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是人类最强烈的一种激情。——题记
从纽约直飞北京的国航头等舱里,青春靓丽的空姐俯身露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程式化的介绍道:“褚先生您好,欢迎乘坐中国航空,本次航程大约13个小时40分钟,这边有我们的主厨菜单,请您先看一下。”
“谢谢。”,褚未拿起菜单大致浏览了一下,随口问道:“有什么推荐吗?”
空姐温柔的问道:“不知道褚先生有没有什么忌口?”
褚未摇了摇头,报以一个淡淡的笑,明亮的双眼也跟着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瞬间化解了眉梢眼角间原本稍显锐利的线条,配上那一头耀眼的银发,春风化雨一般的鲜活动人。
空姐被这一笑弄得反倒有些害羞了,但好在职业素养非常过硬,只抿了抿嘴唇算是整理情绪,随后便又甜美的介绍道:“开胃菜的果仁南瓜泥很有特色,热食方面更推荐冬阴功海鲜汤和季节蔬菜,我们选用的食材都是由产地直飞,全程冷链保鲜,正餐有安格斯牛排配意面或者北京烤鸭套餐,还有配餐的红酒可以根据您的喜好选择,至于甜品我们有不是那么甜腻的芒果镜面慕斯,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褚未稍稍颔首,合上了手里的菜单递还了回去,说道:“正餐要牛排,其他的都按你说的来,红酒嘛……暂时先不要了,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空姐自己的错觉,在看到褚未的第一眼时,就被那张脸深深吸引了,清秀疏离之间带着些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高级感,可顶着那样一张好看的脸,偏偏声音却是那种类似吴侬软语的轻柔,就连每一句话最后的尾音仿佛都带着似有若无的撩拨一般,莫名的动人心弦。
空姐接过菜单,随即又问道:“除了这些,水果和饮料您还需要吗?”
褚未想了想,说道:“给我一杯鲜榨果汁就好。”
空姐把褚未的要求逐一记好,最后又程式化的说道:“褚先生,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您可以随时按铃,中国航空祝您旅途愉快。”
待空姐离开,褚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一条最新的未读消息,点开只有言简意赅的四个字“注意安全”,或许发这条消息的人只是单纯的关切,可对褚未而言,多少是有些一语双关。
褚未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回复而是直接熄屏了手机,缓缓闭上双眼,紧跟着又是一声叹息,像是对宿命无奈的妥协。
从现在开始,大约14小时的航程结束,褚未会落地北京大兴国际机场,随后转乘国内航线到鸿江市,那个褚未既期待回去却又无比厌恶的地方。
落地鸿江市,褚未穿着一身藏蓝色休闲风衣,里面衬衫的领子却扣得一丝不苟,冷白皮呼应着银发,整个人看上去干练清爽之余又多了几分严谨。
从VIP通道缓步而出,紧跟着就看到了人群中一抹红艳艳的身影,顶着一头混了彩绳进去的脏辫,再加上一身不伦不类的潮流配饰,支支棱棱的挂在身上,远远看过去,活像一个原地成精了的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应该也是看到了褚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喊了一句,“哥——”
这一声哥喊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简直就像是从肺里吐出来的一样,听的褚未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想往回走,生怕在公共场合里跟这个二货产生任何瓜葛。
其实,‘鸡毛掸子’是褚未的表弟安景瑜,在整个鸿江市里也算是数得着的纨绔子弟,奈何平日家里管的实在是严,每个月能任由着他挥霍的金额又有限制,至于超出来的部分多数都是要由褚未来接济,是以他今天见到了活着的‘财神爷’驾到,便是表现的激动一些到也算说的过去。
“哥,这银色的头发跟你真配,太炫酷了,改明儿我也染一个试试。”安景瑜一边说着一边看到机场的工作人员把褚未的行李送过来,安景瑜忙不迭的接在了手里,哪里敢劳动自家‘财神爷’一点。
褚未看着眼前有些过分殷勤的安景瑜,都用不着多想,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又打算跟自己要钱了,索性也懒得理会,只等着他自己主动如实招来。
春日里的鸿江市还是有些寒凉,尤其这会儿又是半夜。两个人快步走到停车场,一直到上了车,在安景瑜发动车子的一瞬间,那极富律动感的嘻哈音乐立时便从经过改装之后的车载音响里喷涌而出,那巨大的音浪直接把褚未吓得一愣,就连系安全带的手都跟着滞在了那里。
安景瑜知道褚未素来喜静,手忙脚乱的把音响关掉,回头冲着褚未尴尬的笑了笑。他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跳Breaking的小姑娘,一直在狂追人家,为了投其所好,安景瑜便把所有的车载音乐都换成了嘻哈说唱,连带着还有他那一身辣眼睛的行头,倒也不算辜负他这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舔狗属性。
褚未被这么一吓,整个人倒是精神了不少,这会儿长舒了一口气,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走吧。”
开出机场上了高速,安景瑜不时瞄着坐在副驾驶的褚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褚未把安景瑜的这些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可自己偏偏就是八风不动,任凭安景瑜那边如何七窍生烟也绝不搭口说上一句。
终于,安景瑜实在按耐不住了,斟酌了许久开口依旧是拐着山路十八弯似的问道:“哥,你以前除了过年不都是七八月份才回鸿江吗,这次怎么四月份就回来了?”
