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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章

再有意识时,灵夙只觉周身憋闷,挤在一处狭小之地,动弹不得。周围嘈杂混乱,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哼唧声。待她艰难挣出,刺眼光线袭来,眼前所见,让她惊恐万分——自己竟身处猪圈,而身旁都是肥硕的猪崽,拱来拱去。

“不,这怎么可能!”灵夙在心底呐喊,却只能发出“哼哼”的猪叫。她拼命挣扎,四蹄乱蹬,却根本无法改变现状。

日子一天天过去,灵夙渐渐接受了这一世为猪的命运。每日在猪圈泥地里打滚,与其他猪崽争抢吃食,等待这一世的结束。

一日,猪圈门被打开,几个村民手持绳索走进来。他们目光在猪群中扫视,最后落在灵夙身上。“就这头,看着肥实。”一人开口。灵夙惊恐万分,想要逃跑,却被村民一把揪住耳朵,拖出猪圈。

她被带到集市,摆在案板前待售。周围人来人往,指指点点,议论着这头猪能卖多少钱。

灵夙想要逃跑,却被死死按住,锋利的刀刃寒光一闪,直直刺向脖颈,剧痛袭来,眼前只剩无尽黑暗。

再度醒来,灵夙已投身人道,却成了街头的乞丐。寒冬腊月,寒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她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路人行色匆匆,偶尔投来嫌弃的目光,或是施舍几文钱,转瞬便消失不见。为了一口吃食,灵夙常与其他乞丐争抢,伤痕累累。有一回,因抢了别人的半个馒头,被一群乞丐追打,浑身是伤,倒在泥泞中,满心皆是绝望。

在这一世的苦难中,灵夙没熬过几年岁月,便在饥寒交迫中闭上双眼。

当她再次有了意识,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幽深山谷,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妖气。这一世她成了一只小妖。

山谷中,妖物横行,弱肉强食。灵夙凭借着聪慧机敏,努力在这残酷环境中生存。她跟着族群外出觅食,躲避着强大妖怪的侵袭。

寒来暑往,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她渐渐在山谷妖群里站稳脚跟。

可妖界纷争不断,一日,谷外突然闯入一群凶煞恶妖,所到之处,血雨腥风。为首的黑鳞妖浑身散发着摄人魔气,他觊觎灵夙所在山谷的灵脉,二话不说便率众强攻。

灵夙和族人们奋起抵抗,一时间,妖术光芒交错,喊杀声震得山谷都在颤抖。黑鳞妖实力太过强横,灵夙的族人接连倒下,鲜血染红了谷底。

灵夙心急如焚,施展出浑身解数,却仍被黑鳞妖一记魔掌击飞,重重摔在山壁上。

灵夙在妖界历经了无数次生死挣扎,最终还是在这一场惨烈的争斗中香消玉殒。意识消散之际,她只觉自己再度卷入命运的漩涡,被无尽黑暗吞噬。

经历了一次次轮回,她早已记不清自己上一世究竟是什么模样。悠悠岁月里,她当过养尊处优的人,身着绫罗绸缎,出入高门大户,享受着荣华富贵;也曾沦为食不果腹的贫民,在街头巷尾为一口吃食苦苦挣扎,饱尝贫穷滋味。

做妖时,她在深山老林肆意纵横,吞吐天地灵气,修炼法术,与飞禽走兽为伴,领略妖界的弱肉强食。又曾投身畜生道,或为骏马,在草原上奋力驰骋;或为耕牛,在田间默默劳作,承受着牲畜被驱使的命运。

在无尽的轮回中辗转,这一世,灵夙成了合欢宗妖女。

在修仙界,合欢宗素以魅惑之术闻名,行事诡谲,为正道所不齿。

她的师父,那位风情万种却手段狠辣的合欢宗宗主,觊觎灵霄宗的上古功法秘籍,近日给宗门下了一道极为棘手的命令——勾引灵霄宗的剑修景澜,伺机窃取秘籍。

这日,乃灵霄宗十年一度的弟子甄选大会。灵霄宗山门前人潮涌动,来自五湖四海的修仙苗子怀揣着梦想齐聚于此。

灵霄宗,巍峨耸立在云雾之巅,气势恢宏。山门处,仙雾缭绕,灵鹤翩跹,彰显着名门大派的超凡气象。肩负守护苍生重任的它,在修仙界威望极高。掌门重阳真人,更是现如今唯一一个修至大乘境界的修士,离飞升仙界仅一步之遥。只是,重阳真人闭关多年,向来不参与弟子甄选事宜,而是将这重任交给了亲传弟子景澜。

说起景澜,他的身世堪称传奇。出生之时,他身怀异香,那香味馥郁迷人,却也引来了方圆百里的妖魔。原本宁静祥和的村庄,瞬间被血腥和恐惧笼罩。妖魔肆虐,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全村三百口人,除了襁褓中的景澜,皆惨死于妖魔之手。

