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教练,上课了。”
霍南威前脚刚到岩馆,后脚就听见江舟在叫他,这人贱兮兮的凑过来,“俩小妹妹,专门冲你来的。”
霍南威冲俩女生笑了笑,露出俩小酒窝,晃了晃手里的鞋袋说了句:“劳驾您等会儿,我先换个衣服。”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上午在甜品店打工穿的制服白衬衣和西服裤子,在盛夏的天气里,汗湿了一大片贴在背上,显出一块精壮的背肌来。引得俩小姐妹直咬耳朵:“我说了他是最帅的教练吧。”
江舟跟过去一手搭住他肩膀,“祖宗,您可别再穿你那背心大裤衩子,你来了以后我这私教课销量直线上升,就当帮哥哥一个忙,你也捯饬捯饬。”
霍南威摊了摊手把他推出试衣间,这忙还真帮不了,问就是,没钱。
霍南威照旧穿着洗得发白的那件白背心,地摊上十块钱一条的大裤衩子,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那双攀岩鞋,小一千出头,哦那还不是他自个儿买的,是江舟拉他来当教练送的。
热身完之后,他给俩学员示范正确掉落姿势,三两步蹭蹭蹭地爬上五彩岩壁,手臂打直,压低重心抱着肩膀哐当掉在软垫上,说话时候笑眯眯的,“就这样,你们俩谁来先试试?”
俩姐妹继续互相小声说话,“笑起来更帅了。”
教完最基础的掉落姿势,攀爬规则以后,开始正式爬线。霍南威指了两条最简单的V0让俩妹妹爬,然后跪在软垫上给她们俩拍照,挂哪个岩点上面最出片,搭哪个颜色最好看他门儿清。俩姐妹看了成片以后,其中一个冲另外一个眨了眨眼睛,“这么会拍照,看着不太像是喜欢女孩的样子。”另一个说:“那他的CP是谁,是门口那个老板吗?”
趁着俩女孩休息的功夫,霍南威忙里偷闲看了一眼手机,里头躺着安城15分钟之前发来的一条微信,他翻了个白眼,心想又来了。
那条微信是:“我们分手吧。”
这三年来,霍南威当面的背面的,电话的,微信的,听了没有一百也有五十遍了,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到最后也没分成。他觉得他们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吵也吵不散,分也分不开。
他没太在意,接着上课,上完课以后又以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对俩妹妹说:“咱们课就上到这儿了,你们要是还有力气可以接着自己玩儿,如果满意今天的课程的话,麻烦给个好评。”
俩妹妹疯狂点头,“教练你特别好,又认真又细致,还会拍照,我们肯定会给你好评的。”
霍南威连着上完三节课,就去找江舟结账,江舟拉住他:“你别急着走啊,刚还有一个打电话预约的,接不接?”
霍南威摇了摇头,打开手机收款码,“麻利儿的,我赶着回家做饭呢。”
江舟给他转了账,叹了口气说:“你们家那口子可真够有福气的。”
已经五点了,太阳还没有要落山的意思,停在路边的电驴子被晒得滚烫,霍南威拿着从岩馆顺来的矿泉水往坐垫上一淋,水瞬间就蒸发了,他一屁股坐上去,开到隔壁菜市场去买菜。
他记着安城爱吃鱼,斥巨资买了一条石斑,再配上俩小菜,俩人够吃了。电驴除了喇叭不响,哪哪都响,他就这样骑着一路哐哐当当到了安城学校门口,想着一块把安城捎回家。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霍南威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这么个忙音,鉴于之前的作战经验,他并不慌,骑着电驴就回了住的地方。那是安城学校旁边的一个公寓楼,人口密度大两梯十户,胜在有电梯且位置优越,所以租金并不便宜,要不是为着想让安城住近点儿方便,霍南威也不会掏五千租这儿。
霍南威想着安城马上就要毕业了,他攒的钱多少也快够一套小公寓的首付了,到时候就看安城在哪儿上班,他就在哪儿买一套公寓,这样安城就不用天天抱怨回趟家还得等十趟八趟电梯的。
“安城,安城!”霍南威拎着菜在家里找了一圈,安城没有回家。他的心终于下沉了一点儿,霍南威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他又做错什么了?
