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先生的酬金有点高,林先生是有准备的。但是亲耳听到张悦溪开出的价格,他还是有些吃惊,半天都合不拢嘴巴,呆呆看着张悦溪。
张悦溪保持微笑,递给林先生一张名片:“您如果考虑好了,再联系我。不过,我最晚明天下午离开。”
其实,她所要求的酬金不算是高的,基本上是比平均线高了一点点。有些搞风水算命的,费用高得离谱,当然,水平也是各有不同。
林先生的想法,她很理解。
说完,张悦溪看着对面的宗浩南和傅鸿熙:“我们回酒店?”
林先生突然伸手拦住张悦溪,桌下的腿抖了一会,然后拍桌子,仿佛下定决心:“张小姐,我考虑好了,你明天上午方便吗?”
·
开车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这个酒店环境看着不错。
在前台,张悦溪才发现,只有一张房卡。
她问宗浩南:“不是说三间房吗?”
宗浩南挥一挥手中的黑色房卡:“是三间房啊,在一个套间。”
张悦溪:???
所以她要和这两个人住一个套间?包括傅鸿熙?
实在太晚了,傅鸿熙让她先去洗漱,然后再轮他们两个。
张悦溪原本是洗完了,回房间拿了个皮筋,折回去,准备上个厕所再睡觉。
没想到刚好看到傅鸿熙和宗浩南两人脱了上衣,在里面刷牙洗脸。
她和傅鸿熙对了一眼,立刻退回来了。
先憋着吧。
回到房间躺着,张悦溪的脑子里都是和傅鸿熙吵架的事。因为吵架,他们僵持到现在,而且双方都不愿意退让。
想到这里,张悦溪长吐一口气。很少有事情让她愁,可是这件事让她眉头一直皱着。她承认,她确实是喜欢傅鸿熙的,她不想放弃他。
可是在矛盾冲突发生的第一时间,他不确认事实就怀疑她是故意报复,这种做法,让她每每想起都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正好曲面屏想了,张悦溪看了下手腕上的屏幕显示,是祁女士的电话。
两人最近通话不多,但是张悦溪给祁女士说过,自己要到1844堡垒买房子。
1844堡垒爆发丧尸,堡垒内部伤亡不计,尚且还在排查隐藏的危险,估计已经上了各个堡垒的头条新闻。祁女士打电话过来,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果然,接起电话来,祁女士先问她现在是否在1844堡垒,是否安全。
张悦溪从床上坐起来:“我在1906堡垒,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祁女士放下心来。她看到新闻时,胡思乱想了很久,才决定给女儿打电话。
祁女士不是那种喜欢废话的人,但是她却迟迟不挂电话。
张悦溪问:“还有事吗?”
“你和小傅现在怎样了?”祁女士斟酌了半天用词。
“什么怎么样?”
“别装傻。”祁女士心里相当清楚。上次,张悦溪接到了傅鸿熙的电话,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有光了。她这个做妈的,看得一清二楚。
张悦溪知道掩盖不住,于是干脆坦白一点:“还在了解中呢。”
“我看小傅那孩子挺好的,你年纪不小了,好好处。”
张悦溪低头扣着自己的脚丫子:“嗯,看情况,合得来再说吧。”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祁女士非常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低沉。
张悦溪没说话。
“你这丫头,吵架又怎样了?人生那么长,要在一起生活,两个人就要积极努力去处理问题。就算不会处理,也要学会处理。”祁女士恨女不成钢。
张悦溪歪头想了会,问她:“如果是两个人面临外部问题,当然好说,齐心协力就好了。那要是他做错了事呢?”
傅鸿熙和她很擅长齐心协力解决外部问题,可是……不擅长处理彼此之间的问题。
祁女士想了想:“你糊涂啊,对事不对人。他做错了,你干嘛要把重点放在他身上?有了问题和错误,那你们就一起针对这个问题想办法解决啊。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误。你张悦溪能保证从来不犯错误?从来不伤人?”
老妈说的话像绕口令,不过张悦溪忽然领悟到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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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溪穿好衣服,去到酒店大门外的草地上。
夜晚十一点,有一阵阵的凉风。
她一转身,傅鸿熙正从大门口出来。他个子很高,灯光照着他长长的影子,由远及近。
两人面对面,张悦溪感觉特别尴尬。
傅鸿熙看着她的脸,带了笑意,率先开口:“还以为你会像之前一样,继续逃避。”
张悦溪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我叫你出来,是想要和你说清楚关于袁蓝的事。”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真的开口,对于张悦溪来说,还是有点难的,她看着傅鸿熙的脸。
傅鸿熙虽然脸色严肃,但他眼睛里带着鼓励的笑,等着她继续说。
张悦溪咬着下唇:“我要讲两件事。首先,袁蓝受伤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确实不想救她,只想看她多受罪,但最后射中她的腿,不是我的本意。今天中午,你都没有核实过情况,开口就说我太过了,这让我实在太难过了。”
“是我的不好,误会了你。”傅鸿熙微笑着看着她,“今天下午吵架之后,我找浩南了解了情况,也设想过无数遍,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我也会生气。但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认为你会因为想要报复而对袁蓝开枪。这个是我的不好,对不起,让你难过。下次,我一定会先听听你的说法,冷静处理。”
张悦溪仰头看他,鼓着腮帮子:“真的?”
