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赵瓀悄悄出了门。
严强还在睡着,他起床气大,赵瓀从来不会主动触霉头。
路上随手买了俩包子,到店里也才将七点。
昨天花店新开张,严强说,这叫双喜临门。
她不懂。哪里来的双喜?
严强答得认真,开业和父母相见礼同样重要。
过了这一关,赵瓀就快成他老婆了。
能娶到她,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好多年的。
赵瓀手上浇水的动作停了停,纠正道:“也才好了一年半,哪里来的好多年。”
严强难得脸上出现一丝不好意思,窘迫却嘴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年半换算过来,可不就好多年了嘛。”
说着说着就又凑过来,把她逼进角落里动手扯衣服。赵瓀撇下嘴。无论说个什么事,他都能绕到床上去。
严强生日四月七,典型一个白羊男。
起初刚在一起时,赵瓀还特意上网查了查,结果一如她所料。六十五,和她对严强的评分差不多。
刚在一起一个月,严强就忍不住暴露本性了。之前的动手动脚她就当作小打小闹,情侣之间亲个小嘴,摸个小手的很正常。荤话段子张口就来,她也听过就算。
因为严强说,男人都是这样,他还算是说的少的。再说,我只和我女朋友发-骚,又没舞到外人眼前去,有哪门子不行的。
赵瓀听听没说话。
也有不是这样的,她曾经见过。
当天晚上送她回家,严强赖着不肯走,说想吃她做的面。
俩人在一起后,严强吃喝基本又回到之前。这才一个月,体重就跟吹气球一样又膨胀了起。
赵瓀不说,一切随他去。活着,开心最重要。只要身体允许,能吃也是好事。
老话不就说了,能吃是福。
赵瓀家里很空,冰箱亦如是。
上班以来,三餐都在饭店解决了,这个老房子,除了那些她攥紧不愿撒手的回忆外,也就是个落脚的地。
“清汤面,给你卧个鸡蛋行吗?”又在里面翻出两根菠菜,“菠菜吃吗?”
严强窝在沙发里,眼睛闪着晶亮的光,暗着嗓子说:“都行,听你的。”
这是句**裸的谎话。
严强不是来吃面的,他是来收利息的。
赵瓀挣着不愿意,慌乱里又给严强一巴掌。一巴掌暂且打停了色-欲熏心的严强,赵瓀的挣扎也停了。她瞬间呆住,说对不起,我不是……
严强笑了。墨色的瞳孔倏地放大在眼前,眸子里,赵瓀看到了诡异的红。
严强一头扎在玉颈处左右撕咬,啃的赵瓀生疼。
她想,算了。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之后的严强就跟开了色-戒开关一样,隔三差五就拽着赵瓀往床上去。
严强不知餍足,赵瓀形同受刑。
只要赵瓀拗着不肯给,严强总会冷脸说出一句话。
他说,又不是个雏儿,你装什么装。
***
“赵瓀。”
“啊?”赵瓀抬起头,又见老熟人。
白祺走到跟前,笑说:“想什么呢?那么呆。”
赵瓀浅笑没回答。她问:“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给你包一扎。”
白祺转头扫一眼,目光停在门口的两筐向日葵。须臾转头说:“算了,反正也没人能送。”
赵瓀笑笑。“坐一会儿?”
白祺朝门前昂了下头,“车上还有人,就不多呆了。”
赵瓀无心去问车上是男是女,从饮水机里和了口温水,把纸杯递给他。白祺拿过喝了口,抿抿唇,还是问了句,“同学会你真不去?大家都挺想你的。”
赵瓀性子冷,宿舍都没一个贴心的,更遑论同班了。
她也不戳穿。摇摇头,“我就不去了,婚前事情多,实在走不开。”拿起刚扎好的一束鲜花,恰好客人还没来,她一会再重扎一束。“呐,送你的。代我跟同学们问好。”
白祺了解她,也没推辞。看看纸扎边缘的那束向日葵,嘴角扬起,“好吧,那我也就不勉强了。”把人送到门口,看着白祺打开车门,隔着三两米,又听白祺说:“改主意了就和我说一声,班长到机场接你。”
赵瓀站在门前,浅笑嫣然。初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脸上,又让白祺想起了初见赵瓀的模样。
***
南椒大学,九月一日。
说好的十分钟,迟迟不见人影。白祺无奈,电话拨了去。
对面接的倒是快,“人呢?”
