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回来了,林父林母才终于又笑了。所有人都问他去哪里了,林涧没有回答。林千星把手腕铃铛取下给了林涧带上,他依偎在林涧的膝头,头瞅着他像只猫。林涧把林千星的药扔了,和林母大吵一架。林母心疼药举起手想打,又舍不得放下。林千星哭着捡起药吃了起来,被林涧夺走扔进灶堂的火里,林涧被林父气的打了,此后,林千星学会隐藏。人前,他不再想象,不在和灵宝们说话玩耍。
林父受林礼书邀请去喝喜酒,林涧立在林父身后说:“在座心怀鬼胎的听好了,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欺负我爷,有本事就过来,我就在这!陪你们玩!”
林元明:“林涧,我是你长辈,见到我不理不睬,有没有家教,村长家大喜的日子,你竟然敢来这砸场子,吃了豹子胆。”
林涧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他习惯性闭目,双臂交叉抱胸。
林涧的轻视让林元贵火冒三丈:“小杂种,反了你了,敢在我哥面前这么嚣张。”
林涧不屑理他,他像是等的睡着了。
林元贵:“他妈的,你是哑巴吗?”
林元明:“大人不是东西,教的孩子也一样。”
林涧在忍,他在锻炼自己容忍刺的能力,林母常叫他改改脾气。这时,若谁敢惹他,那就是找死。
林元贵气的拿刀冲了过来,刀都快碰到林涧脸了,他还纹丝不动,生死一瞬,才开始轻轻一击,刀便飞到林元贵脸上,林元贵尖叫倒地。
林涧脚踩在林元贵脸上,嘲笑地说:“我就是这么嚣张,你很不满吗?”
林鹿崇拜的说:“太帅了。”
林六兄弟齐上,被林涧打的满地吐血找牙,林涧蔑视地双脚踩在林五林六的嘴上:“这就是你们吹的通天本领吗?废物!”
林涧轻笑一声:“全是废物!”
所有人全冲了过来,短短几秒,他们便倒地不起,这才是真正的秒杀。林涧快到所有人找不到他的位置。他自创武学:万神归宗,又名任意神,万神赋。他根据很多早已失传的武术秘籍加上自己的心得创立而成。他已经练成,林涧是万神之身。直到结束,他全程没睁过眼。
这时响起一声穿云裂石的声音:“恭迎武神归来!”所有人吓的东张西望,林元明想跑,被林涧,一拳打跪,林五,林六,也跪地求饶,三人异口同声:“林涧爷爷,饶了我们吧,再也不敢了。”林父多次想让林涧别再打了,他想向所有人赔不是,都被林千星阻止,他的小星从未这样过。林千星跳出自己,站在空中审视着自己和周围的一切,他冷静地看着在场所有人。
此战之后,林涧的童年,青春得罪了所有父老乡亲。
林元明深更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地把半块浸满农药的大饼,扔进林父家牛圈,被林涧反扔了回去。第二天,林元明起来一看,他家猪全被药死了。他拍着大腿走到林父家门口刚想撒泼骂娘,林涧转头冷冷看他一眼,他便吓的夹着尾巴跑回了家。
农忙,林涧要求村委作证,看着林父收割,林元明他们见没法敲诈林父了,收起了幺蛾子,但在背后,他们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林涧。
早上起来,林父时不时观望天空。头顶的乌云若散了,他便喜笑颜开地放场晒粮,若不散,他便一直皱着眉,不敢打开盖着粮食的塑料纸。农民靠天吃饭,趁着好天气,收割,脱粒,暴晒,进仓都是争分夺秒。林父说:“不能歇,懒一懒,瞎只眼,不进仓不放心。”他的小腿肚一整捆青筋突起,十分显眼。
小男孩吃不了十年闲饭,林涧他俩也跟着老两口下地帮忙,林涧是真正的帮忙,虽然他只有六岁。林父林母怕他累伤了,一直拦着他,林涧总是笑着说:“爷奶,我用的都是巧劲。”
林千星最大作用是给大家提供情绪价值。他走路总是欢乐的一蹦一跳,他觉得田里最吸引他的不是近在眼前的人,而是远处的山郭村庄,天上的白云和触目远眺的四面八方,那遥远的远方,才是最令他向往的。他常想那里小孩的生活和自己一样吗?而林母最向往的是,她能有一次躺在床上直直腰的机会。
