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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140、上元庆功(下)

角抵就是相扑的前身,是军中一种非常古老的娱乐和练武方式。三国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有了女子角抵,发展得很成熟了。

不过身为士人,一般来说是不会表演这个节目的,原因无他,有些粗鲁不雅。士人标榜的“六艺”可不包括角抵。

我这声大喊说出口,场面就变得有尴尬起来。司马昭其实只是个报幕员,看他的装扮就知道他不是打算亲自上场的。而他身后两个脱掉上半身衣服的健壮军士则是面面相觑,显然才是真正要表演的人。

我被自己尴尬死了。我本来以为司马昭要表演角抵,脑子一热想起他跟夏侯和在我军中没少玩这个,两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每次在院子里滚成一团都能扑人一脸的荷尔蒙。

我听见司马昭说要玩角抵,脑子里想的是夏侯和,更想着他们俩滚在一起的画面,脑子一热就自告奋勇喊了出来。实际上,这不是在我自己的军营里,大庭广众之下在一群士绅的面前,光着膀子玩角抵也绝不是一个将军应该做的。

正在我和司马昭都尴尬的时候,司马懿忽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叔权真是喝多了,将舞剑都听做了角抵。这样吧,难得叔权有兴致,待角抵结束,子上陪叔权舞剑一曲,如何?”

司马昭赶忙领命,我也顺着台阶下来,笑着自嘲喝多了,让两个军士开始表演。

这场角抵表演非常精彩,我和在座的武将们看得津津有味,司马昭也是面露得意之色。不过我看得出来,司马懿对这个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毕竟我醉酒的程度不深,化解尴尬之后还是想尽力为自己挽回颜面,趁着角抵表演的时间,好好预想了一番该如何与司马昭表演双人剑舞。

这种用做表演的剑舞,毕竟与实战不同,都有固定的曲目和套路。我跟司马昭差了半个辈分,平常基本没有过双人表演的经历,一不小心其实很容易翻车。

角抵表演赢得一片叫好声之后,司马昭上前行礼请我。我起身整了整衣袍,接过他递来的剑,让乐师演奏《秦风》。

“蜀贼败退,新年伊始,都是值得庆贺的大事。司马将军又将远赴秦地,或许舞一曲《秦风》最是应景。”我双手抱剑,对着司马懿行礼。

司马懿兴致很高,说了声“好”。我回身看向乐师,原本是想示意他可以开始演奏了,没想到乐师身子僵了片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他不会弹。

我很囧,我猜司马懿大概也是没想到。《秦风》这首曲子在京城确实也不算是大热门,但作为古曲,大家至少还是会弹的。弹得好不好另当别论,不至于说出不会弹这种话。

乐师不敢给自己多解释,但是趴在地上不敢起来。我心想这也不能给人降罪,不会弹就是不会弹、没学过。没别的办法,只能换曲子了。

可惜了很有气势的开场白,有点像个笑话。

席间忽然一道淡淡风声,黑色衣袂翻飞,星寰起身对司马懿行礼:“《秦风》古曲,予自幼熟知,颇有几分心得,愿意献丑一试。”

我心里一松、眼前一亮。司马懿也明显露出兴致高昂的神色,语气中都带上了几分急切:“先生愿意出手,倒是今天的意外之喜了。先生快请,免得反悔。”

星寰的嘴角弯起一抹很浅的弧度,又行一礼,施施然走到琴旁坐下,将那床琴搁在腿上。

乐师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我看他可怜,就让他起身在一旁好好听、好好看,不会就学、不懂就问,也没什么的。

星寰上手弹第一个音符,满座皆惊。

在场的虽然有一半是武将,真正的大老粗军人也是没有的。能坐上司马懿的宴席,即便是出身较低的寒门之家,也经过了多年的历练熏陶,对于士人的风雅多少有些了解。大家一听就知道,星寰的琴艺是断崖式的碾压。

赳赳秦风,荡气回肠。曲子本身就是古老的编曲技法,在星寰出神入化的演绎之下,更是令人心驰神往,仿佛跟着他的曲调音符回到春秋时代的三秦大地,放猎逐鹿、悲欢离合、铁血峥嵘。

而我和司马昭也在这样直达灵魂的琴声中,舞得酣畅淋漓、神魂合一、身心交融。在彼此的眼神交汇之间,我似乎触摸到了司马昭身为战士的灵魂。而他应该也能感受到我对他的毫无保留。

一曲终了,我感觉像是被抽走了魂,司马昭也露出恍惚的神色,定定地看着我。我们的呼吸同频,胸腔的共振同步,仿佛连灵魂都合二为一了。

片刻之后,会场上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和欢呼。我和司马昭陡然回过神来,抱剑作揖,向全场致意。

而星寰,他依然是那么淡定出尘,仿佛刚才我与司马昭在他的琴声中体会到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宴席持续到戌时末,方才宣告散席。众人纷纷向司马懿道别,城里的人结伴离去,驻扎在城外的武将们则抓紧出城。

冬夜清冷,呼出的气息凝结成薄霜,月色却是柔和饱满的,入眼都是缱绻。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月色。

十五的月总是过于圆满,过于温柔,很难不让我想起曹叡。我一直觉得曹叡就像是不圆满的月,冷冷地疏离着,却又隐隐地渴望着。他一个人独处的模样总让我心疼,想要拥抱他,给他温暖、给他整个世界,抚平他的忧郁、抹去他的不安……

永安的捷报应该已经送到了洛阳的皇宫。上元佳节,皇城内外定然又是一番热闹。今夜的曹叡又会与何人共度?他会如我思念他一般想起我么?