褚未却言简意赅的反问了一句,“你这是在明知故问吗?”
“不是吧!”,安景瑜表情夸张的说道:“哥,你不会真是为了那个警察才特意回来的吧。”
这个问题在褚未决定回国之前也有人问过一次,就是那个给他发‘注意安全’信息的人,那时褚未也没有任何回答,貌似他也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只能留下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而此时此刻的褚未神色淡然,依旧没有说话,把视线默默转向了窗外,夜幕之下高速公路两旁都是无尽的漆黑,偶尔穿插着一闪而过的标识牌,提醒着褚未距离市区还有40公里。
安景瑜见褚未没有反应,便又继续说道:“我的亲哥啊,不是我说你,就算你喜欢男人,可凭你现如今的身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怎么就偏偏吊死在这么棵歪脖树上,而且他还刚刚离了婚,都是二手货了,真搞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褚未没有理会安景瑜佯装义愤填膺的感慨,兀自出神了片刻,才幽幽的说道:“离婚了也没什么,说不定我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呢。”
早已习惯了游戏花丛中,走肾不走心的安景瑜实在是理解不了褚未的鬼迷心窍,但他的最终目的也不是在这一点上,随即便又煞有介事的说道:“哥,你这次回来别是有什么想要投资的项目吧,所以才故意打着为情所困的幌子掩人耳目?”
褚未冷冷一笑,眼角锐利的弧线如刀锋一般,只白了安景瑜一眼算是回答。
安景瑜被这个眼神扫过,只觉得整个后背都跟着发凉,但想到自己那伟大的爱情事业,也只能鼓起勇气,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哥,我这里倒是有个好项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投个资啊?”
褚未心道这该来的终于是来了,安景瑜忍了一路总算是要说到正题了。
“哪方面的啊?”,褚未倒是也不急着否定拆台,反而是有些正式的问了一句,“说来我听听。”
“应该……算是教育培训方面的吧。”,安景瑜搜肠刮肚的想要把自己的说辞弄得高大上一些。
还不等安景瑜说完,就见褚未神色如旧,直接了当的说道:“教育培训方面的就算了吧,这些年太多资本进场,把国内的教育培训弄得乌烟瘴气的,外面人看着一片欣欣向荣,以为进去就能捞上一大笔,可这种情况早晚会有相关部门下场整治的,到时候钱都被套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安景瑜被褚未说得是一头雾水,他这些年只知道花钱买乐,心安理得的做着自己的富家少爷,资本市场上的事情他一个字都不想多听,以后也更不会插手,转而说道:“哥啊,我这个项目没你说的那么高大上,其实我就是想投一个街舞培训中心,你都不知道,我最近刚认识了个小姑娘,街舞跳得贼棒,各种奖项都拿到老多了,就想着自己创个业,我这也是想助力一下人家小姑娘的梦想不是。”
“泡妞就说泡妞,没事扯什么梦想。”,褚未这个时候再也不留情面,思忖了片刻又继续说道:“过年那次我回来不是给你留了几套老城区二期工程的旧房子吗,等着拆迁结束也能补给你不少钱的啊,算算日子这笔钱也应该下来了,少说也得有个百十来万,开个差不多的舞蹈培训中心还不是绰绰有余,也至于你又到我这来现眼哭穷的。”
安景瑜一听到老城区二期工程就不由得叹了口气,哭丧着脸道:“我的哥哥啊,你还不知道吧,这二期工程现在完全都停摆了,都不用说什么拆迁补偿款,一个弄不好估计整个二期工程都得重新选址,到时候咱们的那些钱可就都得打水漂了啊。”
褚未这时眉峰微挑,似是从安景瑜的话里听出来了另外的深意,又想到他之前打探到的种种消息,了然似的勾了勾嘴角,片刻之后又用他一贯轻柔平缓的语气说道:“不用慌,这种事情哪是随随便便就能改的,再安心等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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