重阳真人算出此难,便前来阻止这场祸事,但赶到时,眼前只剩一片炼狱般的惨象。房屋被烧毁,鲜血染红了土地,村民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唯有景澜,在一片血泊之中,安然无恙地躺在襁褓里,不哭不闹。

重阳真人悲悯他的遭遇,又知此子命运不凡,便将他带回灵霄宗,收为亲传弟子,悉心栽培。尽管景澜被众人视为不祥之人,但他天赋异禀,让人惊叹不已。寻常资质上佳的修士,需得三十年才能筑基,而景澜年仅五岁便成功筑基;十岁时,他便结丹,如今刚满三百岁,便已达化神后期。修为晋升如此之快,乃天下第一人。

灵夙接到任务后,乔装打扮一番,混入了灵霄宗举办的弟子甄选大会。

灵夙身着一袭白色的纱裙,裙摆如流动的水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轻纱半掩着她那如雪般的肌肤,双眸含情,眼波流转间尽是勾人的媚意。

纵然灵夙已经往良家妇女的模样去打扮自己,奈何媚骨天成,这身寻常女子的装扮也衬得她别具一番风情。她刚踏入凌霄宗弟子甄选大会的场地,便引得周围不少年轻弟子侧目。有的耳根泛红,佯装镇定地移开视线;有的则直勾勾盯着,眼神里满是惊艳与倾慕。

“这女子是从何处来的?这般容貌怎么从未见过?”人群中,几个弟子小声议论着。

灵夙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装作羞涩模样微微低头,莲步轻移,朝着人群密集处走去。

“这位公子,小女子初来乍到,这甄选大会的流程,还望公子指点一二。”灵夙巧笑倩兮,莲步轻移到一位灵霄宗弟子身旁,软语问道。那弟子被她这般近距离凝视,瞬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将流程细细道来。

灵夙一边听,一边用帕子轻掩嘴角,发出清脆的笑声,听得那弟子心旌荡漾。

不多时,弟子考核开始,整个考核场不时被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参加考核的新弟子们,还有不少宗门内的长老、执事,甚至一些修为不错的老弟子也赶来凑热闹,想看看这一届有没有天赋出众的苗子。

考核的第一项便是灵根测试。灵夙深吸一口气,缓缓运转功法。刹那间,天地灵气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疯狂朝着她的周身汇聚。一旁的测试水晶先是泛起了淡淡的蓝光,那蓝光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紧接着,涟漪化作汹涌的潮水,蓝光迅速翻涌,眨眼间,竟凝聚成了一条栩栩如生的水龙,在水晶中肆意穿梭、咆哮。

“这水灵根的灵力好浓郁!”人群中,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执事忍不住惊叹道。

“此女天赋不凡呐!”另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也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

惊叹声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可谁都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随着水龙在水晶中翻腾得愈发激烈,一股森冷的阴寒之气从灵夙体内缓缓弥漫开来。原本还喧闹的考核场,温度骤降,众人像是突然被扔进了冰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测试水晶的光芒陡然大盛,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在那耀眼的光芒之中,隐隐约约间,水晶里浮现出一轮虚幻的黑色弯月,散发着神秘的幽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阴之体!竟然是天阴之体!”人群中,一个在宗门里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长老率先反应过来,他原本沉稳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呼。

这一嗓子,瞬间点燃了全场。惊叹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波。

“天阴之体可是万中无一的特殊体质!据说拥有天阴之体的人,修炼速度奇快,而且能修炼一些极为高深、阴寒的功法!若能与之双修,于两人而言皆能获益匪浅啊!”

“今年咱们宗门可又要出个了不得的人物了!”另一个人附和着,眼中满是憧憬。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灵夙在众人狂热、近乎滚烫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地退到人群中。

回想起方才如此惊人的景象,灵夙自己也着实惊奇了一番。她原本以为自己最多也就是个普通灵根,能混进宗门便可,竟没想到自己天赋还蛮高的嘞。

很快,考核进入到了剑术比试环节。灵夙稳步走到场地中央,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轻薄,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发出清脆的嗡鸣声。她身姿灵动,仿若林间跳跃的小鹿,又似翩翩起舞的仙子。每一个起势、每一次挥剑,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灵夙在施展招式时,还特意微微露出一截皓腕,那玉骨冰肌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晃得一众男修心神不宁。他们的目光时不时被那一抹白皙吸引,招式也跟着凌乱起来。有的男修甚至因为走神,手中的剑差点脱了手,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场边,一位女长老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这孩子,天赋虽好,可心思似乎有些不纯粹。”

旁边的一位男长老却哈哈一笑:“年轻人嘛,爱些小把戏也是正常的。况且,她这剑术功底倒也扎实,往后多加教导便是。

就在众人对灵夙的表现议论纷纷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来:“诸位稍安勿躁,考核仍在继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正从灵霄宗大殿的方向稳步走来。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仿若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一头墨发束在头顶,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他眉眼深邃。此人正是景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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