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车。”辛则仁吼了一声,葛方和谢承言留下帮忙,方简山握紧刀也想冲到前面去,被后面的孙青航赶紧拉走。
“看把你能的,杀个丧尸你就以为自己是战神啦。”
严章扫了眼公交车,里面没丧尸:“我殿后,你们快上车。”
几个人都跑上车,赵圆下意识要跑到前面去守着门的开关,半途刹车跑回来:“没车钥匙啊,只能等辛则仁上来才能关门。”
严章守在车门前,抡着钢锤,来一个砸一个,谢承言在那护着辛则仁退后,也是一钻一个准。
谢承言看见对面还有丧尸涌过来,要是丧尸也来尸海战术,他们几个人肯定是挡不住的。
“往后撤!”
葛方护着辛则仁,举着盾牌往车门方向退,谢承言和严章上前一步,在车门两侧前做左右护法,终于瞥见他们两个上了车。
“一、二……三!”严章一边数数,一边锤丧尸,和谢承言配合默契,终于杀完这一波,剩下的丧尸距离他们还有一两米的距离,抓住这个空挡,两人拔腿跑回车上,谢承言身体一闪,躲过车与墙缝隙里伸出来的血手。辛则仁瞄准时机,将车门关上。
眼看丧尸已经要扑到车里,车门才关了一半。
赵圆和方简山从车里推车门,在为首的两个丧尸的手伸进来的时候,手起刀落,两条断臂掉在地上,丧尸发出了嘶吼,趁着这个空隙,车门终于关上了。
辛则仁点了火,但是由于刚刚丧尸发出的声响吸引了其他同伴,现在公交车周围都是丧尸,微型公交并不是很大,几十只上百只丧尸冲过来只怕会把车撞翻。
辛则仁扫了眼后视镜:“丧尸太多了,直接冲不太容易。”
车厢铁皮被丧尸推得发出哐哐当当的声响,万一丧尸都冲上来,车窗被撞碎了,或者车门什么的被撞歪了就彻底完蛋了。
严章看了眼前挡风玻璃和车门外趴着的丧尸,对其他人说:“拿两床薄被出来,盖住车门和前挡风玻璃,再喷上香水,丧尸看不见人闻不见味道,应该过一会儿就会散开,我们到时候再趁机开出地库。”
话音刚落,其他人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葛方和方简山把被子固定在前挡风上,辛则仁离开座位,往后走,让主驾驶位空出来。
孙青航拿着那半片窗帘去盖住车门,可丧尸看见他就激动,尤其是那两只被砍了手的丧尸,伤口哗哗往外流血,还拿着残躯撞车门,把血抹得到处都是。
他只能带着痛苦面具,侧过头勉强挂窗帘,可是挂了几下都挂不住,最后谢承言帮忙从另一边和他一起挂上了。
挂上后,赵圆拿着香水上前,在被子边缘和角角落落喷了一圈。
那些丧尸看不见人后动静就小了,慢慢的,撞门的声音也消失了。
怕被丧尸听见,车厢里的人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就唇语和手舞足蹈交叉着来,主打一个理解就好。
等了半个小时后,辛则仁探头看了眼主驾驶位的窗户,已经看不见丧尸的身影,他凑到前挡风玻璃前,伸手挑起一个被角,原本挤在玻璃前的丧尸们已经分散开游荡到两三米开外。他朝后面打了个手势,孙青航轻手一挑,窗帘被掀起一角,玻璃车门上有一张丧尸脸贴着玻璃,以一种十分惊悚的姿势看着车内。
“我……”孙青航下意识要骂国粹,被谢承言右手捂住嘴,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噤声。
严章再去挑起被孙青航抖掉的窗帘,众人才发现这就是那个没了手的丧尸,或许是没了手的执念,让它老是围着公交车转,其他丧尸就像凑过热闹就散的吃瓜群众,早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严章看着面前这个隔着一层玻璃门的丧尸,做了一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动作。
他将右手手掌覆在车门前不到五厘米的位置,几乎贴着丧尸在脸前,轻轻地左右平移,想要故意激起丧尸的注意似的。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哥,你是真敢啊。
断手丧尸那已经浑浊了无生气的眼睛跟着严章手的动作,慢半拍地移动着,但这种移动更像是一种自然反射,丧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狂暴的动作。
当下严章有了判断,转头说:“看来丧尸至少是通过视觉、听觉和嗅觉来追寻活人的,如果有条件不具备,它们的反应就会很慢,甚至人就在眼前也会无动于衷。”
谢承言想了想觉得疑惑:“可我们当时开着车下地库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丧尸的围追。”
他刚说完就看见还挂在车门前的窗帘,嗅到了空气中那股清香,忽然就明白了:“因为今天喷了香水,丧尸闻不到我们的味道?”
