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真的一起看起了星星。
好久,我问他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送他。
他说有司机来接,我们就走了。
他车停得远,目送着他上了车,我才慢悠悠逛回去,已经十一点半了。
现在又好冷。
不过我全身上下都是热乎的。
低调的奥迪在黑暗中掩了身形,一上车,整个鼻腔被桂花味占有。
是之前我让叔换的,每辆车都是这个味道,好闻。
低头看手机,未读短信不多,其中有一条,写到,慕夫人很喜欢你。
我爸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慕家,不免想到慕小姐,想到慕小姐难免想到秦荫桧,我跟秦荫桧不约而同地默认了在外的关系,是因为小时候他的那句,秦先生很喜欢你。
所以,但愿我爸没有歪心思,合作可以,但就这一句话很难判断对方什么意思,要是有心栽花花不开,两边都得罪。
而且慕小姐和秦荫桧的关系好着呢,我爸真是经济场上风云惯了,在感情上丝毫不会处理。
他一直认为我跟秦荫桧相互喜欢,就算没有达到外面说得那种关系,以后也是结婚的唯一人选。
父母命不可违,谁会认同?我和秦荫桧只是不想让父母为难,让两家大人都满意,况且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装装样子能省很多麻烦。
结婚不可能,不可能和不喜欢的人结婚。
因为身边就有例子。
儿子是我。
不管和谁结婚,他都管不着。
平常要干什么我配合,我尽力,这上面不行,所以他最好不要想着给我找联姻对象。
如果,最后我还是穿上了西装也没关系。
这是我最后的屈服,结婚,不行。
回了家,脚步在二楼顿住,我朝里面望去,走廊里罕见的有了灯光。
是我妈的那间房,脚步已经压轻了,但在格外安静的走廊还是很明显。
我没敲门,静默片刻转身离开。
身后门打开,女性懒懒的声音传出来:“白白,怎么不敲门。”
我转身,笑道:“还以为你睡了。”
“进来坐。”
我妈穿着女士西装,没穿家居服。
“又抽烟啦,不要频繁碰,还是小孩。”我妈坐我旁边,笑眯眯的。
“嗯。”我伸手将她绑着微松的头绳拆了下来,理了理她的长发,说,“你不休息吗?”
“不啦,有点忙。”她将我手里的头绳拿走了,亲了亲我,说,“下周放国庆,妈妈放假带你去玩,白白。”
我笑,蹭了蹭手指,说:“又不是真的小孩儿。”
“你到时候,能一起吃个饭吗?”
“不行。”干脆又慵懒的声音,从抱着我的女性口中传出,“我们出去吃。”
她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们三个能一起吃个饭吗。
明知道答案还是要问,明知道答案还是会愣住。
我笑了笑,微微推开她:“我上去了,你别太累。”
脚已经跨出门去了,她突然叫我:“白白。”
我转头,她朝我笑了笑,安抚,歉意,以及疲惫都在里面。
我抓着门,不自觉用了力,听见她说:“抱抱妈妈。”
暖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她笑着朝我张开单薄的双臂,我走过去,微微俯身亲了亲她的脸侧。
回了房间,很疲惫,睡了,没来得及找今晚的月亮。
第二天,黎压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撑着下巴写物理等他开口。
半晌,我听见他问:“齐哥,你知不知道……呃,就是你有绯闻啊?”
“嗯。”
“我靠嗷~贺莺回?假的吧,你喜欢?我不信啊。”
“不信就对了。”
他突然一脸沉重地拍拍我肩膀,带着哭腔开口:“你知道吗?在我听到你给贺莺回买草莓的时候,我当时……努力地想要憋住眼泪……我以为我那天吃的草莓只是你顺带的,可是控制不住……我看着贺莺回美丽的脸庞,就在想,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我的一腔真心原来抵不过你的独特品味……”说完他还呜呜哭了两句。
“不过,现在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他捂脸,悲悸得说,”草莓是酸的,可你爱我的心是真的啊……”
我:“……”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逗比。
“你当初怎么没选文科。”
他痛苦地翻白眼:“呃呃,背不到啊。可是物理好难啊,为什么你物理这么好。”
他摇我肩膀,没错,虽然我倒数,但是我物理满分。
两个人闲聊了好一会,门口一阵骚乱,有人冲进来喊:“齐学霸!邹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你要罚抄啦。”幸灾乐祸。
我无奈,瞪他们一眼,去办公室领罚。
又挨了一顿训,回来的时候,他们笑嘻嘻问我几遍。
我很酷的比了个yue。
他们笑,说太少啦!