菜好了,饭熟了,霍南威听着嘟嘟的忙音,心终于彻底地乱了。他和安城的圈子相交重合的地方几乎没有,如果不是接了安城的代课单子,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认识富二代啊。
霍南威硬着头皮在微信联系列表里面搜索温衡之,这人是安城的发小,他俩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安城带着霍南威第一次去见温衡之就被挤兑了一顿,还被他放话说迟早得分,要不是实在找不着人了,霍南威也不会想要联系他。
温衡之的微信背景铃声是著名的舔狗之歌《钟无艳》:
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
互相祝福心软之际或者准我吻下去
我痛恨成熟到不要你望着我流泪
但漂亮笑下去仿佛冬天饮雪水
饮了四遍雪水以后,那边才接通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你谁啊,烦不烦啊?”
“温总,我霍南威。”像是怕对方不认得似的,霍南威赶紧补了一句:“安城他对象。”
果然,那边冷笑一声,“就你,也配?”
霍南威假装听不出来对面的语气,“安城在你那儿吗?”
“在啊。”温衡之语气里透着挑衅,“他今天出国,没跟你说吗?”
霍南威木了,脑子里仿佛识别不了温衡之说的这几个中文字,这时候温衡之那边的声音突然传来一阵播报:“FLXXX从丰称开往洛杉矶的飞机开始登机了,请头等舱的乘客优先登机。。。。。。”
“霍南威,再缠着安城,我直接在丰城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挂断语音以后,霍南威搓了搓脸,盯着面前的那盘清蒸石斑鱼发呆,心想他妈的不早说,买的鱼这不浪费了?
他又把微信打开,划来划去的找安城的名字,找半天才发现他置顶了,往上一翻就看见了,压根不用找。手机上的字有些模糊,他看不太清,一句话按了五分钟才发出去:
“分手没问题,你丫分手都没胆子当面跟我说?”
一个醒木的红色叹号跟在屁股后面,霍南威这回算是彻底确定了,他被安城单方面断崖式分手了。
他们在一起多久?整整三年啊,刚认识的时候,安城刚读完大三,现在他研究生一毕业就跑了?三年啊,就算是养条狗,也养熟了吧。
霍南威实在是憋得慌,安城考上丰城大学的研究生以后,他和他一起搬了过来,两年时间,他除了围着安城转,没有交过任何的朋友,除了江舟。
江舟到的时候,霍南威冷着脸给他开门,冷着脸给他递筷子,冷着脸接过酒杯。全程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吃吧,再不吃鱼就凉透了。”
江舟觉得特新鲜,这可是打工皇帝霍南威,逢人见面三分笑的霍南威啊,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垮着脸连酒窝都消失了。
“怎么了老弟?”江舟试探着问,然后又试探着推测:“你该不是失恋了吧?”
得,猜中了。霍南威脸都绿了。
霍南威那对象江舟也见过一回,不过不是霍南威给领过来的。丰城二代圈子就那么大,他有一回被一个朋友叫过去参加生日宴,那主角就是安城,人一身高定西装众星捧月一般,很难想象他会和霍南威这种穷小子搁一块过了三年,跟天方夜谭似的。
霍南威让他带酒,他就从家里柜子里翻了两瓶茅台带过来,霍南威一口闷了半杯,脸色由绿转红,半死不活的骂他:“谁让你带白酒的。”
江舟跟他耍嘴皮子:“疗伤嘛,可不得用高度白酒。”不是他八卦,主要是霍南威这小子平时除了工作和伺候安城,也没机会让他了解一下他是怎么认识富二代的啊。
三杯白酒下肚,霍南威就全吐出来了,给江舟听得一愣一愣的。低情商:这不是顶级舔狗是什么?高情商:极度付出型人格。听得江舟还有点羡慕安城那小子了,霍南威除了穷点儿,学历低点儿,工作差点,还真找不出其他缺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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