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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牵灯格竹难弃相思

即将步入深秋,梁寅秋也不敢随意在床塌外歇下,毕竟他衣衫单薄,冻一夜很可能会染上风寒。

又或者是刻意避免再度出现之前的状况,每晚二更未过,他便早早上床休息。

然而,竟是愈发难以入眠。

他发觉自己心内开始有些空荡,好像再多的小说与话本也填补不了。

闭眼强迫自己入睡,可李情茂的模样总也挥之不去,有时他独自外出去逛,经过门厅时,也能远远瞧见李情茂的背影,那颗长在他身边的小树,已经拔高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转过头来会是什么模样?

越想就越睡不着。

偏巧这大半个月的深夜,抱他进屋的高大身影竟是再也不来了,这改变令他烦躁不安,却没办法沉淀消解。

于是连续几晚的辗转反侧后,他取了屋内的灯,悄悄走到园中的摇椅上躺下。

面前是抽细的翠竹,在他当上先生前就被种在鹅卵石框出的砖墙一角,此刻被橘灯这么一照,那竹叶片片摆动,“哗啦啦”仿佛灿灿的金叶子,偶有两片被无情的秋风扫到地上,落下时没能发出一丝声响。

除了冷一些,也算是个能够清醒脑袋的好地方。

梁寅秋撇干净脑袋中的遐想,就着冷且温热的昏黄,稍稍来了些困意。

再度醒来,身上被人盖着一件外袍,他发懵地挪了挪屁股,摇椅的坚硬硌得他有些难受,这才恍然此刻不是处在梦中。

有个侧影正坐在他的身旁,也是靠着一方摇椅,面对着竹影发呆,并且少了素白的外袍。

橘灯仍旧亮着,想来是被人新添了根蜡烛。

是李情茂,回想起来,先生与学生已经快有三、四个月没有见到面。

上次见面,对方的眉眼还残留了少年郎的最后一丝气息,如今再看,竟是完全褪去了,褪成了个成熟的英俊男子。

那眉眼竟是愈发舒展,眉头不再对世间万物充满了好奇心,鼻梁挺阔,带出勾着唇的下颌线,端立的脖颈上,突出的喉头仿佛初夏掉落的青梅,让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去尝一口酸涩。

空气中弥漫着醇酒的清香,这人竟是带了丝酒意来到这处小院。

李情茂这时淡淡偏过头来,他双颊的红晕还未蒸发,不过眼中醉意倒是不算深沉。

这突如其来的相见让梁先生恍了神,片刻后又反而激起他的清醒,未及开口,李情茂错开目光,投在那汪竹影上头。

他蓦地问道:“先生,圣人为何要‘格竹’?”

这句话若是放在其他先生那里,肯定要说些“格物致知”的大道理来,然而梁寅秋此番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道:“当然是‘观本心’,一个人惟有了解‘本心’,方能冲破自身桎梏,将来有所作为。”

“本心。。。。。。”情茂低头笑语,应该是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跟着浅浅点了下头。

接着便是长久的缄默,没人再说出一个字来。

面对着这片犹自晃动的竹影,梁寅秋竟蓦地感到一阵心慌,说不出理由,他匆匆起身,把衣服丢到仍在“格竹”的李情茂身上,仿佛被人追赶般冲回了屋里的床塌上。

他手脚冰凉,因为情茂的衣服只盖住他的身体,他躯体暖热,因为情茂的衣服只盖住他的身体。

动作一气呵成,他将头颅埋进床塌间最深沉的黑暗中,胸口却是自顾自喘息着难以平静。

他害怕地搅着被褥,忍住更多的念头从脑海漫溢出来。

老僧又在念经,只是院里那婆娑的竹影发出的窸窣总来叨扰,因此那念,如振翅的蝶,尽数从老僧的嘴里一只两只地飞出来,直到双耳充斥那充满生命力的狂摇。

不会的,夜里太凉,他只是睡醒惊着了!

是的,惊着了!

这一晚,他在自我谴责与担忧中度过,外头除了婆娑听不到半点声响,须臾他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见了李情茂?

在支撑不住沉沉睡去前,他决定明天开始抄写佛经。

可醒来后的第一件事,还是控制不住去了院中左顾右盼,昨晚的橘灯早已冷透斜歪在地上,摇椅上铺满了被风打落的脆黄竹叶,一片萧瑟,真的没有半点别人待过的痕迹。

然而当他目光涣散,扫至地面竹叶的空隙处时,里头的一笔一画还是绊住了他的心。

蹲下身子用袖摆轻轻扫拂,是有人用指尖箍了块小石头,在地上刻作的一首打油诗:

“秋风夜不眠,牵灯驱冷枝。

格竹携双影,不能弃相思。”

胸口蓦地一滞,好像滂沱的雨突然落满心田,接着山洪倾倒,后知后觉地冲破堤坝,可裹挟的只是晦涩。

事情朝着难以掌控的方向发展,梁寅秋头一次感到进退维谷,他没被穷困打败,没被悲催的仕途打败,却败在了这处小小的竹林前。

等到心静下来,他开始细细盘算,入府这么些年,大部分束脩都被他拿来买书,钱财虽攒下的不多,但回到乡下还是够过段好日子的。

念头一起,他便匆匆去见了李侍郎。

“先生,这是有难言之隐?”

