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视线相交在一起。
她眨着眼睛等他回话。
他静静看她表演。
片刻,季词安先败下阵来,他微微偏开脸。
“你和……”似是有难言之隐的停顿两秒,声音继续:“是在恋爱吗?”
老实讲,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足足让夏舒窈愣了好几秒。
无它,实在是话题转变过于跳脱,沉浸在状态里的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又觉得有点好笑。
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看穿了她的意图,在为自己的好朋友抱不平?
又或是提醒她,不要做什么有悖道德的事情。
不管是哪一种,夏舒窈都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她一来道德底线低,二来最烦被情感绑架。
且不说她目前没和林嘉晨发展到那一步,就算她们真是男女朋友,也不意味着她会在面对新的感兴趣的人的时候,放弃下手。
她的人生守则只有四个字,开心就好。
目前为止,撼动季词安的情感防线是一件很能引起她兴趣的事情。
所以她保持着不动的姿态,装作一副不理解的模样反问道:“和谁?”
事实上,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季词安就后悔了。
她的秉性他清楚。
就算此刻她和林嘉晨在恋爱。
他也很难在她的撩拨下守住界限。
可他还是冲动的问了。
好似讲出这句话就是为自己有可能的逾矩开罪。
假若后面他们发生了什么,也不全是他的错,因为他提醒过她。
俩人心思各异,谁也没留意周边情况。
一道声音在这时打破僵局:“你们俩这是在干嘛?”
几步走回来的纪星晚满脸疑惑地问道。
眼前面面相觑的两个人,都很让她捉摸不透。
一个看上去一脸正色。
另一个不知在想什么。
一种暗潮汹涌的怪异感。
她在栈道中间拍照打卡约莫花了小十分钟,结束还不见两人过来。
回过头,就瞧见这样一幅画面,走过来前,还以为他们在聊什么。
哪曾想就这么不说话的各自站着。
有一说一,这画面,多少透着点诡异。
没得到答案,夏舒窈也不急着说话。
还是季词安先侧转过身,和纪星晚说:“你带她一起走吧。”
之后提步朝前走,没回答,也没再管他俩。
纪星晚懵懵懂懂地打量几眼季词安的背影,回过头,继续问夏舒窈,她是真的好奇:“你俩在聊什么,感觉他怪怪的。”
夏舒窈挽上纪星晚的手臂,不在意的笑一笑:“我说不敢走,问他方不方便扶一下,他没理我。”
“啊,”纪星晚震惊,也就是她了:“季神这人,不近女色的,你还让他扶你。”
“这样啊,”夏舒窈若有所悟地点头:“我说他磨磨叽叽的是要干嘛。”
弄清楚原委,纪星晚又几句讲了点有关季词安是如何不留情面拒绝人的事迹。
像是为了叫夏舒窈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出来玩,开心最重要。
夏舒窈没辜负她的好心,她晃晃俩人挽在一起的手臂,跳过这个话题:“走吧,别让他等太久。”
……
结束玻璃栈道行程,三人又在半山腰转了转,十一点刚过,纪星晚收到师兄翟川的留言,问她们什么时间回去吃中饭。
正午将近,紫外线愈发的强,收到消息纪星晚便没了继续逛的心思。
索性提议早点回去,下午再出来玩。
其他两人也没意见,于是三人返程回去民宿。
用过餐,她们回房间休息。
结束午休,下午的行程由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翟川休整一上午后加入了她们。
两位师姐临时接到导师派的活,留在民宿整理文件。
四个人简单商量后决定去玩水上项目。
第一项是竹筏漂流。
民宿小哥开车把她们送到码头,路边指示牌上有介绍竹筏的不同路线和价格选项。
浏览完毕,纪星晚和翟川倾向一致,想要玩六十分钟的大环线。
全程五公里,沿途山峰环绕,可以有九个冲坝湿身体验。
夏舒窈和季词安对此都没意见,只是竹筏都是双人筏,眼下她们要两两分组。
翟川兴冲冲地走到夏舒窈身边,邀请她同坐一个竹筏,夏舒窈淡淡听完,末了拒绝得干脆。
这位师兄的意图太明显,她不想奉陪。
处境立时显得有点尴尬。
季词安显然不是会安慰人的主。
缓解气氛的任务只能落在了纪星晚身上,为了后面的游玩能继续下去,她主动邀请翟川同坐一个竹筏。
有台阶下,翟川也算好脾气的。
跟着纪星晚先出发了。
就这样,夏舒窈被动和季词安一组。
竹筏师傅瞧着岸上的一双俊男靓女无言站在那儿,也不说话,也不急着出发,出声催促说:“出来玩就是要开开心心的,你这个小伙儿,还不赶紧带着女朋友上船。”
夏舒窈的心情被师傅的话点亮,侧脸跟着打趣季词安:“小伙儿,你还玩不玩了,不玩我自己去了。”
语毕,也没等季词安回复,径直坐上了竹筏。
身后,季词安盯着她的背影,思绪翻滚。
不久前她直白的拒绝,险些叫师兄下不来台。
但看她此刻的状态,上竹筏的欢快步伐,一点没被影响。
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像她这样坦然,爱憎都写在脸上,绝不叫自己受一点委屈。
思考间隙,竹筏师傅再度喊他。
季词安敛了敛神,迈步走过去。
两人都坐定后,师傅简单给他们讲解了一下路线,很快出发。
刚开始的路段比较平缓,夏舒窈心情颇好的欣赏着沿岸的山峦翠色。
不知不觉中,竹筏便到了第一个冲坝水段,夏舒窈握紧座椅扶把,平视前方,准备享受冲坝的刺激快感。
很偶然的的,余光瞥见身旁人有点如临大敌的姿态。
视线定在那里,山间凉爽,季词安在短袖外面套了个薄外套,袖口挽在臂弯处,此刻小臂皮肤裸露在外面。
夏舒窈看到他因为手握扶手的力度太大,以至于青筋凸显。
冲坝的一瞬间,季词安甚至紧张到闭上了眼睛,等竹筏平稳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劫后余生般的舒了口气。
这模样把夏舒窈看乐了。
她轻咳一下,压下去笑意,身体小幅度往季词安身边挪了点,尽量把声音控制到只有俩人能听见的程度:“你不会怕水吧?”
