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凰镇之行后,他回到风清门,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冷秋月,生怕自己的秘密被察觉。
一日,冷秋月在后山的竹林中修炼,楚涵路过此地,被冷秋月叫住。
微风轻拂,后山的竹林沙沙作响,翠绿的竹叶随风摇曳。
冷秋月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如遗世独立的仙人,立身于竹林间的一块巨石之上,身姿挺拔,青丝在风中舞动。
“楚涵,你近日似有心事,不妨与我说说。”冷秋月的声音在竹林中回荡。
楚涵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竹叶,竹叶被风吹得翻来覆去。
“师尊,弟子只是在思索一些修炼上的难题,并无大碍。”
冷秋月轻轻一跃,从巨石上飘落至楚涵面前,抬起手,似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又在半空停住。
“修炼之事急不得,若有困惑,我自会为你解答,但你心不在焉,恐你另有烦忧。”
楚涵身形微微一僵,后退一步,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师尊,弟子真的只是修炼遇阻,近日功法修炼总感觉难以突破瓶颈,内力运转也时滞涩。”
冷秋月微微皱眉,凝视着他,“你且演示一番你的功法运行,让我看看。”
说罢,他负手而立,紧盯着楚涵。
楚涵无奈,只得缓缓抬起双臂,开始运转内力。起初,气息还算平稳,但片刻后,由于他心思恍惚,内力运行便有了阻滞,他的脸色变得涨红。
冷秋月见状,上前一步,双掌抵在他后背,输送出一股温和的内力帮他疏导。
“你气息紊乱,心浮气躁,这般如何能突破?”
楚涵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暖意,心中更是纠结,一边是主公的命令,一边是冷秋月无微不至的关怀。
“师尊,弟子知错,定当平心静气。”
待内力疏导顺畅,他行礼告退,匆匆走出竹林,回首望去,只见冷秋月依旧站在竹林中。
在竹林外的小径上,他停下脚步,望着手中主公给的黑色锦囊,似乎不断提醒着他那个残酷的任务。
他长叹一声,将锦囊塞入怀中,加快脚步离去。
晚上,万籁俱寂,唯有楚涵的房中还透着一丝微弱的光亮,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不定。
楚涵独自坐在床边,缓缓伸手入怀,取出主公给的黑色锦囊。
锦囊的布料质地粗糙,在烛光的映照下,隐隐泛着幽冷的光泽,上面绣着一些奇异的暗纹,纹路如同蜿蜒的小蛇。
楚涵将锦囊置于掌心,手指微微颤抖,他紧盯着锦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冷秋月的身影和主公冷酷的话。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那声音仿若一片落叶擦过窗棂,细微却足以惊动他敏锐的听觉。
他盯着窗户,警觉起身,床铺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低声问:“谁?”
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进屋内,原来是黑袍。
黑袍的身形被黑暗笼罩,只隐隐看出他身材高大且瘦削,一袭黑袍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黑袍上绣着的暗纹如扭曲的蛇,蜿蜒爬动。
他的脸隐匿在兜帽之下,唯有一双眼睛,透着冰冷的光,恰似寒夜中的两点鬼火。
“楚涵,你还在犹豫什么?”黑袍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刺骨。
楚涵皱起眉头,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自有安排。”
黑袍冷笑一声,那笑声似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他走近楚涵,脚步轻盈却带着压迫感。
“你不要忘了,你的命和你在乎的一切都在主公的掌控之中。”黑袍微微歪头,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更浓了几分。
楚涵心中一怒,额头上的青筋跳动,“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黑袍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锦囊,声音愈发冰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是错过,你将万劫不复。”
说完,他的身影如烟雾般飘散,又消失在黑暗中。
楚涵重重坐回床上,床铺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双手抱头,手指深深插入头发之中,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若按照主公的命令行事,他将对不起冷秋月的信任与恩情,可若违背主公,蛊毒发作,自己也性命难保。
他在这两难的困境中左思右想,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阳光懒懒地洒在风清门的各处角落,楚涵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地走出房门。
他缓缓朝着膳堂走去,一路上,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却丝毫没能驱散他心头的烦闷。
走进膳堂,里面已经有不少弟子在用餐了,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膳堂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为这用餐之地增添了几分雅致。
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品,有热气腾腾的白粥,浓稠的粥水泛着淡淡的米香,还点缀着几颗红枣。蒸笼里的小笼包,薄皮透着肉馅的汁水。还有几碟小菜,凉拌黄瓜翠绿欲滴,粗细均匀,上面撒着些许蒜末和香油。一旁的酱牛肉色泽酱红,切得方方正正。
楚涵刚找了个空位坐下,正准备拿碗筷,一阵熟悉的嘲讽声传来,转头一看,是白靖和叶轻歌走了过来。
白靖今日穿着一身紫色劲装,将他那略显张狂的性子衬得越发明显。
白靖一走近,便大声挖苦道:“哟,这不是楚涵嘛,瞧你这模样,跟个乞丐似的,昨晚是去哪个角落里睡的呀?”
