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但你要干一件事。”
厉夜霆冷笑：“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姜慈充耳不闻，继续道：“你和舒心签订个契约，你给她钱，她做你情人。”
厉夜霆拧眉：“为什么？”
“她奶奶生病需要钱。”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给她钱？”
姜慈无语。
这句话应该问问你自己啊大哥，不是你在原文中非要包养别人的吗？
“你别管，必须这样。”
厉夜霆觉得可笑：“那点钱我不在乎，但她我看不上，天天对着那张脸没事找罪受？”
系统不可置信地叫出来：“什么？！按照小说剧情男主现在不是应该已经对女主有好感了吗？所以才想要她的身子啊。”
姜慈肯定道：“嘴硬不承认罢了。”
小系统听了后恍然大悟，疯狂点头：“有道理！霸总虐文里的男主都是死鸭子嘴硬，面子比黄金还贵，说什么也不承认自己对女主动心了。”
“宿主加油啊！一定要让剧情按照原文发展啊，故事线偏差超过百分之二十也会被判定任务失败的。”
姜慈面无表情地对厉总裁重复道：“你别管，必须这样。”
“……”厉夜霆无声地笑了一下。
还真是够莫名其妙的。
“行。”他点头，问道：“然后呢？”
他越来越好奇姜慈到底想干什么了。
“然后……”姜慈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下后续剧情，“然后你去和舒柔柔订婚。”
女主得知男主要结婚的消息后，不愿意做第三者，提出解除契约离开。
男主此时已经上瘾了，当然不同意放手，就把女主囚禁起来，开始强制爱。
一个月后女主崩溃，趁夜逃出，不料被狗仔拍到她半夜衣衫不地跑出厉宅的照片。高清照片发布到网上后立即引起轩然大波，厉氏集团股价大跌，和舒柔柔的婚约也取消，舒心更是一夜之间被人肉出来全部信息，名声彻底臭了，各种合成的不雅照疯狂流传，奶奶在医院也受人指点，悲愤交加下去世了。
厉夜霆也点头同意了这个。
姜慈见状满意地笑了笑。他站了有一会儿了，腿开始发酸，边往床边走边打哈欠，懒洋洋问道：“累了，这床能躺不？”
厉夜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觉得能在那上面睡的，是我的什么人？”
姜慈微微一思索，歪头道：“客人？”
说完一屁股坐在床边。
“呵。”
厉夜霆薄唇里轻吐出两个字：
“犯人。”
“……”
姜慈无语，斜着眼瞟了一下他。
心想，就你这张死人脸，天天对着可不是坐牢吗。
不过就算厉夜霆是典狱长，那他也是最壕的一个。
床舒服的像云朵，整个人陷进去柔软的不行。
姜慈这一天真的是累个半死，后脑勺刚碰着枕头，眼一闭，就世事浑不知了。
地下室不通天光，只有璀璨的吊灯不分日夜地亮着。
每日三餐有健壮的保镖推着小推车送进来，姜慈每次被吵醒后睡眼朦胧地吃上几口，接着爬上床倒头就睡。
不知道几天还是十几天过去了，姜慈竟就这样黑白颠倒地一直睡着，不和人说话，也没半点多余的动作。
——厉夜霆通过监控冷眼看着，合上眼沉沉睡去的人无声无息，五官标致的像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作品。
房间里进来第三个人的时候，姜慈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支起上半身在床上曲起一条腿，扶着额头看向厉夜霆。
“不出去看看吗，一切如你所愿。”
姜慈迷瞪了半晌，迟钝地思绪终于转了回来。
走出地下室的时候，一步步迈上楼梯，仿佛一具沉睡在地底百年的骷髅被唤醒，拖着白骨又回到了刺眼的人间。
姜慈“受邀”参加了厉夜霆和舒柔柔的订婚宴，说是“受邀”，其实是站在墙角当摆设。
宫殿般的宴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笑语盈盈地举杯祝福这对准新人。姜慈谁也不认识，一个人站在最偏僻的拐角闭目养神。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
“哼，上次你污蔑我的事情，我可还没忘呢！”舒柔柔举着香槟，穿着白纱抹胸鱼尾裙，打扮的精致靓丽，但眼中歹毒的怨恨却令人见而生厌。
姜慈的眼皮抬都没抬，在角落里快站着睡着了。
舒柔柔的怒火猛地一窜：“你没长耳朵吗！下贱的东西，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厉夜霆的未婚妻，等我嫁过来后，有你好受的！”
姜慈终于撩了一下眼皮，瞟了她一眼，没说话。
舒柔柔得意的一笑：“怕了吧？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穷酸货，也只会在我面前摇尾乞怜了。不想被我撕烂你的嘴，就赶紧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本小姐心情一好，就放过你了呢。”
她贴近了脸，眼底的恶毒清晰可见，“毕竟，本小姐可是最爱看土狗们摇尾巴的呢。”
“！”系统早听不下去了，骂骂咧咧地在姜慈脑袋里疯狂输出：“太侮辱人了啊啊啊啊！我已经等不及让男女主治死她了！宿主你快抽她一巴掌解解气！”
姜慈此时倒是气定神闲，一点火都没上来，还反过来安慰系统：“安啦，她说的是我又不是你。”
系统惊疑：“宿主你都不生气的吗？”
“跟纸片人置什么气。”
