线和勾线略显生疏,动作迟钝,两厘米长的边边花将近两个小时才织出来。

酒店房间是在高层,正好侧对着瓜达尔基维尔河,天边火红的落日将所见之处染上了一层亮丽的蜜橘色,河面上金光粼粼,两旁的绿植花朵增添了多样的色彩,漫步的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心里空落和思念的感觉愈发深厚,抬起左手怔怔地看着,那是他牵着他一晚上 的手,试图想从上面找到一点他留下的痕迹。

但只不过是愚者自愚。

晚饭是在酒店吃的自助,自助的品种多样,味道在当地算是排得上号的,但他兴致不大,随便吃几口垫肚子就应付过去了。

他本想出去再逛一圈散散心,但是刚踏出酒店大门就后悔了,他望着来来往往的结伴的人同行竟有种自己行动无法自如的沉重感。

从落地到这个地方,乔风就一直在陪伴着他。他走到一旁的橘树下,用手拍拍几下便坐在了长椅下抬头偶尔仰望远处渐黑的天,眼睛注视着来往的行人,期待能够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无奈地扶额苦笑,心想他这人怎么能无厘头成这样?明明是自己不告而别,落下乔风的,现在居然盼起别人在追过来。

橙红的云霞褪去,夜就正式降临了。他头又开始发晕,把最后一粒退烧药吃下后又继续开始织起围巾。

他织累了才把手机开机,除了乔风发来的一大串消息,还有余秋红的。

他刚要点开微信界面看消息,没想余秋红就打了过来。

“小宋啊,你可终于接电话了。”余秋红感慨说。

宋方今淡淡地说:“怎么?有什么事吗?”

“就是...”余秋红装作一副难开口地模样,“车祸这件事我和你家里的亲戚都很痛心,但是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嘛,外公外婆还要赡养,你妈妈又是大姐,责任自然是大了些,这几天你外婆又住院了,我们几个实在是凑不出钱,就想着来跟你拿些,而且车祸的那个赔偿金不挺多的吗?我听说是赔了三笔呢。”

宋方今听完气的脸煞白,恨不得看看他们的心究竟是不是红的。他妈妈人死了,结果家里那几个兄弟姊妹和父母葬礼上没几个人出现,现在应该是听闻最后一笔最大的赔偿金下来闻着味儿来要钱了。

半晌,宋方今冷冷地说:“等会儿我把10万转给你,你们全花了也好,真的给外公外婆治病也好,那些都跟我,跟我妈没关系了。说的难听就是拿了钱就给我滚。”

“诶,小宋啊,你这话可就严重了......”余秋红捏着腔,故作委屈地说:“你妈妈跟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

宋方今不想跟这种无赖瞎扯,“呵。你也知道血脉相连啊?当年我这一家受尽了多少苦不是拜你们所赐?我妈变成哑巴又是谁造成的?心里没点逼数?现在有脸跟我说血脉相连?我还是我妈亲生的呢,那应该所有的赔偿金归我才对吧?”

说完,宋方今就立刻挂了电话,这种人见到钱才会暴露出真面目,听到她说话只会觉得脏了耳朵。

他6岁那年身患重病,母亲为了凑钱给他动手术不得不向家里求助,可没想到外公外婆为了帮他那所谓的舅舅建房子,当时余秋红在外做些小资生意颇有起色,但她担心她那只会跳舞的姐姐还不起她的钱,一分也没借。外公外婆和那所谓的舅舅更是脸丑的让人唏嘘,外面还下着大雨把母亲给赶了出来。

母亲为了省钱冒雨从老家骑着辆破旧摩托车赶回市里的医院,不料想回来后染上了肺炎和咽喉炎,因为家庭经济捉襟见肘,等到父亲筹好钱给他做了手术,她因不及时治疗炎症咽喉炎症恶化影响到声带,她想着省去更多的治疗费用决定把声带割了。

从那之后母亲一空下来便自学手语,整天和父亲没日没夜的排练和学习,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两年以后他们在比赛中一路过关斩将,夺得国内多项拉丁舞比赛的冠军。一家人的生活就此好了起来。

每条濒死的蛆都会迫不及待地寻找下一个寄生对象,外婆家的那群人也是,隔三岔五的来家里示好意,同时还要从家里顺走些贵重物品才会心满意足的离开。

与此同时,父亲因工作需要经常出差不在家,而他那所谓的舅舅余振见他长得白净还会对他进行言语侮辱和诋毁,长时间的这种环境下对他身心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母亲多次维护他,余振觉得无脸面竟趁父亲出差,一气之下把母亲打了,当时母亲还带着身孕。