说着,还故意上下打量了楚涵一番,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什么脏东西。
楚涵心中本就烦闷,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来,直视着白靖,冷冷道:“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别以为谁都得惯着你这臭脾气!”
白靖却不以为然,双手抱胸,嗤笑道:“怎么,我说错了?你看看你这邋遢样子,哪有一点风清门弟子的样子。”
楚涵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怒火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多花点时间练练自己那半吊子功夫,省得每次出任务都拖后腿。”
白靖一听这话,脸顿时涨得通红,往前跨了一步,指着楚涵吼道:“你说谁半吊子功夫?你个靠巴结师尊才混进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
叶轻歌见状,赶忙上前拉住白靖,劝道:“师兄,别吵了,大家都是同门弟子,何必闹成这样?”
楚涵冷哼一声:“有些人自己没本事,只会拿嘴来伤人,真够丢人。”
白靖还想反驳,却被叶轻歌死死拽住,只能气呼呼地瞪着楚涵,那眼神仿佛要把楚涵生吞活剥了一般。
楚涵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不再理会他,只是心里越发烦闷,对着满桌的饭菜都没了胃口。
他干脆起身离开膳堂,脚步沉重地朝着练武场走去,弟子们正在晨练,刀光剑影,拳风呼啸。
冷秋月如往常一样,在练武场的一侧指导弟子们修炼剑法,他一袭白衣,衣袂随风飘动,手中的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出凌厉的剑气,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引得弟子们阵阵赞叹。
楚涵却心不在焉。
这时,一位年轻的弟子手持长剑,额头上挂着汗珠,匆匆走向冷秋月,抱拳行礼后说道:“师尊,弟子在这剑法的变招之处有些困惑,还望师尊赐教。”
冷秋月微微点头,接过弟子手中的剑,一边讲解,一边缓缓舞动手中长剑,“此招需注意腰部发力,带动剑身……”
楚涵站在一旁,看到冷秋月耐心细致的模样,往昔修炼时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
冷秋月曾手把手地纠正他的姿势,在他内力紊乱时,毫不犹豫地输送内力助他疏导,那关切的眼神,温暖的手掌,还残留在他的记忆里。
他只觉得自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深陷于深渊之中,找不到一丝光明与出路。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常常独自一人在偏僻的角落徘徊。
他想过向冷秋月坦白一切,祈求他的原谅并寻求帮助,但又担心冷秋月并不会宽恕他,即使原谅了他,也未必会让他摆脱蛊毒之苦。
一日,阳光洒落于风清门的庭院之中,树影斑驳。
一位富商匆匆赶来,神色惶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向冷秋月哀求道:“月影首座,我有一批珍贵货物,需通过那妖邪横行的山林,听闻贵派侠义心肠,还请务必护送,不然我这身家性命可就全没了。”
冷秋月神色凝重地思量片刻后,缓缓开口:“我等既为侠义之辈,自不会袖手旁观。”
说罢,他转身看向身后诸位长老,目光交流间已有了决定。随后,他召集楚涵、白靖和叶轻歌等十多个弟子一同出发。
楚涵和叶轻歌抱拳行礼道:“弟子定当全力以赴。”
白靖则满脸不屑,嘟囔着:“这等小事,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叶轻歌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莫要多言。
出发前的夜晚,楚涵独自在庭院中踱步。
夜空如墨,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将庭院中的石板路照得一片银白。
庭院四周,几株古松的黑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楚涵身着一袭黑衣,衣角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月光勾勒出他略显孤寂的身形,他的脸庞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格外冷峻。
他时而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此次行程,是执行主公命令的绝佳契机。
次日,众人整顿行囊,佩好刀剑,在冷秋月的带领下,迎着朝阳,朝着那妖邪山林进发。
一路上,风声呼啸,似有妖邪低语。
行至山林边缘,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周围树木扭曲,枝叶枯黄,似被邪恶侵蚀。
冷秋月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朗声道:“此处妖邪之气甚重,大家务必小心。”
说罢,他抽出长剑,剑身寒光闪烁,众人纷纷拔剑,严阵以待。
随着深入山林,迷雾渐起,能见度极低。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传来,一群黑影从四面八方扑来。冷秋月大喝一声:“来者不善,小心!”身形如电,率先冲向黑影。
他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风声,黑影遇剑纷纷消散。长老们也各施绝技,一时间,山林中光芒闪烁,剑影纷飞。
可妖邪数量众多,似乎无穷无尽。
白靖额头上汗珠滚落,边战边喊道:“师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冷秋月点头称是,高声传令:“且战且退,寻找妖邪巢穴!”
众人闻言,边打边向山林深处退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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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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