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澡,收拾清爽后,师汀白如约坐到手机跟前,秒针一点一滴的游弋在表盘上,很快就熬到了午夜。
十二点一过,他立马点开灯塔APP,伴随着一声蜂鸣,新消息弹出界面。
「简单难度:夜校的发展壮大需要更多教职工加入,请学校的管理者招聘更多的人才。
中级难度:听说隔壁的邻居有种特殊的癖好,要不要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看。
惊悚难度:想探索不为人知的世界吗?让我们一起做个居家小游戏。」
「警告:接受超出自身能力的任务,很可能发生不可预料的结果。」
师汀白盯着屏幕上浮现的警告不寒而栗,明显手机上提供的日常任务处于实时更新的状态,三更半夜的他上哪去招聘新的教职工,就算是招到恐怕也会是奇奇怪怪的东西,简单任务是不成了,至于惊悚难度的任务?手机特意提示风险了问题,明摆着告诉我选高难度的可能存在极大地风险。
师汀白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中级难度的任务,忽然像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不对,简单任务换了能理解,毕竟我上次选的就是简单任务,可是惊悚难度的任务也换了,偏偏中级难度的任务没换,上次可没大发慈悲的提示我惊悚难度的任务存在高风险。”
“坑爹的手机摆明了是在向我推销中级难度的任务。”
师汀白冷笑。
“销售经理反复强推的代码,往往都是垃圾股,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师汀白飞速选择惊悚难度,随即界面上弹出惊悚难度的任务信息: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不要说话”:请于午夜1点11分独自进入闲置的卧室,锁上门,拉上窗帘,关掉灯,挪走床头,在空白的墙面订上一盏风灯,并在床的四角点燃4根蜡烛,后背对着墙面转过身去,集中精神,保持沉默。封闭的房间内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有,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安静,绝对的安静,像尸体一样坐在床上等候天亮。】
“故弄玄虚,大半夜拍恐怖片啊。”
师汀白从夜校的杂物间里翻出一盏风灯,密封的灯笼通体惨白,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夜校的仓库里。
一切准备妥当后再次跑回爷爷的卧室,反复确认房间里没人后,将房门反锁,窗帘拉上,挪走床头,点燃蜡烛,在墙面订上风灯,而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休息。
“又是蜡烛又是风灯,正常人关屋里都会被吓死,好在小爷打小就心理素质过人,想跟我玩心里暗示,做梦。”
师汀白得意的瞥了眼左手边的窗台,为了便于事后分析研究,他十分鸡贼的在窗帘后安装了一个手机支架,全程都在偷偷录像。
“国内这么惊险刺激的教育生涯,怎么都得让国外花天酒地的宋之沛看看。”
时间转瞬到了子夜01:11。
师汀白瞪大眼睛,冷静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他坚信只要自己稳如老狗,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封闭的房间先是刮起一阵冷飕飕的风,紧接着绵绵柔柔的雨点就掉下来,原木色的地板瞬间被猩红的雨水打湿。
四根摇曳的烛火开始跳动,将他坐在床上的影子拉的老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看不到的后方。
师汀白脑门冰凉,一声不吭的观察着房间内的变化,亲眼看着床下窜出一撮撮黑丝,先是头发一样的东西顺着满地的血水四处游弋,最后攀援上洁白的墙壁,而后贪婪的钻进了他的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里。
……
他强咬着舌头不去大声尖叫,喉咙却一阵一阵的泛起酸水,恶心的要命。
才熬了二十分钟,屋子里就已经变成腥风血雨的世界,诡异的烛火并没有被血雨打灭反而越烧越旺,就在这个时候,师汀白身后的风灯突然亮了。
一大片昏黄惨白的光覆盖上来,让他彻底看清了房间内的状况,一池子断臂残肢正漂浮在他的床前,诺大的房间只剩下这张床是净土。
“别害怕,都是假的,天亮一切就消失了,可…风灯是怎么亮的?里面明明没有烛火。”
师汀白心里冒出一万个念头,那就是他想要回头看看。
可是他不傻,任务明确要求他背对着床头,他绝对不能在这时候转身,否则很可能发生一些他根本没办法应对的恐怖。
房间内的温度持续在降低,空气也变得潮湿黏腻,死寂的空间内忽然想起一声“吱呀~”的推门声。
是身后!
师汀白挺直僵住的脖子,整个人都凉了。
“身后明明是一面墙,怎么有开门的动静儿?”
