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清冷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整个风清门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掌门与一众长老齐聚在议事厅内,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冷秋月孤身站在厅中,低垂着头,楚涵和南宫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这无疑是他的严重失职。
掌门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声音低沉:“秋月,你可知罪?”
冷秋月“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弟子知罪,弟子未能看好楚涵和南宫瑾,致使二人逃脱,给风清门带来如此大的麻烦,弟子愿承担一切责罚。”
冷秋月请罪的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你们风清门都是干什么吃的!”白德凯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凶手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能让他们跑了!我儿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周氏的哭喊声更是撕心裂肺:“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呐!风清门,你们还我儿子的命来!”
伴随着哭喊声,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白德凯夫妇正朝着议事厅冲来。
掌门挥了挥手,示意守卫放白德凯夫妇进来。
白德凯满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周氏披头散发,脚步踉跄,被白德凯搀扶着,却仍止不住地捶胸顿足。
“掌门!”白德凯一进门,便指着冷秋月吼道,“你们风清门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白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我要让整个江湖都知道,风清门是如何无能,如何包庇凶手!”
掌门站起身来,神色凝重道:“白老爷,白夫人,此事确是我风清门疏忽,我们定会全力追捕楚涵和南宫瑾,给二位一个公正的结果。”
“公正?”白德凯冷笑,“现在人都跑了,你们拿什么给我公正?是不是你们风清门根本就不想好好查,故意放走他们的?”
冷秋月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白老爷,我以我的名誉起誓,我从未有过包庇之心。楚涵和南宫瑾逃脱,是我监管不力,但请相信,我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还白公子一个公道。”
“哼,就凭你?”白德凯不屑地说道,“之前你还说他们没有嫌疑,现在呢?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位长老站起身,缓缓道:“白老爷,事情尚未查明,不可过早下定论。楚涵和南宫瑾虽有嫌疑,但也不能排除有他人陷害的可能。我们风清门一定会彻查到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人陷害?”白德凯怒极反笑,“这话说出来谁会信?除了他们,还有谁会要害我儿?你们就别再找借口了!他们逃跑,很明显已经坐实了他们是凶手。”
周氏突然挣脱白德凯的搀扶,扑到冷秋月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冷秋月任由周氏拉扯着,没有动弹。
周围人见状,上前将周氏拉开,掌门道:“白夫人,还请节哀,我们定会尽快解决此事,您这样也无济于事。”
白德凯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冷冷道:“我再给你们风清门一次机会,若不能在一个月内抓到凶手,我将联合其他家族,向江湖各大帮派揭露此事,到时候,风清门的名声可就……”
掌门面色一沉,但仍拱手道:“白老爷放心,我们定会在期限内给您答复。”
白德凯夫妇走后,议事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掌门坐回主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如今事态紧急,楚涵和南宫瑾逃脱,不仅关乎白公子的命案,更可能与暗影组织有关。我们必须尽快制定追捕计划,同时加强门内戒备,防止暗影组织再次来袭。”
冷秋月站起身来,抱拳道:“掌门,弟子愿带领一队人马,全力追捕楚涵和南宫瑾,此次是我失职,我定当将功赎罪。”
掌门点了点头:“好,此事就交给你负责。记住,一定要尽快将他们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涵和南宫瑾在山林中奔逃许久,终于在破晓时分,看到了山脚下一座孤零零的农舍。
此时的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看上去与逃荒之人无异。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近农舍,轻轻叩响了木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打开门,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
楚涵赶忙上前,声音沙哑却尽量诚恳地说道:“老人家,行行好,我们兄弟俩从远方逃荒而来,实在是饿极了,能不能给口饭吃?”
老人打量了他们一番,眼中的警惕渐渐化为怜悯,侧身让他们进了屋,屋内陈设简陋,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老人从灶台上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稀粥,还有几块粗面馍馍,楚涵和南宫瑾望着食物,眼眶泛红,千恩万谢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一晚,他们就借宿在农舍的柴房。
在昏暗的柴房里,躺在干草堆上,南宫瑾翻了个身,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楚涵道:“你说咱们能摆脱暗影组织的控制么?”
楚涵叹了口气,目光透过柴房的缝隙,望着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我也不知道,但总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在风清门这些日子,虽说也有波折,可到底也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不像在暗影组织,只有冰冷的命令和无尽的恐惧。”
他想起在风清门的点点滴滴,冷秋月虽严厉,但也有过关心,他给的那个歪扭钱袋,自己一直视若珍宝。
南宫瑾没有说话。
楚涵沉默片刻,缓缓道:“主公收养咱们的时候,我还以为遇到了救星。原来不过是把我们变成杀人工具的手段,他对我们,哪有什么真心,只有利用。”
“是啊,”南宫瑾咬了咬牙,“但他掌控着蛊毒的解药,咱们若找不到解除蛊毒的办法,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楚涵坐起身,双手抱膝,“只要找到蛊毒的解药,就可以摆脱暗影组织,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咱们也得试试,这世上,总不能没有能摆脱他控制的办法。”
夜风吹过,柴房的门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吗?”南宫瑾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时咱们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生死,只知道如果不完成任务,就会受到惩罚。”
楚涵点了点头,“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咱们的命不再属于自己,可现在,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咱们一定要找到解药,摆脱主公,过自己的生活。”
南宫瑾握紧了拳头,“对!咱们要为自己活一次,等解了蛊毒,咱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
两人轻声交谈着,不知不觉中,困意渐渐袭来。
次日清晨,老人早早起身,准备了些干粮递给他们。
楚涵和南宫瑾感动不已,想要留下些什么作为报答,却发现身无长物。
老人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窘迫,摆摆手道:“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快些赶路吧。”
临了,他们跟老人要了几件他儿子穿旧的破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完全跟个逃荒的难民一样了。
穿上衣服,他们再次向老人道谢后,一路朝前走去,吃完干粮,由于囊中羞涩,又饿了几日。
在路过一个热闹的市集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楚涵灵机一动,对南宫瑾道:“咱们不妨靠街头卖艺赚些钱,填饱肚子要紧。”
南宫瑾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先找了个破罐子,然后寻了一处废弃的木料堆,开始翻找可用的木棍。
楚涵在一堆杂乱的木头中扒拉着,眼睛一亮,发现一根被压在底下的长木棍,他用力将其抽出,木棍虽然有些粗糙,但长度和粗细正合适,他挥舞了几下,手感不错,满意地将其放在一旁。
南宫瑾在另一边搜寻着,他搬开一块腐朽的木板,一根笔直的木棍露了出来,他捡起木棍,用手摩挲着,“这根也挺好。”
两人拿着选好的木棍,来到一处空旷的场地,学着卖艺人的样子简单讲了几句开场白。
楚涵手握木棍,在阳光下挽起了漂亮的棍花,木棍在他手中飞速旋转,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南宫瑾在一旁默契配合,时而高高跳跃,时而快速翻滚,引得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人群中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还有些人慷慨地往他们面前的破碗里扔几枚铜钱,不一会儿,碗里的铜钱便堆了起来。
楚涵看着这些来之不易的收入,想着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了,就在他们准备收摊时,人群中突然挤出几个面露凶光的大汉。
为首的大汉双手抱胸,恶狠狠道:“在这摆摊卖艺,也不问问我们同不同意?今天你们要是不留下一半的钱,就别想走!”
楚涵和南宫瑾对视一眼,看来这是碰上地头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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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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