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珩回到自己的房间，沐浴完躺在床上，脑海里是祝小芙的一颦一笑。
他从衣袖中找出那两块从玄冥山上割下的两块冰，放在手心。
冰块被他施了法，一直没有融化。
厉无珩想起之前那些奇怪的文字说的话。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要有定情信物，他想了想，将碧蘅剑缩小，开始雕刻起来。
*
祝小芙沐浴完，从包裹中翻出自己的衣服。
她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穿自己的裙子了。
祝小芙想了想，挑了一条粉色的裙子，又从包裹中拿出一根粉色的头绳。
这套衣服是她今年生辰时，拂楹师姐送给她的，她还没有穿给厉无珩看过呢！
第二天一早，祝小芙便起了个大早，小跑到厉无珩的房间门口。
“厉无珩，你醒了吗？”
她轻轻叩了叩门，言语间满是喜悦。
她迫不及待地想让厉无珩看看自己的裙子，可当她看到弹幕时，才发现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样。
【小芙宝宝在做什么，好像新媳妇向自己老公展示自己的小裙子。】
【女为悦己者容。】
【以前小芙穿漂亮小裙子好像都是优先给苏拂楹看的。】
女为悦己者容？
祝小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穿着漂亮裙子就想让厉无珩看看。
难道这是喜欢？
喜欢就是这个感觉吗？
祝小芙还想深想，眼前的房门被打开，厉无珩走了出来。
厉无珩今天穿着一袭白色锦缎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黑金束带，身侧垂着一枚白玉，眉目舒朗，带着些清贵疏离的味道，可他低头看向祝小芙时，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温柔。
祝小芙在嘴边的话变得磕磕绊绊。
“厉无珩……我……穿的……”
“很好看。”
厉无珩笑着接过祝小芙的话。
祝小芙的脸在一瞬间爆红，她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时，突然觉得视线拔高。
她竟然……又和厉无珩互换了身体！
“厉无珩……我们最近互换身体的次数，有些频繁啊。”
祝小芙后退一步，和厉无珩拉远了距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厉无珩对她笑的那一下，她的心跳得飞快。
厉无珩在和祝小芙互换身体的那一刹那，眸中涌现出巨大的惊喜。
自从知道和祝小芙互换身体的契机是心动后，他见到祝小芙时都会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发誓，刚刚在见到祝小芙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在控制自己了。
可他还是和祝小芙互换了身体。
那是不是说明，刚刚是祝小芙心动了？
厉无珩摸了摸耳朵，他没有看错，刚刚祝小芙的耳朵红了，而现在，耳朵还有些发烫。
“的确频繁。”
厉无珩回答，语调却带着笑意。
“想变回来吗？”厉无珩问道。
“变回来吧。”
祝小芙说着，牵起厉无珩的手放在心口。
她记得昨晚厉无珩就是这么做的。
厉无珩没料到祝小芙会这么做，他的心猛地狂跳，不出意外的，他和祝小芙又变了回来。
“小芙，厉无珩，你们在做什么？”
祝小芙的手还放在厉无珩的心口上没收回来，这一幕恰巧被苏拂楹看到。
*
去往皇宫的路上。
沈卿尘拿着地图在前方带路，厉无珩走在祝小芙身边，苏拂楹不断地用余光偷偷打量祝小芙和厉无珩。
在厉无珩第三次将树上的李子摘下擦干净了递给祝小芙后，苏拂楹终于忍不住了，拉着祝小芙走到一边。
“小芙，你告诉师姐，你喜欢厉无珩吗？”
“喜欢啊。”祝小芙将手中的李子丢进嘴里，又拿了一颗递给苏拂楹。
“师姐，这个李子好好吃，你也尝尝。”
苏拂楹摆了摆手，她还没从祝小芙的话语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祝小芙又补充了一句。
“我还喜欢你和卿尘仙君。”
苏拂楹抹了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她差一点以为自己的小师妹开窍了！
“师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祝小芙说着，又拿了一颗李子塞进嘴巴。
苏拂楹想了想，换了一种方式问祝小芙：“小芙，那厉无珩有和你表白过吗？”
“表白？那是什么意思？”祝小芙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
“嗯……表白就是，互送定情信物，又或者是，互相约定，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有的！”
祝小芙点点头，扭头看向厉无珩：“厉无珩，拂楹师姐问我，你有没有和我表白过，表白过的对吧？咱们不是约定了，以后你要每天做好吃的给我吃吗？”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
不，应该说是两瞬间。
苏拂楹的脸在一瞬间爆红，她不敢直视厉无珩的眼睛，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厉无珩……我突然想到，卿尘仙君可能看不懂地图，我先去帮卿尘仙君看看哈。”
苏拂楹丢下这句话就跑了，只剩祝小芙拉着厉无珩的衣袖走在后面。
“对吗厉无珩，这应该就算表白吧？”
见厉无珩久久没有回答，祝小芙又重复问了一遍。
祝小芙以为厉无珩会像以往一样笑着点点头，却没想到这次厉无珩摇了摇头。
“不是的。”
“那什么是告白？”
“我……过几天再告诉你。”
*
四人走了一段路，来到湖边歇脚。