不知对面回了句什么,白祺白眼翻上了天。“得得得,不等你了。我先去吃,你尽情的把时间留给你未来的小女朋友吧。”
挂了电话。白祺无奈轻笑哼了声。
沙让和他是发小。
从初到高,六年一路同班同级,同的都有人辗转当面问他是不是同。
白祺恶寒。到底是哪里给人留下的错觉,竟让人把他俩给凑一对了。
再说了,沙让那孙子,女朋友可是从来没断过。
花心大萝卜一个。
美其名曰自己只是长了一双欣赏美的眼睛。
高中毕业后,二人破天荒的分开了。
也是不得不分了。
沙让看着电脑屏幕上二开头的三位数,已然看到了自己被爹妈追着打的悲惨结局。懒懒往后一摊,哭丧着脸,唉声叹气的说:“早知道上课那会就多听两耳朵了。”
白祺静静听着,笑了。
这话沙让说了不下十多遍,无非是在被父母混合双打后。
沙让家境不错。沙家两口对外声称做的都是小本生意。
白祺指了指二中附近新开的ktv :“这个也是你家的?”
一米四的沙让点点头。颇为无赖的叹口气,蹙眉道:“两口子就他妈的掉钱眼里去了。”
木溪是沙父老家。
生意做起来后,不忘回镇上反哺一二。哺着哺着,镇上小一半的动产、不动产都是他家的。
听沙让说,他父母的足迹遍步餐饮,服装,房地产,且经营的头头是道。
白祺安静听着,半晌儿,哦了一声,二人齐齐进屋吃饭。
菜是中午剩下的。
沙让大快朵颐,一边擦去嘴边荤油,一边夸白阿姨的手艺好。
白玲被他夸的乐开花。
沙让是借宿在他家。
说是借宿,整个单元都是他家的。倒是她们娘俩借宿沙家了。
白玲是高中老师。几年前前夫出-轨,白玲提出净身出户,要求只有一个,她要儿子。
对方同意了。无非一个儿子,以后小宝贝照样给他生。
很长一段时间里,白祺都在白玲租的出租屋里生活。
直到有一天,白玲带他搬了家。
隔天一个眼神桀骜的瘦猴子被人开车送了来,男人站在门口不停说着孩子以后就麻烦白老师了。
白祺停下写作业的手,偏头朝门口望去,不消一刻,沙让大咧咧的出现了。
嘿嘿一笑,双排洁牙整齐绽开,两侧各有一颗小虎牙。
灿烂的像个傻子。
***
沙让这会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说,大洋彼岸有几个小农场。
白祺嗯了一声。
沙让又说,他母上大人发话了,要是高考考不好,一脚踹到澳洲喂袋鼠。
白祺想,喂袋鼠是不至于。只是以后他怕是再难见到沙让了。
成绩不富裕,要么国内读专科,要么出国留学。
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他的下一步定然不会是国内。
沙让也是这么想的。
在自家ktv里攢个局。叫了几个知心朋友,说是吃顿散伙饭。白祺无奈,要不叫饯别吧。
散伙听着不吉利,心底隐隐堵得慌。
因为东家刚分手,电话里再三强调都不许带女朋友来,谁带跟谁翻脸。
白祺没带。
因为他没有。
其他几个人也没带,包厢清一色的黑灰老爷们。
除了彭怿。
冷白衬衫,冷烟,和冷脸,离他二里都觉得身上冷气逼人。
这是白祺第一次见彭怿。
还有他的女朋友。
对于彭怿的僭越之举,沙让掀掀眼皮,一笑而过。大度的就像先前在电话里狗吠的不是他。
男生局里进个妞,好比绵羊误入狼群。
那女生是极漂亮的。明眸善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足以颠倒众生。
白祺安静举杯,神思却不由飘着去想她耳边坠着的珍珠耳环到底贵不贵。
白玲戴着一定比她更好看。
如此美人在前,周围几人喝酒游戏放不开,收敛的像被偷了家的鹌鹑,齐齐不敢造次。
其实,这也只是原因之一。
更因为她身边坐的,是彭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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