傅鸿熙点头,伸手轻轻摸着她左侧的脸:“还疼吗?”
当时他去绑架的地方找她,她已经脱险,身上没有大碍,就是肿起来的左脸,很明显有手指的印记。
想一想,连他都感觉那么愤怒,更不用说张悦溪本人,她是个很刚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张悦溪垂眼,摇了摇头:“不疼了。”
红肿早就消了。
说到这里,张悦溪抬头,梗着脖子说:“不过,我确实想要弄死她。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件事,伤害我的人,我不会放过她,不管她是谁。我知道袁蓝对于你的意义,我尊重这种意义,但是我不允许今天这种事情发生,更加不接受你阻拦。袁蓝是个成年人,她既然对我下杀手,还欺辱我,打了我八个耳光,她就应该料到,自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我的底线是,如果你不能站在我这边,至少不要挡着我的路。”
傅鸿熙出生入死的兄弟,临死之前,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了傅鸿熙。对于傅鸿熙来说,袁蓝就是很难理智对待的人生盲区。张悦溪很清楚这一点,她和傅鸿熙对视,绝不退让。
傅鸿熙伸手,想要将她揽在怀抱里:“悦溪……”
张悦溪退后一步:“这个问题,我不会退让。如果我们要继续走下去,你要想好,你能接受我当着你的面,对袁蓝打回去这几巴掌吗?”
冷风把她额前的碎发吹到眼前,但是眼睛里闪闪发光的坚持,异常清晰。
傅鸿熙的手停在空中一会,他冷静地说:“能。”
张悦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仔细辨认他的脸色,试图检测他究竟是不是在说谎。即使知道,以傅鸿熙的为人,是最不可能说谎的。
傅鸿熙顿在空中的手,将张悦溪揽在怀里:“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边界不清的人么?这次的事,是袁蓝做错了,是她伤害了你,你生气愤怒,我都知道,都理解。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还击的时候,考虑自己的安全。”
就是因为过于担心她的安危,所以下午才会那么失了理智。得知袁蓝脚踝被张悦溪射中的那一刻,傅鸿熙真的很害怕,张悦溪因为鲁莽的报复,而被调查,进而被关进监狱。他就是干这一行的,见过不好这样的案例,执行人员最终被执行。
张悦溪听到他这样说,所有的委屈突然都化成了泪水。她不想哭的,可是在傅鸿熙面前,总是……像个小女孩。
她伸出双手,也抱住了傅鸿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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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悦溪先去医院看了下小爱。
小爱救治及时,现在正在病房养着,情况稳定,甚至还会调侃张悦溪:“昨晚上刚醒来,没看到你,以为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
“你说好要收我做徒弟的。”小爱笑着看她,“你可不能忘记这个事啊。”
“放心吧,不会忘,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张悦溪让她好好休息。
正好傅鸿熙和宗浩南进来,他们来找小爱,获取鹰爪,也就是袁蓝违法犯罪的证据。
小爱跟了袁蓝两年,算是深入参与到了这两年的丧尸暴乱活动中,现在转做污点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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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溪则打车来到林先生的家里。
林先生所在的小区算比较新的,环境也还不错。张悦溪步入小区,四处观察了下,环境清幽,确实不错。
到了林先生的家,林先生的老婆也在,不过似乎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是很在意,在阳台上晒衣服。
林先生的老婆是个清瘦的女生,长得比较好看,打扮也还算不错。
林先生把张悦溪迎进门,让她坐下喝茶。
趁林先生去沏茶的功夫,张悦溪没有闲着,她首先打开计时器,接着拿罗盘在家整中心站着定这个房间的朝向。
是南偏东的朝向,偏的不多。
再则张悦溪转动方向,朝向东北角的房间。
林先生端着茶过来。
张悦溪指着东北角的房间:“你们夫妻是住这一间的吧。”
林先生点点头,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反倒是他正在阳台的老婆突然转头,看过来。
“六十五岁之前,夫妻不要住在东北角。尽量住在西北角的房间,你们住这一间,对夫妻运势都更好一点。”张悦溪指着西北房间的一间房,“可以解决你说的第二个问题。”
林先生问:“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林先生的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解决什么问题?”
张悦溪的目光在林先生脸上逛了一遍,然后对他老婆解释:“夫妻住在西北角,对两人各方面都有好处。”
林先生的老婆不置可否,似乎也没有完全相信,但也不排斥。
张悦溪继续看这房子,稍微往旁边便宜点,皱着眉头,指向厕所:“厕所在北偏西的方位,压到了西北角。如果可以的话,建议把马桶的位置往正北方位挪一点。”
“有点麻烦。”林先生摸着下巴,暗自思忖。
老实说,这房子重新装修没多久,再搞房子的话,有点麻烦。
张悦溪无所谓,她的建议给了,对方要不要做,是对方的事。
“正北吗?”林先生的老婆突然凑到张悦溪旁边来,看着她的罗盘。
张悦溪点点头:“厕所压到了西北角,对男主人不利。”
林先生他老婆听了这话,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张悦溪正准备说他们家厨房,被林先生的老婆突然发问:“那我们家丫头的房间怎么样?”
张悦溪顺着她的手看去,是西南角的一间房。
林先生站出来解释:“我丫头就是住这个房里,她倒是专心学习,不过成绩提升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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