最大的一块地,麦穗很多是青的,林父焦急着一次又一次下田查看能否收割,天气说变就变,他怕夏天突然而至的雨。生活在一群焦急行动或等待的人之外,又总是设计一群天真无忧的人,比如林千星,让那群在生活的铁板上煎熬的人羡慕着。如果说焦急的林父林母是生活,那么无虑林千星则是生命。林父每次田里回来,望着奔跑嬉笑的林千星,他羡慕这样鲜活的生命,但他忘了,自己就是生活在生命里。他没有嫉妒,因为他们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像自己这样焦急,这就是生活,它总是那么有信心,轻易的掌握疲惫的人类。林父希望他们这一天能迟一点到来。林母望着前排热闹的林鼎家,他家林绣娥回来了。林绣娥穿着大红高跟鞋,带着有面纱的太阳帽,穿着水红的长裙,她嫁着好人家了。林母想生活有时像一个贵气清新的美女,有时则是一位佝偻无力的老人。生活也记愁爱报复,当生活容忍你,他是宽容深沉的老者。如果生活报复了你,那你遇见的生活可能是一个年青义气的小伙子。林父觉得生活是精打细算,是真真切切,是贯穿生命的钉子。而生活与生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最美脚印在那金黄麦场上,刚翻完粮食,林父就捧一捧麦子,他没牙,他让林千星咬给他听,三个人围着听麦声,判断晒没晒干。只听一声声“咯嘣”的脆响,满头大汗的他们笑了,晚上可以进仓了。满大场的麦子如黄金沙滩,而大海是农民那辛勤的汗水。
林涧晒黑了,袖口为界,袖口里面全是雪白的。袖口外面的胳膊,脖子全是泛黄的黑。而林千星依然是白的发光,他好像永远晒不黑。
傍晚,粮食进仓,全家人正合力码放一袋袋的粮食,林绣娥一口一个普通话:“大奶,你家有织毛衣针吗?借给我用用。”她自从嫁到城里就不会说家乡话了。
林父好奇地问:“要那干啥?”
林绣娥:“没事,无聊。”
林母恍惚地跟着林绣娥说普通话,可是她拗口半天,也没说出话来。那些不会说普通话的老人,或带着浓重乡音口味的普通话的老人,他们身上乡音乡情太浓了,所以他们不会说普通话,林母把织毛衣针给她,林绣娥笑着离开了。明明到家了还说普通话,这时的普通话便很是刺耳,林父扔粮的力气都变大了些,忙人看见闲人都是来气的。
老天保佑啊,粮食进仓,才开始下雨,林父又开始弯腰插秧,他活像一颗颗粒饱满的低头麦穗,最后,林父累得直接跪在地里插秧。林母在把拔好的秧苗一捆捆捆好,林涧用塑料袋把林母拔好的秧苗拖给林父。起先,这是林千星的活,林涧负责插秧,他插秧插的很快,林父才开始,他就插到地头了。连村里插秧最快的飞毛手刘金凤都夸:“这娃了不得啊,居然比我还快哩,以后长大了不得啊。”
林鼎骄傲地说:“这群娃,长大了都不得了,金子般的前程。”
可是林千星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一下水,就浑身红肿起疙瘩,没办法,享福的命。林父怕林涧插秧累着,就让他运稻秧。可是林涧运完秧苗就又去插秧了。林千星屁股对着人,蹲在地头哭了起来。林涧用地头的柳树枝给他编了一只竹蜻蜓,他呆呆地拿着竹蜻蜓,望着风起云涌的天空。
每年冬天到来之前,林父总是准备好足够一个冬天燃烧的木头。刚栽完秧苗便下了一场大雨,连根拔倒了很多树木。隔壁村养鸭场卖树,大夏天正中午四十度,林父冒着烈日,推着平车去拾鸭场不要的树根。为了冬天不冷,一趟又一趟,每次走时,林父口袋准备包烟,怕别人不让拾。
林母:“休息休息,晚凉去拾呢?”
林父:“晚凉就挨不到你拾了。”
林母要去,林父不让:“太热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林千星林涧跟着,林父:“快回家,你们在家不要出来,太热了。”
鸽子圈旁边堆成小山的木头是林父的战果。每次林父出去,林母都盼着他早点回来。林父回来太热了,用冰凉的井水浇头,被凉水激着了,高烧了三天才退烧。
林父穿鞋子几天就坏了,他的步伐特别重,而且每次鞋子都是一个破法,中间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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