更可恨的是,车祸后余振发现宋方今对汽车有恐惧感,便在他最无力和伤心的生时候,以借车的名义将他母亲买的第一辆车开走。

宋方今每想到这儿,心中的恨意和怒意便像是不可遏制的山火熊熊燃起,他狠狠地捶了一拳在桌角处,手背上鲜血肆意流淌渐渐染红了整只手。

他麻木地起身去水池前冲洗,伤口很深,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感,就像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洗手。

他仔细看了一下伤口的位置,是食指和中指。他想织毛衣的速度可能要放慢了,明天还要去包扎伤口,他不希望围巾沾上他的血,一点痕迹都不能有。

-

格拉纳达的火车里,乔风在到站后找了一圈又一圈,手机里拿着照片问了一个又一个的过路人都不见踪影。

他再打开微信看看,给宋方今发的消息一条都没有回复。他点开消息框想问他在哪,但发送键迟迟按不下去。

他想宋方今是不会告诉他的。他想不通,宋方今已经买了这趟车次的火车票,这趟车次的人不算多,他是下车到出口最早的那批人,为什么就一直找不到?

难道是他没来吗?还是换了交通?但是这没道理......

暮色落下,火车站里人影稀疏,火车站里的工作人员见他兜兜转转良久,心生便走过来问:“兄弟,你在找什么?”

“你见过这个人吗?”乔风把宋方今的照片递到工作人员面前问。

工作人员若有所思地说:“我就在车站口那值班,应该是没见过这人。他长得这么好看有特色我应该是见一眼就会记得的。”

“好,谢了。”乔风失落地说,刚走几步,又跑回来跟那工作人员说:“你能帮我留意下这个人吗?他是坐的是塞维利亚到格拉纳达的车站,看到后告诉我,给我打电话。”

接着,他递给工作人员三张一百欧元和电话名片,“我明天还进车站里面找找。”

工作人员故作为难的接过钱,“那你明天过来先来找我,我带你进来。”

乔风点点头,直到最后一趟火车到站还是不见那人影,走出车站时只觉得脚上似是拷着铁链般沉重,车站外人影稀疏,树影婆娑,他回头看着那破旧的火车站,喉间像是被一块铁石压着动弹不得,连呼吸也跟着浑浊,眼睑带着润,身子无法控制地颤抖。

他想在火车站等几天,说不定能遇上呢?这一场分别来的太快了,他甚至没做好准备,真想停留在昨夜的梦里。

宋方今一大早起来就去了附近的一家校医院给伤口包扎,确定伤口不会再渗出血,他才安心地拿出毛线勾围巾。

这一织便织到夜幕降临,大半天的时间他已经织了半条,他拿出中午买的面包随便啃了几口又继续勾起来。

宋方今勾着勾着竟笑了出来,抚摸着那半成品,声音沙哑自言自语:“在最热的天给你织围巾,送围巾,还怪可笑的。”

他手捏了捏那围巾边,目光黯淡,长叹一声:“但这是我唯一能够亲手做给你的东西了。”

说完,他发呆了一会儿又继续勾了起来。

围巾的主体是清一色的白,勾的很快。他勾到天亮便勾完了。

为了方便和美观,他还在其中的一端织上了一条带子,方便围起来的时候其中一端和另一端不岔开,同时保暖效果也会更好。

他织完这些太阳已经升起,觉得头晕和累便睡了过去。

但他这一觉醒来喉咙干哑发痛,偶尔咳嗽还震得肺部火辣辣的疼。

他身体欠恙的情况下,织的速度不得放慢了许多,每每勾几下就开始咳嗽个不停和嗜睡,一睡就睡六七个小时,睡醒全身软绵无力,脑袋昏沉,甚至怀疑有只把他撞了他都能倒下。

围巾两端点缀的向日葵和绿叶本就不好勾挑细节,他龟速地勾了三天才把勾完,加之又有点完美主义的倾向,他又修整了几处觉得勾得不好的地方检查后才算结束。

但此时天已经黑了,他不想出门,只好明天白天再送去乔风家门口的邮箱。

-

从塞维利亚到格拉纳达最早的一趟火车是六点半,路程三个小时多一点,乔风早上七点半时就进了火车站等。

他从最早的那趟车等到晚上最后一趟车。

这一等,就等了三天。晚上就睡在火车站附近的又贵又简陋的酒店,只有最基础的洗漱用品,胡子四天没刮长出了粗黑的硬茬,加之没休息好,黑眼圈和眼袋就快要延到鼻子那儿了,原先那明亮有神的银色眼睛仿若是一轮血月般惊人。

夜色落下,车站里人群都已散去,工作人员即将下班之际走过来问在出站口张望的乔风:“加上今天就是找了四天了,你明天还要来找吗?”