“你果然很聪明。”严章很欣慰地抹了抹他的脸,然后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对大家说,“丧尸没有智力,它们就像是最简单的机械,只会完成单一的动作指令——吃人。但是它们没有处理复杂信息的能力,可人是具有能动性的。”
他看见孙青航和方简山那几个听得不是很明白,在心里深叹一口气:“通俗点说就是,我们可以随机应变,而丧尸就只有在符合我刚刚说的条件的情况下才会对人发起进攻。”
说完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像刚刚那样,丧尸之间可能也存在着某种沟通方式,发现活人的丧尸会通过吼叫来呼唤同伴,一不小心就会导致碰上尸潮,一定要小心这点。”
葛方:“明白了。”
赵圆露出崇拜的星星眼:“严章你真厉害。”
“哎我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孙青航不愧是在场唯一一个在校大学生,这语言素养就是略胜众人一筹。
方简山感慨道:“孙青航你竟然还有点墨水啊,说话还文邹邹的。”
“那是自然,我毕竟还是祖国未来的花朵,瞧不起我呢还。”
其他人被孙青航傲娇的表情逗乐了,方才生死一线的紧张情绪消了大半。
辛则仁收敛了笑容:“那我去开车了?”
大家高兴过后也冷静下来,点点头,找了座位坐好。
葛方去前面挡风玻璃那收了被子,折好后抱在怀里走到座位坐好。
辛则仁坐回驾驶位,看了眼监控和后视镜,待一切就绪后,启动车辆,缓缓地朝出口行驶。
坐在椅子上的众人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了这样神奇的一幕。
公交车在地下车库缓慢行驶着,周围零零散散的丧尸比当初下来时要多不少,可它们现在都在地库游荡,有的无动于衷地注视着这个移动的物体,有的甚至没往这边多看一眼。
辛则仁灵巧地操控着公交车,就这么在丧尸群的空隙中穿梭出来,从地库缓缓驶到地面,小区门口被撞烂的车闸倒在一旁,公交车稳稳驶出地面。
谢承言见严章拉开车窗的窗帘,往后望了眼滨海湾,这一眼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了,之后这里大概率会被夷为平地。说不上舍不得,只是对那宁静平和的过去的一种回望罢了。
滨海大道的丧尸没之前那么多了,可能一部分跑进了滨海湾,还有一部分经过几次追逐跑动也跑散了。
滨海大道一条路两侧都种了榕树,都在十年龄以上,树叶长得茂密,形成一大片树荫。辛则仁把车停在树底下的阴凉处,刚才慌慌张张地还没顾得上开空调,现在看见柏油路上的热浪才算对外面的温度有一点实感。
辛则仁开了空调离开驾驶位,到后面帮忙整理。
所有人都把背包里的被子拿出来,几个人站在那盯着空间狭小的过道犯了难。
这个车的空间本来就小,出了车门那边有一块比较大的空间,后面只有一条狭长的过道,不管怎么看也睡不下六个人。
谢承言侧过头,发现这些椅子都是通过螺丝固定在地上的,于是翻开随身携带的电钻工具包,从里面找到一个螺丝头。
他一边换钻头一边抬头对严章说:“帮我扶一下椅子。”
严章当然乐意效劳,笑脸盈盈地看着他蹲在地上,麻利地拆掉几个螺丝,严章轻轻一抬,一个椅子就被拆下来了。
谢承言拆完椅子又把螺丝旋回地上,就这样拆了两个椅子,又将另一侧的双排座椅拆了一排,空间一下子就大了许多。
拆下来的椅子被其他人传接到驾驶位边上的空地,辛则仁和孙青航再把五张椅子堆叠在一起。
拆好后,严章把挂在车门上的窗帘拆下来,打量了半天,最后借助扶杆在车尾右窗边围了一圈,其实窗帘的长度是略长一些的,不过严章一早就留了余量,把长的部分卷了起来,挂上去后就比地面略高一两厘米。
弄完好他对其他人说:“之前想在车上开洞,但这样做可能会导致人的气味散发出去,吸引了丧尸注意。”
他指了指做好的简易厕所:“这地方在角落,有半扇车窗,平时有车窗窗帘拉着,上完厕所可以开个缝,把排泄物马上扔出去,相对来说更安全一些。”
有些事就是这样,不论提前设想的多么完美都赶不上现实的变化,这样安排的确比之前想的要合理的多,其他人也都没意见。
一切就绪后,终于可以安排床位。
五个男人就睡在车门前的那片空地,靠近车尾的空间比较小,就留给赵圆睡。赵圆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这时候却不好意思了。
方简山一本正经道:“你那位置离厕所近,可能会有点味道,其实不算很好。”
赵圆被他认真的表情和语气逗乐了,发出铃铛般的笑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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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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