他打心底里就没把舒柔柔当成一个“人”，不过是按照既定人设做事的角色罢了，跟电脑上打好的程序运行出一个固定的结果没有什么区别，要怪不如怪写出这个恶毒女二的作者。
系统问：“那上次男主这样说的时候，宿主为什么生气了？”
姜慈愣了愣。
睡了太长时间的大脑一下子有些宕机，他试图回忆起茶水间的那一幕，却觉得记忆像隔了层雾，朦朦胧胧地看不清。
他当时……生气了吗？
不应该啊。
“你记错了吧。”
系统气鼓鼓地刚想反驳说它的数据记录不会出任何问题，就发现舒柔柔被姜慈无视了这么久，怒火彻底爆发了。
“你竟敢无视我？！”
舒柔柔漂亮的脸蛋扭曲的难看起来，扬起做了亮晶晶的粉色美甲的手就要狠狠挥下！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斜刺里伸出，牢牢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舒柔柔愤怒地回头，刹那间表情凝固。
“厉、厉哥哥？”舒柔柔的脸色风云突变，刹那间又恢复了小女儿的娇憨样儿，一脸无辜的开始恶人先告状：“厉哥哥，这个人刚才对我出言不逊，还、还想轻薄我，对我动手动脚的……”
说着眼泪啪嗒地掉，哭的凄凄惨惨，“厉哥哥，你一定要为柔柔做主啊。”
厉夜霆没应声，抓着她的手慢慢放下，漆黑的眼眸一直俯视着她。
舒柔柔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她不确定他听到了多少。
但厉夜霆显然没有在订婚宴上为难她的意思，轻飘飘的放过了此事，淡淡道：“乖，伯母在找你，去吧。”
姜慈被那一声“乖”难受的浑身发麻。
恶心，他在心底暗暗吐槽。
舒柔柔欣喜地踩着高跟鞋跑过去了，只剩下厉夜霆和姜慈在这方狭小而安静的空间对望。
“如何？”
厉夜霆声音冷淡。
姜慈一时没反应过来，厉总裁盯着他的脸强调道：“你的答案。”
哦，这个啊。
“我脑子有病。”姜慈闭着眼胡扯。
“呵，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厉夜霆俯下身，单手撑在墙上，将姜慈禁锢在自己胸膛和墙壁之间的狭窄空间里。
姜慈挑眉，讶异道：“你不是吗？”
厉夜霆一把掐住姜慈的下巴，令他不得不仰起头来看向他，露出一截修长而柔软颈，嗓音狠厉的像刃刻进冰层：“别挑战我的耐心。”
姜慈皱起眉。
又这样，这男主怎么这么没分寸感？是有皮肤饥渴症吗，这么喜欢和人贴。
他不喜欢离人太近，安全距离被入侵的感受会让他本能的不适，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这种靠近。
厉夜霆看出来他根本就没打算说出答案，眼神讥刺：“你就这么不守信用吗，嗯？”
姜慈偏过头去，对方炙热的呼吸裹挟着雪松般的男士香水味，尽数扑到脸颊上。
他有些无奈道：“我这是为你好。”
就这么个刚愎自用、自视甚高的男主，如果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小说中的一个角色，恐怕会崩溃。
显然，厉夜霆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对这个答案并不买账，掐着他下颌的手指钢灌铁铸般用力，疼的他小声倒抽了口气。
“好吧好吧。”姜慈投降了，谁要为这个重度暴躁症的自大狂考虑。
“这是一本小说，你是男主，要按剧情发展，懂？”
姜慈的黑发揉乱在冰冷的墙壁，眼神凉薄。
刹那间，厉夜霆冷漠的面具裂出一条缝，脑子里的系统被突如其来的坦白震的失语。
“宿主……”系统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
“你就这么……把真相说出来了？”
“怎么？不能说？”
“不、不是……”系统不知所措，语言系统一时紊乱，“但是，小说管理局从来没有人这么干过啊。”
因为从来没有宿主告诉过书中角色世界的真相，所以管理局内也没有设立相关的规则。
系统艰难道：“宿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被人告知你的人生只不过是一本小说，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人笔下的故事，你会怎么想？”
姜慈真的为这个问题仔细思考了几秒，然后认真道：“那还挺不错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书中的角色，全部的经历只是他人写的故事，那他大概就会释然吧。
一个脑子有坑的作者写下了一个糟糕透顶的故事。
怨恨也有了着落，不用盲目地去恨天恨地，恨世界上的所有人，最后恨自己了。
系统听到这个回答噎了半晌。
厉夜霆慢慢直起身，他背光而立，眼底一片漆黑。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姜慈一寸，蟒蛇般紧紧缠绕着似要将人吞拆入腹。
那天厉夜霆直到被新秘书叫走前，没在姜慈面前再说过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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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直接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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