虽是一楼,太阳确是一点不偏心,光尽数撒在学子笑脸上。
明明最该明媚的年纪,明明最该开怀的年纪,明明最该和朋友畅谈的年纪,总有人被逼的笑不出来。
我想,要是付酌然在我们班上就好了。
眼光有点刺眼,这个提议被他亲口否决。
那天,体育课又撞上,我找了借口跟他打球,休息的时候我跟他说,说:“来我们班呗。”
学校有些绿植奇形怪状的,唯有桂花是印象中的模样,风一吹,就有点点星星落下。
我望着桂花,想摘一枝下来,他说:“不了。”
我没说话,想问他为什么,又怕他不说,只有摘了一枝桂花给他。
我说:“你要来,我可以帮你,随时欢迎。”
我抄了两遍校规,另外两遍我自有人选,熟练地点开软件点了个作业代写。
代写:这次几遍,你们校规我都要背下来了。(微笑)
我:两遍。
代写:咦?这次这么少?
我:嗯,我说有事,老师理解。
代写:我……不理解。
懒得跟这个间接占我便宜的人解释,我第一次找他的时候邪恶教母问我怎么跟之前的不一样,我说这是我爸写的,微笑。
教母秉持着专门让忙的家长写校规的原则,她说,为了让家长更好的陪伴孩子,微笑。
下午,下雨了。
银针般细雨软软跌落,轻轻炸在地上,炸开的水花小的看不见,是细雨温柔地跌进大地的怀抱。
我刚在自动贩卖机买完水,身上穿着短袖,看着细雨陷入深思,眉头微蹙,表现出淡淡忧伤。
再往右边望一眼,付酌然快过来了。
我靠在柱子上,当一个伤感冷峻看雨的装货。
脚步近了,我没回头,身后传来迟疑的呼唤声:“齐奉白?”
我浑身一震,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喊我名字,没白装。
我转头看他,眉头微微皱着。
他问:“怎么了。”
我悲惨地笑了一下,看向天空:“没什么,下雨了。”
付酌然看向不大的雨,脸上:……
“……所以?”
我摸了摸可乐罐上面化出的水滴,手指濡湿,抬手喝了一口,视线从他黑色冲锋衣上移开,声音微哑:“我身体不大好,可能会感冒。”
我也感觉自己在胡扯,末了还补了一句:“上次就发烧了。”
付酌然有点迟疑,声音冷淡又不乏关心:“所以,你回教室吗?”
我看着温柔细雨,硬扯:“雨有点……湿,我没带伞。”
完啦,两个人都不说话啦。
“哦……,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后悔了,“忘了,不顺路。”
我抿了抿唇,靠在柱子上,把罐子轻轻捏地作响。
他眉头一挑,开口:“衣服。”
“我把衣服借你?”
他经常穿外套,有时候是校服,有时候是自己的衣服,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冲锋衣,跟我白衬衫很搭嘛。
我伸手:“好啊。”
他迟疑的脱下衣服递给我,我接住示意他松手,半天没动,我轻扯了过来,连同将他扯地微微往前,我还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说:“小心点,谢谢啊,你冷不冷?“
付酌然:……不冷,谢谢。
付酌然:“没事。”
衣服还带着属于他的体温,隔着手心,血液开始沸腾起来,我在他面前穿上,他穿着刚好,我穿着也不小,两条手臂完完全全贴住衣服,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缠绵,只恨自己皮太厚,没能让这份气息蔓延到骨子里。
我将拉链拉上,领口抵着嘴巴,鼻尖全是他的味道,似寒冷高远雪山顶端的一株雪莲,又似深远宁静海底隐藏的一颗珍珠。
一想到这领口抵过他的唇,我竟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只有一瞬间。
我带着体弱多病的人设,心安理得的霸占人家衣服,还不要脸得没说什么时候还。
付酌然里面穿得也是一件白衬衫,此时我们的距离很近,眉尾的痣黑得异常显眼,而双眸必须得仔细看才分辨的出来是灰色的。
我微微弯腰靠在柱子上,冷酷地把帽子戴上,抬眼看他,开口:“请你喝水,喝什么?”
他声音不知怎么回事,冷淡中又带上些许了微哑,回我:“不用……矿泉水就好。”
我笑笑起身,就在眼前的贩卖机里买了一瓶递给他,我说我先走了。
他接过水,手指也不知觉地蹭了蹭冰出来的一层雾,突然开口叫住我,对我说:“下雨有点冷,你别喝冰的。”
我眨眨眼,看了看手中的冰可乐,对他笑:“好啊。”
禁止变成装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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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松的发绳和黑色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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