厉无珩坐在了离三人很远的位置，他从衣袖中掏出昨晚没雕琢完的冰块准备继续。
可这一幕落在祝小芙眼里，倒像是厉无珩生气的样子。
她抬头看向弹幕，却发现弹幕分成了两派。
【厉无珩不开心了，小芙快去哄哄她。】
【楼上的不要瞎指挥，厉无珩明明是在偷偷做惊喜。】
【反正都是给小芙的惊喜，早晚知道不都一样？】
祝小芙的脑子晕乎乎的，她看着厉无珩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魔界空荡荡的，这么多年，厉无珩就是一个人生活吗？
她突然有些心疼厉无珩。
祝小芙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从腰间抽出碧血刀，小跑至厉无珩的身后。
“厉无珩，你教教我刀法……”
几乎是在祝小芙开口的那一瞬间，厉无珩以飞快的速度将手上的东西藏进袖口。
“厉无珩，你在收什么？”
祝小芙有些好奇，她歪了歪头，想要看清厉无珩手上抓着的东西。
“没什么。”
厉无珩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握住了祝小芙的手腕，似是丈量般摩挲了两下。
“厉无珩？”
祝小芙有些不解，她不知道厉无珩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却也有样学样，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厉无珩的手腕，然后在厉无珩错愕的目光下，朝他笑了笑。
厉无珩太孤单了，她以后得多陪陪他。祝小芙心想。
厉无珩心中一动，他差一点又要和祝小芙互换身体了，情急之下厉无珩扭头看向不远处，试图转移注意力，却看见不远处有一人朝他们狂奔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巨大的棕熊。
厉无珩下意识地将祝小芙挡在身后。
祝小芙想起曾经在魔界遇到的大黑熊，她害怕地揪住厉无珩的袖摆，回过头提醒：“拂楹师姐，卿尘仙君，你们小心，前面有一头大棕熊！”
一人一熊的速度极快，几乎在祝小芙话音刚落下的瞬间，那人已经跑到了祝小芙面前。
那男子面如冠玉，肌肤胜雪，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朝着祝小芙喊道：“女侠救命！”
祝小芙害怕地后退一步。
自从来到凡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越是好看的男人，越有可能是妖。
比如画皮妖。
她不动声色地躲过男子准备伸过来的手，从腰间抽出碧血刀，准备和厉无珩一起对付大棕熊。
厉无珩的右掌已经燃起炽火，他向前一步，不让棕熊靠近祝小芙半分。
可奇怪的是，那棕熊竟然越过厉无珩，直直地朝着祝小芙扑过去。
【小芙，快用碧血刀砍死它。】
【小芙加油，碧血刀法不是白练的！】
祝小芙惶恐。
厉无珩只教过她一次碧血刀法，她才练过一次，她都要忘记怎么使刀了！
眼看着棕熊的牙齿近在咫尺，祝小芙不知哪来的勇气，闭上眼挥着刀，朝前方砍去。
刀剑入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祝小芙慢慢睁开眼，便见到厉无珩、苏拂楹和沈卿尘三人皆用剑深深地刺进了棕熊的肚子里。
而祝小芙手中的碧血刀，只割下几根棕熊的毛。
“小芙，你没事吧？”
“小芙，可有哪里受伤？”
“小芙，别怕。”
三人齐齐开口。
祝小芙红了脸，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队伍里武力值最弱、最胆小的一个。
她一定要好好修习法术，不拖团队后腿！
棕熊缓缓倒下，厉无珩垂眸端详棕熊良久，又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因为长时间的逃亡，额头布满了薄汗，大口喘着气，但即便如此，在厉无珩看向他时，他还是弯腰朝四人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诸位救命之恩，在下陆昭九。”
苏拂楹点点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她环顾四周，接着问道：“这里地势偏僻，陆少侠是何故来此，又是如何招惹那棕熊的？”
那陆昭九挠挠头，眼睛又看向祝小芙。
厉无珩冷哼一声，挡在了祝小芙面前，陆昭九这才开口：“让少侠们见笑了，在下刚学了点捉妖皮毛，听闻这溪风镇中有妖，所以想来试一试，没想到那妖已经被捉了去，想要抄近路回家，没想到在路上遇到这只棕熊，幸亏遇见了诸位。”
陆昭九说完，作势又要行礼，被祝小芙拦住。
“不用这么客气。”祝小芙笑嘻嘻道。
她听到陆昭九是为捉妖而来，心中对他的戒备放低了些，又看到陆昭九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很有礼貌，便没那么抵触他了。
“姑娘长得，甚是可爱。”陆昭九看到祝小芙对他说话，眼睛亮了亮：“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她有。”一直沉默的厉无珩突然开口，他再次将祝小芙拉到身后，有些不耐烦道：“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奉陪了。”
说罢，厉无珩拉着祝小芙的手准备离开。
祝小芙回头对陆昭九露出歉意一笑，刚抬脚，却见到了弹幕。
【别走啊，陆昭九看着就像重要角色。】
【陆昭九腰间的玉佩就像皇室中人才有的，说不定能帮小芙他们进宫。】
【这么帅的配角，就算是反派我也认了。】
祝小芙眨了眨眼睛。
犹豫片刻，她回头。
“陆少侠，你家在哪儿？”
“回姑娘，京城。”
“我们也去京城，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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