有人晕车,有人晕船,相对应的,也有人晕水。
夏舒窈有次和朋友去海边玩,同行的有一位就是看到水面就头晕的程度,季词安的状态和那人挺像的。
季词安唇角扯动一下,没立时回话。
他当然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怕水的,这有损男子气概,他一个大男生,怪不好意思的。
但没等到他想好怎么回答,后头师傅却是个耳朵尖的,插话笑道:“小伙子,你怕水啊,那后头几处冲坝我速度缓一点,别叫你在女朋友面前丢面子。”
夏舒窈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季词安死鸭子嘴硬道:“师傅,我没事,你正常来就好。”
夏舒窈明显很喜欢冲坝体验,他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她的游玩体验。
“真没事?”后头师傅还在和季词安确认,他没夏舒窈观察的那么细致,只是听见夏舒窈的说话声同他确认一下,如果不是害怕的话,后面几处冲坝坡度更大,体验感更刺激。
“嗯。”季词安说。
“好嘞,那我就正常来了。”
夏舒窈扯唇笑笑,觉得季词安这人也挺有意思。
都说男人爱面子,没想到季词安这样的男神人物也不能免俗。
不多时,竹筏来到第二处冲坝点。
师傅在后面提醒俩人:“扶稳咯,也小心屁股会湿哦。”
眼前水面看上去是比前一处湍急,但夏舒窈还是确认了下:“啊?”
“衣服还会湿啊。”
她今天穿的是条浅色裤子,这要沾了水,痕迹大约会很明显。
她动作迅疾地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点,以免湿了衣服。
动作的确是奏效了,竹筏驶入平缓水面,水流没碰衣服。
但百密一疏的是,她庆幸后就坐了下去,忽略了凳子沾水的客观事实,衣服还是湿了。
夏舒窈被自己蠢哭了。
她可怜兮兮地问师傅:“后面几处还会湿衣服吗?”
师傅:“会的,后面几个坡度更大。”
夏舒窈唇角扯动一下。
行吧,摆烂了。
就这样来到第三处冲坝点。
此处,显而易见坡度更大。
想到身边还坐了个怕水的,夏舒窈侧脸瞧一眼身旁人,同他确认:“你真没事?要不叫师傅慢一点。”
季词安本是想继续强撑的,但低眸瞬间瞧见夏舒窈的浅色裤子,以及大腿侧边不太明显的内里轮廓。
他喉结滚了下,扭头和师傅说:“师傅,我怕水,麻烦您稍微慢一点,别太刺激。”
师傅都撑杆准备下坝了,因为季词安的话,动作生生停在那里,好笑道:“你这个小伙子,怪有意思的。”
先前女朋友关心,嘴硬不承认。
又想到上船前俩人好像在闹矛盾,他又补充了句:“出来玩,开心最重要,女朋友这么关心你,别再不理人了。”
竹筏慢慢下去下一级水面。
季词安没多解释,淡淡嗯了声。
夏舒窈好心情的笑了声,问:“怎么不解释。”
“没必要。”
反正是下船后再也不会见的陌生人。
夏舒窈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的误会,只要是和异性出去,常会遇到。
她不觉得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当然,如果被误会的另一方介意,需要解释的话她当然也会配合。
难得的,她俩默契一回。
夏舒窈弯弯唇,在心里念了遍季词安的名字,好像有点拗口。
又念一遍,夏舒窈忽而歪着脑袋看向季词安说:“你有没有朋友给你起外号叫季灿灿?”
“没有。”季词安平静回答。
“真没有吗,”夏舒窈不死心,“词安灿,多顺口的外号啊。”
这要没有,何尝不能算暴殄天物呢。
有一些久远的回忆涌上来,那段只有自己记得的过往,没来由的,心头涩了下,季词安面向他:“这么叫我的朋友都被我打死了。”
哦!
夏舒窈心里白眼翻上天,面上一本正经的朝他笑:“季灿灿,比季词安好听多了,那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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