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束,花开了。”
林希难得下班得早,坐公交回家的时候,林希突然发现开花了,明明昨天还是花骨朵。
她连忙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粉色的樱花开得正盛,路边有不少行人驻足,也有不少人在树下拍照,连原本死气的城市都被衬得顺心了几分。
“林束,看花。”
“我记得你说樱花的花期很短,这算是刚好赶上了吗?”
“春天到了,好快。我们第一次算得上正常的交流,也差不多是在开花的季节吧。”
记不清了,就记得那年春天的花也开得特别好。
“林希,为什么你总是一个人?”林束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林希皱眉,这个人最近出现的频率高的不行,已经让她有点反感。
林束倒毫不在意,双手抱着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里还倒映出明朗的笑意:“正好我也走这边,你要是一个人的话,那正好……”
“不。”
语音刚落,林束还想再说两句,就被强行打断了。
不远处就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以及男人的骂声。即使隔了一段距离,但还是有零碎的几句清晰地传入二人耳中——都是些难以入耳的话。
林束敏锐地发现,林希的脸色有些不对——
是厌恶。
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都以为林希脸上不会有这种表情波动的。
林束顺着声音看去,一堆人围在那里,似乎早就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反倒像在看什么笑话一样。而被围在中间的人有些看不清,只能大概看出是一个男的对坐在地上的女的破口大骂,应该还动了手。
再看林希,最开始那种强烈的厌恶已经消了不少,她好像又准备抽根烟。
她不想看见这个场景。
林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然后他下意识抬手,遮住了林希的眼睛:“不想看的话就别看了。”
林希的身子应该僵住了,以至于她摸烟的动作都有点不利索。她不记得那天林束是怎么带她离开那个地方的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家很远了。
林希还是摸出烟跟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根。
林束没说她,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你们那,还挺乱的哈,”林束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呃……邻里之间都这么交流?”
林束的话很委婉,也有点好笑。
林希短促地笑了一声:“算是吧。”
她突然想知道,如果林束知道,那被议论着的,围观着的主角就是她的父母,又会怎么措辞。
“挺别开生面的哈。”
“嗯。”林希又想笑了。
没有人继续说话,气氛又冷下来。当林希点第二根烟的时候,林束站起身:“林希,你要喝什么饮料吗?我去买。”
林希摇头。
林束又坐下:“那不去了。”
“对了,林希,你的那个希是希望的希吗?”
“嗯。”
“那还挺好的。”
林希扯出一个笑。
不,她的名字一点也不好。不是希望,而是生来就没有任何希望。她只是一个畸形扭曲的原生家庭的怪诞产物。
但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也奢望能有人站在她的身前或是遮住她的眼,让她不用那么直观地去面对这一切。后来这么多年也过了,她早已对此麻木,有没有那个人其实都一样。
但林希还是因为林束的举动心暖了片刻。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林束突然问道,他看向远处,不知是何意味,“他们希望我一生被束缚,不得自由。”
林希没有第一时间回他。
好像都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在林束打算揭过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的时候,林希突然喊他:“林束。”
声音有些哑。
“生于林间,无拘无束。你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那是林希第一次安慰人,也不太算是安慰,毕竟她也只是说了她眼中林束的样子。
是从那天起吗,他们开始熟起来。
应该吧。
林希想,那时的他们都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对彼此也没有什么懵懂的悸动,甚至是刚认识不久。两个人会走在一起,仅仅只是报团取暖。
夜路走的再多,看见人的时候还是会想与之同行。
这是人解释不清楚的本性。
林希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时候花开得特别好。学校的玉兰开得比哪一年都旺。
“希,你喜欢花吗?”
林希摇头,这种东西再绚烂,最后也会凋落的。
“可花这样的东西,落了还会再开,一年一年,越来越好。”林束的笑很灿烂,他还弯腰捡了一朵玉兰,“你不觉得吗,花开给人一种生生不息的感觉。”
不觉得。林希不会为这样的东西停留片刻。
但看着林束,她还是没有扫他的兴,便改口了:“可能吧。”
林束又絮絮叨叨跟她讲了不少东西,什么不同的花会有不同的花期,有的甚至可能只有半天花期,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那你不是得每年追着跑?”林希问道。
“没有啊,正好碰上不就是最好的吗,而且还有你可以给我注意着啊,我还是比较相信我自己的运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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