事实上,在他看不见的背后,风灯悬挂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扇血门,门后是一条幽暗的楼梯通道,两个世界唯一的亮光,就是门前悬挂的那盏白色风灯。
恐怖还在继续,师汀白却已经忍受到生理极限,若是这时候他昏过去,不知道会不会被水池子里的恶心东西拖走。
他使劲儿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内侧,试图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
更糟糕的是他隐隐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正在嗅他的味道,这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令他头皮发麻。
黑暗的夜晚变得格外漫长,只有熬到天亮一切才会过去,师汀白提前查过,今天的日出时间是凌晨03:48分。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在腥风血雨中骤然响起,吓得师汀白差点没喊出声,他紧忙用双手死死捂住嘴,心惊肉跳的听着房门处传来响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人似乎非常有耐心,动作轻柔,可就是透着股子诡异的安静。
师汀白心中再一次叮嘱自己,游戏的名字叫千万不要说话。
或许见无人回应,门外的人似乎有点泄气,半晌,却开口说话了。
“汀白,是你吗?你回国了怎么也不给老家去个电话,爷爷才听你袁叔说你回来的消息,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回来了。”
师汀白愕然,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听见亲人的呼唤,不论是父母还是亲属,在师汀白读小学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陷入昏迷,变成了无声无息的植物人,来自至亲血脉的呼唤让他忽然哽咽。
是爷爷的声音,他看过爷爷留下来的录像带,视频里保存着爷爷的音容笑貌,那是个可爱风趣的小老头,尽管上了岁数,依然有着师家人刻在骨子里的风度和学识。
“爷爷”
他激动的想要问问爷爷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跟他们联系,岂料刚应一句话,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戏谑的嗔怪,“蠢~”
这冰凉的声线仿佛一桶冰凉的水兜头浇下来,迅速让师汀白冷静。
糟了,上当了。
游戏的名字叫:绝对不能说话!
师汀白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爷爷早就死了,而且仔细分辨敲门的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像爷爷,但是吐字的气口完全不对劲儿。
只可惜晚了,反锁的房门“咔哒”一下,幽幽的开了。
……
……
门缝里透出一双奸诈阴损的眼睛,笑嘻嘻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眼瞅着门外的那双眼睛要推门闯进来,大衣柜顶的木头盒子突然被掀翻,一只神勇无比的大公鸡扑棱着翅膀子,喔喔喔的啄像门缝里的眼睛。
“喔!喔!喔!”
门后的闯入者没有任何防备,猝不及防的被大公鸡啄瞎了一只眼睛。
“吱!吱!”当即爆发出宛如老鼠一般的尖叫声。
大公鸡呼扇着翅膀子,金灿灿的双爪一挠,只听“Duang!”一声,它硬生生的将裂开的门缝又给关上了。
门外的怪物不死心,也不敲门了,干脆开始用头撞门,大公鸡呼扇着翅膀两个爪子死死的扣着门锁。
师汀白慌忙起身,鸡兄救他一命,他岂能当缩头乌龟,他大喊:“鸡兄,小弟前来助你。”
“啧,还算有点义气~”绵软的调子有气无力的透着慵懒,阴阴柔柔的从师汀白身后传来。
这色气撩人的动静他熟悉,不就是梦中与他**的大美人吗。
师汀白顾不上鸡兄,也忘了任务规矩,掉腚就转过身,然后就瞅见了身后白墙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一扇血淋淋的铜门,惨白的风灯依旧在,只是门前站着个秋水伊人的姑娘,身披一件单薄的白色斗篷,好整以暇的倚靠着门框,笑意盈盈的一双眼在望着他。
“你这是……在看热闹?”
美人和颜悦色的挑挑眉,事不关己的抱着膀,其意不言而喻:‘不然呢。’
师汀白的脑子瞬间就沸腾了,普噜着站起身,大喇喇的跨立在她对面,目光幽怨道:“咱俩好歹也睡过!你就这么干看着?”
美人脾气还挺好,被当面质问也不生气,态度认真的想了想,“所言有理,”接着伸出白皙的手腕随手从门后拎出一样东西,连胳膊带腿夹杂着畸形的狗头一股脑塞进嘴里。
“嘎嘣嘎嘣……”
嚼薯片一样,慢条斯理的吃个没完。
……
……
师汀白噗通又坐了下去。
而后双眼一番。
彻底昏死过去。
晨曦破迷雾,天光放亮,腥风血雨的一夜归于平静,爷爷的房间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受伤的大公鸡抖落着残破的鸡毛,一瘸一拐的飞上床,而后又变成了悄无声息的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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