乔风张望的动作顿了一下,悬着的心飞到半空中,整个人陷入一种失望空虚的状态中。他等了四天,却一直没见人,还有等下去的必要吗?

“说不定你找的那人换了个交通方式来格拉纳达呢?比如嫌火车票贵,大部分车次时间长,而换坐了汽车什么的?”工作人员猜测说。

乔风眼角抽搐下,动作迟缓,僵硬地转过头,声音沙哑带着哽咽,“不会的,他不会换交通方式的。”

工作人员张望了一下四周,低声说:“我知道你找人心切,但我这几天放你进来今天被经理发现了。”

乔风低头沉默,犹豫半晌,眼神和语气真挚得动人:“明天最后一天,你看行不行?”手里悄悄给他赛过两张百的欧元。

工作人员对上他眼神,无奈地摇摇头,把那钱给他退了回去,“行,明天最后一天,这钱我就不收了。”

乔风感激地点点头,环视四周成双结对离开的旅人,眼里几乎是溢出的艳羡,头顶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映出了一层层淡淡的黑影,像是团团乌云把他团团围住密不透风,看不到光,落寞失望而感到强烈的窒息感。

他已经连续四个晚上没睡过一次好觉,早上六点一过他就起身洗漱了。

他刷完牙,用手掬起水往自己的脸上泼,无意间看到了那小圆镜里的自己。

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憔悴和疲累,胡茬长出来将近两枚硬币的厚度,嘴唇干裂而起了皮,眼窝乌青微微凹陷,衣服没来得及熨烫而起皱,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他拿出手机怀念地盯着照片里的人,竟鬼使神差地给宋方今打了电话。

打通了。

他紧张地握着手机,连手心都渗出了一层薄汗。等待宋方今接待电话的每一秒,都像是熬一个漫长的寒冷冬季。

但毫无悬念的,宋方今没接。

他像是个陈年老旧的机器人般走向了火车站。

站里跟他一样等人的人很多,但他们总归是能见到彼此的,或早一点或晚一点的区别罢了。他不一样,他是带着那微乎其微的概率,等待上天再给他一次相见的机会。

他不信教,不信神,但此刻却妄想着上帝是存在的,让他再与宋方今相见吧。

他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塞维利亚和格拉纳达就这么大,坚持找肯定是能找到的。

没多久,从塞维利亚到格拉纳达的车次到站了。这一趟车的人很多,他站在出站口的一个角落里聚精会神地辨认着几个零碎的东方面孔。

其中有个头顶戴着鸭舌帽把上半张脸盖住,身形瘦削跟宋方今很像的男人从站台上脚步极慢地走向出站口。

乔风冲了出去。

“宋方今是你吗?”乔风跑过去站在了那男子面前问,声音期待里还夹带着不微微的颤抖。

男人猛地抬起头,手往上扯了一下鸭舌帽,露出了全貌,他惊奇地看着乔风,“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男人的模样跟宋方今完全不沾边。

“不好意思...”乔风说。

男人笑了笑说:“你中文真好。”

“谢谢。”

“你找的是中国人吗?我这趟车来自中国旅行团的人挺多的,你再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了。”男人说。

乔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好,借你吉言。祝你旅途愉快。”

说完,他往嘈杂的站台走去,穿过来来往往的行人四处张望着。但没多久,叶琳给他打了电话。

“妈咪,怎么了?”乔风问。

“今早宋方今给你送来了礼物,是他亲手织的一条围巾,我把图片发给你了。”叶琳说。

乔风打开照片看到了围巾的模样,忪怔在原地,语言系统像崩溃了一样说不出话,那只握着手机的手因过于用力而突起了饱满的青筋,眼眶湿润。

更完这章隔两天后再更[抱抱][抱抱]压字数攒攒收藏[求你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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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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