“大人不必多想,只是情茂天资聪慧,在下腹中空空,已没什么可以教给他的了。”

李侍郎习惯性将手圈在肚皮上,沉思片刻道:“先生不要过谦,想来是我这小儿做了什么蠢事惹得先生不高兴了,”梁寅秋赶忙摆手,又听他继续道,“只是再过一年便是会试,还亏先生留下劳心多帮扶帮扶。”

说罢也不看梁寅秋,只是冲小厮淡淡点了点头,那小厮进了内堂,竟端了一框银锭走出来。

梁寅秋顿时变了脸色,焦灼地边摆手边后退,跟着妥协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走了,不走了。。。。。。”

几乎是落荒而逃。

然而到了晚上,还没睡下,情茂就如一阵风般冲进了他的院子。

他预料到这一刻总会到来,于是好整以暇地端坐案桌前,按捺心神头也不抬地抄着书,只是那字的勾捺抖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要走?!你要离开李府?!”情茂急不可耐地问道,出了事,他褪去的胡闹劲儿又被勾出来。

依旧没有抬头,“嗯,想回老家。”可是没有走成。

由于从来没有师生间的拘泥,此刻的气氛倒也不算太坏,然而随即,李情茂上前迫近几步,声音颤抖地红着眼道:“我都。。。。。。那样了,你。。。。。。感觉不出来吗?”

如今想来,他只敢趁先生睡着深夜拜访,只敢在落满叶的地面抒写观了本心后的情操,种种一切,到底算作哪样呢?

梁寅秋强压的念头终于翻起一角,连带着手上的捺踢出去老远,竟是怎么圆也圆不回来。

可他始终勾着脑袋,仿佛要将从前失去的做先生的威严给全部找补回来,随即他闷闷地回道:“时候不早了,少爷还是早些回去。。。。。。”

不料话说到一半,一只大手抚过来抬起他的下巴,接着李情茂二话不说地亲了上来。

过去他们隔着一张桌子翻看刚买回的话本,里头也不乏有这样的情节,然而梁寅秋从来平静读过,不曾留心,可到了这一刻,他的胸腔仿佛被千百只蝴蝶扑簌扇过,扇出一片赤红,从胸膛染上脸颊。

先前所有的努力完全白费,情茂闭眼纠缠,他仿佛坠入无边无际的轻轻云朵当中,右手执着的笔在纸上没有目的地杵着,杵出一道鬼画符来。

随后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逐渐抽离,竟连笔也拿不稳,“啪嗒”一声落在桌上。

那一声仿佛刺破云层的警钟,令他跌回现实,随即两只手隔在双方胸前,从痴醉的软绵中借了股力使劲分开,却被钳得更紧。

印象里李情茂才和他一般高,这才过去多久,怎么竟突然长大了这么多?

他整个人被一把从座椅上箍起来,灰袍完全融在白衣里,随后又被压在案桌上,顷刻间,砚台、笔架散落得到处都是,可他耳边只有急切渴求的喘息。

——这喘息里也有他的一份贡献。

直到腰带被人猛地扯落,他怕地哆嗦起来,手上推得越发狠了。

“给我。”情茂嘴里衔了他的耳垂,接着便是温柔的缠哄。

一晚的急风骤雨,竟是没停。

再度醒来,窗外已是斜阳西行,李情茂正支着一只手等待他睁开眼睛,浅浅的吻在干涩的嘴唇上落下,临离开前还不忘在贝齿间掠夺一把。

接着李情茂垂眼看他,仿佛要将他锁进眼睛里,只是在那般炙热的目光中,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世俗的教条一旦被打破,他从此就该背上沉重的枷锁,寸步难行。

始终想不明白,事情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不想吗?也想。

然而一边是理智的鞭笞,一边又是**的沉沦。

自那夜后,李情茂便经常过来找他,二人在朔风中相拥,在第一场雪来临前互相亲吻,情茂总能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当意识昏沉间,又在他耳边一声声呼唤:“寅秋,我爱你。。。。。。”

那么,“你呢?”

这个时候,梁寅秋总是闭起双眼偏过头去,任着如何挑逗也绝不开口,那句话是他最后的倔强,是他对过去清苦生活的最后一道坚守,虽然并没有人规定,一旦说出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可倔强如他,死忍着这一道防线不肯低头。

和他一样倔强的还有李情茂,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提起,好像是在鱼群绝迹的水里天天撒网,一旦捕获便能了却此生遗憾。

可这股暗流涌动的较量,到了后面又越发变得不一样了,情茂只有在意识完全退却的那一刻,嘴角才会不受使唤地翕动,那些缠绵的情话仿佛被他藏进了心里,反复说给自己听。

两个人就这么从秋末纠缠到了来年的春初。

依然是产生不了师生间的半分拘泥,竟是连头衔也不唤了,改作直呼其名。

然而一场大难蓦地找上门来,终是将故事给强行打了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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