我终究是多喝了一点酒,脚步有些不稳。司马懿挽留我宿下,我便没有推辞。自然,星寰也陪着我一起留了下来,陈庆跟着李正一起回了城外军营。

夜深人静时,思念更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我躺在安静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无边月色,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曹叡的身影。

我实在是很想念他。前几个月整天想着怎么让诸葛亮退兵,如何保住永安城,其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如今清闲下来,思念犹如疯长的野草,再压抑不住。

其实我们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上次一起过年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自从我开始独当一面镇守一方,竟然真是连一个年都没能一起过。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蜀汉这次被打退了,可是根基未曾动摇。蜀地是那么易守难攻,诸葛亮又是天才般的内政大师,回去之后必定励精图治,要攻下蜀国并非一蹴而就。

历史或许是被推动了,但只是动了一点点,距离我的最终目标还差得远。而我也不是不担心,连年征战,国内疲敝,魏国的国力是否能够支撑我的激进战略。

院中忽然有琴声传来。我不由地一愣,翻身坐起,凑近窗前向外看,却见星寰竟然穿着一身白色里衣,长发如瀑垂落,坐在院子里弹奏一首我很少听人弹起的曲子。

我反正也睡不着,便打开屋门,倚在门框上听他弹奏。他知道我在看他,手上动作没停,也没有给我任何反应,流畅的音符绵绵不绝地从那双白皙的玉手中流淌而出。

这首曲子不同于《秦风》的雄浑阳刚,是悠远哀婉的,仿佛一个绝世美人遗世孤立,站在苍凉的荒漠中沐浴着月色,期盼着远方的良人早日归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汉·李延年】

我的眼泪滚滚而下。我的佳人虽然还在,但我不知何时才能与他长相厮守,更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能够追上他有限的生命。

星寰就这么弹着琴,我就这么听着,边听边默不做声地哭。这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但我觉得我不需要在星寰面前伪装什么,也不需要跟他解释什么。他当然知道我为什么而哭,而我也知道他弹琴的目的是想抚慰我。

他实在是太好了。可是他替代不了曹叡。

或者该说,我不能用他来替代曹叡。那样的话,我就太混蛋了。

等他弹到第三首曲子的时候,我的眼泪终于止住。我抹了一把脸,慢慢地走到他近前,轻声说:“先生也睡不着么?”

他专注抚琴,淡淡说道:“月色正好,不忍睡去。”

“是啊,月色正好……”我哀怨地叹息,犹如一个怨妇,“不知洛阳城的月色,是不是也这般昳丽缱绻……”

他眼皮也不抬一下,继续说:“将军若是累了,不妨学一学司马将军,不必过于苛待自己。此间山水,自然只在此间。”

我半天才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想起席间的那个歌伎,此刻多半正在司马懿房中,陪伴他共度上元良宵吧?

再想想洛阳皇城,按照惯例是要举行上元宫宴的,曹叡所有的后妃宫嫔、大小老婆们都会盛装打扮、争奇斗艳,如锦簇花团般簇拥在他身边。

我确实意难平。

我撩开衣袍下摆,在星寰脚边跪坐下来,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即便要抚慰,我也不要那些庸脂俗粉。我看得上的人,唯有一个……”

星寰的琴声终于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我。

我故意笑得轻佻:“我的枕边人可是当今天子,除了先生之外,还有何人能与他比肩?”

我毫不保留地释放自己的攻击性,将平素在他面前压抑起来的阴暗卑劣的情感全盘释放。我也说不清自己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我心里分明没有逼迫他的想法。

大概只是一种小孩子恃宠而骄的恶作剧。

我看到星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映出两轮圆满的月亮,被包裹在其中的我自己,丑陋而渺小。我心里忽然忐忑起来。他会不会对这样的我很失望?

他的嘴唇忽然动了,我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心跳,随后听到他淡淡的气声传入耳中:“你果真想要的话,给你也无妨。只怕你自己后悔。”

一瞬间,羞愧、自卑、懊恼翻滚袭来。我无地自容,尴尬地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你为什么这么好啊……这样你都是不生气……”

他的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柔声说:“将军辛苦了。予心里也有愧疚。”

我再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说真的,你别生我的气。可是我真的好想他……真的好想他啊……”

星寰很少抱人。可是他将我轻轻地拥入怀中,温柔地轻拍我的背,像一个哄着小孩的温柔母亲。

“任重道远,求索艰难。予会陪着将军,再不会离开了……”

我哭得更凶了。他这样,谁受得了啊!

夏侯叔权,疯狂游走在“出轨”边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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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140、上元庆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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